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家

溫暖的家

小女孩高興的跑了過來,從蕭逸手裏接過東西后又輕輕的敲了蕭逸一下,撒嬌般的嘟起小嘴,可愛的小臉上略帶抱怨的說:「哥哥那麼久沒回來,我還以為你不想我了!」

這個可愛的樣子要是被怪蜀黍給看到,保證立刻兩眼放光大喊:「卡哇伊!小蘿莉!」

她就是王nǎinǎi唯一的孫女葉玲,大家都習慣親昵的叫她玲子。現在已經十三歲了,正在上小學六年級,是王家唯一的後代,也是從小就喜歡跟在蕭逸屁股後面的小跟屁蟲,蕭逸最疼愛的小妹妹。

看着妹妹開心的模樣蕭逸心裏頓時充滿暖意,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后疼愛的說:「小丫頭,哥就你這麼一個妹妹。現在努力多賺些錢,以後風風光光的把你嫁出去」

玲子開心的一笑,也許是因為已經到了懵懂情竇初開的年紀,小臉上頓時浮現了兩抹迷人的紅暈,咬着下唇嬌羞的白了蕭逸一眼,有些難為情的說:「嫁人幹什麼?我要一直跟着蕭逸哥哥,反正有你養我嘛!」

「嘖嘖,你這個小丫頭……」

蕭逸看着這個不是親妹妹但卻比親妹妹還黏人的小蘿莉,心裏一暖。拉着她的小手一起走向熟悉而又彎曲的小山路上,那感覺好比童年的時候,溫馨自然,又那麼的讓人心醉神往。

玲子一路上都在高興的問這問那,靈動的大眼睛裏儘是對山外世界的好奇,連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快樂的模樣儼然就是一隻快樂的小山雀。如此歡快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貧窮生活帶給她的無奈,更多的是對未來美好的憧憬。即使此時她身上的衣服發灰,上面打滿了補丁,即使她還帶着山裏人的一絲狼狽,但在此時她卻是大山裏最快樂的小仙女。

蕭逸這時腦子裏卻是五味雜陳,一邊應付著小妹妹有些天方夜潭但卻充滿童趣的問題,一邊忍不住疑惑的問道:「玲子,上咱們家的那些到底是什麼人?」

「不知道!」

玲子可愛的小臉上都是迷茫,搖了搖頭后說:「反正是村長帶來的,每一個穿得都漂亮,他們來了什麼都沒說就直接問你在哪,不過那樣子看起來肯定是城裏人。」

玲子說着說着臉上還出現了羨慕的表情,看得出她對於都市的一切有所嚮往,一臉羨慕的說:「對了、對了,還有一個阿姨長得好漂亮啊!就像是畫上的仙女一樣,把咱們村那些男人都看傻眼了。隔壁家的王二癩子看的都流口水,那阿姨我從沒見過,咱這一帶沒那麼好看的人!」

「哦……」

蕭逸輕描淡寫的回應,心裏的疑惑更深了,腦子裏一時也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來找自己!不過看着妹妹說起別人的穿着時眼裏羨慕的樣子,再看到她洗得發灰的舊衣服上甚至有縫補的痕迹,心頭不禁一疼。每個月有限的幾百塊錢工資,蕭逸累死累活都沒辦法為她買上一件漂亮的新衣服,讓她展現一下青澀的美麗,想到這心裏的慚愧更深了。

「哥,你別想那麼多了!」

玲子本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從蕭逸落寞的表情大概猜出了什麼,心裏的羨慕頓時全變成了被疼愛的暖意,親昵的抱上蕭逸越來越結實的胳膊,用水靈靈的眼睛看着蕭逸,柔聲的說:「玲子現在很好、很開心,有哥哥陪着我就好,如果哥哥多回來看看我就更好了!」

「嗯……」

蕭逸點頭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滿腦子想的都是這些山外來客找自己到底是有什麼事。心裏有事,走的腳步也緩慢了下來,似乎是有點害怕去面對一樣。雖然感覺上隱隱有些猜到是為什麼,但心裏的忐忑卻是越來越深!

鄉村小路前的景物和散落在山上的房舍越來越清晰,依舊是記憶里那條泥濘不堪的土道,路兩旁的荊棘叢似乎也越長越密,雖說現在看起來路還算平坦,可一到了雨天這裏卻是寸步難行。山裏窮,不少孩子都七、八歲了還光着屁股到處跑,只是偶爾回來幾次的蕭逸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陌生人了,孩童們的眼裏全都是好奇和興趣。

三山村是一個被淹沒在綠sè之中的小天地,山丘之外就是池塘和石頭,不適合從事耕種,就算真能耕種也沒路可以把產物運往外面,這就是三山村會如此貧窮的原因所在!

