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四十年往事如煙(第五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四十年往事如煙(第五更)

陳瑛終於抬起了頭,她的眼角隱隱有了一點淚意,「爹爹的心意我明白,我也不是那種厚顏的女子,爹爹,我不會讓他討厭我,我是他表姐,不是嗎?我想盡量幫幫他,祖父當初不是也說過嗎?讓我保護他,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陳家對他們兄弟那樣重視,但我能感覺得出,..我也是陳家之女,好嗎?爹爹,求求你了。」

陳安邦無可奈何地望着女兒,他了解女兒的固執,她決定的事情想勸回她,幾乎是不可能,好在無晉並不喜歡瑛兒,這讓他也略略放心了,他終於點了點頭,「好吧!女兒大了,爹爹管不住了。」

陳瑛笑逐顏開,她上前拉住父親胳膊,撒嬌著說:」謝謝爹爹!女兒給爹爹捶捶肩膀。」

她舉起拳頭,輕輕給父親捶打起肩膀,又笑着問他,」爹爹,你怎麼想到來這裏,不會就是為了勸我回去吧!」

「那倒不是!」

陳安邦閉着眼,享受着女兒的孝心,微微笑道:「爹爹是來見一個長輩,我也是四十年未見他了,當初我見到他時才十歲,本來應該是你祖父來,但你祖父腿不方便,只好我來代替,哎!四十年不見,也不知他還記不記得我。」

「爹爹,見什麼人啊?」陳瑛有些好奇地問,居然四十年不見了。

「這個你就別問了,好了,約好的時間快到了,我也該出發了。」

陳安邦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站起了身,他走到門,吩咐門口的兩名心腹,「去百富酒樓!」

百富酒樓和百富錢莊一樣,都隸屬於百富商行,百富商行是僅次於東萊商行的大寧王朝第二大商行,也是富商背景,主要以錢莊、貿易、娛樂等行業出名,雖然錢莊在維揚縣比不上東萊錢莊,但百富酒樓和青樓怡情院都是維揚縣的首屈一指,賭館業他們也有,主要在京城,只是維揚縣還沒有過來,如果過來了,黃家的賭館也該歇業了。

百富酒樓在維揚縣有兩家,一家在北市,一家在南市,其中北市的百富酒樓佔地十畝,由三座五層樓的建築組成,是維揚縣乃至東海郡最大的酒樓,在楚州排名第二,僅次江寧府的多寶樓。

雖然八仙橋的楊記酒樓很有名,但和百富酒樓相比,還是小巫見大巫了,三座五層高的酒樓呈『品』字型矗立在北市廣場的西面,氣勢宏偉壯觀,和最東面的黃記妙手賭館遙遙相對。

百富酒樓的大門是一座牌樓,金碧輝煌,兩角隱隱呈現華表之態,顯示著這座酒樓的不同尋常的背景,門口一左一右是兩隻震天獅,皆用東海花崗岩雕成,高達一丈五,氣勢威武,酒樓的生意極好,客戶談大生意,大戶人家宴請親朋好友,基本上都會來這裏,從早到晚,三座酒樓幾乎都能客滿。

由於天香米鋪和百富酒樓很近,陳安邦便散步似的走了過來。

「客官,您有訂座位嗎?」

剛走進大門,夥計便殷勤地迎了上來,陳安邦點點頭,」甲樓十七座雅室。」

夥計肅然起敬,甲樓二十座以內都是酒樓最豪華的房間,光訂座費就要十兩銀子,不是一般人能訂得起,這位爺外表粗獷,穿着也普通,看不出是有錢人啊!

他連忙躬身說:「就在二樓,客官請足艮我來。」

陳安邦跟着他來到二樓,來到一扇雕龍刻鳳的門前,他使了個眼色,手下賞了夥計一錠銀子,「就服侍在附近,不要讓人靠近。」

夥計簡直要暈倒了,沉甸甸的一隻大元寶,少說也有四五十兩,他一個月才賺五兩銀子,直到陳安邦進門了,他才哀嘆一聲,「財神爺啊!」

兩名手下抱着胳膊往門口一站,誰也不準進去,夥計也不去迎客了,他就遊盪在附近,見有人靠近十七座,他立刻上前去引走。

陳安邦走進屋,屋內有內外兩間,只有裏間坐着一個鬚髮花白的老者,身旁放着一支麒麟飛天拐杖,他見陳安邦走進,也慢慢站了起來,兩人對視了良久,陳安邦先說話了,他抱拳施一禮,「前輩就是皇甫百齡嗎?」

十歲時曾見過一面,已經相隔四十年,記憶已如雲煙般消逝,皇甫百齡也暗暗嘆息,天鳳和他同歲,若不病逝,現在也該五十歲了。

他也拱手還禮,「我是皇甫百齡,請問閣下是安邦,還是定國?」

陳定國是陳安邦的兄弟,也是鳳凰會的二當家,這次沒有跟來,陳安邦微微一笑,」我是安邦,四十前在楚江碼頭,見過前輩一面,蒙前輩賜我玉佩,至今隨身。」

他將一塊晶瑩碧綠的鳳凰玉佩放在桌上,這也是他們見面的信物,事關重大,誰都不敢大意,皇甫百齡認出這塊玉佩,他低聲一嘆,」晉安六勇士的後代,風采依1日。」

皇甫百齡這一輩的人,能說出晉安六勇土,天下只有八個人,除了晉安六勇士本身以外,還有就是京城的蘭陵郡王和皇甫百齡,能說出這句話就是皇甫百齡的信物。

兩人徹底相信了對方,都微微笑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種極為親切的神情,這是一種有着共同信仰的情感交流。

