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立為州

周少公娓娓道來。

「自穿越事起，天下巨變。全國人民悉數捲入這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一個月來，黃巾軍擄掠了許多本地的同胞，同樣的，時常有同胞南下求生，被黃巾所抓。」

「黃巾劫掠者肆虐大地已有很長的歷史，早在我們穿越之前，就已經根深蒂固。而穿越以來，政府失去了對各地的保護，於是中原豪傑並起，一個月來，已有數州之地宣佈建立政權，聯合起來抗衡黃巾軍。」

「其中，尤以旭州曹氏，吉州韓氏，玉州董氏，北部的公孫氏等等最為傑出。」

「為了應對黃巾軍，各州宣佈結為聯盟，共同抵禦劫掠。而江南一地，地處偏遠，被視為蠻夷，僅西南一帶有劉氏的南山州，邑州和河口州三地。」

「主公或許早已注意到縈繞在附近一帶的河谷，裏面洶湧澎湃的河水正是大江的支流，這條江，被各州豪傑稱之為溱江。」

「溱江流經南山州，邑州，河口州，一直到我們這一帶，匯入大海。」

「因此，我們這裏也被稱之為江東。」

「一個月來，黃巾軍俘虜了很多沿河逃難的同胞，很多人不堪受辱，選擇自殺。但凡活下來的，無不是被折磨的喪失了尊嚴，甘願做黃巾軍走狗的可憐人。」

「少公不才，為了保護同胞，只好替黃巾軍出謀劃策，換的一介草席，以謀同胞一條生路。」

「我警告黃巾軍不得順流而上，因為上游是我來的路，也就是主公所在的地方。又提醒他們加固城防，改造編製......」

「他們對我尊敬有加，可究其根本，我只不過是他們的奴才罷了。」

周少公的這些消息，很多都是從來逃難的人口中聽來的。

據他所說，這營寨里除了一千多黃巾軍，還有一千多的奴隸，也就是通過各種手段抓來的同胞。

少公說到最後，目光投向孫濤，孫濤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出一股逼人的炙熱。

「不知我校同胞，近來可好？」

孫濤把發生的事情細細說出，最後講到近期的營地建設與規劃，周少公邊聽，邊連連點頭。

不覺間，眼角竟然有些許濕潤。

「正乃如此，主公可保一方平安，不遜於中原豪傑！」

「這便是我所想說的，現在江東一帶缺乏強而有力的政權組織。流落到江東的同胞們天天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就是需要主公這樣的人物揭竿而起，舉起大旗，拯救蒼生，成番大業。」

「三千之數，不見於少。三千越甲可吞吳，我們有着領先時代的戰術規劃，難道還會比祖先還不如嗎？」

周少公的意思，孫濤總算搞明白了。

野心很大，大到讓孫濤一時需要緩緩的地步。

這段時間來，一直沒能和外界取得聯絡，如今通過周少公得知了其他地區的發展情況，孫濤發現還真是英雄輩出。

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人，有沒有像自己這樣的「激昂」和「制衡」技能？

「你的意思是說，我應當自立為州，雄踞江東，消滅黃巾，保一方百姓平安？」

「正是如此。少公自被俘之日起，就在期盼主公的援助。如今總算得償所願，還請主公三思。」

「......」

事情太大，孫濤一時拿不定主意，下意識地想問問張洋和朱子玉的意見，卻發現兩者都不在身邊。

而周少公則以無比殷切的目光注視着自己，

讓孫濤頭皮發麻。

半晌，孫濤嘆了口氣。

「也罷。時勢造英雄，如果不是黃巾作亂，危及同胞安全。我也不願如此。」

「我既然要自立為州，還請少公隨我回營。」

孫濤把末影珍珠放到周少公的手中，周少公卻推辭不要，輕咳兩聲，臉色略顯蒼白:

「我誠願如此，但這營寨里上千同胞都仰仗着我，我若不辭而別，他們也性命難保。」

「我在這裏等主公，等主公率大軍踏破黃巾營寨，替天行道。屆時，少公自當簞食壺漿以迎主公！」

孫濤明白了，周少公不走，是以自己做人質，保護被黃巾軍囚禁的同胞。

怪不得周少公看起來如此虛弱，他每天生活在這樣的高壓下，就是一天安生日子也過不得。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連夜回營，制定攻伐大計，時機若到，再來救你。」

「這黃巾營寨建在邊緣，再往東就是百丈高的河谷，其下河水洶湧。我屆時可能派人在河谷下接應，請你務必要保持注意！」

周少公向孫濤鄭重保證，說他一定會如履薄冰，恪盡職守。

孫濤向周少公告別，把自己來時帶的藥水都送給他，最後用珍珠傳送離開。

一陣末影的顆粒飄過，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周少公扶著虛弱的自己，緩緩走到窗邊，看着遠方無垠的星空，目光深邃。

方形的月亮正徐徐攀升。

孫濤，周少公，張洋，徐勝......

誰也沒有想到，一條源自江東的制霸之路就此開啟，鼎足天下的格局也在今夜埋下種子。

周少公身輕體弱，拂過一縷長袖，拍不走些許塵埃，卻在孫濤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記。

多年以後，當人們談及江東英才之時，往往第一時間都能聯想到周少公的名字。

而一個個如繁星般璀璨的名字，將永遠閃耀在九州的東方。

當然，那些都是后話了。

此時此刻，夜深人靜。

周少公在逐漸昏黃的火光中拾起筆，攤開一張白紙，在上面輕輕勾勒著些什麼。

「真是夢幻啊......」

「明明一個月前，我寫的還是讀書筆記。」

......

孫濤回到營地，鑿開甬道，跳到山中洞穴，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誰也沒有察覺到孫濤的歸來，一切都在熟睡中。

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孫濤把制衡的點數全部拿出，換成相應的糧食，然後默不作聲地找個地方坐下，閉目養神。

等再睜開眼睛，就已經是次日一早。

挖開甬道口，一縷陽光照到孫濤臉上，孫濤看向遠處的平原，人們開始陸陸續續地去往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