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一步三回頭

司君澤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地看着洛雨。

「嘭」地一聲，屋子的門被撞開了。

茉絲推門進來，看着屋裏雜亂，很顯然經歷了一番爭鬥。

洛雨捂着衣服躺在床上，一副受到了欺負的模樣，屋內還站着一個陌生的雄性。

茉絲心中怒火難抑，拿着骨刀衝上去，「你對姐姐做了什麼？！」

司君澤還沒反應過來，茉絲就提刀上前了。

他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把這個弱小的雌性制服了，「你是誰？」

茉絲扭着手，疼得臉都在扭曲。

「放開她。」洛雨出聲解救了茉絲。

茉絲一被放開就跑到洛雨身邊，「你沒事吧？這個雄性是不是欺負你了！」

茉絲拉着洛雨的手上上下下檢查了一下，發現洛雨身上沒有傷痕和可疑的痕迹才放下心來。

洛雨道：「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我在隔壁聽到了這裏的動靜，怕你出什麼事了。」

洛雨點頭，看向站在屋子中央的人：「你怎麼還不走？」

司君澤看着洛雨和茉絲握著的手，有些嫉妒地瞪了一眼茉絲，「我走。」

看着那個陌生的雄性氣勢洶洶地離開，茉絲疑惑地問：「他是誰？」

「他是司君澤。」

茉絲瞪大了眼睛：「他就是司君澤！」

「怎麼？」

茉絲道：「你忘了嗎？你和我說過他是對你很重要的人？」

洛雨思考了一下，「或許他曾經對我很重要吧，可是我現在看到他沒有任何感覺。」

反而還有隱隱約約的排斥。

茉絲思考了一下，站起來：「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茉絲離開洛雨的屋子后，很快化成了獸形，循着司君澤留下的氣味追上去。

司君澤沒有走很遠，他像是故意引著茉絲找上來。

茉絲很快追上了他，「站住！」

司君澤回頭。

「你就是司君澤？」

司君澤點頭默認了，「你是洛雨的朋友？」

「是，我叫茉絲。相信你也察覺到了姐姐和以前不一樣了，我想和你說說她的事情。」

司君澤正色：「洛雨突然性情大變是因為什麼？」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剛才你對姐姐做了什麼？」

「我……」司君澤說到這裏有點心虛，但還是實話實說了。

茉絲聽完怒斥：「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姐姐！她是為了你才變成這樣的！」

「你說什麼！洛雨是為了我……」司君澤心裏懊悔不已：「究竟發生了什麼？」

茉絲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洛雨為了知道你的下落，去找大蠱師詢問。我已經提醒過她很危險了，讓她不要去。可洛雨告訴我你是對她很重要的人。」

司君澤握緊了拳頭。

「大祭司給洛雨下情蠱失敗，打碎了鈴鐺。洛雨受到了反噬，再也不能感受到情愛了。」

原來是這樣……

司君澤一拳砸在了旁邊的樹榦上，眼睛赤紅，憤恨地開口：「魯、尼。」

兇猛的氣勢震得茉絲臉色一白，捂著胸口，「你收收氣息。」

她一個從小在地下宮殿長大，連食肉獸人都沒見過幾個，哪裏受得住司君澤震怒的氣息。

茉絲緩過來后：「我告訴你這些，是看在你或許對洛雨有用的份上。」

司君澤回頭，心裏燃起希望：「你的意思是有辦法恢復？」

茉絲搖頭：「沒辦法。但你是洛雨很重要的人，或許對洛雨有幫助。萬一呢……萬一真的有奇迹發生，把原來的姐姐帶回來。」

茉絲懷念著那個會對她笑，給她講故事的姐姐。

司君澤道堅定道：「就算沒辦法，我也要試一試。」

「即使洛雨再也無法愛上我，我也不會對她放手。她這輩子都要和我糾纏不休。」

茉絲被他眼裏的深情震驚了，她笑了笑，「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姐姐說你是對她很重要的人了。」

只有這樣深情的雄性才配得上那麼美好聰慧的洛雨。

司君澤真誠地說：「茉絲，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剛才對不住了。」

茉絲不在意地笑了笑。

「對了，我想問一句，你們的大蠱師住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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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尼的住處。

一陣疾風掠過，屋子的門被打開。

「你來了。」魯尼頭也沒回，彷彿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

司君澤咬着牙，跑過去揪住了魯尼的脖子，一拳就打了下去。

「咳咳咳……」魯尼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水。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司君澤恨不得殺了他。

「還不是因為你！」魯尼吐出嘴裏的血，瞪着司君澤：「如果不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迷惑洛姐姐，我怎麼會出此下策！你兩年前就拋棄過洛姐姐，我看着她傷心，看着她一個人生下小包子。是我！是我陪她走出來，陪她度過那段日子。你呢？我這麼做只不過是在幫她，幫她看清你！」

司君澤被戳中了痛處。

他最糾結，最對不起洛雨的地方就是消失的那兩年。

「遲早有一天，洛姐姐會明白我的苦心。」魯尼瘋癲地笑了，牙齒上的血絲格外可怕，他像是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你看，洛姐姐已經同意做我的伴侶了。」

