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馬屁精
馬面討了個沒趣,直吹氣,把馬嘴唇吹得上下抖動。
沉默了一會,我道:「白兄是誰?白無常?」
馬面又恢復了興緻,道:「本來上頭是叫他接替白無常的,因為自從黑無常變白之後,白無常深感無雙絕配被破壞,不想幹了,便要辭職。可是白兄zìyóu慣了不想幹活,所以白無常才繼續留任。」
真羨慕,可以不想幹活就不幹。
這時敲門聲響起,看到來人我幾乎出了一身冷汗。
崔靈進來了。
手裏端著……一碗面?
我趕緊躲到馬面身後道:「馬哥,咱是好哥們不?」
馬面喜滋滋道:「當然當然。」
我道:「嗯!馬哥我原諒你了。」
馬面道:「啥?」
我道:「變臉那事。」
馬面拚命點頭。
比起小命,一張臉根本不算事。先找好靠山要緊。
崔靈走進來道:「呵!yīn陽使也在啊?」
我道:「您賤笑了,是地獄秘書。」
崔靈開始賤笑道:「我還是想聽您講故事呢。」
我的小心肝「砰砰砰」跳得賊歡。
馬哥(先改口,培養好習慣。)兩眼放光道:「你會講故事,我也聽聽?」
我道:「從前有一頭牛和一匹馬掉進河裏,我先救起了那匹馬,然後又救起了那頭牛。故事講完了,大家洗洗睡吧。」
馬哥樂得像朵盛開的牡丹花。
崔靈道:「馬屁jīng。」
我道:「馬屁當然是jīng華了,最臭的就是狐臭。」
馬哥笑得像朵盛開的向rì葵花。
崔靈激ān笑了一會又轉變成了天真無邪的微笑對馬哥道:「馬叔叔,這是我親自給您煮的甜面,吃一碗吧!」
馬哥愣了一會,我問馬哥:「它經常給你煮甜面吃?」
馬哥道:「不…….經常煮,但我想這也是一份心意吧。」
崔靈愁著臉道:「馬叔叔您不喜歡我了嗎?我煮的面也不吃了嗎?」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小狐狸jīng,真會變。
馬哥道:「哪的話,小靈兒最可愛了,馬叔叔永遠都喜歡!」
我的雞皮疙瘩散落一地。
馬哥接過了那碗甜面,裏邊還加了洋蔥、生薑、生蒜、番薯丁,看起來倒很豐富,可這搭配也忒有創新意識了。
還有一個問題是,yīn間怎麼也有這種東西?人間進口的?
崔靈又對我說道:「楊秘書,不好意思了,沒準備你的份。」
喲!還挺客氣,我用皮笑肉不笑回它。
馬哥屁顛屁顛捧著甜面找了個辦公桌吃去了,崔靈走到我身邊,輕聲道:「楊秘書。」
我jǐng惕道:「你想幹嘛?」
崔靈道:「想給你講故事,禮尚往來嘛!」
我道:「別!您別客氣,我要去洗白白然後睡覺了。」
崔靈道:「那你就當床邊故事聽聽。」
「沒那習慣。」我慢慢往馬哥的身邊移動,不知為什麼,我現在一聽講故事就渾身都不好。」
崔靈道:「從前……」
我道:「能換個開場不,俗到掉渣了已經。」
崔靈道:「沒問題,話說……」
我道:「俗到沒渣可掉了哥!」
崔靈慍道:「你有點聽書人的節cāo不?」
我道:「被強迫聽書的還要什麼節cāo。」
崔靈語速加快:「曾經馬叔叔掉入河裏,剛好被崔判官,就是我爸爸給救了。」
馬哥都快成河馬了。
我囧道:「你抄襲我的劇情。」
崔靈道:「馬叔叔運氣不好,多掉了幾次河而已,這次是奈河。」
我道:「俗到掉完渣開始掉牙了已經。」
崔靈道:「故事的重點不在掉河裏,而是怎麼救的。」
我道:「怎麼救?」
崔靈露出淺笑道:「是我爸爸拽着他的尾巴硬生生給拉起來的。」
我腦補了一下當時的情景道:「馬哥那麼大一坨,尾巴撐得住嗎?」
崔靈道:「問得好,稍微有點像聽書的了。」
我不屑地「哼」了一聲。
崔靈繼續道:「所以他的尾巴在那個時候斷了。」
我打了個冷戰道:「那一定疼死了了」說完我不自主地往馬哥的那個地方瞅,還真是沒看見尾巴。
崔靈道:「還好馬叔叔有兩條尾巴,而且另一條硬邦邦的比斷了的那條好拽多了。」
我皺起眉頭想笑但是硬給咽下去了,道:「那崔判為什麼不抓他的腳?非要拽那東西?」
崔靈道:「我爸爸說當時情況危急,沒想那麼多。而且馬哥沒掉進河裏,免受銅蛇鐵狗的撕咬還感激不盡呢,所以就沒怪我爸爸。」
我道:「後來怎麼樣?又有誰掉奈河了?」
崔靈道:「重點不在奈河,你就那麼希望別人掉河裏?」
我道:「我是在想如果那是高危路段我就不去那地方了,我才一條尾巴。」
崔靈白了我一眼道:「後來他又長了一條尾巴,小小的,搞笑死了。」
「……」
我在心裏揣測:這馬又不是蜥蜴壁虎什麼的,居然也會再長尾巴?好想看看長得怎麼樣。
崔靈說完走到馬哥的身後,一邊向我招手一邊抿著嘴偷笑然後道:「你不來看看嗎?」
正中下懷。
我躡手躡腳走到馬哥身後,可是我發現,馬哥的褲子裏邊有一長條形的突起。
這剛好是一條完整的尾巴藏在裏邊嘛?
