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糧食危機

本來山腰的師生們群龍無首，聽到孫濤聲音，頓時心中安定不少。

不少男生立即開始動工，造工具的造工具，挖地道的挖地道，班主任負責指揮。

孫濤放眼望去，聲勢浩大的鑿山行動已經開始。

「嘶，你是怎麼做到的？」

張洋一臉震驚，「你居然能夠說服那個冥頑不化的老瘋子。」

「因為你說話太直了。」孫濤看了眼自己這好兄弟，「你平鋪直述地指出袁帥的錯誤，袁帥又是個好面子的人。他當然惱羞成怒，把你攆走。」

「我假裝做出臣服的樣子，態度畢恭畢敬，滿足他的虛榮心再說理，他當然聽得進去。」

原來如此。

張洋聽了孫濤的話，有點患得患失，「果然嗎，忠言逆耳，只能說給聽得進意見的人。」

「怪不得說君主聖明，臣子才是斟酌損益，進盡忠言的忠臣。君主昏庸，臣子才是欺上瞞下，趨炎附勢的小人。」

「那袁帥格局太小，以後我有什麼話，就只能對你傾訴了啊！」

孫濤還不知道自己在大家心目當中樹立起來的形象已經十分偉岸。

這就是主心骨的力量，有孫濤在，同學們知道要幹什麼，該怎麼做。

而不是像袁帥那樣浪費時間，群龍無首。

孫濤或許還沒有察覺，但其實領導力已經不知不覺地培養起來。

等到了晚上，終於將山包鑿空，下面由四通八達的甬道通往一個挖掘出來的空曠洞穴。

「組織大家進去，女生先進，男生斷後！」

孫濤扯著嗓子喊，以便讓所有人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學生一個接一個地跳進甬道，可夜幕已經降臨，孫濤看到山腳處走來幾個跌跌撞撞的身影。

「呃......」

是殭屍，夜間最常見的怪物之一。

「動作麻利點，有武器的，掩護同學！」

孫濤抽出石斧，將最近的一隻殭屍砍翻在地，殭屍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孫濤又一斧子，連砍兩下，殭屍當場斃命。

腐肉被收進儲物欄，孫濤發現數量足足有十多個之多。

於是使用「制衡」，將十多個腐肉換成一根火把和一把鐵劍，奮身殺向步步緊逼的殭屍群。

其他幾個男生見狀，也鼓起勇氣，隨孫濤一同殺敵。

轉眼間，哀嚎遍地，直到最後朱子玉站在甬道口，沖着孫濤大喊:

「已經撤離完了！」

孫濤這才罷手，三步並做兩步，回到甬道之中。

偶然間，瞥見朱子玉手上也提着一把滴血的石劍。地上橫躺着幾具殭屍的屍體。

「你也......？」

朱子玉收起石劍，用一塊原石堵住甬道口，沒解釋什麼。

沿着甬道走了幾十步，眼前的空間由狹隘變得寬敞，很快就見到火光熒熒。

孫濤走進洞穴，頓時幾十個火把的火光將洞穴照的亮亮堂堂，大家的視線聚焦在孫濤身上，頓時迸發出驚喜的歡呼聲。

「我就知道，孫濤是英雄人物，是不會那麼容易死在外面的。」

「朱子玉也很厲害啊......我以前不交作業的時候他還說要收拾我，現在看來幸虧沒有拖欠太久......」

張洋一臉后怕地來到孫濤身邊，看到兩人一身的血跡，心裏隱隱作痛。

孫濤卻談笑自若，血跡雖多，卻無一屬於自己。

砍殺了十多隻殭屍，

自己的等級升到了十級，根據「激昂」的技能描述，他此時的血量，恢復能力，抗性，速度，力量等等都已經提升了10%。

孫濤酣暢淋漓，想必「激昂」正是此意。

「不用管我，袁帥怎麼說？」

「今夜可以平安度過，那明天呢？後天呢？」

正如孫濤所憂慮的，張洋也想到了，危機並沒有解除，同學們仍然人心惶惶。

「袁帥在發表講話，就像開學典禮或者考試動員一樣，一堆又臭又長的官話。」

「和平年代就算了，放在當下，這是會害死人的！」

不用張洋強調，孫濤已經看到袁帥在洞穴中間慷慨陳詞。

這洞穴剛剛被同學們挖掘出來，有個男生幸運地開鑿到了一條煤礦礦脈，於是用煤炭和木棍做了火把，插在了洞穴的四周。

火光微弱，聊勝於無。

袁帥命令學生們按照順序坐下，坐等太陽升起。至於袁帥，他自然是要好好誇耀一番，稱頌一下自己的「英明領導」。

「同學們，老師們，在我的正確領導下，嶄新的庇護所已經初具雛形，大家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證。」

「當然，這一切離不開同學們自己的努力，還有我們教師團隊的指揮協調......」

全程絕口不提孫濤的決定性作用，袁帥的恬不知恥，大抵就是這樣了吧。

「真是無恥！」

「看到那副嘴臉，我就氣的牙痒痒。」張洋很是不甘，不過孫濤卻無意與之爭名奪利。

危機可還沒解決呢。

「剛剛打的痛快，就是肚子有點餓，你有沒有什麼吃的？」

張洋看了看物品欄，「我還剩兩個蘋果，給你吃吧。」

孫濤從他的語氣里聽出一絲凄然，頓時明白了些什麼。

「大家從中午穿越開始，幾乎都沒有吃東西。」

「豈不是......」

想到三千飢腸轆轆的學生，又剛剛經歷了一場高強度的體力勞動，正是急需補充能量的時候。

倘若這時候沒有食物......