「前輩請坐!」

陳安邦一擺手請皇甫百齡坐下,他又拎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歉然道:「接到老先生的信,我便立即趕來,本來父親應該親自前來,但他年摹已高,經不起風浪了,所以由我代表父親前來。」

「你父親身體還好吧!」皇南百齡問道。

「身體還好,就是十年前中風后便不能站立了,還有就是酒道士去世消息給他打擊很大,自從酒道士去世后,他便開始考慮自己的後事,我們怎麼勸,他就是不聽。」

皇甫百齡摸了摸自己已經花白的頭髮,他低低嘆息一聲,「四十年前的晉安六勇士已經去世了兩人,剩下四人旨年事已高,不知何時才能把他們的事迹昭示於天下?」

陳安邦卻很有信心地笑道:「晉安六勇士雖然年邁或者去世,但他們的後人還在,後人們會繼承父志,請前輩放心!」

「我也相信如此。」

皇甫百齡笑了笑,便將話題轉到今天的正事上來,「我這次請你父親過來,主要是想和他商量一件大事,現在和你說也是一樣。」

「皇甫先生請直言,晚輩洗耳恭聽。」

「嗯!」

皇甫百齡沉吟片刻,便緩緩說:「當年天鳳去世時曾留下遺言,無論惟明還是無晉都不準涉足官場,我能理解他護子之心,這麼多年來,我也是竭力遵照他的遺言來辦,七年前我把無晉送去酒道人那裏學藝,不准他學文,對惟明我也是一直不准他參加科舉,但三年前我也不幸病倒,疏於對惟明的管束,結果他競連續三年科舉高中,而且他已決定今年秋天進京參加進士科,我已經攔不住了,看來真是天意,所以我寫信給你父親,就是想商量一下,我們將來該怎麼辦?」

陳安邦對惟明想進京參加科舉一事卻不是很在意,他見皇甫百齡把此事看得太重,便勸他:」我覺得前輩想得太多,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年,當年的事情已經沒有多少人能記住,應該是讓惟明出去闖一闖,我說句難聽的話,天鳳公子默默無聞地活了幾十年,最後不也是早早去世,估計他去世前內心也一樣悲涼,再說了,惟明也不是沒有後路,還有琉球島昵!

實在不行,他就來島上,我扶他為國王,不也很不錯嗎?男子漢大丈夫,與其窩窩囊囊一輩子,還不如轟轟烈烈活一場!」

皇甫百齡心中有些失望,其實他就是無法阻攔惟明參加科舉才寫信給陳志鐸,本希望陳志鐸以外公的身份勸說惟明,不料陳安邦的態度竟然是支持,他也無可奈何了,他雖然是知情者,但他肩負的任務只是撫養,惟明兄弟的命運還是要晉安六勇士來決定,自己只要把話說明了,他們內部之間自然會有溝通,以後的事情他也管不了。

望着陳安邦躊躇滿志,頗有雄才大略之姿,和他父親相比,更是青於藍而勝於藍,皇甫百齡又想到自己那些豚犬般的兒子,要麼碌碌無為,要麼斤斤計較一些雞毛蒜皮小事,沒有一個出息,他的心中不由充滿了失落,嘆了一口氣,「那好吧!我不再阻攔他進京。」

兩人又喝了兩杯酒,皇甫百齡忽然又想起一事,連忙對陳安邦說:「這次我請你們過來,還想再說說無晉的事。」

「老先生請說!」陳安邦端著酒杯,對提到無晉,他彷彿胸有成竹。

「可以你們不知道,無晉已經完全不是當年那個傻孩子了,果斷精明,心智高明,我在想,你們是不是應該給他一個安排了,不能只管惟明,而不管無晉。」

陳安邦微微一笑,「老先生放心吧!其實我已經有安排了。」

他見皇甫百齡臉上還有些不放心,便笑了笑又道:「我已讓瑛兒把酒葫蘆和貝葉經交給了無晉,那兩樣東西現在就在無晉手,老先生若有時間不妨給他說一說,讓他知道該怎麼用。」

皇甫百齡大喜,這兩樣東西給了無晉,就說明無晉就不再是被他們遺忘的孩子了,他將來也能得到和大哥惟明一樣的幫助,皇甫百齡心智大為安慰,便點點頭,「好!我會儘快告訴他!」

停一下,陳安邦又笑着說:「其實我來也有一件事想托前輩。」

「你請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會辦到。」

「是這樣,既然惟明已經決定出仕,我們就必須考慮他的安全,我和父親商量過,決定讓惟明納一房妾。」

「納妾?」皇甫百齡一愣。

陳安邦笑着點點頭,」其實就是他的貼身保鏢,女人比較適合,是我的一個女徒弟,相貌性格都非常不錯,武藝和醫術也很高,名叫虞海瀾,今年二十二歲,她父親是餘杭郡的名醫,十五年前死在扶桑海寇手中,我就把當時才七歲的海瀾收為徒弟,父親一直很擔心惟明的安全,幾次提出把海瀾許給他為妾,貼身保護他,人我已經帶來了,希望前輩能儘快安排。」

皇甫百齡想了想,這確實是一個很有必要的決定,他便點頭答應了,「這件事我安排,讓惟明進京之前成親。」

皇甫百齡眉頭一皺,又擔憂地問:「那無晉呢?他的安全怎麼辦?」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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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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