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絕之體

第3章 三絕之體

大正王朝,一個已經傳承了近300年的超級帝國。

尤其是到了當今的雍怡盛世,可謂是盛極一時,無可匹敵。賓服四夷,雄視八方。就連西方諸國也常常不惜人力物力,派遣使節萬里迢迢的到王朝來學習取經。

而所來朝見者,無論大國小邦,一律都能滿載而歸。

是以久而久之,六荒八合,爭相效法,爭先恐後般的朝於此間。

王朝的磅礴之勢,如日中天,可見一斑……

然而人心不古。

長此以往,朝拜者益盛,而人心亦難齊。各懷鬼胎者更是不計其數。

可面對着如此龐然大物,各種心懷不軌和以怨報德者卻始終無處着手。

誰曾想如此幅員遼闊的帝國,竟然能如此嚴絲合縫,絲毫破綻也不能尋得。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歷經數千年的文化傳承,一脈相依。無論是王朝的人心向背還是社會的體制結構,都不是他國可以比擬的。甚至是他們連想像都想像不到的。

因為他們充其量就只能看到王朝的表面繁榮,而不知道實質上的根源所在。

可那深深埋根於大正人民心底的驕傲與自豪,才是這凝聚力的源源之泉和不竭不息之秘。

當然了,如此盛世同時也離不開王朝機器的勵精圖治與文治武功。

而這種種的盤根錯節就形成了帝國刀槍不入、無懈可擊的防禦體系。

只不過那些不知門道之人,就只能夠徒勞的站在大門之外搖首嘆息,難窺真諦。

尤其是柱國侯府陳氏一族,更是王朝堅不可摧的利刃與堅盾。無論帝國的哪裏有需要,他就往哪裏穿插。

然而原本就是屬於主動依附於帝國的陳氏一族,數百年以來,非旦沒有受到任何冷落。而且與皇室還益發的親密起來。甚至還有着數次的聯姻。

可以這麼說,陳氏一族與皇室之間給外人的感覺,無論怎麼看都是親密無間,相依相存。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皇室的江山根本就是有與陳氏一族共享的傾向。

然而對此,陳氏一族更是安分守己,絲毫的逾越痕迹都不曾有過。

陳氏男兒更是無不效死報國,世世代代的為了帝國盡心竭力。

可誰曾想,偏偏是如此珠聯璧合的鐵桶關係,到了陳浩這一代,卻岌岌可危了。

為何呢?且聽我細細道來。

到了陳浩這一代,不知是上天的嫉妒還是天災人禍所致?整個陳氏一族的男丁竟然在一場突如其來的怪疾之中紛紛殆亡。

就連陳浩,也是在生死邊緣數度徘徊之後才勉強活了下來。

偏偏這陳浩又是至情至性之人。在如此顯赫的家族之中,他卻獨寵一人。

而這陳夫人又偏偏是體弱嬌病,不經生養。所以到了目前為止,陳氏一族可以說是兩代單傳了。

再然而,天意弄人、造化難料。這陳氏一族的災厄似乎還遠遠沒有到盡頭那一般。

因為陳氏一族這唯一的男丁,也就是六歲的陳若元,竟然還患有數千難遇的三絕體質。

因此甭說是繼承陳氏一族的文治武功了,就連好好的傳承香火都不可能了。

更急迫的還不止於此。

由於這三絕體質的原因,小若元隨時都有可能保不住。

是以陳氏一族,甚至也包括皇室,都在想方設法的、不計代價的,就只是想要護住陳家的這唯一的一點點希望。雖然希望根本就是如此的渺茫……

何謂三絕?

那就是絕氣、絕力和絕育。

而這更絕的所謂絕育,不僅僅是指沒有了生育能力,甚至還包括發育。

因為其實這小若元如今真真實實的,本應該是16歲。然而上天卻偏偏和他開了如此大的一個玩笑,讓他永永遠遠的停留在了孩童模樣。

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悲?同時小若元的思維和他的記憶,竟然似乎也同步了一般,一直都在這一年中循環。

所以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其實他已經過了整整十一個六歲生日了。

而陳氏一族,包括整個大正王朝,也都在陪着小若元一起演着這重複的大戲。

然而即使如此,這一年陳浩還是決定讓小若元開始到他六歲所應開始的故事當中去。

雖然他心裏明白,這些步驟都是純屬多餘。然而父母之心,總是相同,無論高低貴賤。

知道了陳浩心意的人主,也就是雍怡大帝文否泰,就一本正經的給小若元安排了老師。

可上天往往就是一個大玩笑家。雖然他給予了小若元的萬千寵愛集一身,然而卻偏偏又讓他如此的不幸……

……

又是早課時間。

雖然從某種程度來說,陳小三的學識已經領先了夫子數千年,然而三人行必有我師。

而且這個大陸很明顯和陳小三所在的地球不一樣。所以同樣讓小三驕傲和自豪的華夏文明與這乾元大陸的炎族文明還不是在同一個文明系統裏面。所以陳小三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夫子所教授的內容雖然也是適齡的,就算小若元是如何的與眾不同,然而也還是要受到年歲限制的。況且小若元還有致命的三絕體質和同樣致命的失憶併發症。

所以出於因材施教,先生所能夠教授的知識對於思想早已成熟的陳小三來說,內容確確實實的還是過於幼稚了些。

好在陳小三本就好學,且好奇心絲毫不減。再加上無論是出於禮貌還是出於教養,他也都只能乖乖的呆在小若元體內,陪着他一同學習,一同成長。

只不過這小若元是否還具有自己的獨立思維,甚至可以說這小若元是否還是小若元?這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人在屋檐下,萬般無奈何。

