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生日
元旦有三天假期。這三天，洛紅自然是要去幫忙照顧哥哥的，章天聞心知肚明，也沒有打算打擾她。他的重頭戲是在三天後回到學校里，因為緊接着而來的就是洛紅的生日了。以前高中的時候一切都是以學習為主，更何況他也怕老師和家長誤會兩人有早戀的傾向，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是洛紅上大學以來的第一個生日，章天聞在元旦的時候就開始了和邱子盈的謀划。
「你覺得我送什麼好呢？」章天聞問被他約出來的邱子盈。邱子盈滿臉的不樂意：「你想送什麼就送什麼，和我研究幹嘛？你約我出來就是問這個啊？這個就是你說的大事？早知道的話我還不如組織我們社團，利用假期出去玩呢？」「有什麼好玩的？你們那就是找罪受，在城市裏吹着空調不香嗎？非要跑到野外喂蚊子去，不知道你們這幫人是咋想的。」章天聞撇撇嘴，反語相譏道。
「說正經的，這可是洛紅上大學后的第一個生日。」章天聞一臉嚴肅的說。「呦呦呦，都是老同學，前兩個月我過生日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上心呢？」邱子盈一副酸溜溜的樣子。章天聞自然知道邱子盈是裝出來的，她早就和旅遊社團的社長邱傑打得火熱了，自然也不會喜歡這個和她沒什麼共同語言的老同學了。
「你別打岔，給我提點建議唄。你是女生，和洛紅又是高中同學，又是大學舍友的，肯定最了解她了。」「送什麼好呢？基本上就那些唄？」「送條項鏈吧，從小到大你看見過洛紅戴項鏈嗎？」章天聞搖了搖頭：「沒見過，可是項鏈太普通了吧？我感覺好多男生送女生都是送項鏈的。」「要不送花？多浪漫啊。」章天聞又搖了搖頭：「送花的話感覺太俗了吧？」「要不送給圍巾？你看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這個保暖，有點實際作用的。」可是章天聞還是搖了搖頭。
「你可真難伺候，我說啥你都不行，那你自己選吧。」見邱子盈說着說着就要走，章天聞連忙滿臉堆笑：「要不我請你喝奶茶吧，你再幫我想想，比如洛紅喜歡什麼。」「洛紅喜歡什麼？她喜歡常石磊的那首《哥哥》，要不你給他買個專輯得了。」「對啊」章天聞眼前一亮：「那首專輯是叫《自己》不？」「對，是叫《自己》。」邱子盈話還沒說完，就見章天聞一蹦老高，一溜煙的跑遠了。「喂，你不是說請我喝奶茶的嗎？」邱子盈氣得直跺腳。遠處飄來了章天聞的聲音：「下回再請你。」
買完了專輯，章天聞又在商場里轉悠了起來。想起邱子盈說過洛紅從小到大都沒有帶過項鏈，章天聞又轉到了商場里的銀飾櫃枱。他倒是想買個金子的項鏈送給洛紅，可是不用問價，他也知道自己是買不起的。看着櫃枱里的銀項鏈，章天聞覺得哪個都挺好看的。一旁有銷售員來到了章天聞面前，雖然看着章天聞歲數很小的樣子，可是依舊很有禮貌的問道：「請問先生是要買來送人嗎？」章天聞點了點頭，然後問銷售員：「請問這裏有駱駝的項鏈嗎？」
銷售員愣住了，轉眼間就反應了過來：「沒有哦，哪裏會有女孩子喜歡駱駝項鏈的呢？」章天聞笑了笑，撓了撓頭：「我也不知道送什麼好，只是那個女孩子是姓洛的，所以我想着送個駱駝的項鏈。」銷售員忍住笑意，耐心的說：「請問先生是想要送給多大的女孩子呢，有價格需求嗎，我可以給您推薦幾款。」章天聞說：「不到二十歲，嗯一百多塊錢的好了。」「嗯，好的，先生您看這幾款有中意的嗎？」說着，
銷售員從展櫃里掏出來三款項鏈。一款心形的，一款四葉草的，還有一款月亮里有顆星星的。
章天聞看了看那個月亮里有顆星星的項鏈，覺得很是漂亮，又看了看標籤上的價格，壹佰貳拾玖元，倒也負擔得起，於是指著這款說道：「就這個吧。」「先生您真是好眼光啊。」說着，銷售員將項鏈包好送給了章天聞。
付完錢離開了銀飾的櫃枱，章天聞又想起了邱子盈說的天氣越來越冷了。章天聞自己是從來不帶圍巾的，他是覺得帶上圍巾脖子上彷彿被束縛住了一般，他也不嫌冷，倒也無所謂。可是看學校里的女生幾乎都帶上了圍巾，可只有洛紅是沒有圍巾的，章天聞覺得這可不太好，於是想了想，又去挑圍巾了。
