第十章 閑適清晨

清晨，林子軒很早便被過來開門的李虹雨吵醒，隨意溜達着出門。

出門往右是向市中心方向，途中所經皆是繁華街道。往左，不遠處是一片開放式公園，也是附近最佳的晨練之所。

林子軒還未靠近，便聽到一片呼喝之聲響徹公園，身着各sè各類武士裝束，或刀或劍或長槍，更有各類奇特兵器的人在園中晨練。

公園中，涇渭分明的區分開動功與靜功修習場地。

帝國立國千年，千年前國號大秦。秦人尚武，習武成風。當秦末，官僚敗壞，後秦皇帝昏庸，以至民間民不聊生。帝國先皇英武，引軍而起，眾民隨之。

未免戰爭而導致生靈塗炭，攜大勢威壓秦皇室，實現了難得的相對和平過度。

不過後秦皇室也有幾個要求，一是不得加害秦氏一族，二為不得抑制秦風。

秦風即秦人習武之風。

第一條不必解釋，其二，秦室本意是我不得民心以至失位，卻也不能讓你落到好。秦風，可讓萬民心頭留下一粒種子，當其同樣敗壞時，也必當重蹈其覆轍。

先帝雄才大略且有胸襟，想到這也能時時jǐng醒自身，一口答應。

先帝在位六十年，國泰民強。先帝之後近二十位君主，雖有優劣，好歹在先帝遺澤下安然度過。

百年前，全球十六強國攻入當時相對落後的帝國領土，想要瓜分帝國。

帝**隊被十六國消滅殆盡，帝國即將淪為外族殖民。當時全民轟然而起，以落後之裝備，將十六國統統趕出帝國領土。

戰爭延續三十六年。

戰後，帝國領土大半無人煙，十六國更是凄慘。

四國被滅，近在帝國旁邊的與帝國糾葛了幾千年的草原與大漠一族被徹底滅族亡種，稍遠些也同在東方的另兩國只剩殘餘血脈在延續，卻已無國號。

其中六**隊被屠殺殆盡，一直到百年後的現在，依舊只有零星自衛部隊。

只有另外六國，見機快，撤得較早，實力得以保存，如今也是全球數的著的強大國家。

這就是秦風，先帝最大的遺澤。

廢墟上的帝國，僅僅依靠着戰爭掠得，以及戰後賠款，鼓勵生育，積極發展。如今，當年那個廢墟上的帝國就用這短短不足百年時間，正式成為全球第一序列強國，無論人口與科技。

秦風到處，所向披靡。

只是如今，帝國強大了，皇室卻害怕了，害怕自己的子民，更害怕那所向披靡的秦風……

偉大而有智慧的皇帝陛下，一系列政策手段下來，近二十年，秦風好似消失了般，再無人提，世上只留習武健身之風，少了某種特別的jīng神。

所謂人心浮躁，世風不古。

只是……秦風真就這般落寞了嗎？

林子軒搖頭一笑，不去想這種憂國憂民的大事，自己僅是滄海一粟，做好自身即可。

選了靜功休息場地，融入一群悠然盪劍的老者之中。立身，抬手而起空手而握成平舉劍狀。

這是侍劍家族的習劍法，林子軒閑着無事，卻想試試。

林子軒遙想着手中有劍，雙目似閉非閉。

清晨六點半左右，正是城市一天繁忙之始。只圖健身的人慢慢散去，只留一些專註習武之道者。

靜功這邊隱約幾個老者，幾個中年各佔一地，互不影響的或打坐，或緩緩動作修心修神。動功那邊，能聽到的也只有寥寥幾個聲音。

這個公園覆蓋周邊三四萬人口，這些人也就是這些人口中僅有的修武者了，再多，也不會超出這個倍數。

林子軒淺而悠長的呼吸著，漸漸心無旁騖。目中神采漸漸淡去，不悲不喜，空洞深邃。

草地上青草萋萋，草葉子上掛着晨露。初起的rì光照耀，更顯晶瑩。清風陣陣，上方枝葉被風吹動，「沙沙」的發出聲響。在超強的耳力下，異常吵雜，卻又在其中有種奇特的韻味。

身邊的聲響漸漸遠去，連上方枝葉響動也不見了，靜謐之極。

前方不遠處的一位老者轉過頭，看林子軒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裏，注目一陣，未發現什麼，又疑惑的轉過頭。另一邊出現爭執，這邊修武的幾個人皆圍了過去，老者也好奇的走了過去。

