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兵無常勢

「誒，你怎麼也有這枚徽章？難道是琴給你的？不對啊！我明明見她將徽章一直戴在身上……快說！你身上這枚徽章是怎麼回事？」

香緹將高遠帶到了廚房旁邊，一眼便認出了高遠胸前的貝爾特倫守護者徽章。盾牌樣式的徽章上雕刻着貝爾特倫要塞上空的永恆之塔碎片的浮雕，跟香緹自己佩戴徽章一模一樣。

「你是說這個？」

高遠指了指自己胸前佩戴的貝爾特倫守護者徽章，這可是毀掉關閉貝爾特倫的次元之門后斯帕塔羅斯軍團章親自頒發的榮譽。

「對對對！就是這個！」

「這個東西根據保密條例我不方便說啊，你要是真的好奇，就去問斯帕塔羅斯軍團長吧！」

香緹聞言朝高遠撇了撇嘴。

「哼~還跟我賣上官司了，讓我想想，你應該不會是……」

香緹說道這裏小嘴微張，然後從空間背包里取出一份幾天前送到的秘密簡報仔細的閱讀了一遍，然後小聲的向高遠問道。

「你不會就是那個發現次元之門的傢伙吧？」

香緹看高遠微微一笑沒有否認，忍不住嘟囔到：「怎麼這麼好的事情都能讓你給遇到了！」

「誒~對了，你帶我來廚房這邊來幹嘛？琴呢？他不在營地里嗎？」

「她現在正在處理公務呢，我一會兒再帶你過去。這傢伙為了忙公務經常忘了吃飯，正好你來了幫我勸勸她！」

……

「你明天帶人到夏枳島再多徵用幾條漁船，讓人從島上運送更多的淡水過來。另外徵用漁船的補償要提前支付，這次讓書記官跟你一起去，別在鬧出上次那樣的誤會。」

琴在指令書上籤署上名字，將指令書交給了負責補給的小隊長。

「是！」

小隊長雙手接過指令書，朝琴敬了個軍禮便從帳篷里退了出去。

小隊長出去后，高遠便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將飯菜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一份奶油蔬菜湯，半根純肉香腸，一份煎蛋，一條烤海魚，還有一碗米飯，這些就是琴的今晚的晚飯。

琴認真的看着手中的文件，聞到晚飯的香味後頭也沒抬的說了聲謝謝。直到文件看完，才發現送飯的人一直都沒有離開。

「還有什麼事情嗎？」

琴抬起頭，臉上既驚訝又充滿了喜悅。

「啊～你怎麼進來的？一定是香緹……」

「工作再忙，也不能忘記吃飯啊！」

高遠走到琴的身邊，將琴從座位上拉了起來推到了餐桌前。

「嗯，好！」

琴坐在餐桌前，看到將烤魚身上的肉和刺已經被人仔細的分開。為了不辜負某人的心意，便專心的吃起了晚飯。

「敵襲！小心箭矢！」

晚飯剛吃到一半，營地內忽然響起了刺耳的哨聲。

琴聽到動靜急忙拿起桌上的頭盔鑽出了帳篷，高遠緊隨其後跟了上去。哨塔上，弓箭手正對偷襲的杜卡基進行着反擊，營地內有幾個受傷的士兵正在等待祭祀的包紮處理。

「敵人來了多少？」

琴走瞭望塔下，向一名負責西側防禦的伍長問到。

「不清楚，對方只是遠遠的射了幾排弩箭過來，看個頭都是些杜卡基。隊長，要不要派人去他們都抓過來？」

回答琴問話的是一名弓箭手伍長，他說着引燃一根火箭再次朝着杜卡基撤退的方向射去，在火光的照耀下，音樂可以看到幾個矮小的身影鑽進了遠處的樹林里。

琴：「算了，小心對方有埋伏，天亮之後再派人過去查看吧！傳令兵，告訴營地內的士兵睡覺的時候必須穿戴護甲，小心流矢。」

「要不，讓我出去看看？」

高遠在一旁聽到琴和伍長的對話，向琴建議到。

琴看向高遠，微笑着想了一下：

「嗯，注意安全！」

「這人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隊長好像很信任他……」

伍長看着高遠的背影有些疑惑，見高遠隻身一人順着繩子滑落到了圍牆外面。翻過鹿柴后便隱入了黑暗之中。

「他一個人能行嗎？要不我帶幾個人……」

「不用，人多對他來說反而是累贅！」

琴頭目不轉睛的看向山下的樹林，拒絕了伍長的提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暗中不見任何動靜。

伍長陪着琴站在哨塔上，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心說怎麼時間都快過去一個小時了樹林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伍長眼睛一直盯着牆外，絲毫沒有注意到從哨塔上墜下的繩子此時已經變得綳直。

等到繩子松下來，哨塔上傳來噠的一聲在輕響。

伍長嗅到空氣中傳來一絲淡淡血腥氣，立刻感覺到了哨塔上的異樣。

「嗯？隊長沒有感覺到塔哨塔上的異樣嗎？」

伍長見琴雙手扶在垛口前專心的盯着營地外邊，絲毫沒有察覺空氣中的異樣；面無表情的他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右手悄悄的摸向腰間拔出匕首準備發動偷襲。