對於這些，章天聞倒也不懂。他看起來那些圍巾都差不多的樣子，瞬間，他看見了一個展櫃里的圍巾，都十分的感興趣。因為這裏的圍巾都是一些足球俱樂部的隊標，心裏想着雖然洛紅暫時不是拜仁的球迷，可我可以拉她一起慢慢的跟我一樣喜歡拜仁啊。於是，章天聞給洛紅買了一條拜仁的紅圍巾。
逛了一下商場，實在是不知道買什麼好，於是他又跑到花店定了一束紅玫瑰。順便把自己買來的三個禮物包到了同一個盒子裏。
元旦假期過去了，付星楚和喬梅兩個外地的學生也回了一趟家后回到了學校。看着兩個人給大家帶的土特產，洛紅和邱子盈很是慚愧。邱子盈說：「我們雖然沒什麼特產帶給你，可是我們明天晚上請你倆吃飯吧？」付星楚笑着問她：「為啥是明天晚上，今天晚上不行嗎？」邱子盈一臉疲倦的癱倒在床上：「不行，我太累了，今晚要休息。」付星楚一臉我懂的表情：「是不是和邱傑學長鏖戰三天，身體吃不消了？」「去你的，說什麼呢？」邱子盈瞪着付星楚：「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跑下床來去追着付星楚打。喬梅看着她倆搖了搖頭：「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啊。」
邱子盈追着付星楚，可是付星楚長胳膊長腿的，她哪裏追得上。過不了一會，就氣喘吁吁的扶著桌子：「不行了，累死我了。星哥，你說你，那麼多男生追你，你怎麼不同意一個呢？回頭喬梅一脫單，你可就是咱們寢室唯一剩女了，哈哈哈。」說着，就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
洛紅聽了，連忙說道：「你別胡說啊，我也是單身呢。」「你？」付星楚和喬梅都看向了洛紅，付星楚笑着說：「你和章天聞那小子不是男女朋友嗎？」洛紅羞紅了臉，連忙低下頭說：「不是啊，我和他就是好朋友而已。」說着這話的時候，自己心裏不知為何竟有一點點的失落感。
「就好朋友？天天圍着你轉？」付星楚一副「我不信」的表情。看着三個人都看向了自己，洛紅支支吾吾的說：「是啊，就是好朋友啊。我們什麼也沒有的。」喬梅小聲的問洛紅：「是章天聞沒跟你表過白，還是他表白你拒絕了啊？」洛紅看着喬梅，有些發怔：「我們就是好朋友啊，表什麼白？」「不會吧，他還沒跟你表過白啊？」付星楚彷彿聽到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一副八卦的樣子，誇張的張大了嘴。「難不成他真的只當你是好朋友？那你喜不喜歡他啊？」說着，搬著椅子坐到了洛紅身邊。
見洛紅不說話，邱子盈笑着說：「她要是喜歡早就和章天聞在一起了。星哥，你這麼八卦，不會是也看上章天聞了吧？」說着，遞給了付星楚一個眼神。付星楚心領神會，立刻說道：「那是，你看要是洛紅喜歡章天聞，那我不能奪人所好。要是洛紅不喜歡章天聞，那我就可以試試了啊。你看章天聞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再看我這大長腿，跟他是不是絕配啊？」說着，就笑了起來。
洛紅連忙說：「星哥，你喜歡的話，我幫你撮合一下吧。」可是她的表情出賣了她，那委屈的樣子，彷彿下一秒就要哭了出來。「行了，不逗你了。你的如意郎君，我可不跟你搶。不過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下手，搞不好別人就下手了。」付星楚說着，拍了拍洛紅的肩膀。「啊？下什麼手啊？」洛紅抬起頭來，看着付星楚。「你傻啊。他不跟你表白，你就跟他表白啊？這都什麼社會了。你倆要是不挑明了，小心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這？這話女孩子怎麼說出口嘛。」洛紅有些鬱悶。邱子盈，付星楚，喬梅看着洛紅為愛情陷入了苦惱之中，一個個樂開了花。