林子軒手腕微微下沉，似有重物壓在手上，呼吸也在加重。隨着調息，呼吸逐漸平穩，手又緩緩抬起，依舊是先前姿勢。

過一陣，手上再次下沉。

幾次反覆，林子軒額頭見汗，呼吸也保持在不輕不重的程度。握劍的姿勢，卻一絲不變。

林子軒不知過去了多久，緩緩睜開眼睛時，發現手臂發酸，渾身肌肉也有些酸痛。

林子軒微微驚訝，沒想到侍劍家族的習劍法這麼有用。按理說那習劍法只是侍劍家為了突破領悟基本劍法而成，自己已經在發瘋的那夜達十六級，基本劍法更是三級滿級，應該對自己是沒有用的，卻沒想到，並非如此。

林子軒嘆息一聲，看樣子那個世界裏很多東西不能以常理看待。

正嘆息間，林子軒眉頭微微一皺，身體微側，一把體育長劍攜著一股勁風，拂動腰間衣擺，「奪」的一聲釘在背後的樹上。

前方的驚呼這才傳來。

林子軒看過去，七八個習武者不知何時聚在那裏，一同朝這邊望過來。中心圍成一個圈，一個西方國人握著西方特sè的重劍，對面一位中年修武者滿頭大汗的握着手腕。

林子軒清楚的看到，那中年修武者手腕已經扭曲。

不過真正的習武者對於這常見外傷早已習以為常，很多簡單外傷都能自己治療，甚至厲害的就是一名很好的外傷醫生。

中年人另一手只猛的一扭，扭曲的手腕便恢復過來。

「小兄弟沒有事吧？」中年人受傷的手腕不能活動抱不了拳，趕忙問道。

林子軒還沒說話，中年修武者對面的那個西方人卻不耐煩的叫嚷起來，「你們的……武術不行！不勇敢！沒有力！」

說着，舞著巴掌寬兩指厚的重劍，帶着胳膊上的肌肉不住竄動。

周圍幾個修武者不是中年就是老者，又是修的重修心的帝國武術，倒也沒人跟他計較，只是搖頭嘆息武道不存。

帝國武者一直是瞧不起西方蠻力式武術，但是如今竟然被蠻夫欺負到頭上來。

林子軒笑着對走過來的中年修武者擺手示意無事，看着在那囂張笑着的西方男人，又輕聲說道，「借劍一用。」

劍是好劍，軟硬適中，材質更是上等，只是帝國久不用冷兵器，鍛造的冷兵多了些花哨，卻不如傳奇那個世界中冷兵注重殺傷。

「嗡——」

一聲輕鳴，在西方男人的笑聲中，微弱，卻又異常清晰的響着。

幾個嘆息的老者目光一閃轉過頭來，頓時震驚的望着林子軒手中的長劍。

長劍依然在顫抖，鳴響雖微弱卻綿綿不絕。

場上都是真正的修武者，除了那不明白的西方男人，余者皆驚喜的看着那捏在一隻修長手中的長劍。

西方男人不懂東方劍術，卻也知道東方的神秘，卻是看不懂的東西越是要小心，看着林子軒雲淡風輕，姿態鬆懈的走來，卻更加小心。

似慢實快的步伐，悠然卻又迅捷的出現在西方男人面前。

西方男人的重劍還擺在身前提防，林子軒手腕一轉，在西方男人反應不及時便從西方男人身前掃過。

西方男人條件反shè的回劍急擋，只覺手中一輕，一截重劍「嚓」的插入草地。

「好！」眾人齊聲叫道。

視線一晃，眾人去看林子軒，卻發現那處人影空空，只有長劍立在地上，輕輕顫動。

西方男人手持半截重劍，臉sè一陣青一陣白，看一看左右，不見了拿神秘的年輕人，鬼叫一聲衝出人群。

只留幾個老者和中年人一臉驚嘆的看着立在地上依舊在輕顫的長劍。

「雲老，張老，來看！」

過程太快，依舊站在林子軒練劍處的那位中年修武者突然叫了一聲。

幾個老者對視一眼，走過去。

那中年修武者正吃驚的看着地上兩隻腳印。

腳印不深，不到十公分。這草地經過幾天降雨，泥土已軟，來個力大些的一腳跺下去便能有這麼深。

但是這裏的都不是蠢人，不會認為是哪個人無聊留下的。

一個老者嘆息一聲，道，「好一個力透體外，好一個劍道宗師，原以為世上早無宗師，卻不想出來個這麼年輕的，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