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一個人吃，大家的肚子難道就能果腹了嗎？」

「還是把蘋果留着，給更餓的同學吧。」

孫濤沒有收下蘋果，張洋的內心更是震悚幾分，看孫濤的眼神變得前所不同。

那是一種摻雜了敬佩，崇拜，不解，沉鬱等等情緒的眼神。

察覺到張洋注視，孫濤瞥了眼張洋，後者竟不自覺地移開視線。

「我要出去。」

「出去殺殭屍，找牲畜，盡我所能，找到一切可以吃的東西。」

「我可不想讓這山間洞穴成為我等同胞的合葬墳墓。」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朱子玉說話了。

「我也一起去。」

「寧可為取大義而置險，不願坐以待斃而求安。」

「好。」孫濤點點頭，「朱老師，我就知道沒錯看你。」

「你當初剛教我們班時，很多人笑你年輕，在我看來，也正是你有一腔熱血，才甘願奉獻自己，投身教育事業。」

「我聽說古來師者，自不會拘泥於四書五經，當以身作則，為學生做出表率。」

「現在到了緊要關頭，你沒有辜負同學們的信賴。不像袁帥，空有校長之職，卻氣度狹隘，優柔寡斷，一無是處！」

朱子玉沒說什麼，摸了摸餓癟了的肚子，想到更多學生也和自己一樣飽受飢餓之苦，握著石劍的右手更緊了幾分。

為了防止自己不在，袁帥做出什麼逆天操作，孫濤囑咐張洋要監督袁帥的一舉一動，暫時代行孫濤的工作。

張洋微微點頭，「我當竭盡全力，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孫濤這才放心，與朱子玉一起原路返回，掘開甬道口的圓石，抽出鐵劍就跳出小洞。

朱子玉緊隨其後，兩人背靠背相互掩護，周圍是虎視眈眈的殭屍骷髏，樹上閃爍著猩紅色的點點微光，那是蜘蛛在蓄勢待發。

「我若怕你，非孫濤也！！」

刀戈聲起，月色灑在大地之上，只留下一道道浪漫而又血腥的刀光劍影。

......

洞穴里，張洋目送孫濤和朱子玉走遠，回到班上，坐在一塊冰冷的花崗岩上。

袁帥的演講還在繼續，全場鴉雀無聲，只有偶爾寥落的掌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尷尬。

「張洋......你有沒有什麼吃的......」

一個女同學餓的遭不住了，哭哭啼啼地找到張洋，「你是孫濤的朋友，孫濤肯定不會不管我們的。」

「求求你了，我好餓，真的好餓啊.......」

「本來中午就沒吃什麼東西，穿越過來光顧著害怕，也沒有去找吃的。」

「我的飽食度只有兩格了，一點力氣也沒有，我會死嗎......」

張洋顫抖著，將唯二的蘋果分出一個，小心翼翼地放到女生的手上。

不料小小的舉措吸引了其他學生的目光，恰好這時候演講停下了，袁帥也餓的說不下去。

張洋的這個舉動剛好點燃了學生們的不滿情緒，就像一枚火星掉到油桶中，頓時爆炸開來。

「可惡！狗曰的袁帥，一天到晚就知道說廢話。」

「嗚嗚......我想吃飯。食堂也好啊，我想吃冒菜，豬肝，醬肉絲......」

很多學生相擁而泣，男生則破口大罵，連老師也管不住紀律，甚至很多老師也擺爛了撒手不管。

管？老師肚子也沒填飽，怎麼管？

張洋幫得了一個人，難道幫得了三千人嗎？

那女生感激地接過蘋果，狼吞虎咽地幾下吃完，還是很餓，便一個勁地給張洋磕頭，懇求再施捨一些食物。

恰好此時山包外的怪物們發出陰森的嚎叫，殭屍的哀嚎，骷髏的「卡嚓卡嚓」，蜘蛛「絲絲」地織網。

絕望的陰雲籠罩在所有人頭上，張洋放眼望去，不知道多少同學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孫濤在哪？」

「孫濤一定會有辦法的。」

張洋如是解釋，說孫濤已經外出尋糧，但很多人根本不相信，外面都是怪物，孫濤出去不是找死嗎？

很多人就此死心，恨不得把袁帥大切八塊，但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坐在角落裏等死。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一個學生尖叫起來:

「有人死了！」

大家圍過去一看，發現是一個身材瘦弱，幾乎骨瘦如柴的女孩。

現在已經全無生機，躺在冰冷的地上。

是因為過度飢餓，虛弱而死的嗎？

張洋走到前面，對其他人說:「把她埋了吧。」

「就埋在甬道里。」

幾個學生在旁邊沉默不語，張洋有點急了，屍體放在這裏，對士氣是個很不好的影響。

可正當張洋準備親自動手時，那個學生幽幽地說:

「張洋，我聽說古代飢荒的時候，有易子而食的情況。」

「只要不動大腦，就不會存在朊病毒。」

「如果孫濤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