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142 圍殲(下)

NO.3-142 圍殲(下)

這場戰爭,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結局。敘利亞主戰場上,接踵而來全是噩耗。薩魯城淪陷、戰車隊覆滅、艾塔蒙陣亡、利塔赫陣亡。總領半數騎兵的王室之子昆塔更是丟臉的直接退逃,以至被憤怒的塞提,全不管是不是以下犯上、越權行事,就以軍法論處直接砍了腦袋,由此險些引起內訌激變,幸而是有拉美西斯努力壓制。戰局為大,現在沒有餘地去追究合不合適,誰能打誰就上,這才是最關鍵的!因此,他完全不理是否會引來非議,就讓塞提痛快接手了昆塔的麾下騎兵,與齊格飛一道,務求盡最大努力支撐局面。

然而,任憑拉美西斯使盡渾身解數,在赫梯強軍壓頂下,完全一邊倒的態勢,還是讓卡赫美士迅速淪為苦守之勢。拉美西斯知道,這樣下去不妙啊,看看地圖:東西兩翼的快速突進南下,還有正面戰場的可怕強攻,埃及軍就沒有一方戰將是能頂得住的,節節退守,再這樣下去卡赫美士便要成三面合圍!

而就在這時,法老通報的噩耗到了,赫梯-邁錫尼聯軍自海岸入侵,整個下埃及三角洲幾乎已全部淪為入侵者踐踏的土地。孟菲斯危在旦夕,根本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棄守敘利亞,撤軍回援刻不容緩!

一封噩耗震亂軍營,拉美西斯爆棚的怒火都化成了切齒狂笑:「千艘戰船?會憑空冒出來嗎?那是需要多少木材、多少工匠,多少船舫日夜不停工?還有水手、水兵,還有海上的演練、還有我們的海岸線!近岸水深有多少,哪裏有暗礁,哪裏可停船……海岸入侵會有那麼容易?這裏面是需要方方面面多少準備!需要投入多大的精力才可成真!如果但凡肯聽一句,盯緊西里西亞,有可能連一點徵兆都察覺不了嗎?」

噩耗文書狠狠摔在地,拉美西斯再沒有任何時候會比現在更憤怒:「讓你們再賞玩彩陶,讓你們再沉浸美酒!讓你們不聽!可恨這麼多年一直在說,偏偏就是沒有一個人肯聽!」

到今天,塞提對父親最芥蒂的勁敵終於有了感同身受,他真是沒想到,這個赫梯王,居然會有如此可怕。

「現在該怎麼辦?陛下急令,看來是必須要從速撤軍了。」

拉美西斯怒聲打斷:「撤?還有誰比我更了解那個男人,一切都是他在精心佈局,底比斯的一切反應也肯定都在意料之中,他會容你安然撤退嗎?倉皇亂陣腳,那隻會死得更快!」

塞提更急:「可是不退埃及就完了,那裏是我們的家!」

拉美西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心思飛轉,一語切要害:「撤軍也要講策略,先看清全局你才能知道應該怎麼做。」

鋪開作戰地圖,他指著對部下說:「的確,以現在的態勢,敘利亞肯定是守不住了,我們必然要撤。但絕不能是倉惶回逃。要救埃及,對付這支海上入侵,首先第一點就是不能讓他們和凱瑟·穆爾西利的主力陣營貫通!這裏:美吉多要塞,是阻擋赫梯主力軍南下的關鍵,還有這裏:阿克倫什,它守衛著西奈半島的入口,是阻擋海上聯軍東進北上的關鍵。傳令西線側翼軍團,由他們首先回撤,是要向美吉多與阿克倫什集結,不惜代價也務必死守,這兩處要地絕對不能退不能丟!東線側翼從卡特納回撤,繞行鹽海東岸,若我沒猜錯,赫梯人在我們的背後必有埋伏,先要打斷他們與主力軍的聯繫通道,才好痛快收拾掉這些擋路者!」