到了晚上，洛紅卻失眠了。她輾轉反側，胡思亂想。章天聞這傢伙到底對我有沒有意思呢，若說沒有吧，可他跟在自己身邊七年半了，可若說有吧，他又遲遲不表達，這種事情總不能讓我一個女孩子主動吧。忽然，洛紅想起了自己的哥哥，莫不是因為哥哥，讓章天聞對自己有所顧忌吧？可是這種命運又不是自己能改變的，哥哥和自己乃是血緣至親，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總不能為了自己的愛情，拋棄了家庭，拋棄了哥哥吧。洛紅胡思亂想着，突然心中一動，愛情？自己怎麼用上了這樣的辭彙了？
或許是吧，或許又不是。少女總是對一些美好的事物充滿了幻想，她們管這個叫做對愛情的憧憬。洛紅也不禁對愛情充滿了想像。別人都是對不可能的愛情想像，像那些歌星影星球星之類的，比如四大天王，比如小虎隊，又或者是剛剛出道卻滿臉帥氣的小鮮肉們。洛紅對的可是自己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小夥伴，是實打實摸得着，看得見的真人，這總不能算是憧憬和幻想吧。洛紅這麼想着，進入了夢鄉。
在夢鄉里，洛紅走在溫軟的沙灘上，左手拉着哥哥，右手拉着章天聞，在陽光下肆無忌憚的奔跑着，狂歡著。海浪打在腿上，浸濕了洛紅的小腿。哥哥看着洛紅，手裏拿着相機，給洛紅和章天聞拍照。洛紅和章天聞在夕陽下，面對着面，抱在了一起，然後雙方的嘴唇緩緩的靠近對方。即使是夢境之中，這也讓洛紅面紅耳赤，心中如有小鹿亂撞，「騰」的一聲，洛紅從夢境之中驚醒了過來。躺在床上，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夜空，洛紅再難入睡。
一整天，洛紅都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只覺得渾渾噩噩，整個人都是被三個室友拉着，機械一般的吃飯，上課，下課。到了晚上，室友將洛紅拉到了一個里。裏面擺滿了啤酒和水果。洛紅暈暈乎乎的只知道往嘴裏灌著酒，絲毫不知道為了什麼。
突然，整個包間里一片漆黑。自門口拉開一條縫來，門外走出一個人。這人手持蛋糕，在蠟燭的映徹下，那俊朗的面龐顯得格外立體：「祝你生日快樂。」這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一天的那個男生嗎？隨着章天聞的歌聲想起，邱子盈，付星楚，喬梅也站在了一排，隨着章天聞的歌聲唱了起來。等一曲《祝你生日快樂》唱完，邱子盈接過了蛋糕，端在了洛紅的身旁。「許個願吧。」邱子盈說。
認真的想了想，洛紅默默許願道：「希望我和章天聞能在一起，希望我哥哥可以早日康復，希望父母健康長壽。」默默許完了願，洛紅吹滅了蠟燭。燈瞬間被打開，章天聞從身後抽出了一束紅玫瑰花，舉在了洛紅身前說道：「洛紅，生日快樂。」洛紅很是感動，眼角不禁流出了熱淚來。「謝謝。」此時千言萬語彙到眼前，卻只剩下謝謝二字。
邱子盈也掏出了一個袋子來：「洛紅，生日快樂喲。送你的。」洛紅拿在手裏一看，是歐萊雅的防晒霜。「洛紅，生日快樂，這是我的禮物。」付星楚也掏出了一個小袋子送給了洛紅。洛紅接了過來，連忙說了聲：「謝謝星哥。」這是一個迪奧的口紅。「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希望你生日快樂，永遠幸福。」喬梅說着，拿出了一本書送給洛紅。「好的，謝謝你喬梅。」洛紅說着，接了過來，這是一本《蘇菲的世界》。
「還有我的禮物呢。」章天聞說着，拿出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這是什麼啊？」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裏面是什麼東西。「洛紅，打開看看是什麼。」邱子盈看起來比洛紅還要積極。洛紅笑着打開了包裝。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紅色的毛巾，上面印有拜仁隊標。洛紅知道這是章天聞喜歡的球隊，笑了笑，沒說什麼。第二個是一個小盒子，還沒有打開那個小盒子，洛紅就看見了最下面的唱片，正是收錄了《哥哥》那首歌的專輯。洛紅激動萬分，不住的說着「謝謝」。