不過,好山好景好水,泥土的芬芳總是讓人如此愜意,一道清澈的泉水從山上緩緩往下流淌著,洗刷著不知道沉澱了多少年的石道,滿足了山民最基本的用水需求。那來自山谷的泉水是多麼香甜而又透徹!養活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山裏人!即使它並沒有江河海般的磅礴,但靜靜的流淌有着自己獨特的韻味,也符合這世外小村的安靜和祥和。

走在這幾十年不曾改變過的小路上,蕭逸的jīng神不自覺一陣的恍惚,想起了在這的貧窮和快樂,想起了兒時的遊戲,想起了池塘里那肥厚的泥鰍,小河裏那肥美的魚兒,更想起了秋天裏撿野果的快樂。兒時的記憶總是那麼的歡樂,和同伴像猴子般滿村子胡鬧,偷東家西瓜,摘西家黃瓜,那時候的生活真是無憂無慮,或許現在該感謝這片土地給了自己最最快樂的童年!

「哥,怎麼了?」

玲子看蕭逸有點恍惚,不禁關切的問了一句。

柔柔的聲音是那麼的細膩動人,宛如山間的泉水般,給人一種清涼動人的感覺!

蕭逸猛地一回神才發現這段路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眼看着熟悉的家出現在眼前,馬上呵呵一笑搖了搖頭說:「沒事,我是在想我好象很久沒回來了!」

「嗯,那你多住上幾天!」

玲子開心的笑了笑,親昵的抱住了蕭逸的胳膊,嬌滴滴的說:「哥,你在外面幹活也蠻累的,咱們都到家了,你就在家裏多待一段時間吧!」

「嗯,當然了!」

蕭逸自然開心的答應着,但走到院子前便笑不出來了。並不是自己喜歡去受苦受累,實在是養母身體虛弱,本就是個藥罐子,而且玲子又剛剛長大,讀書和學習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仔細想想這份工資真的有點低,或許是時候該考慮換一份工作,哪怕是比現在還累、還苦,自己需要錢啊!

小路兩旁都是雜亂的樹木,讓這小山丘又多了幾分破敗,而眼前是一間破得如同廢墟的房子,一眼看過去寒酸得讓人幾乎都要落淚。蕭逸童年裏快樂的記憶全部都在這裏,王nǎinǎi的慈祥和寵愛的輕喚,這時候彷彿在耳邊輕繞一般,好象又聽見了王nǎinǎi嘴裏哼出的童謠,那麼的親切,那麼的讓人懷念。

王家房子是用泥土和石頭砌成的簡易小屋,簡陋的建築搖搖yù墜。所謂的房子只有一間房間,而這間房間包攬了生活上所需的一切。房裏非常狹窄,一張在南方不算少見的大炕就幾乎佔去一半以上的空間,然而在cháo濕的南方山裏面如果不睡這種乾燥的火炕,光是風濕這種病就足夠折磨死人,故也不能抽掉大炕。此外除了那幾條老舊的木頭板凳外,只有一張桌子算得上是傢具,更別提半點所謂的裝飾,說是一貧如洗一點都不過分,其實更符合的形容詞是家徒四壁。

窮地方別的沒有就屬地最多,雖然房子破但院子倒是很大,屋子旁邊就是一個簡易的土灶,後邊是一大片菜地與水井,而前邊則是相當寬敞的一片院落。院子裏那棵歪脖子老樹似乎比以前又粗了一些,上邊用麻繩做成的鞦韆還在隨風搖晃,雖然很簡陋,但那是山裏孩子最喜歡的遊戲。

「這樹還沒斷呀!」

蕭逸不禁開心的一笑,小時候自己為了做這個鞦韆可費了不少的力氣!為了讓小玲子享受這簡單的快樂,當時可是偷了別人家的麻繩來做,還被打得鼻青臉腫,不過想想小玲子開心的笑容,似乎什麼都值得了。

「嗯,很好,哥做的鞦韆很結實!」

玲子說道,小臉上儘是陶醉的紅暈!或許這在外人看來是簡單的小玩意,但卻滿載着她童年的歡樂!只有在那鞦韆上,聽着哥哥為了滿足自己的小願望而受的坎坷,她才能清晰的感覺自己是個備受寵愛的小公主。

用枯木圍成的籬笆牆不是為了防賊,只是為了有道圍牆而已。即使別人家的是紅磚牆,自己家的卻是破枯木籬笆,但有道牆看起來才像是一個完整的家!腳下細軟的沙土,老樹下那幾塊木頭樁子,牆根永遠除不完的雜草,這裏承載了蕭逸童年所有的回憶,貧窮中有着永遠抹不掉的快樂。

看着這熟悉的場景,每一株小草、每一根枯木都承載着過去無比珍貴的回憶!蕭逸心裏感覺暖洋洋的,簡單的快樂永遠是無法被複制的東西。雖然破舊,但對自己來說卻是最幸福的地方,而那間破舊的老房子,也是自己最溫暖、最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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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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