齊格飛站起來說:「主力回撤陣營,由我來打頭陣吧,先掃清回程路,才能保大軍安全。」

拉美西斯痛快點頭:「好,那就由我來斷後,盡量擋住赫梯王,為回撤部署爭取時間。」

這樣說時他又命令塞提:「救援本土是大事,所以除了你現在手裏這支軍馬,再帶走一半主力,要從阿克倫什直奔下埃及三角洲,從塔尼斯一線,務必盡全力擋住他們東進的腳步!只要把這伙聯軍困在三角洲,熬過這段枯水期,尼羅河就會把他們痛快趕走!」

塞提應聲領命,卻又實在要為父親擔心:「可是如此一來,這裏剩下的兵力就太少了,阿爸你的處境就太危險了呀。」

拉美西斯拍上肩頭,斬釘截鐵:「埃及的土地,不容侵略者肆虐,先救我們的家!」

*********

撤軍部署拉開,拉美西斯要憑有限的力量擋住強悍勁敵並不容易。(本章節由網友上傳&nb)對卡赫美士的圍攻越來越猛烈,苦撐多日之後,他所率剩餘殘部,已僅能再維持住一個小小的缺口,到了這種時候已經是不能不撤了,再耽擱下去就要被困死城中。

撤退時,埃及軍在城中各處燃起大火,多少儲備存糧,還有從前屬於敘利亞王室的財富金寶,能燒就燒,能毀盡毀,總之絕不能留給赫梯人。

當拉美西斯全線撤走,赫梯王師遙遙開進卡赫美士,面對滿目狼藉,凱瑟王只是不以為然一聲嗤笑,彷彿根本就沒放在眼裏:「無所謂,比起他們送來的,這點東西算什麼。」

各方大將通報戰況以及拉美西斯的撤軍動向,王輕描淡寫只有一句話:「別讓他跑了,這傢伙不死,會成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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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軍回援本土,背後攔截一如所料,然而讓拉美西斯沒想到的是,最精銳的騎兵力量竟遭遇重創,齊格飛陣亡!

「什麼?」

那是多年來跟隨他最親密的戰友和部下,拉美西斯簡直沒法接受:「背後埋伏能有多少人?怎麼可能會這樣?你給我說清楚,齊格飛是怎麼死的。」

報信士兵說:「他們人雖不多,但為首打頭的梯隊卻異常兇悍,聽他們自保名號,說是以馬爾杜克為徽章,暴風縱隊。帶隊將領名叫拉赫穆,手持巨劍之大,簡直可以頂上一個人,齊格飛將軍,就是被他一劍砍落下馬,身首異處啊!」

拉美西斯無以言說那種心痛,可惡啊!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那個男人在後路上佈置的力量。馬爾杜克!暴風縱隊!僅聽這個名號他便足可斷定,這支隊伍,必是凱瑟·穆爾西利身邊最精銳的存在!

鑒於嚴酷局面,最終,是由他改為打頭陣,必要為後撤軍團除掉威脅!就這樣,拉赫穆有幸面對面,與傳聞里大名鼎鼎的拉美西斯,狹路相逢。

直至真正對上陣,拉美西斯才終於明白,以齊格飛的實力,怎麼竟會如此輕易橫屍戰場。這支隊伍的確太可怕了,在拉赫穆的巨劍面前,一切兵刃都變得是那樣脆弱、不堪一擊。而要耍起如此重劍,僅憑這份驚人的臂力,已足夠令人心寒。即便是拉美西斯,即便他手中是來自天外的神器玄鐵劍,一下抵擋,玄鐵劍也被震得脫手而飛,而他坐下馬則是被這股巨大威力壓得直接跪倒在地,拉美西斯及時一個翻身才算沒有被翻馬壓住。