這時崔靈突然狠狠地往馬哥的屁股拍去。
先是「啪」的一聲,然後是「砰」的一聲巨響。
一股夾雜着生薑、生蒜、番薯味的惡臭從馬哥的屁股激shè而出正中我鼻孔嘴巴雙眼,幾乎來了個臉部的全面覆蓋。
接着我全身酥軟,還來不及用手去掩便暈了過去。
在暈倒前我依稀能聽到崔靈說道:「這馬屁夠jīng華吧?」
過了很久很久又很久……
很久……
當我慢慢地睜開眼,牛哥憨厚的臉龐出現在我面前。
一股暖流在我胸口湧出。
緊接着一股噁心的臭味湧進。
我道:「牛哥,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麼臭?馬哥還在放屁嗎?」
牛哥呵呵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我開心得幾乎忘記惡臭,艱難地爬了起來道:「是啊,我們又見面了,想死我了。」
當我順着牛哥的臉往下看時,我真不知是要哭好還是笑好。
牛哥的下面是一個阿娜多姿的少女的身體,還一絲不掛!!
令人作嘔的臭風吹來,我徹底地凌亂了,哭笑道:「牛哥,咱能別這麼惡俗不?」
牛哥一聽我到這樣說馬上臉sè大變,變得猙獰恐怖,而且能隱隱約約看到口中獠牙在長長,臉上泛起暗淡的紅光,全身也在變,變得像怪物一樣的巨大肉團。
直到他的臉已經不再是那張我熟悉的,像我童年時家裏的老黃牛那樣的牛臉。
他一字一句地低斥道:「我要把你封印在這,每天被yīn魂餓鬼撕咬吞食,咬完再長回來,長完再咬,再長再咬。」
媽呀,這話怎麼聽着耳熟呢,這明顯是崔靈的yīn謀啊。小命要緊,我撒腳就跑。
可是我怎麼也跑不動,就好像我背後有一堵牆,而我緊緊地帖在牆上,慢慢地,我感覺我的重心不是在腳上,而是在整個身體的背面,就好像我是躺在一堵堅起來的牆上。
一切都發生得好混亂,我拚命讓自己的頭腦清醒。
然後我意識到,我真的是躺着的。周圍的環境正是上次崔靈把我逮來的地方,可是牛哥不見了。
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肯定是夢,不然牛哥不會是那樣的。
那麼現實呢?現實是我的確躺在這個叫瘴氣林的地方。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恐怖的yīn影即刻籠罩着我。身處這樣的地方讓我有比鬼壓床強萬倍的不適和恐懼,我能感覺到周圍的枯木森林裏每個角落都有幾百雙犀利的眼神盯着我。
我念了一下獄門咒之後就徹底地絕望了。
獄門咒失效!難道說我真的被崔靈封印在這個地方了?
我大聲嚎叫,卻連個迴音也沒有,
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我開始想起了我的父母,我的哥哥。還有我那個像狐狸一樣jīng,像豬一樣懶的人類老婆。
當然,還有牛哥和馬哥。
牛哥!你現在在哪?是你把我拉下水的,不能就這麼把我扔下不管吧?
馬哥你快來吧,我是真的原諒你了。(不包括放屁那件事。)
突然想起那個一再強調自己只是暈了的哥們,我「咯」的一笑,但馬上又低落下來。
我恨死狐狸了,特別是那種長了九條尾巴的。
感覺坐了許久,腦子裏繞了一圈又想到了父母。
好像有幾個月沒回家看望老爸老媽了,連電話也是半個月前打的呢!
不知yīn間有信號覆蓋沒?我摸了一下口袋,手機沒在。
想到手機我又想起了劉功曹,他和黑無常都是叮囑我不要走近瘴池,又說什麼九尾狐?
不會剛好九尾狐也和那個小狐狸一樣卑鄙吧?
它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是被困在這裏的?不如去找到它,它要是好人我就能有個伴,萬個一的話說不定能得救,要是壞人也好讓我長痛不如短痛來個痛快。
那肯定是比困在這裏一輩子要好的。
這片森林並不大,雖然暗,但我發現在某一處有淡淡的光透過枯木若隱若現。
我義無反顧地朝那個光點的方向前進。
奇怪了!不是說有餓鬼和遊魂什麼的嗎?怎麼到現在還一隻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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