「你不打開看看嗎？看看喜不喜歡？」章天聞指著洛紅手裏的小盒子說道。「好呀」，洛紅打開了小盒子，裏面的項鏈露了出來。「真好看，你還不給洛紅帶上？」邱子盈用手肘拐了一下章天聞說道。章天聞很是激動，連忙問洛紅：「我可以給你帶上嗎？」洛紅閉上了眼睛，輕輕的點了點頭。感受着章天聞的大手在自己脖子附近給自己帶上了項鏈，洛紅終於忍不住了自己的淚水。她睜開眼睛問章天聞：「天聞，你喜歡我嗎？」
這突然的一問，將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然後三個女生就換上了一副看戲的樣子，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兩個人。章天聞撓了撓頭，支支吾吾的說了聲：「嗯。」「人家女孩子都表示了，你怎麼說？」付星楚恨鐵不成鋼的拍了章天聞一下。「嗯，我喜歡你。」章天聞說了出來：「打小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章天聞這輩子非你不娶了。」章天聞怔怔的看着洛紅說道。
「可是我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洛紅突然嘆了口氣，低下了頭。「沒事，我知道，我不在乎的，以後咱們一起照顧哥哥吧。請你讓我和你一起照顧哥哥。」章天聞突然說着。「嗯。」洛紅羞紅了臉，撲進了章天聞厚實的懷抱里。
「哇」的一聲，在三個女生的驚呼和見證下，她們的好姐妹洛紅終於脫單了。「恭喜恭喜。」付星楚說着，和洛紅碰了一杯。「你少喝點。」章天聞說着，來替洛紅擋酒。「誰也別攔着我，我今天高興。」洛紅說完了就哈哈大笑起來，認識洛紅這麼多年了，章天聞和邱子盈還沒見過洛紅這麼開心的時候。到了後來，就變成洛紅自己搶酒喝，其他四個人攔著但是攔不住了。洛紅高興壞了，她恨不得告訴全天下的人，他章天聞以後就是她洛紅的男朋友了。
章天聞背着洛紅回到了宿舍樓下，臨別的時候，章天聞忍不住在洛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洛紅雖然心裏美滋滋的，但是還是害羞的跑了回去。章天聞望着四個女生的背影，嘿嘿的笑着，半天了才想起要回到宿捨去。可是宿舍早已關了門。好在章天聞的寢室是在二樓的，他順着一樓涼台的鐵窗戶爬回了自己宿舍。躺在床上，直楞楞的看着天花板，心裏早已樂開了花。同樣睡不着覺的還有洛紅，她也看着天花板，看着窗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就是剛剛章天聞親過的地方，也是這輩子第一次被男孩子親。又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那是章天聞送的，也是這輩子第一次有人送自己的項鏈。
翻來覆去睡不着，洛紅翻開了喬梅送給自己的書，看了起來：蘇菲放學回家了。有一段路她和喬安同行，她們談著有關機械人的問題。喬安認為人的腦子就像一部很先進的電腦，這點蘇菲並不太贊同。她想:人應該不只是一台機器吧.她們走到超市那兒就分手了。蘇菲住在市郊那一帶面積遼闊，花木扶疏。蘇菲家位於外圍，走到學校的距離是喬安家的一倍，附近除了她家的園子之外，沒有其他住家，因此看起來她們彷彿住在世界盡頭似的。再過去，就是森林了。蘇菲轉了個彎，走到苜蓿巷路上。路盡頭有一個急轉彎，人們稱之為「船長彎」。除了周六、周日的時候，人們很少打這兒經過。正是五月初的時節。有些人家的園子裏，水仙花已經一叢叢開滿了果樹的四周，赤楊樹也已經長出了嫩綠的葉子。每年到這個時節，萬物總是充滿了生機。這豈不是一件奇妙的事嗎？當天氣變暖，積雪融盡時，千千萬萬的花草樹木便陡地自荒枯的大地上生長起來了。這是什麼力量造成的呢蘇菲打開花園的門時，看了看信箱。裏面通常有許多垃圾郵件和一些寫給她媽媽的大信封。她總是把它們堆在廚房的桌子上，然後走上樓到房間做功課。偶爾，也會有一些銀行寄給她爸爸的信。不過，蘇菲的爸爸跟別人不太一樣。他是一艘大油輪的船長，幾乎一年到頭都在外面。難得有幾個星期在家時，他會上上下下細心打點，為蘇菲母女倆把房子整理得漂亮舒適。不過，當他出海后卻顯得理他們遙遠無比。今天，信箱裏卻只有一封信，而且是寫給蘇菲的。信封上寫着:「苜蓿路三號，蘇菲收」。只此而已，沒有寫寄信人的名字，也沒貼郵票。