刀碰刀,硬碰硬,如此乾脆的落敗於他有生之年還從來沒有過。拉美西斯兩條胳膊都被震得酸麻,半天回緩不過來。驕傲如他,這下都難免自問,自己是不是老了?在新生的年輕悍將面前,那份由歲月決定的武力差距,赫然已是不容迴避。

拉赫穆一雙眼睛都因激動而放射光芒,若拿到拉美西斯的人頭,那便是毋庸置疑的戰場首功啊!暴風席捲,連番勝利已然是將赫梯全軍的士氣推向最高,拉赫穆揮劍大喝:「奪命拉美西斯!殺!」

混亂鏖戰,鮮血飛揚,拉美西斯再想撿回玄鐵劍已經沒有機會了,他分明成了所有人的目標,一時間險象環生。危急時刻,突然一道身影橫出戰場,用敵人聽不懂的埃及古語大聲示警,拉美西斯聞聲迅速掩鼻後退,幾乎就在同時,一道道白霧飛煙在戰成一團的人們的頭頂炸開,拉赫穆驟然一陣暈眩,『噗嗵』一聲坐倒在地,煙霧飛散中,身邊多少部下也是一個個栽倒。

「當心!」

身在後方的奧賽提斯所部,幸而離得遠才沒有被迷藥波及,及時衝上來為拉赫穆擋住頭頂一刀,奧賽提斯指揮部下蜂擁而上,將一個個軟倒的猛士拖出險地。

帕特里奧來了,縱然他的迷幻術厲害,卻也心知在拼人海的戰場,這點魔法能起到的作用太有限。帕特里奧不求其它,但求能救下拉美西斯就好。

緩過一口氣,當拉美西斯還欲起身再戰,立刻被他毫不客氣的攔住,帕特里奧厲聲警告:「我在途中迷倒了一個赫梯武將,所以才聽說。知道嗎,凱瑟·穆爾西利對你下的是絕殺令!赫梯全軍,不管是哪一支隊伍皆會奉行到底!一旦遭遇,他們寧可不奪城鎮,也必要先奪你性命!你想沒想過這是為什麼?那個男人究竟是出於私怨,還是其他更重要的理由?!」

拉美西斯這才愣住了,帕特里奧嚴厲催促:「你活着埃及才有未來,快走!」

********

在尼羅河衝擊成扇形的下游三角洲,對赫梯-邁錫尼聯軍,這無疑成了一場狂歡的盛宴。

還記得在開戰前,裘德實際上是密赴哈圖薩斯聽候王令,王的聲音清晰回蕩耳邊:那裏是埃及人的土地,數千年的信仰傳統根深蒂固,足以把埃及的百姓都緊緊凝聚在一起,非外族輕易可以打破。入侵容易,但你們想在那裏站住腳卻幾乎不可能,所以,你們這一方戰線的目標是劫掠!不用有任何顧忌,就盡最大可能搶劫財富,帶給他們最徹底的破壞和打擊。要他們在未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裏都緩不過這口氣!這樣,埃及才再沒有能力與我們相爭!

由王一手佈局,使這片出產豐厚的土地成了兵力虛空的不防地,數萬聯軍進兵之順利遠遠超過預期。短短一個多月,下埃及20個州省盡數淪陷,在這片密佈著眾多古老城市重鎮的三角洲上,無數的神廟所擁有的財富之豐,即便是像裘德這種見慣了財寶的貴族都不免為之乍舌,也就更莫說多少出身寒微的小兵會是什麼反應了。

憑心而論,裘德從軍三十年,都還從來沒經歷過如此瘋狂的戰爭——沒有瘋在戰場,卻瘋在了破壞和搶劫。拉倒神像、摧毀廟宇,無數埃及人崇敬的神祗都在一片近乎瘋狂的破壞中化作碎石瓦礫。聯軍所過之處,最準確的形容就像蝗蟲席捲,而當數不清的財富源源滾滾彙集到眼前,裘德才發現,原來勝利來得迅猛,也會製造很多麻煩。

