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初秋 九

第九百三十三章 初秋 九

逍遙小貴婿第一卷廣陵春第九百三十三章初秋九越國京都四風城。

就在國子監的對面有一條頗為幽靜的巷子。

巷子名叫桂花巷。

恰是桂花飄香時節,走在這桂花巷子裏,撲面而來的便是濃郁的桂花香味。

就在這桂花巷的東頭有一處三進院落。

院子裏有一顆整條街巷最大的桂花樹。

它便是越國大儒韋玄墨的家了。

此刻夜已深。

街巷裏早已沒有了行人。

只有樹上的桂花偶有那麼幾粒悄悄的落下。

但韋玄墨後院的那顆桂花樹下的涼亭中,卻依舊亮着一盞燈。

燈下坐着兩個人。

那張石桌上擺着幾碟小菜,還有一壺酒。

酒,依舊是越國極為難得的畫屏春。

畫屏春並沒有賣到越國,就算是在寧國也是極為有限。

在越國能夠喝上畫屏春的人,自然非富即貴。

韋玄墨雖說是越國大儒,但他並不富。

弟子趙晗月倒是孝敬給了他一壇,他卻並不捨得喝,而今那壇酒依舊放在他房間的床下藏着,他希望等到自己的兄長回來再拿出來請兄長喝一杯。

所以這桌上的這壇畫屏春並不是他的。

而是喬子桐帶來的!

菜也是喬子桐帶來的!

韋玄墨看了看那酒罈子,又抬眼看向了喬子桐,「你喝這酒給銀子么?」

喬子桐微微一笑,拍開了泥封,倒了兩碗酒遞了一碗過去,「雖說是我兒釀的酒,可我還沒見着我那兒子……喝酒也是要給銀子的!」

韋玄墨聳了聳鼻子,咽了一口唾沫,端起酒碗來呷了一口。

閉嘴。

眯眼。

過了三息才將那一口酒咽下。

他砸吧了一下嘴,「好酒!果然是真正的畫屏春!」

「你真就不急着去寧國與你兒子相認么?」

「他那麼優秀!」

「你呢……你也好不容易才尋到了他,老夫怎麼想都覺得你與他相見,比留在這越國更重要!」

喬子桐未置可否。

他一捋下巴的那一縷短須,淡然說道:「畢竟近二十年沒有見了,再多等個一年半載也無妨。」

韋玄墨眼裏有些疑惑,卻沒有追問。

他又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碗,沉吟三息,低聲問道:

「既然皇上已無法救治,六皇子畢竟比不上你那兒子……按照老夫對六皇子的了解……」

頓了頓,韋玄墨斟酌了一下,又道:

「皇上認為太子軟弱,認為四皇子野心太大……老夫都教過他們,對他們的了解多少知道一些。」

「其實老夫倒是以為四皇子繼位反倒是最好的,雖說他與禪宗有些往來,但禪宗畢竟是越國國教,國教與皇帝之間能夠無間,這也是一國之幸!」

「但六皇子……他之品性……」

韋玄墨搖了搖頭,沒有說出他的結論。

但這一結論卻已很是明白。

喬子桐依舊帶着微笑,他看了看韋玄墨,「這就是你決意離開越國的原因?」

「不看好六皇子登基之後的越國?」

韋玄墨面露一絲苦笑,「老夫畢竟是越人,終究是希望越國能夠國泰民安……」

「此去寧國,一來有兄長之建議,老夫也想看看寧國究竟會不會如兄長所說的那般變化。」

「也就是看看你兒子究竟會將寧國帶至一條怎樣的路上。」

「這二來嘛……老夫就一文人,卻也有自知之明。」

「在廟堂上,老夫沒有多少話語權,在帝位的傳承上……老夫更是不敢直言。」

「皇上圈禁了太子和四皇子,卻偏偏沒有將四皇子的母妃打入冷宮。」

「謀反這個罪名可是大逆之罪!」

「便意味着四皇子不再可能在正常的情況下翻身。」

「但韻貴妃無事,那麼大將軍府就沒事!」

「皇上將大將軍韓三武調至東北邊境,由頭是以防大荒國犯邊……在老夫看來,這便是給四皇子留下了一把鋒利的刀!」

「六皇子真登基為帝……那把刀若是向京都劈來,」

韋玄墨長長一嘆,搖了搖頭,「這是不是很荒謬的決定?」

「以至於老夫都懷疑皇上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

喬子桐默默地聽韋玄墨說了這麼一通,他忽的一笑:

「皇上中的是毒,雖說那毒已無解,但腦子卻還沒有壞。」

韋玄墨疑惑的看了一眼喬子桐,「那麼你是怎麼認為的?」

喬子桐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

「晗月公主殿下你覺得她會不會真的去刀山?」

韋玄墨點了點頭:

「可別小看了晗月公主!」

「她雖說對你兒子一往情深,但在國家存亡這種大事上,她比誰都理得清楚。」

喬子桐頓時就笑了起來:

「那就對了。」

「……所以你讓我告訴她的那些話,就是你希望她去刀山?」

喬子桐沉吟片刻,低聲說道:

「對,我希望她能上刀山,能將刀山上藏着的那些刀都借來!」

韋玄墨俯過身子,極為擔憂的問道:

「可越國會大亂啊!」

「大亂之後才能大治……」

喬子桐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又說道:

「至於我為什麼會這麼去做,你去了寧國之後,在玉京城見到了蕭川庭,他會告訴你!」

韋玄墨一怔,「蕭川庭?曾經墉國的那位制筆巨匠?他還活着?」

「當然!只是也很老了,我估計你能在花滿庭的家裏遇見他。」

韋玄墨深深的看了看喬子桐一眼,「若不是曾經你父親救過老夫一命……老夫斷不會幫你。」

「現在老夫已有了悔意,不知道你會將越國弄成個什麼樣子……但目前看來並不是一個美麗的樣子!」

「所以老夫明日一早就得離開,不然……老夫擔心會反悔,會入宮去將這一切告訴皇上!」

喬子桐也看向了韋玄墨,眼裏卻並沒有警告,而是一片淡然平和。

「你在玉京城好生養老,你會看見的!」

「越國禪宗不滅,五毒教的餘孽不除,越國永遠不會變好!」

喬子桐的這簡單兩句話自然沒有打消韋玄墨的疑惑,他又問了一句:

「老夫就弄不明白,你歸園好好的做生意賺銀子多好?你為什麼要參與到越國的朝政中來?」

喬子桐抬眼看向了亭外的夜色,淡然說道:

「你就當我閑的無聊。」

韋玄墨深吸了一口氣,過了片刻才極為認真的問了一句:

「為了讓你兒子吞併越國?」

喬子桐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口,搖了搖頭,「你不是說晗月公主既有膽識也有智慧么?那麼你認為晗月公主登基為帝……如何?」

韋玄墨大驚!

「……她是公主!」

「女人,怎可登基為帝?!」

喬子桐放下酒碗,也看着韋玄墨,也很是認真的問了一句:

「女人,為什麼就不可為帝?!」

韋玄墨面色頓時一變,這一瞬間他似乎看明白了許多!

「……六皇子身邊的那個霍、霍亦歸,是你安插在他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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