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被青梅竹馬的女孩拒婚

江嵐月簡直是整個皇城裏最標準的紈絝子弟，當然也是最出名的。江父江天海是當今皇上的老師，背靠這樣的爹，江嵐月的囂張自然是無所畏懼的，想做的事也沒人敢攔，畢竟有老爹來善後。

但是他遇到難題了。

他和青梅竹馬的栗子兩情相悅。栗子是曲家嫡女，曲家全族上下都在給栗子施加壓力，讓她遠離這個紈絝子。

此前江嵐月軟磨硬泡要江父去提親，江父向曲大人提及此事，自己都不好意思，更別提曲家會同意了。回到家，江嵐月看到父親的神情，便猜到了結果。但是他不明白，甚至覺得是栗子的父親不知好歹，對着江父抱怨。江天海更是無奈，自己縱容出來的孩子，又能怪得了誰。

曲家什麼地位呢，曲大人任職尚書院，和江嵐月的爹是同僚。按理說，江家的面子是要給的，奈何江嵐月實在是「威名遠揚」，讀書數年仍舊不通詩文，不識句讀。雖門當戶對，卻不是良配，曲家怎會嫁女給一個沒有前途的浪蕩子。

栗子本人是不在意這些的，她說："嵐哥哥，我知道你不是壞人，我也願意與你相互扶持，白頭偕老，可是我父親不同意，祖父和伯父們也不同意。但是我還是會爭取的，我會讓他們看到你是有潛力的。」

江嵐月的溫柔大概都給了栗子，讓栗子為難就是讓他為難，本來還不滿的江嵐月現在心裏全是愧疚。

在這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年代，江嵐月這種不學無術的人地位不如武人，儘管文人地位要大於武人，但是他連文人也算不上，大家很清楚，並不是進了書院就是文人，也並不是江大人是帝師就能為江嵐月求個官位。只有他不清楚。他沒想到真的會有身份做不到的事。但是現在他明白了。退一步講，就算是曲家同意嫁女，他也無法讓栗子做個風光的官夫人，怕是會遭人恥笑。

「栗子，我想好了，是我不好。我現在不能娶你，也沒辦法娶你，但是我會努力改變的。」

「栗子一直都相信嵐哥哥的。」

在皇城的諸多大小姐裏面，論美貌和才情，栗子都排不上隊，但是好像並不影響公子們對她的愛意。她的謙卑，恭敬和小心翼翼根本不是一位世家小姐該有的，而是小時候因為別人的嫉妒而被排擠，被欺負，才養成了這樣的性子，也是因為江嵐月的保護和鼓勵才讓她沒有更加難過。在外人看來這是恭順，是江南女子的溫婉，她是夢中與自己舉案齊眉的妻，是可以歇一歇的港。貌美可為妾，無才便是德，栗子不只是江嵐月的意中人，更是諸多公子們心儀的女子。

求娶的人多，可栗子心裏只有江嵐月一人。

第二天，在書院裏，江嵐月趴在桌子上，連在紙上畫烏龜都沒心情了。一旁的蕭憶凝悄悄遞給他一顆糖，江嵐月還是在自己的世界裏發獃，糖都沒接過來。蕭憶凝剝開糖紙，塞進了他嘴裏。

江嵐月察覺到嘴裏的甜，才回過神來，卻只是扭過頭繼續對着蕭憶凝發獃。

蕭憶凝很無奈，試圖問出江嵐月心情不好的原因，可江嵐月就是發獃。半天才蹦出一句：」蕭兄，我是不是個廢人？」

「何出此言？」

江嵐月又陷入了沉默。他開始想蕭憶凝的故事，和江嵐月相反，蕭憶凝是個很成功的貴族公子。漠北蕭家的三公子，起點就已經很高了，可他偏偏又很努力。蕭憶凝尤為擅長機關術，而且是用在戰場上，因此漠北軍不是一般的軍隊可以抗衡的。機關術已經失傳已久，只有一些古籍無人問津。他自幼研究機關術古籍，憑着自己的天分將機關術學到出神入化，也使得大家重新審視這個不被重視的領域。但是那些之乎者也的江南學子仍舊覺得機關術是歪門邪道，他們不信普通的木頭和銅鐵能製造出戰場上的殺敵利器。