貪婪引誘人心,無怪在哈圖薩斯會面時,王就特意提前叮囑他:進兵容易,但最需防備就是在得逞之後發生哄搶和失序,一旦自亂陣腳,當心好事都會變成災難。

為此,遠在出發前,裘德就作為一條最重要的軍規昭告全軍:一切財富所得,全部上船,運回西里西亞后再行分配。他要每個人都記住:所有戰士,戰後封賞人人有份,陣亡者的家人,得到的只會遠比活着的人更加豐厚。可若在戰事推進過程中因見財起意,發生哄搶甚至是內訌,自亂陣腳必當遭遇嚴懲,戰後封賞也就根本不用作想了。

誠然,戰爭拼的是人命,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活着回來,所以,即便是為了家人,人們心中也都算從此有了一條底線。

主持陣線、統領全軍,裘德所擔負的使命之重,是完全獨立的負責一方戰場。還記得王特別給予他授權時說:「等到戰爭打響,我自然會盡最大努力與你聯絡、傳送消息,但是,畢竟相隔太遠,這是完全的兩線作戰,即便給你傳令也很難保證快速及時。至少存在超過一半的可能,你這一方與主戰場是根本聯繫不上的,很多狀況,便需要由你自行決斷。給你的這份許可權:埃及戰場一切事情由你全權處置,你就是聯軍最高統帥,任何決定或判斷,皆由你做主,無需等待王令。」

自由決斷權!這恐怕是任何一個戰將都不敢想的巨大的權力,可是啊,真當去擔負一方統帥,裘德才發現,與這份巨大權力伴隨而來的那份巨大的責任,到底有多重。最高統帥是意味着他必須時刻保持最清醒的頭腦、最敏銳的警覺,對任何狀況都必須作出最及時的判斷,以及選定最合適的人去擔負最合適的任務。他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可能關係全局,他的任何一個錯誤,都可能導致滿盤皆輸。真心實話,裘德還沒有任何時候會感覺像現在壓力這麼大,要協調外邦軍隊本就夠難,更要時刻警覺壓制因巨額財富而來的內訌隱患。自從開戰以來,他每天僅睡兩三個鐘點,要說每天都要作出上千個判斷或決定,絲毫不為過。心之累,勝過世間一切勞苦,當自己親身去試一回,他才真要自嘲感嘆:「可見王是不好當啊,這種差事,絕對不是誰都幹得了,相比之下從前做戰將,只需領命行事、衝鋒陷陣,都真是太輕鬆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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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軍中邁錫尼一方的最高首腦就是王儲阿法斯。推進順利,超乎想像的豐厚獲利,開始讓年輕的王子有些不甘心了。按照戰前商定比例,此次出兵一切所得,雙方是二八分成,赫梯拿大。

「這公平么?我們這一方出動的戰船和兵力都佔到半數,憑什麼只能分這麼一點?還要事事都聽他們的,一國王子竟要聽憑一個地方總督的調遣?」

智囊老臣埃蓋翁與王子同來,就知道在巨大獲利面前,年輕人往往是沉不住氣的,所以他必須時刻提醒一個事實:「那麼,如果以投入的總兵力來衡量呢?殿下務必看清,若沒有赫梯王的全局布戰,我們是不可能有機會沾到這些埃及的財富的。即便海路入侵,也不可能是以現在這麼小的傷亡代價,換到如此豐厚的回報。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戰爭劫掠,這只是一筆生意,今後呢?我們還要不要來到埃及的海岸繼續行商,能否得到最有利的行商條件?譬如說港口的優先佔用權,減稅或者乾脆免稅之類,這些都是要在戰後談判中寫入條款的,而談判靠誰?埃及是敗給赫梯,法老只會去與赫梯王談。還有,到這場戰爭結束后,迦南諸多沿海城邦,都已經是落入了赫梯王的掌控,若得罪了他,今後的商路利益豈非都要直接受損?若殿下覺得不公平,即便眼前一時多得了些,當心今後長遠卻要吃大虧呀。」

