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趕路中
(貓撲中文)著蓋聶緩緩地收劍入鞘，山本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再一次看向自己已經只剩下木柄的木刀，剛削好沒幾天的木刀，已經又損毀了。
隨手將木柄扔掉，山本找了一棵大樹緩緩地背靠着坐了下來，雖然剛剛和那個大個子巨人的戰鬥結束了，但是其中所消耗的力量和精神卻是不會一下子就恢復的，而且，經此一戰，原本和勝七打鬥且正在慢慢恢復的暗傷，又開始不安分了。
倒是蓋聶，身上雖然也還有着傷，甚至之前比山本還重，但是在剛剛的出手中，山本吸引了巨人的大部分攻擊，現在的身體情況反而比山本好得多。
那麼，交涉的事情就交給蓋聶吧……
看着蓋聶已經和對方的一個白髮老者搭上了話，山本開始調整呼吸，恢復體力。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個紫衣少年已經來到了山本的面前，英氣的臉上流露出關心的神色：「喂，你怎麼樣了？」
山本抬頭淡淡地瞥了一眼少年，沒有說話。
「唔……」不輕不重的軟釘子讓少年有些尷尬，也讓一直在一旁的天明偷笑起來。
「山本元柳齋重國。」山本的沉默沒有多久，同時又指了指天明，「他叫天明。」
「柳兒，你怎麼把我的名字也告訴他了？」天明不滿道。
而聽到「柳兒」這個稱呼的山本嘴角微微一抽，這個稱呼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被天明掛在嘴邊，幾次和天明說了，天明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之前在路上能見到的人只有天明和蓋聶的時候，山本雖然覺得不好，但是也沒有多在意，現在在這個陌生少年面前，這一聲「柳兒」，實在是……
不過這個少年聽到這個「柳兒」的稱呼的時候倒是眼前一亮，剛剛那個「山本柳齋重國」的長度驚人的名字着實讓少年有些為難，現在就好了。
「原來是柳兒姑娘，失禮了，在下項氏少羽。」少年彬彬一禮，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叫在下少羽就可以了。」
項少羽……嗎？
不會是那個項羽吧？
皺了皺眉，看着眼前這個和歷史上有名的楚霸王不知什麼關係的少年，在看着因為那一聲「姑娘」而正在偷笑的天明，山本輕輕吐出了幾個字：「我是男的。」然後在天明的放聲大笑和少羽的驚訝目光中拂袖而去。
………………
坐在顛簸的馬車上，通過車窗看着後面那漸漸遠離的一座座房屋，山本微微有些出神：項氏……
就在剛剛，蓋聶不知和這些項氏族人達成了什麼協議，開始結伴而行，這些項氏族人放棄了經營多年的小基地，毫不猶豫地踏上了旅途。
不過，稍微一想的話就明白了，項氏族人和蓋聶都同時是秦國搜索抓捕的對象，會走在一起並不稀奇，況且蓋聶「劍聖」的名號，恐怕也是讓項氏族人伸出橄欖枝的一個重要原因。
收回目光，山本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一塊木棍上，這是從項氏族人那裏要的，似乎是長柄兵器的木柄，大概有兩個雞蛋大小的粗細，木質堅硬，正好用來給山本做木刀。
拿出懷中的小刀，山本先用刀柄敲了敲木棍，判斷了一下兩端的緻密程度，然後再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將這把木棍削成木刀。
而天明似乎也覺得車廂里太無聊了，和少羽一起翻到車頂上，好像正談論着什麼。
而當天明離開車廂以後，山本卻又停下手中的工作，望着車窗外微微出神。
「你，正在想什麼？」車廂另外一個人——蓋聶，突然出聲問道。
這個馬車雖然也擺上了一些物品，但是確實是專門為蓋聶一行人專門準備的，天明受不了車廂中的沉悶出去了，剩下的自然就只有山本和蓋聶。
「過往。」山本似乎早已知道有此一問，緩慢而毫不猶豫地答道。
對於自己已經穿越了這個事實，有着多年閱歷的山本雖然沒有像一般人驚慌失措，但是心中那份空蕩蕩的感覺卻是一直揮之不去的，尤其像現在這樣清閑的時候。
對於山本柳齋重國來說，尸魂界就是自己要守護的一切，自己為了守護它，曾經不擇手段、曾經殘忍無情、曾經殺人如麻，而現在卻是……
藍染曾經說過，山本的本身就代表着尸魂界的歷史。
而山本也深信着自己已經和尸魂界融為一體，就算自己已經被友哈巴赫擊殺，自己的屍體也會化為靈子，化為尸魂界的一草一木，為尸魂界做最後的貢獻。
而現在，正存活於這個秦朝的山本，那本來早已堅如磐石卻又古井無波的心境，正蕩漾起絲絲漣漪。
若是山本沒有遇上天明，恐怕這個已經經歷過千年的老人，會隱居山林，或許從此杳無蹤跡，或許在某個不為人知的時刻里爆發為一團冥世的火焰，肆意地舔舐著這個一直都動蕩不安的世界。
