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勸服

第十七章:勸服

這一天,我終於美美地睡了一覺,在我自己的家裏。

然後又是上班下班回家吃飯還重溫了一遍電影《康斯坦丁》。等到夜深人靜,老婆入夢,我又來到yīn間的辦公室。

第一次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忒有成就感。

我整理了一下要做的事情,第一,說服暈死鬼去死。第二,上次還有一個死後罪名不斷累加的貨要去查明情況。第三,找崔靈報仇。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帶我來這裏?」骨刃的聲音在身後傳來,很快,那把捅死僵己的刀擱在我肩膀。

長這麼大好像是第一次被人拿刀威脅吧,突然有點神經短路,不知是該逃命還是該繼續害怕發抖。

好像都要吧,我說話伴着抖音道:「你你你,睡醒了?那刀擦過了沒?剛殺過殭屍噁心死了。」

骨刃:「……」

在他遲疑的瞬間,我繞開他的刀,直接竄上辦公桌然後落慌而逃,就在我開門出去的時候,暈死鬼正好在門前直接就被門撞了個四腳……四肢朝天。

我一邊跑一邊喊道:「快跑!」那暈死鬼倒真怕死,啥也不管就跟着我跑。

不過我馬上後悔,早知道應該不叫上他逃命,讓他挨骨刃一刀,這樣他就應該可以承認自己已經死了吧?

不知鬼挨了刀會不會再死一遍?

跑了一小段路,發現骨刃沒追上來,便站住。

駐足的地方是另一個房間的門口,我聽見有人在吟詩:冬夜夜寒覺夜長,沉吟久坐坐北堂。冰合井泉月入閨,金缸青凝照悲啼。

誰家的鬼這麼有情調?

暈死鬼道:「楊秘書,啥事啊?」

我道:「有人在吟詩。」

暈死鬼道:「我是問你為什麼要跑?」

我道:「晨練嘛。」說着往回走,不過目的地是馬哥的辦公室。、

「馬哥,太陽曬屁股了。」我大聲喊道。

剛才有人吟詩的那個門開了,馬哥從裏邊走出來:「嚷嚷什麼!那個娃醒了沒有?」

我道:「生龍活虎,差點要我小命哩。」我一邊說一邊走向馬哥。

馬哥道:「他在幹嘛?」

我道:「我覺得活着比知道他在幹嘛重要,所以不知道,那個,你在吟詩?」

馬哥道:「是白兄在吟。」

我道:「白兄,哪位?」

馬哥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道:「給你們引見一下。」

暈死鬼趕緊道:「楊秘書,咱的事還沒完呢。」

我道:「現在就辦,跟我來。」

我們三人走進了那個房間。一個臉sè紅潤,jīng神抖擻的老者正頭仰45度站着,他衣着邋遢,坦胸露背。一手酒杯一手酒壺。

見到馬哥和我們進來,便道:「看,我當年就是這樣的姿態,每rì斗酒詩百篇。」

馬哥道:「哈哈,白兄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羨慕羨慕。」

我道:「這個?是個什麼情況?誰能告訴我?」

那老者道:「這個小兄弟是?」

我問馬哥道:「那位老前輩乃?」

那老者道:「好!」

我的手很長,但依然摸不著頭腦:「好什麼呀?」

那老者道:「這句不好了,我的上句才一個字而已。」

等等!我好像摸到了一小點髮絲了,脫口而出道:「此話好不了,吾這答話只半句罷了。」

老者眼前一亮:「吾是李白。」

我道:「你這**。」

我算是明白了,這個叫李白的跟我玩對仗呢?突然震驚:這貨難道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詩仙李白?

李白很滿意道:「不知**何解?」

我尷尬道:「雙重牛逼的意思,牛逼是夸人厲害。」

李白伸出手道:「李白!敢問大名?」

我也伸手握道:「楊間,只是小名。」

老者道:「哦,楊李白雲間!哈哈哈,小兄弟,陪我喝一杯如何?」

我答道:「唉,yīn陽來回跑,呵呵呵,老前輩,枉你這多情抬愛。」

真會套近乎啊,這李白忒可愛了。

李白:「為何啊?你沒打算陪我啦」

我道:「只因為!我有要事在身哪!

