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回到原點

一個單位人員流動，或者是新員工入職，是在平常不過了。陸小西有過多次的招聘經歷，可是現在需要兩名銷售人員，他卻猶豫不決。

本來的人選是現成的，鄭彤和秦月，可是秦月提出許諾想一起進遠東賓館，江鷗又提出介紹一個過去的部下，陸小西還未做決定的時候，偏偏蕭晴又發來暗示的短訊。

一上午，陸小西都在思考一個兩全的辦法，自己當初說了錄用女員工，這樣江鷗介紹的男下屬和許諾可以排除在外，秦月送來名茶，又略帶暗示地接近他，似乎就是想雙雙留下。

不用男員工的理由似乎不充分，江鷗故意說出勝任店長的人很多，似乎也在暗示，如果她不滿意，也可能隨時跳槽離開，她知道陸小西重用她，也有跳槽的資本。

他在紙上寫下鄭彤、秦月、蕭晴三個名字，又把江鷗的名字畫上一個圈兒，江鷗介紹的男孩子他不知道名字，用江鷗代替，四名備選人里選出兩人，需要去掉兩個人。

悠揚的曲子響起，這鈴聲一定是他熟悉的人，他當初買新手機的時候設置了鈴聲，普通人的鈴聲不是曲子。

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他微微一笑接通電話：「說點兒讓我開心的事吧，我正犯愁招聘人員的事呢。」陸小西開着玩笑對電話里說道。

「想聽開心的事很簡單，你現在是被焦慮症，金靜懷孕，你的情緒無處釋放，要不要我來幫你？」

陸小西乾咳了兩聲說道：「你這話有點兒曖昧，小心大鵬聽到，你給我想一個辦法就好，如果你現在過來，我中午請你吃飯，還有一瓶你喜歡的紅酒，敢來嗎？」陸小西壞笑着說道。

「你以為雷大鵬就這麼點兒肚量？再說他身邊有李墨圍着，早就忘了我這個黃臉婆了。」秋歌醋溜溜地說道。

陸小西收起笑容正色說道：「你也不能這麼糟踐自己，誰要說我們的班花是黃臉婆，我第一個不答應。」

「算了吧，就知道你虛心假意，我現在過去，也過了飯口，早就餓壞了，除非你派飛機接我，或者我變個戲法飛到你那裏。」

「那你就變戲法，吃喝玩樂我一定讓我們的班花滿意。」陸小西哈哈笑道。

「真的嗎？我這個人是認真的。」電話里的聲音變得真實起來，一個人影隨着聲音飄進來，正是拿着手機一臉笑容的秋歌。

陸小西坐在座位上尷尬地傻笑，雖然兩個人特別熟悉，可是很少開玩笑。

「不用飛機接我，我自己送上門來了。」秋歌大方地伸出手說道。

陸小西站起來，但是沒去握手，只是把手在屁股上擦擦說道：「美女的手可不是隨便握的，會讓我老婆聞到味道。」

「就知道你是個鴕鳥，你要是有膽子，現在我們的孩子都該上學了。」秋歌摘下眼鏡，推到頭頂上調侃陸小西。

陸小西臉一紅辯解道：「這個有點兒冤枉我，你是發現遠來的和尚會念經，把我們通通忽略了，當年那個王耀祖，把你迷住了。」

「別貧了，我現在不想提他，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我下午還得回去，上午過來是辦事，你看要不要叫小惠姐一起過來？」秋歌坐在陸小西面前的椅子上問道。

「中午的時間短，我們簡單吃點兒，另外你幫我參謀一下，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你不是借口吧？還說負責我吃喝玩樂，你陪我出去吃一碗面就行，越簡單越好，我怕你說我會吃窮你。」