魯尼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你這樣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洛雨，你知道她那兩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司君澤腦力一痛，眼前竟然出現了兩年前的洛雨。

洛雨在雨中落寞地看着他和菟耳越走越遠，眼淚不停地落下來，手中的草藥也掉在了地上，「司君澤，你怎麼可以拋下我？你這樣，配得上我對你的愛嗎？」

司君澤走過去解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只是忘記了……」

可洛雨聽不見他說話，她只是獨自地傷心。

司君澤心如刀絞，他伸手想抹去洛雨臉上的淚。

可他的手在觸碰到洛雨的時候卻直接穿過了她的身體，化作點點熒光。

洛雨也看不見他。

司君澤感到無措，他茫然地在洛雨身邊轉圈卻不知道怎麼辦。

他想撿起地上的草藥也不行，他的手掌直接穿過了地上的草藥。

洛雨喃喃道：「你為什麼要扔下我……」

司君澤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原來他走後洛雨來找過他。

為什麼洛雨從沒對他說過。

原來他這樣傷過洛雨的心。

司君澤捂著腦袋，不想聽這誅心的話。

原來他給洛雨帶去了這麼多傷害，難道他真的配不上洛雨嗎？

司君澤在這種情況下甚至陷入了自我懷疑的怪圈。

「姐姐說，你是對她很重要的人。」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姐姐說你是對她很重要的人了。」

這時，茉絲的話讓司君澤從沼澤中掙脫出來。

不管過去怎麼樣，現在洛雨需要他。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決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絕不會對洛雨放手！

司君澤猛地睜開眼睛，回到了現實。

只見魯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這下，你該知道自己配不上洛雨了吧？」

司君澤心裏一驚，他竟然差點和洛雨一樣被魯尼下蠱，陷入幻境。

魯尼自顧自地說：「我給洛姐姐喂下帶了鬼花的果汁，在路上佈局了隊伍，就是為了把她帶到我的世界。我這麼對她用心，我才是和他最般配的人！」

「配不上她的是你才對！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司君澤被魯尼激怒了，又是一拳上去：「我沒有拋棄她！是因為那時候我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忘記了她！」

魯尼痛苦地捂著胸口，眼裏帶着訝異：「你居然沒有中蠱！」

司君澤冷笑：「讓你失望了。」

司君澤還想上去教訓魯尼。

魯尼擦了擦嘴角的血，站起來：「司君澤，你別忘了，這是我的地盤。」

話應剛落，門外衝進來了一隊獸人，拿着骨刀把司君澤團團包圍。

司君澤一點也不害怕，「如果你們不想引起南北大戰的話，就放馬過來吧！」

上次被這些獸人得逞是因為他顧忌著洛雨在身上，沒有使出全部的實力。

這次司君澤怒火正盛，眼前的這幾個食草獸人在他眼裏不過是瘦弱的螻蟻。

獸人們互相看了幾眼，不敢上前。

上回他們敢對司君澤動手是因為魯尼隱瞞了司君澤的身份。

現在他們知道了，眼前這個人是南方部落的首領，他們不敢輕易得罪。

這時，一個頗有威嚴的老人從門口進來。

他怒氣沖沖地拄著拐杖，指著魯尼：「無所顧忌，行事乖張！」

獸人們低着頭，恭敬道：「昌族長。」

老人又看向司君澤：「我們的大蠱師新上任，多有得罪，還望您能夠諒解。」

司君澤冷笑一聲：「諒解？他帶人搶了我的伴侶，叫我如何諒解？」

昌族長驚訝，「你說的難道是部落里新來的那個雌性？」

昌族長是真不知道，他沒想到魯尼居然這麼大膽。

昌族長嚴肅地看着屋子裏的獸人，氣得臉都綠了：「馬上把人放了！」

昌族長說完后就帶着獸人們離開，並警告魯尼不準再找司君澤的麻煩。

眾人都離開了，魯尼不甘心地看着司君澤的，嘲諷道：「你儘管去找洛雨，反正她也不會愛上你。」

魯尼想通了，反正洛雨再也愛不上別人了。

那麼憑什麼只有他痛苦，他要讓司君澤嘗嘗他的痛苦，嘗嘗愛而不得的滋味。

司君澤忽然一笑，眼裏帶着同情道：「你真可憐。」

魯尼瞳孔一縮，自尊心讓他不能接受來自司君澤的同情：「你說什麼！」

「你和洛雨在一起的時候只想着嫉妒和痛苦，只想着她不愛你。而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不管她愛不愛我，只要和她在一起，我都是幸福的。」

魯尼愣了愣，第一次沒有反駁司君澤。

過了很久，魯尼才意識到司君澤已經離開了。

他狠狠地砸了一下牆，臉上血跡斑斑讓他格外狼狽，曾經稚嫩少年的臉已經被揍腫了。

屋子裏傳來他的呢喃：「我才不可憐……」

他只是想要一個人愛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