李白:「那便不打擾了,後會有期。」說完就要出門。

我趕緊道:「這裏不打擾我,應該我走。」

李白愣了一下才晃過神來,哈哈大笑。

這老糊塗真是老糊塗了。

李白:「後會有期。」

我道:「再遇不難。」說完招呼暈死鬼走了出來。暈死鬼傻笑着道:「楊秘書,你們剛才好有趣啊,呵呵。」

我道:「有趣吧,是不是覺得我們很開心?」

暈死鬼點頭,我道:「李白,知道吧?地球人都知道,詩仙啊,人家死了一千多年,都chéngrénjīng了,哦不,是成仙!到現在還死賴著不去投胎。」

暈死鬼呵呵笑道:「那是因為甚?」

我道:「開心唄!人活着只要開心就足夠了,誰管他在哪住着。」

暈死鬼摸了摸腦袋,道:「可他死了啊。」

我差點膈應,道:「呃,人死了只要開心就好。」

暈死鬼道:「死了也能開心?」

我道:「人固有一死。或樂比南山,或輕鬆如毛。」

暈死鬼道:「毛?」

我道:「那毛不都是輕飄飄的嘛,zìyóu自在。」

暈死鬼茫然地點着頭。

我們邊說邊聊,不覺來到我的辦公室,見到骨刃在裏邊發獃。

我迅速折回。暈死鬼問:「楊秘書,您這來回好幾次了,做什麼呢?」

我道:「都說了我在晨練嘛。」說完直接走進李白的房間。

李白正在教馬哥擺他的經典造型,可這馬不管擺得多標準他都還是一匹馬,怎麼也風流倜儻不起來。

見我們回來,李白問:「事辦完了?」

我道:「辦完了,我們喝一壞?」

李白倒了兩杯酒,我和暈死鬼各一杯。

馬哥道:「那個傢伙呢?搞定了?」

我道:「搞定什麼?怎麼搞定?殺了他還是讓他再睡一覺?」

馬哥道:「說服他加入我們啊。」

我沒好氣道:「我正在說服……某人去死,是不是應該再開個課,辦個講座?」

馬哥疑惑。我道:「把活人勸死講座。」

馬哥定了定,道:「好主意。」

靠!真打算叫我當死神代言人了。

暈死鬼在一邊正傻愣傻愣盯着李白,李白似乎只要有觀眾就特有表現yù。

我找了個舒服的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

我道:「馬哥,牛哥還沒回來嗎?」

馬哥表情怨怨,道:「沒回來哩,這頭老牛,到哪去風流都不知道。」

李白現正在演示當年創作《將進酒》的過程,聽到我們說話,便問:「那頭老牛他也能風流?他風流得起來嗎?」

馬哥陪笑道:「他再風流也沒有白兄風流了。」

李白繼續他的表演,現在觀眾換成了馬哥。

暈死鬼似乎看夠了,也找了椅子坐下來,學着我的樣子舉起杯,輕啜一口,然後嘴巴發出滿意的哈聲。

我道:「對了,還沒請教大名呢。」

暈死鬼受寵若驚道:「不是大名,不是大名。小名張二狗。」

我道:「你有哥哥吧?」

張二狗道:「是的,您真是慧眼,我有個哥哥。」

我道:「叫大狗?」

張二狗道:「呵呵,不叫大狗,叫狗兒。」

我點頭。道:「平時的話,現在你在幹嘛?」

張二狗頓了頓道:「現在是幾點?」

我被問住了,看了下表,錶針一會順時轉一會逆時轉,都不知道它到底想指哪。我支吾道:「現在……好像……晚上十點鐘。」

張二狗道:「平時的現在如果在工作的地方我一般在工作,如果是在家,我可能喂餵豬,或者上床睡覺。」

我道:「工作到很晚嗎?做什麼?」

張二狗道:「是啊,晚一點的話是到12點,有時運氣好的話活做完11點可以下班了。我在工廠車床做裝配工。」

我道:「然後呢?」

「然後吃點宵夜洗個澡再洗了衣服就睡覺啊。」

我道:「早上幾點上班?」

張二狗道:「7點上班。我們一般6點就得起床,洗刷吃早點。」

我道:「能賺多少錢?」

張二狗尷尬地笑道:「其實,也不多了,扣點伙食費,一個月能拿幾百塊。」

我點頭,道:「那也挺累的哈。」

張二狗道:「呵呵,累點俺不怕,多賺點錢給俺媽花,俺開心。」

我道:「現在感覺怎麼樣,喝着小酒,還有名人表演節目。」

張二傻笑道:「這不是死人嗎。」

我糾正道:「那不也是名死人嘛?」

李白不樂意了,道:「死人?我這死人可當得舒坦哩,你一天到晚累死累活拿點錢還高興,都不知腦袋咋長的。」

李白這油可添得好。

張二狗道:「這話不對啊,人就得勤奮點,勞動最光榮。」

我啐了一口道:「這句話是不勞動白吃飯的人對勞動的人說的。」

張二狗膈應。

我繼續道:「反正你就想吧,在這裏感覺怎麼樣。」

張二狗道:「呵呵,挺好,至少可以放鬆一下,不用天天擔心活做不夠多就餓肚子。」

我道:「這倒是,在這yīn間可以不吃飯,還能喝酒。」

張二狗道:「楊秘書啊,你說以後我死了會不會再遇到你和他們。」

我道:「如果想,你現在就可以在這獃著。」

張二狗道:「不行,我媽肯定在擔心我呢。」

我心一沉,剛剛準備的一大堆話瞬間塞了回去。

張二狗道:「反正估計我媽也活不了多長了,到時我跟我媽一塊來這找你們。」

我道:「其實,你現在也可以回去找你媽,只是……用另一種方式。」

我知道我有辦法可以讓他們再團聚,只是代價大了點,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張二狗聽我這麼說,似乎察覺了什麼,道:「楊秘書,您這話嘛意思?」

我道:「二狗!其實你真的已經……死了。」

張二狗獃獃地看了我很久,然後慢慢地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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