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爾今輕命重黃金

「……」

唐啟菲開口便似乎想解釋什麼，奈何嘴巴開合幾次都找不到合適的話，只能默默的閉上了嘴巴，有些幽怨的看着，戳到她痛處的牧凡。

「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牧凡見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即開口補刀道。

「……」

唐啟菲默默的攥緊了拳頭，心中有種朝牧凡笑眯眯的臉上砸去衝動。

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中澎湃的殺意緩緩問道，「那你的異能力到底是什麼？」

牧凡故意裝作思索的樣子，沉吟片刻后嘿嘿笑着隨口胡扯道，「就是反應速度和動作很快。」

唐啟菲用手托著香腮喃喃自語着。「是超級神經反應和肌體強度，這種強化型的異能力嗎？」

牧凡深諳藏拙之道，本就不願將自己的能力隨便公之於眾，連做的「交易」都用法則契約限制對外透露，更加不可能對唐啟菲說實話，匹夫無罪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你是知道我的情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牧凡十分乾脆的推脫道。

唐啟菲聽到牧凡回答后，端坐的身子一動不動，徒然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威壓！

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氣勢撲面，牧凡面露訕訕趕緊強調解釋道，「我是真的不清楚呀？公眾場合你消消氣。」

聽到公共場合幾個字，唐啟菲頓時冷靜了下來，心裏暗道這個牧凡真是個災舅子，這才多久時間，就多次讓她情緒失控，以後打交道要注意了。

唐啟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后說道，「你雖然很能說話，但是你真的不會說話！」

「叮叮~叮叮叮叮～」馬林巴琴的鈴聲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尷尬的談話。

牧凡瞄了眼手機，便看向唐啟菲，那表情似乎是在說。

「我電話響了誒！」

「你讓不讓我接？」

「……？」見狀唐啟菲再度生出一陣挫敗感來，覺得自己就像是被牧凡隨意拿捏的小媳婦一樣，杏目微瞪看着牧凡怪道，「你要接就接！不接就掛了！你看我幹什麼？」

「嘿嘿，尊重女士嘛！」牧凡腆著笑隨口說完，便按下了接聽鍵。

「喂！是牧先生么？我是田芶！我想……」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入耳中。

牧凡頓時瞳孔一縮，看了眼唐啟菲，對方見他又盯着她，不由的心煩揮手。

唐啟菲不耐煩的說着，「電話拿一邊去打！弄的像誰妨礙你一樣！」

牧凡認真看了看她，確認對方並沒聽到電話中的聲音，隨即用手捂著電話，面露諂笑的小聲說道，「那失陪一下！」

「滾！滾！滾！」唐啟菲不耐煩的說。

牧凡拿着手機轉身離開，剛出門口臉色就陰沉下來，對着電話開口道，「田先生，這麼快就要再次交易了？」

「是的！」田芶肯定的回答道。

牧凡沉吟片刻后問道，「……這才沒過多久呢？」

「我……正在創業，需要一筆……啟動資金。」田芶有些焦急的解釋著。

牧凡聞言怔怔，隨即心中瞭然，暗道你創個鬼的業！

他知道對方必定沒有說實話，不過他也不在意這些，嘴角上翹浮現出一抹得意，從他看過廖興對他的調查后，便知道對方一定會再次找他進行交易，心念至此拿捏著語氣說道，「我畢竟是一個商人，既然田先生那麼有交易的興趣，我自然沒有理由拒絕，不過……」

田芶見牧凡說到這裏便停下不再多言，

急忙問道，「不過什麼？牧先生有什麼顧慮嗎？」

聽出對方的急切，牧凡的嘴角笑意漸濃，對着電話冷聲開口，「看來田先生很着急需要錢呀？不知道這次打算交易多少，如果量不大的話，可能需要等著排一排隊了。」

「……」田芶陷入了沉默，他當然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但他沒想到這次對方居然看不上一兩年壽命的交易了，一時間有些錯愕，臉上掙扎的表情變化，暴露了內心裏不停盤算時的糾結。

牧凡見對方沒有回話，也不着急催促，就那麼耐心的等著，這一波飢餓營銷的逆向操作，可以堪稱教科書級別的，畢竟他已經十分清楚對方的底細和近況情況，而對方卻對他的需求幾近一無所知，在雙方信息不對等的情況下，他現在在交易中佔據着絕對的主動權。

沉默良久，電話中傳來田芶懦懦的聲音，「我這次打算交易五年……」

聞言牧凡開心的正準備答應，有被田芶打斷了。

「哦不！我打算交易十年的壽命！」田芶連忙改口說道，此刻他臉上沒有一絲掙扎，平靜的表情中透出一股瘋狂的意味，他已經沉浸在這種紙醉金迷當中了，他需要錢，需要很多錢，擔心牧凡連五年壽命都看不上，於是直接改口賣十年。

牧凡本以為，對方能一次賣個五年壽命，他便心滿意足了，他還是低估了對方對金錢的需求程度，眼神之中瞬間充滿了驚喜，心裏想着難道這就是自我攻略？

「……？」牧凡呆愣的看着遠處，良久才回過神來，心裏狂喜不已，興奮的向田芶確認道，「十年？你確定嗎？」

「我確定！」田芶沒有聽出牧凡語氣中的興奮，他聽見對方向他確認后，便覺這次交易有戲了，心中一陣欣喜的同時也一陣悵然，理智告訴他不應該付出壽命這種沉重的代價，但理智瞬間又被無窮的慾望帶來的瘋狂給吞沒。