阿法斯聽懂了,的確,如此一場壯觀的劫掠盛宴,一如他當初的感嘆:有生之年能經歷一回就算沒白活。年輕的王子一雙眼睛閃爍精光:「這個赫梯王,實在厲害,你說……有一天,我也可以變成這樣的人嗎?」

埃蓋翁以手捧心,含笑點頭:「我衷心期盼那一天早點到來。」

阿法斯王子笑了,痛快一揮手:「好,眼前小利我不計較,通令邁錫尼全軍,戰利品全部上船——先裝滿赫梯人的船!等退回西里西亞港口再行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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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裘德一手規劃埃及戰線,在看似瘋狂的劫掠表象下,聯軍的一切行動卻都有着明確的目標和方向。在拿下三角洲座座城市重鎮的同時,優勢兵力集中於東線,突破塔尼斯后,直奔阿克倫什,力求與敘利亞南下推進的主戰場貫通,連成一線才是根本。此外,順尼羅河逆流而上,向南推進的主攻陣營,則由裘德本人坐鎮指揮。

到這日大軍直逼孟菲斯,忽見守軍飄揚的旗幟全都變了樣。

「拉美西斯?是拉美西斯的軍旗!」

入侵陣營因之震動,邁錫尼王儲阿法斯皺眉詢問:「拉美西斯的軍團回來了?會有這麼快嗎?」

是啊,會有這麼快嗎?這究竟是真的,還是純粹惑敵的煙幕?

裘德再一次面臨判斷,在看似平靜的外表下,腦筋卻在不停飛轉。同為戰將,他實在清楚,若不得王令,拉美西斯在敘利亞就算戰死到最後一人,也絕不可能擅自撤軍。若是得到法老授命……計算傳信的時間、到卡赫美士的時間、大軍再從敘利亞趕回來的里程和速度……裘德想着想着就眯起了眼睛,片刻過後,斬釘截鐵一言判定:「假的!拉美西斯根本沒回來!這顯然是埃及人已經被逼入死地的最後伎倆!」

阿法斯半信半疑:「你敢肯定嗎?萬一是真的呢?」

裘德毫不客氣的說:「你也太小看我王了,敘利亞主戰場是我王坐鎮!就算拉美西斯想跑,都絕不可能容他順利脫逃!」

沒錯,即便拋開雙方懸殊的實力差距全不看,只看凱瑟王與拉美西斯之間那份解不開的死敵私怨,以王的作風,就絕不可能再讓他有機會活着回來!

篤定這一點,裘德斷然下令不遲疑:「所有人聽清楚,拉美西斯根本沒回來!現在守城的不過就是一群廢物!進攻!破點就在河底!天黑之前拿下孟菲斯!」

*********

底比斯,援兵遲遲不見歸,噩耗卻在接踵而至。

法老四大軍團,全軍覆沒!敘利亞守軍回撤受阻,斷補給、陷惡戰!孟菲斯失守!緊接着,中埃及最古老的宗教城市赫拉克里奧坡里斯也迅速淪陷,入侵者酣然佔領法尤姆綠洲!

一個又一個的晴天霹靂,徹底震亂了底比斯,法老海倫布在重病與噩耗的雙重打擊下幾度暈厥,幾乎快要無力主持國事。這無疑是繼兩百年前喜克索斯人入侵以來,埃及遭遇的最大災難。入侵者長驅直入,現在,還能擋在底比斯前的最後一道屏障,已經僅剩了阿瑪納城。或者唯一慶幸,回撤的南部軍團終於算是趕到了。海倫布強撐一口氣,接連下令:攔河……築壩……所有援軍集結阿瑪納,務必……不惜代價死守到底,堅決不能再撤退半步,否則……埃及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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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梯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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