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皺鰓鯊

窗外是陰風黑水，惡浪撕空，雖然視線明亮，但也正是將此地看了個一清二楚，眾人才明白不知何時，已經是被落入了這深海之淵的巨口當中了。

海流還在捲動，水面還在持續下降，這巨大的龍脈吸力，絕對不是任何生物可以逃脫的，那像是來自遠古宿命的碾壓，魚群在海面下被拖着沉入深淵中，它們想要逃離，卻又無法逃離，蒸騰的龍氣開始使得這裏的氣溫變得極高，它們無法適應瞬間白了魚眼。

「怎麼回事？」那是一股灼熱的氣流，吸入之後像是進入了桑拿房，一瞬間令人窒息欲死。

「龍氣，是龍氣。」刀疤張口艱難的說道：「我們的方向沒錯，只是這地方……」

龍氣開始散發，忽的感覺渾身一涼，水面開始再次的下降，同時上面的海浪也時有時無的，像是滅世的洪水一般澆灌下來。

就這樣漁船開始被海水填充，數秒的時間裏我們即便是在操控室也變成了泳池，我連着灌了幾口海水差點都丟了神智。所幸因為突然湧入的海水包圍，大幅度的船隻掉落，使得海水替我們抵禦了很大一部分的衝勁，只是落定后聽見那巨大的機械船體發出幾乎要解體一般的咯吱聲，甚是膽戰心驚。

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久，龍脈以這股絕對的高溫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起牆，堵住了巨大一部分的海水，故此才會造成「四面水繞」的風水局勢。

待等到海水順着船艙里的退水槽慢慢的褪去，我這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第一時間眾人都是四下散開去檢查船隻的穩定性，畢竟在這深淵之海里，這個東西就是我們全部的身家性命了。

「完好……」

「完好……」

「我這裏也沒有問題。」

想像也是，這種遠海漁船所有的鋼材都是經過精密的焊接連城的，而且所有的船隻造成之前還有「祭龍骨」的儀式，說是曬龍骨，其實就是一道精密的質量全檢，所以一連串的打造下來，這種漁船應該抗跌落的問題不大，只是回想起半小時前的那道百米巨浪，也不知道真的打下來，會是什麼樣子。

稍稍的放下心來，我們開始打量起這片深淵之海。

只見數不清的深海生物在光線的散發下，開始沸騰，各種各樣的詭異深海魚和黑叉齒鱚在水下成群遊動，透明的巨型水母鼓動着無數根觸手，長相可怖的黒鯊以及如龍一般的海蛇在水中攪動，而見到我們的到來，那些吸附在高塔之下的海螺與烏賊也開始蠢蠢欲動。

這裏是水下將近3000米的深層帶，大自然的龍氣將此處隔絕出了一片地形廣闊的海漏，海漏之中除了那些詭異的深海生物，還有坐落在四方的『燈塔』，燈塔沒有門，或者說看不見門，他的基層還在海面下，看得出來遠古的時代這裏就是一片殘存的城池，因為除了燈塔，一部分的石人和擱淺在礁石上的青銅器開始映入我們眼中。

它們常年浸泡在海底，又時而受到龍吸水的釋放，在環境的來回變動下，多數都已經沒了原本的樣貌，銅銹、海星、蛤蜊基本上爬滿了一身，唯有那幾座燈塔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還明亮如初。

「會不會是燃石？」小白問阿獃。

他說的就是日浴之國中那些宛渠人所開採的礦石，那種東西除了可以當做是淪波螺的助推器，也可以代替太陽的光芒，據說只要一小粒就可以照亮一座房屋。這些都是阿獃和我說的。

但來不及去思考那些發光的建築，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依然平靜的海面突然水流被攪動了起來，我猛地就看見一條沒有眼睛，三角形頭骨的蛇狀生物破開海面朝我們躍了起來。

眾人連忙躲避，但那個東西跳上甲板之後，居然還可以擺動着身子開始像是一條蚯蚓一樣翻滾著爬行，但那可不是什麼蚯蚓，滿嘴密佈的獠牙和強健的背鰭，無時不刻的都在提醒我們這是一條極其兇狠的魚。

「該死，這是條鯊魚。」刀疤臉驚慌失措了起來，像是每個遠海漁民所正常恐懼的那樣。

「鯊魚？」

「是皺鰓鯊，很古老的物種了。」刀疤臉點頭，開始本能的後退，這傢伙現在就是半個殘廢，而且定位龍氣后他似乎非常懼怕我們撕票。

而隨着他的話音落下，船隻開始「乒鈴乓啷」的響了起來，越來越多的水族開始向我們這些外來人進行了攻擊，跳得矮的一頭撞在鐵皮上不得好死，跳得高的則開始完全的躍到了我們的甲板上，最可怕的是這些可以跳上漁船甲板高度的，全都是一些大傢伙，他們都是最為兇猛的掠食者，即便是離水之後也能突進捕食。

「糟了，似乎是進了賊窩。」

我看着越來越多的皺鰓鯊跳上甲板，這才想起鯊魚似乎到了深海也是群居而動的，他們就像是草原上的獅子，兇狠霸道，伺機而動，毫不留情。

「閃開……」

小白踢了刀疤臉一腳，突然一條在甲板上的皺鰓鯊居然弓起了身子，二次的又躍了起來，這是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不過還好小白眼疾手快，那條遊走在甲板水漬上的皺鰓鯊才沒有咬掉刀疤的腦袋只是與他擦肩而過，可即便是這麼短短的接觸，他肩骨處已經是削去了一塊外皮，露出滲著血的骨肉。

「草，他怎……」

沒有來得及說話，滴在甲板上的血液開始引得那群鯊魚瘋狂躁動，魚尾在鋼板上拍打出了鼓點一般的聲響。

群鯊出動，像極了餓虎撲食，我們幾個人在濕滑的甲板上一個站不穩，倒是摔了好幾次，而每一次都有鯊魚蜿蜒著身軀蟒蛇一般遊走過來，所幸大家都是生猛，竟也有和鯊魚打的你來我回的架勢。

那玩意兒頭部有帶有褶皺的鰓裂，我到也好只要單手板住魚頭，接下來也就是可勁的下重拳了，畢竟它再怎麼說也就是一條魚，無非就是牙齒厲害，比起地面上的生物靈活度也就是弱爆了，可是這種情況下再怎麼打也有體力耗盡的時候，打了兩拳很快發現腿上被什麼東西拍打了一下，緊接着又是一條皺鰓鯊騰空朝我撲來。

沒辦法，只能收手躲避，而也就是這樣很快那群鯊魚就把我們逼到了一處鐵門前。

那些東西，和普通鯊魚不同，它的嘴不在下方，而在前方，吻極短。而且每顆牙居然還長出了3個齒尖，一張開嘴，密密麻麻的一片牙齒，看着人渾身發寒，血液倒流。

狠狠吸了一口冷氣，看着眼前的一切直是感覺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動，牙齒和牙齒，忍不住發出相互碰撞的聲音。

「媽的，難不成我也得和我老爸一樣，掛在了幾條魚的手上？」我死死的吞下一口唾沫，心臟狂跳。

「曹，那個走船的最後不是死在魚嘴裏，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二狗子接上我的話，卻是失心一笑，「不過這趟能走到這裏，也算是老子長了見識。」

「來吧！」小白順勢取下了掛在牆壁上的斧子，卻是不甘心的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