秋歌的身材不高，走在陸小西身邊小巧玲瓏，出門的時候，江鷗故意和陸小西打招呼，很認真地看了秋歌一眼，秋歌知道這個女人，微微點一下頭算是打招呼。

離遠東不遠的小衚衕里，有一家蘭州拉麵館，麵館不大，裏面十分乾淨。顯眼的牌匾上還寫着清真兩個字。

陸小西點了兩碗拉麵，一大一小，秋歌說她只喝一點兒湯，不想吃面，陸小西眨眨眼說道：「咱們吃一碗面不好吧？」

秋歌哼一聲，拿起筷子，把兩個碗裏的白羅卜都撿出來說道：「你可以加一份牛肉，我吃這些羅卜片。」

陸小西一咧嘴笑道：「你這大小姐也太霸道了。」

秋歌眼睛一瞪，故意裝出一副霸道的樣子說道：「怎麼了？你現在就得聽我的，我是你姐。」

秋歌話剛出口，就覺得自己說錯了，可是陸小西已經聽到了，他的臉色猛然暗下來，伸手掏出煙點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會難過，可是也得面對，我心裏比你還難過。」秋歌說着話，睫毛上已經掛上淚珠。

陸小西擺擺手，吁了口氣說道：「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想知道一些她的情況，只是不知道怎麼說。」

「秋詩還是挺堅強的，前些日子我去上海，她開始不見我，後來被我說服了，現在每天堅持運動，她現在不能走路，在床上運動。」

「化療很傷身體，她現在很瘦了吧？」陸小西試探著問道。

醫院裏都一樣，開始看到自己的頭髮都沒了，她傷心了好幾天，後來趙旭東給她買了好幾個發套，她又開心起來，一天換好幾次。

她很堅強，她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陸小西說話的聲音很低，嗓子似乎一瞬間嘶啞了。

「不說了，現在第一是吃面，第二是你說遇到什麼難處了？一定和女人有關吧？」

看到秋歌頑皮的樣子，陸小西苦笑了一下說道：「也不算什麼難處，我需要平衡一下關係，確實和女人有關，因為我們單位女人多。」

「你現在不算老闆，但也是個管理者，管理者可以和員工打成一片，但不能成為朋友，一旦是朋友關係，你就完全失去了主動，遇到女員工，跟你關係又密切的女員工更不好辦。」

「你說對了，她們每個人都和我相處不錯，我如果拒絕她們，可能今後就不好面對了，但是又不能都留下來。」

有關係很正常，特別是你這樣的人，但是你得把工作和私人關係分開，混到一起就會陷進去不能自拔，我看大鵬現在就是，身邊的人關心他超過我。

「怎麼特別是我這樣的人？我是很渣的人嗎？」陸小西對秋歌給自己的評價不滿，抗議地說道。

「你錯了，恰恰你不是那種壞人，所以關注你關懷你甚至喜歡你的人肯定有，別問我怎麼知道的，這是女人的直覺。」

「你能不能嘴下留情，小惠姐、你都是關注我關懷我的人，我也願意跟你們相處，如果你非得說男人女人之間就是說不清，我也不跟你理論，確實是說不清道不明。」

秋歌端起碗，優雅地喝了一口湯笑道：「讓我說中了吧，

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每個人都有兩面性，男人有紅顏知己和女人有藍顏知己都不是錯。」

「我明白了，考試的時候，選擇題都是差不多，似是而非的，但是第一次選的差不多都對，換答案的基本是錯的。」陸小西若有所思地說道。

「孺子可教，我想說的也就是這意思，我不管你與哪個人關係密切，第一是工作需要，第二嘛，別去選你喜歡的人，我只能說這些了。」

陸小西心裏一動，蕭晴就是自己喜歡的女人，也是喜歡他的女人，如果拒絕她，真的沒法說出口，潛意識裏，他還是希望留下蕭晴。

「轉來轉去又回到原點，開始就打算留下鄭彤和秦月兩人，只是秦月有條件，後來又有人找過我。」陸小西解釋道。

人的一生都在選擇，唯一不能選擇的是我們父母，等過一段時間，你陪我把道外的房子裝修一下，我打算把泰寧老家的父母接過來住一段日子。

「我也有些日子沒回去了，找個機會我們一起回去？」陸小西眯着眼笑着問道。

「我看可以，你別帶金靜，我也不告訴大鵬，我們倆私奔一次吧。」秋歌邊說邊笑，手裏搖着眼鏡出了麵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