過往……
聽到這個答案的蓋聶，目光再一次匯聚在這個白衣白髮的少年身上，看着從窗戶透出的陽光在他恣意的白色長發上披上一層餘暉，那一雙紅色的眼眸雖然沒有沒有移動過視線，但是卻是空靈而虛幻，簡直就像是下一刻就要消失在這個塵世間一般。
「你一點也不像一個少年。」
山本聽到了蓋聶的話，收回了出神的目光，搖了搖頭，手中的小刀微微掂了一下，再一次從木棍上劃下一片木頭，「老夫從來就沒有說過自己還是少年。」
蓋聶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閉目養神。
………………
在項氏一族原來的臨時居住點。
霧氣瀰漫的樹林中，一黑一紅兩個身影正緩緩地漫步而行，突然兩個人同時停了下來，身穿紅衣的女人低下身，將地上的一片木質碎片撿起，然後從腰后又拿出許多相似的碎片，纖長的雙手靈活地拼湊著，不多時，一個細長而帶有弧度的木質刀刃就出現在草地上。
「這是…………」
………………
入夜，項氏一族選了一處結營紮寨，而一直在暗暗觀察項氏族人的山本也不由暗自點點頭，選擇的地點雖然不能說是完美，但是符合了大部分野營的規則，而且每個人都井然有序，完全是一個軍人世家中應有的樣子。
當然，這些紮營的工作肯定不會落在蓋聶一行三人身上，畢竟這三人也算是客人。
就在山本在打算要不要卻弄點野味的時候，少羽卻來到了山本的身前，拱手一禮：「在下想與閣下切磋一番。」
抬頭看去，山本卻在少羽的背後看到了天明似乎在對自己擠眉弄眼，看起來，似乎是被天明這個傢伙給鼓動起來的——這兩個孩子畢竟還是少年心性，這麼短的時間裏，關係就已經變得這麼好……
而且不僅僅是天明，就連周圍的項氏族人也開始不動聲色地關注這邊，少羽的叔父似乎想要阻止，卻被那個白髮老者揮手阻止。
「可以，不過我有幾個條件。」山本微微一挑眉。
「請講。」少羽微微一喜，點頭道。
「我會用木刀。」山本輕輕把木刀從腰間拔出，「你可以嘗試一下讓我移動。」
盤膝坐在地上，山本將木刀輕輕立在地上，目光平和而穩重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猶如山嶽。
少羽收起了笑容，擺出了一個起手式，整個人有如猛虎一般向著山本撲去。
而此時，山本已經右手握住刀柄，將刀身橫於身前,看着急撲而來的少羽面無表情，刀身在黑暗中劃過一道弧線。
「砰！」伴隨着一聲讓人倒吸涼氣的肉痛聲，剛剛還氣勢如虹的少羽，此時已經猶如一隻大蝦一般，抱着肚子蜷曲身體倒在山本的不遠處，而山本則是已經施施然將木刀插回了腰間，彷彿眼前的事情與他無關一般。
而周圍的項氏子弟好不意外地露出似乎就要驚掉下巴的樣子。看來雖然山本曾經和蓋聶一起擊敗過那個大個子，但是恐怕在眾人看來，山本也只不過是因為蓋聶的出手才能夠取得戰果。
「哈……！」過了一會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沒有從疼痛中緩過來的少羽慢慢地爬了起來，向著山本拱手一禮，走到一旁休息去了。
似乎山本對少羽的攻擊的確讓少羽感到劇痛，但是經驗老到的山本卻沒有對少羽造成任何傷害，僅僅是休息了一會兒，少羽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有回到了原來的狀態，而剛剛才休息好的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就又跑到了山本這裏，開始向山本搭訕：
「你真厲害，同齡人里還沒有能夠贏得了我的呢。」
看樣子，因為山本此時的容貌，少羽已經將他當作一位同齡人了，雖然山本不情願，但是以山本現在的樣子，就算他想反駁，恐怕也沒用。
「你的確已經不錯了。」
山本說的是實話，在少羽這個年齡能夠達到這樣的功夫，已經很了不起，如果換一個人來，結果恐怕已經是另外一副樣子了吧。
「僅僅是不錯還不行，我還想要變得更強！」少羽握緊了拳頭，眼神中似乎燃起雄雄鬥志，看着山本，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你來教教我怎麼樣？」
山本看了看少羽，搖了搖頭：「你需要的是時間和經驗。」
從剛剛的交手來看，少羽單純的力量和速度恐怕比山本還要好上一些，身形之間的進退也頗有章法，可以說已經是一個優秀的武者，他現在需要的是時間的沉澱還有和自己更強的對手戰鬥的經驗。在山本看來，自己之所以能夠成為尸魂界千年以來最強的死神，除了天賦和意志外，有的還是時間與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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