「哎，閣下不用緊張。」

伴隨着說話聲，一道身影出現在伍長身後，此時這道身影的一隻手握在伍長手背上，將伍長出鞘的匕首重新推了回去。

伍長被突然出現的動作和聲音嚇了一跳，看清身後的微笑人臉后這才緩緩鬆開了握著匕首上的右手。

高遠見狀也鬆開了手，然後取出一把弩箭交到了琴的手裏。

「樹林里的杜卡基都已經被解決了，另外我撿了幾把這個回來。」

琴接過弓弩，打量起弓弩的製作工藝，在弓弩上看到鑲嵌着數跟弩箭的箭匣。

這是一把連射弩……

琴表情嚴肅的打量着手中的弩箭，立刻帶人著回到了自己的營帳。

帳篷內，幾名伍長和傭兵頭見琴站在在桌子面前背對着久久沒有轉過身，在她的身旁還站着一個陌生的背影，兩人正小聲的說着什麼。

幾名伍長同時將眼光投向和隊長關係最親密的香緹，香緹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不知道隊長這麼晚了還將大家召集起來做什麼。

「大家一定好奇，我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把大家召集到一起。

是因為這個！」

琴說着拿起桌子上的弓弩，眾人看向弓弩，發現琴手中的弓弩好像和正常的形制不太一樣。

「高遠，你給大家演示一下吧！」

「好！」

高遠接過弓弩，拔掉上面的保險后便標準了早就放在門口椅子上的盾牌咔咔的扣動扳機。

「篤——篤——篤——篤——篤——」

箭匣內的弩箭被高遠瞬間射空，全部命中在盾牌上。

營帳里接連發出驚訝只聲，一名熟悉弩箭的傭兵頭目見狀更是驚訝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好快的射速，這是一把連射弩？」

「是的！」

高遠走到盾牌前將弩箭拔了下來重新裝填到箭匣內，插上保險后遞到了這位傭兵頭目的手中。

「今晚襲擊營的杜卡基用的就是這種弩箭，這樣的弩箭我從埋伏在樹林里的杜卡基手中一共發現了三把。

這種弩箭簡單易操作，只需要扣動扳機便能夠將箭匣內的弩箭一股腦的射出。」

「這箭發射的速度是快，可是我看精度並不高嘛？」

之前弓兵小隊的伍長反駁到。

「我只要填好箭匣，在對方接近到一定距離后可以直接掏出弩箭發動攻擊。以這樣的射速和數量，你覺得短距離內還需要什麼精度？」

「這……」

弓兵伍長被高遠反駁的啞口無言。

「我打算定做一批這樣的弩箭，配備給普通的士兵使用。敵人有的東西，我們也要有！」

「可是…這是弩箭啊！這種違背騎士道德的東西怎麼可以出現在軍營里！」

聽到琴的安排，香緹第一個站起來反對到。作為極樂世界的貴族，從小接受騎士精神熏陶的她一時間無法理解這樣的安排。

「香緹，我們的敵人不是人類，他們是違背和平誓約的亞人種，亞人種可不會講究什麼騎士精神。」

琴勸解到。

「你說的道理我都懂，這樣普通的人類士兵的安全也會有更多的保障。只是……」

香緹明白琴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家好，只是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讓她一時半會轉不過彎來。

「好了，散會吧！今天的事情就先到這裏。」

見暫時討論出什麼結果，琴下令解散了會議。其他人聞言退出了營帳，只留下高遠，琴和香緹留在了帳篷里。

「兵無常形，水無常勢…」

高遠看着坐在凳子上糾結的香緹，緩緩說到：

「你說什麼？」

香緹聞言驚訝的抬起頭。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謂之神。

這句話的意思是：作戰要根據敵情的變化來採取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不能墨守某種作戰方法。」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香緹一遍遍的複述著高遠的話，緩緩的起身走向門口。

「香緹～」

琴看到香緹當前的狀態，對着香緹的背影擔心的呼喚到。

「好了！不用再說了！我今晚要好好消化一下這句話。」

香緹說完便快速離開了琴的營帳。

「放心吧，她肯定能想明白的…」

高遠見影響力沒有了其他人，上前扶住琴的肩膀。琴握住肩膀上的手朝着高遠的肩頭靠了靠，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但願如此…」

……

「天亮了，帶幾個人跟我去對面的樹林看看。」

弓兵伍長見天亮后，立刻挑選了幾名實力不錯的士兵跟自己去查看杜卡基躲藏的樹林。他很好奇琴隊長身邊的那個男人究竟有什麼樣的身手。

營門被打開一道縫隙，探查小隊長藉著晨霧的掩護悄悄帶人靠近了小樹林。

「嘎——嘎——」

樹林中的烏鴉感覺到人類的靠近，向同伴發出了預警。

探查小隊走進樹林，尋找著杜卡基的屍體。弓兵伍長跪在杜卡基屍體旁邊仔細的查看着每一個杜卡基的死因。

「這個是被扭斷了頭顱…」

「這個是被割破了喉嚨…」

「這幾個是被刺中了心臟…」

「這一個…被刺穿隔膜…」

弓兵伍長看着隊員們將樹林中的十幾具屍體集中到了一起，看完屍體死因后驚嘆到：

「全都是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