接下來的幾天裏，洛紅都和章天聞在一起，就像是之前七年半的時間一樣。不同的是，這時候他們多了很多肢體的接觸，牽牽手，摟摟腰，甚至在小樹林里親個嘴。洛紅都別有生趣。彷彿天地間最美好幸福的事就是可以和章天聞在一起。兩個人坐在小山坡里的石凳上，章天聞將洛紅攬在了自己的懷裏。
「天聞，你看過《蘇菲的世界》嗎？」洛紅躺在章天聞的懷裏，嬌聲問道。「誰？我看她的世界幹嘛？我就看你的世界就好了啊。」章天聞笑嘻嘻的說着。「什麼呀。是一本小說。」洛紅笑嘻嘻的說着：「就是那天我過生日喬梅送我的。」頓了頓，洛紅又問道：「你覺得，我們是真實世界的人呢，還是某人筆下的人？我們的生活究竟是我們自己的生活，還是按著某些人的意願在進行呢？亦或者，我們會不會是一些實驗品，就像是玻璃缸里的螞蟻，被人研究用的。」
章天聞摸了摸洛紅的頭：「你摸摸我，是不是真實存在的？我說你，看小說歸看小說，你可不要走火入魔啊。」洛紅抬起頭，看着章天聞說：「我在想，要是我們不是真實的就好了。那樣的話，我哥哥現在的痛苦也就不是真實的了。你不知道，我哥哥他。」說着，就哭了起來。章天聞抱住洛紅，他知道因為洛修的事，洛紅已經裝作堅強好久了。如今他要是能釋放出來，那也是不錯的。
抱住洛紅，見她哭了一陣，停了下來。章天聞問道：「洛紅，你想吃什麼，我們晚上去吃啊？」洛紅想了想：「我不想吃什麼，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吃什麼都是山珍海味。」章天聞笑了，他摟住了洛紅，此時此刻，在他的心裏，就是世間最好的女子，而這樣的女子此時就攬在自己的懷裏，章天聞幸福極了，他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生。
「天聞，我給你念首詩吧。」洛紅對章天聞說。「好啊」，章天聞一口答應了下來。「舞蹈——無言的夢，一輪苦澀。想夠到天上的月亮，卻發現自己的舞鞋，已然落滿了灰塵。」「你自己寫的？」章天聞問洛紅。洛紅羞紅了臉：「嗯，是的。」章天聞笑了笑：「那麼，我也有一首詩想要送給你。」「哦？你還會寫詩？」洛紅滿臉的疑惑。「哈哈，那是當然。」說着，章天聞念起了自己寫的詩：「強良的情話——啊，美麗的姑娘。我就在你的身旁，請你不要叫我的名字～強良。啊，美麗的姑娘。我就在你的身旁，請你這樣稱呼我～情郎。啊，美麗的姑娘。我就在你的身旁，請你看着我，讓我的目光不再遊盪。啊，美麗的姑娘。我就在你的身旁，請你愛上我，讓我的心不再流浪。」
章天聞讀這詩，不知為何，洛紅怎麼聽都透著那麼一股滑稽的味道。「哈哈哈哈」洛紅笑得不行。「你這是什麼，情詩嗎？」「對啊，怎麼樣？這可是我自己寫的。」章天聞一臉自豪的說着：「這是我高中的時候給你寫的，只不過當時沒有給你看罷了。」「那你為什麼要自稱強良呢？山海經里的那個異獸嗎？」洛紅問道。「對啊，當然了。那時候我和鄭橋、杜南，我們仨每個人都選了山海經里的一個人名當做綽號，怎麼樣，我選的這個名字很霸氣吧？」
洛紅撇了撇嘴：「切，幼稚。這樣吧，我再給你讀一首詩怎麼樣？」「好啊，我來聽聽看。」章天聞立刻有了興趣，立起身來聽洛紅讀詩。「路邊——路邊，停下腳步，看着風中瑟瑟發抖的枇杷樹，我的心也不禁隨之發抖。感覺一瞬，回到了童年的院子，仰望着院中的那棵棗樹。棗桿和棗子，一嘴的香甜，那是童年的味道。在棗樹跟枇杷樹間，我看見了風的模樣，八個腦袋，老虎身子，十條尾巴。我放緩腳步，停在路邊，跟風打着招呼，八個腦袋一齊看向我，笑容燦爛。」念完了詩，洛紅問道：「你知道我這說的誰嗎？」章天聞看着洛紅：「八首人面，虎身十尾？這是天吳？」「哈哈，答對了，這你都知道？太厲害了吧？」說着，洛紅在章天聞的臉頰上香了一口。此時章天聞心裏卻五味雜陳：唉，這天吳可是當初杜南那傢伙選的。他怎麼跟洛紅這麼心有靈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