「田先生的誠意十足，明天中午老地方……」接下來牧凡便和田芶定好了，明天交易的時間和地點，心滿意足的掛斷電話。

「爾今輕命重黃金！慾望的野獸一旦脫籠，還真是可怕呀！」牧凡似是感嘆又似是提醒的自語着，轉身走回咖啡館。

回到咖啡館中，牧凡笑眯眯的對着唐啟菲道了聲歉，便坐了下來。

唐啟菲見牧凡打完電話回來，整個人精神變得都好了起來，有些好奇的問道，「什麼事情那麼開心？」

「是挺開心的事情，剛剛談成一筆大生意！」牧凡嘿嘿笑着隨口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

「……」唐啟菲一怔，想起船上時，牧凡和自己好像說過，弄了一個什麼俱樂部來着，想着他失業雖然是意外，但終究和自己有些關係，當即有些內疚開口表示道，「恭喜恭喜！現在創業也挺不容易的，你如果需要幫忙隨時開口！」

唐啟菲沒有可以保證什麼，語氣也很隨意，但是卻透出一種強大的自信。

牧凡楞了楞，看着唐啟菲從容淡定的神態，一時間不由的聯想起了容老爺子，也是這般淡泊又自信的氣質，心道這就是權勢的威力么？

隨後兩人隨意聊了些客套，牧凡便以明天要見一位重要客戶為由，便開口告辭離開，這次的見面就到此結束。

……

深夜，S市某醫院一間病房內。

明亮的吸頂燈光氤氳著，照得牆上的標識牌有些反光，只隱隱看得清「請勿吸…」，房間內幾個人圍着病床，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站在床頭，面色陰沉的看着躺在床上面目全非的人，目光中的怒火幾乎就要噴涌而出，腳邊一地的煙頭，說明男人已經來了很久。

「小健情況怎麼樣？醫生怎麼說？」面沉如水的中年男人，突然開口問道。

「都是一些軟組織挫傷以及淤青腫脹的外傷。」屋內其中一個年輕人開口將醫生的話複述一遍。

孫元權再次掏出一根香煙，邊上立刻有人遞打着的火機，就那麼任由他人把香煙點燃，他深吸一口后吐出，開口道，「警察那邊怎麼樣了？」

「已經處理好了，按受傷治療名義保釋擔保，不會被拘留。」之前答話的年輕男子

「查清楚是誰幹的了嗎？」中年男人問道。

床上五官難辨的人，正是被打暈過去的孫健，而中年男人正是有着江東巨閥名號的孫家當代大家長——孫元權。

孫健的叔叔。

「孫總，查清楚了，是幾個船員見公子和那些混混離的很近，以為他們是一夥的……」年輕男子頓了頓，表情尷尬的看了看床上的孫健，又看了看中年男人，腦中糾結的斟酌著組織語言。

孫元權見他尷尬糾結的樣子，稍一聯想立刻明白過來，以他對這個侄兒的了解，心裏暗道恐怕那幫混混還真是和孫健一夥的……

孫元權皺着眉，感覺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繼續追問道「這幾個人……」

這時一個女人開門走進屋內，直接開口打斷了孫元權的話。

「這幾個敢動我的健兒！如此不知死活！也就沒必要繼續活着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要奪他人生死，說話之人的跋扈囂張可見一斑。

孫元權的話被打斷，眉頭一皺，心中頓時不悅的看向門口方向，整個人都是一呆。

「姐姐？你怎麼來了？」孫元權有些錯愕的看着來人問道。

孫健的母親孫元香，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孫元權說道，「我兒子都躺這了，你這個當叔叔的也不主持公道，我要是再不來，恐怕……」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兒子，孫元香心頭一疼，鼻子微酸嘴中的話也頓了頓，眼中淚光閃爍的繼續道，「恐怕我可憐的兒子，還不知道要被人怎麼欺負呢？」

孫元權見狀不由一陣頭大，丟掉煙頭苦笑着說道，「孫健也是我的侄兒，我膝下無子，早把他當成自己兒子一樣，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

「哼！說的比唱的好聽！現在小健躺在這裏，你不說給小健出氣，還在這裏問東問西，我孫家何時如此過？窩囊！」孫元香神色刻薄的怒斥着。

「……」孫元權見姐姐如此，心知此刻說什麼道理都沒用，理智的選擇了閉嘴。

「怎麼？不說話就代表默認了！還不趕緊去安排後面事情！父親也是老糊塗了，讓你當這個大家長，一點魄力決斷都沒有！要是大哥……」孫元香氣不打一處來的看着自己沉默的弟弟，見此自己也沒了繼續責罵的心情，接着說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吧！小健這邊有我在！」

孫元權聽姐姐提到大哥，如同一把刀插在胸口，心中不由一痛，毫不掩飾自己不悅的語氣說道，「請姐姐你放心，無人可以辱我孫家！姐姐也保重自己身體，我就先告辭了！」

見姐姐孫元香執意要留下來，孫元權走出病房，對着之前的年輕男子繼續問道，「那幾個打傷健兒的人現在在哪？」

「孫總！那幾個人……」那人支支吾吾的說着。

孫元權被自己姐姐這麼一鬧，心情十分不好，目光陰冷的盯着對方怒喝道，「不想好好說話，今後就不用再說話了！」

年輕男子聞言一個激靈，面露惶恐的趕緊向孫元權道歉道，「孫總對不起，你問的那幾個人被唐總的人給接走了！我一時間想不明白之間有什麼關聯！」

「……」孫元權聞言一怔，向著年輕男子確定着問，「唐總？哪個唐總？」

「九州集團！S市的唐啟菲，唐總！」年輕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