江嵐月不懂為什麼蕭憶凝還要來皇城求學，蕭憶凝說:「世人皆以讀書為貴，這些機關術學怎麼比得上大家心中的詩詞歌賦呢。」

「看來蕭兄也不能脫離世俗了。」江嵐月笑着說。

「那江兄大概是遠離塵世的高人了吧。」

「就會取笑我，你這個書獃子！」

「我不只會讀書，我還會習武呢，你可信？」

「你這弱不禁風的，信了你，我就是小狗！」

「江兄倒是身強力壯，為何不習武呢，或許比天天讀書更好些。」

「你是不知道，我們這邊就是讀書最大，習武的那叫粗人，不像你們漠北，個個都是會騎馬的漢子，我看了都羨慕。」

「我就不是呢。」蕭憶凝說道，「我呀，我還是做個書獃子好了。」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白白嫩嫩的呢？」江嵐月取笑他，「就算是天天在屋裏讀書，也沒見過你這樣白凈的男子，怕不是個女孩子哦。你這名字也有點女孩子的感覺，你爹怎麼會給你起個女孩子的名字！」

蕭憶凝紅了臉說道，「你胡說什麼，名字這個東西，哪有什麼像不像男女的。因為母親大人名字為凝，我的名字就是，我爹對我母親十分思念，懂了嗎！」

「你一個大男人咋還臉紅了！」江嵐月更開心了。

蕭憶凝轉過身去練字，嘴角含笑，卻不再理會江嵐月。

蕭憶凝來到皇城讀書沒多久，卻和江嵐月玩的很好。也許是兩人都不通詩文的緣故，他們都覺得出人頭地不應該只是靠寫寫文章，保家衛國也是很值得尊敬的，所以他不覺得研究機關術很丟人。

江嵐月也想習武練劍，可整個皇城都沒有武館，祖上三代也沒有一個武將，讓他爹這個大文官拉下臉去找武將教自己，更是不可能了。

蕭憶凝覺察到有人在向他走來，抬頭一看，是栗家小姐栗書冉。他與栗書冉說起了客套話。栗書冉發起了小脾氣，說：「你怎麼總是拒我門外呢，為什麼不能像對待栗子那樣對我呢！」

「我對栗子妹妹好是因為江兄和栗子妹妹青梅竹馬的緣故，我與栗小姐不算是熟識，自然要客氣幾分。」蕭憶凝面無表情地說。

栗書冉覺得很不可思議，自己可是皇城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多少男子為之傾倒，竟然吸引不了這個蕭憶凝。也是奇怪，這麼多貴公子，她心高氣傲的栗書冉偏偏看上了個對她冰冷的蕭憶凝。

栗書冉繼續咄咄逼人地說：「我和嵐月也是好友，為什麼對我就這樣呢！是不是看慣了你們漠北女子的英姿颯爽，不喜歡我們江南女子？如果你喜歡那樣的，我也不是不可以，你知道的，我會騎馬，我們可以一起去騎馬……」

「栗小姐，我不是你心中的良人，請相信我，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而且，栗小姐的行為不是一位有教養的大小姐該有的，請栗小姐自重。」

江嵐月對這位大小姐說，「你這個人怎麼就那麼不識好歹，我們家凝凝看不上你不懂嗎！」

江嵐月不愧是沒文化的粗人，懟栗書冉還得是江嵐月才行。

栗書冉被氣的夠嗆。他和江嵐月脾氣很像，都是囂張跋扈，不可一世，自然是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漠北的漠雲宗是何等的顯貴，一般人高攀不起。可她栗書冉不一樣，她的姑母栗吟秋就是栗子的母親，尚書夫人。她的母親是尊貴的長公主，是皇帝的親姐，她為什麼不可以得到蕭家三公子呢？她可以做到。

但是她不想要賜婚，不想要父母之命，她要自己爭取。

在蕭憶凝看來，情情愛愛無疑是最沒用的東西，他只想讀書。他吩咐自己的侍衛兼職「書童」的梁子墨，「下次再遇見栗大小姐，我們直接走吧。」

江嵐月又開始想該怎麼出人頭地。讀書肯定不行，一看到書就頭痛。習武該從什麼開始呢，這個東西又有誰知道呢！

江嵐月忽然想起來自己戴的戒指上好像有一把劍的形狀。江父跟他講過，這是他一出生時便有的，娘胎裏帶來的。想到這些，江嵐月不禁開始細細端詳起這枚戒指，看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就是個破銅爛鐵，我在想什麼，這能有什麼奇迹。」江嵐月摘了戒指想扔掉，但是一想是從小帶到大的，就沒扔。而且江父叮囑他，出生就帶來的東西肯定有極大的好處，一定是有靈性的，萬萬不可以丟棄。

蕭憶凝也注意到了這個劍的圖案，說道，「江兄果真對劍感興趣？為何不去找一個劍術厲害的門派拜師學藝呢，我看蜀山就不錯。」

也許是覺得有趣，也許是想要練一身本事出人頭地，江嵐月下定決心要去蜀山學劍法。他握緊這枚戒指，說到：「好，我去！」

戒指好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決心，在桌子上變出了一把劍。

兩人看呆了，書院的其他人也看呆了。

【作者題外話】：第一次寫文，希望各位看官多提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