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涇渭不分
苦境：從刀戟戡魔開始第八十章涇渭不分
收到雲夢舟的指令，南冥道真也立刻指揮手下將此前抓到的獸面殺手，以及昨日在點石洞中俘獲的三十餘人通通帶了上來。
一下子湧上來這麼多人，高台上的空地都縮小了許多，變得有些逼仄。
前兩個獸面殺手正是鬼梁天下的暗樁路中犰與懷百禮，雲夢舟一直沒有解除對他們的術法影響，此時悄悄散去術法，兩人的眼中各有七彩微光閃爍一下，而後淬滅。
他們還以為正在向鬼梁天下彙報任務完成情況，見到鬼梁天下，他們第一時間單膝跪地大聲道：「府主，吾等沒能殺死文中子，請府主恕罪！」
台下一片嘩然，鬼梁天下更是眉頭緊皺，大聲喝道：「休得胡言，老夫根本不認識你們！」
兩人被鬼梁天下一聲震喝，終於清醒過來，見無數雙眼睛正盯着他們，懷百禮最先反應過來，立刻一掌擊碎路中犰天靈，正要再給自己一掌自殺時，忽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人證還是需要留一個的。」
雲夢舟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懷百禮的臉也喪失了血色，他不敢再看鬼梁天下的表情，只能低下頭一言不發。
而後，南冥道真又指着地上昏迷的三十餘人，將他們在點石洞中發現鬼梁天下秘密培養的瘋狂軍團之事說了出來。
南冥道真的話再次引起了軒然大波，功力暴增，全無理智，敵我不分的軍團，光是聽描述便令人汗毛倒豎。
為了增加可信度，雲夢舟還令人喚醒了其中兩個，那瘋狂的眼眸，非人的嘶吼，鬣狗般的身形，更是令人遍體生寒。
台下人眼中，鬼梁天下原本被寬大黑袍覆蓋，無比莊嚴肅穆的身影，此時竟顯得扭曲而恐怖。
鬼梁天下沒想到點石洞那麼隱蔽的地方，竟然也被公法庭找到，甚至攻破之後自己竟沒有得到一絲消息。
此時否定這些人與鬼梁兵府的關係已經來不及，他們並非懷百禮等人那般是他一直作為殺手培養的暗樁，與鬼梁兵府其他人從未見過。
在被送去試藥之前，這些人都或多或少在兵府中生活過，雖然他已經盡量挑選人際關係簡單，存在感低的門客，但這裏有三十多人，兵府中總有認識他們的。
見輿論再次有扭轉的趨勢，他急中生智，連忙高聲道：「什麼秘密軍團，全是一派胡言！他們、他們是上次圍攻笑蓬來時，中了五色妖姬的魔法，迷失了神智。
「他們只知道廝殺和破壞，才被老夫封鎖在點石洞中以免傷害他人。這段時間，老夫一直在想辦法恢復他們的神智，你們豈能無中生有，憑空捏造！」
「可笑！圍攻笑蓬來的又並非只有鬼梁兵府，怎麼其他人都沒中五色妖姬的魔法？」雲夢舟對鬼梁天下蒼白的解釋嗤之以鼻。
自從他看見孤獨缺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面無血色，胸前更是有一道巨大的刀痕，早已怒火中燒，這場逆轉裁判式的辯論遊戲他已經喪失了興趣。
「鬼梁天下，鐵證如山，你還不認罪伏法？」
「就憑你一面之詞，也想定老夫之罪！」
鬼梁天下也沒了一開始泰然自若的風度，咬牙切齒道：「老夫為了防止有人被誤傷，點石洞的所在非常隱秘，你若不是時刻想着栽贓老夫，如何知道點石洞的所在？」
雲夢舟這下真的笑了出來，鬼梁天下真的是無計可施了。他剛想嘲諷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瓔珞耶提忽然開了口。
「是魔界告訴我們的。」
場面頓時一靜，
這位佛門大師彷彿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甚至對南冥道真驚訝的眼神回道：「鬼梁天下罪證確鑿，吾等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佛都令撥動手中念珠，渾厚的聲音響徹全場。
「女后九禍派攝元鬼童來公法提出一項交易，以鬼梁天下的罪證以及羽人非獍換取被庭主抓獲的赦生童子，庭主同意了，派吾等跟隨魔將的指引尋到了點石洞。」
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麼？
見瓔珞耶提依舊理直氣壯的模樣，雲夢舟確定，他絕對已經被魔界拿住把柄了。
瓔珞耶提開口之後，鬼梁天下便恢復了從容，此時更是聲如雷震：「雲夢舟，你還不承認與邪魔勾結嗎？」
「本座勾結什麼了？不過是利用罷了，本座從沒打算履行約定，否則那位熱心人士風滿袖為何要針對本座？」
即便被屬下背刺，雲夢舟依舊毫不慌亂。
「攘外必先安內，相比已經元氣大傷的魔界，還是潛伏在正道之中，勢力日新月異的你更加危險，本座絕不能容你這般表裏不一，兩面三刀之輩繼續存在！更何況，公法庭在點石洞中發現了羽人非獍，鬼梁天下你要作何解釋？」
面對咄咄逼人的雲夢舟，鬼梁天下毫不相讓：「老夫只是偶然發現昏迷的羽人非獍，恐其被奸人所害，便將其一同藏於點石洞中。」
事到如今，雲夢舟與鬼梁天下似乎都有問題，台下人已經難以分辨到底誰是正道，誰是姦邪。
不會這兩位，都是黑的吧？
不少人心中冒出這樣的念頭，而後迅速將其掐滅。
苦境正道最大的兩方勢力的首腦其實都是邪惡之輩？這是什麼冥界笑話？
這時，訣塵衣忽然打破了僵局：「雲夢舟，你雖巧言令色，歪曲事實，但有一點卻是你絕對無法辯駁的罪行！」
說着，他指向躺在地上的孤獨缺，「此人多年前就殺人如麻，血債累累，在罪惡坑隱沒數十年後重出江湖，殺了吾友秋闕主少，昨日又差點殺死公子與少夫人，而這期間又有多少無辜之人命喪其手，吾都無法想像！
「但這樣一個殺人狂魔，不光沒有如刀瘟一般被斬首示眾，甚至堂而皇之地在號稱以律法審判罪孽，維護武林公正的公法庭中身居高位！雲夢舟，你又要作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