所以困在小若元體內的陳小三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所受困的這一具肉身卻是永永遠遠都無法成長的。

甚至他也都不知道,這小若元的記憶和思想也總是在這一年中循環往複著的。

飛花逐月歸,往複冬又至……

轉眼間隆冬又到,溫度驟降。先生一如往常的走進教室。

剛至門邊,就看到小若元早已經恭恭敬敬的候在了室內。

師生二人相互禮畢,然後先生從大袖之中取出了一雙毛茸茸的護手,徑直遞給了小若元。

小若元先是一驚一愣,然後即時瞭然。畢恭畢敬的接過護手,又是深深一躬。

「哇——這是什麼?!難道——?!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熊皮吧?!」

小若元剛帶上護手,陳小三就感覺到了一種無比的溫暖。不僅晨冬之寒瞬間消散。而且就連身體都跟着瞬間柔和起來了。

不錯!就是柔和起來了!就像是被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氣勁充斥了整個肉體一般。

不對!不止肉體!應該是每一寸肌膚,甚至是每一個細胞……

只不過有一點讓陳小三好奇的是,先生既然如此周全仔細。卻又為何偏偏要送如此一雙大得有點離譜的護手呢。

在好奇心的強烈驅使之下,陳小三心中一股強烈的願望油然而生。

他想要好好的看看這護手究竟要比這雙小手大出多少?

可是令陳小三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個想法萌生之後,甚至可以肯定就在同一時間,那左手上的護手真的就被取了下來。

而且取下護手的左手就直接放在了桌面上,同時帶着護手的右手也並排的放了過去。這幾乎同步實現的願望,讓陳小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我這是可以完完全全的控制了這具肉體了嗎?」

大喜過望的陳小三又迫不及待的向著肉體下達了幾個指令?果不其然,每一個指令都實現了同步操作。這着實讓陳小三又驚又喜。

以至於他的身體,甚至可以說是他的靈魂,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因為這足以說明,他在這個世界已經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個獨立且自由的個體了。

這時,就算是先生也已經完完全全的發現了小若元的異常之處。尤其是在他看到小若元將兩隻手掌並排放在一起的那一瞬間。

雖然那時,先生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可不知為何?他心裏雖驚詫不已,卻絲毫也沒露痕迹。

反倒是裝作未見未聞,任由下面的小若元做着一些奇怪且反常的動作。

當然了,老先生心中自然也是明白的。原本就晶瑩剔透的小若元估計也可能發現了那異常的不同之處。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小若元除了做着一些奇怪的舉動之外,什麼也沒說。甚至是也沒有想要向老師求助的樣子。

就這樣——

一個什麼也沒問。

一個什麼也沒打算說……

一天的課業,一如往常。

散課之後,師生之間依舊有禮有節的相互作了別。

只是估計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一天的課程下來,自己竟然始終懷揣著一肚子的心事。

……

隆冬,夜益寒。

酉戌之交,夜幕青黑。

北風凜冽,呼嘯刺骨。

由於忙於公務,所以陳浩方使從外歸來。

剛進府門,見一身影一閃即逝。

浩心下驚疑,提身追去。至府外五六里處,失了蹤跡。心下頓覺不妙,剛要轉身回奔,忽聞身後言語聲至:

「侯爺無需憂慮!深夜叨擾,望乞恕罪!」

來人言語之聲頗為熟悉。陳浩定睛一看,來人正是那小若元的授業先生。

「敢問先生,引浩至此,莫不是有甚見教?!」

陳浩不愧是身經百戰的一方諸侯。心下雖有千重疑慮,萬般怨責,然而只是不露痕迹。溫聲如玉,波瀾不驚。

「不瞞侯爺!老朽確實有一疑問,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如若信得過老夫,還請侯爺如實相告!」

面對這老先生如此反常的舉動,甚至是有失常態的舉止,陳浩一時之間竟不知他所指何事。

見狀,老叟才忽然驚覺自己失了禮數,於是趕緊告罪乞恕。

雖然眼前的老頭兒才到侯府不到半年,然而陳浩其實原本就有所耳聞。再加上這許多時日以來的了解,陳浩自然之道這老先生絕不是冒失之人。

至於為何今天會如此行事?想來必定是有緊要之事。於是再不相難。

「先生有話但說無妨。浩但有所知,絕不相瞞。」

聞言,老叟心裏反倒是一驚。

雖然他也耳聞這陳浩本是豁達通透之人。然而百聞不如一見。此情此景,老叟心中對這旺極一方的柱國侯爺倒是憑空生出了幾分親敬之意。

於是,他也不再彎彎繞繞。直言道:「敢問侯爺!小侯爺是否有疾?」

面對這單刀直入且突如其來的一問,陳浩一時之間心中難免一顫。

然而事關自己愛子。再加上這本是陳浩極不願提起的一件事兒。所以一時之間難免惆悵。

面對陳浩如此舉動,需知老叟何許人也?自然已經有了答案。

於是他再次說到:「小侯爺似乎根本就沒有成長!」

陳浩心裏又是一驚。不過轉念一想,倒是釋然了。

因為他更加確信這個老先生果然不凡。或許自己愛子的情況說不定還能有一線轉機了。

雖然希望渺茫——

但終歸也是一絲光亮……

「先生慧眼如炬,洞察秋毫!實不相瞞,小一所患之疾正是那三絕奇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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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大陸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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