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太宰治嗅到了一些陰謀的氣息。

但是……他又看了一會兒照片,成功把自己氣到了。

沒辦法,有的手段就算再低級,也是精準踩到了人性上。太宰治就是很不喜歡西宮月昳和其他人貼貼,就算沒有貼貼,只是靠近了也很不爽。

他凝視的時間門太久了,手機屏幕的光芒一直亮着。西宮月昳才睡着沒多久,感受到光線后不適應地皺了皺眉,往太宰治懷裏縮了一點,幾乎要把自己埋起來。

太宰治下意識合上手機。

半響,他又有點賭氣地打開了手機。

「月月……」

他叫了一聲。

懷裏的人沒動。

「西宮月昳?」太宰治提高聲音。

西宮月昳掙動了一下,僅限於側過身,沒睜開眼,也沒感受到太宰治聲音里潛藏着的危機。他湊過去吻在太宰治的下頜,胡言亂語:「晚安晚安……喜歡你的。快睡吧。」

「……」

太宰治沒脾氣了。

小海王可惡的小把戲,連睡著了也沒有忘記。

……

早晨。

西宮月昳這回倒是醒得很早,但太宰治似乎醒得更早。

他睜着眼睛對着天花板發獃了數秒,這才望向倚靠在床頭不知多久的太宰治:「早呀,太宰君,你幾點醒的?」

太宰治幽幽然,眼下一點青黑,清澈柔和的鳶色眼眸里似乎有血絲,有種沒休息好的感覺。

西宮月昳心想不至於啊,他不至於這麼快就把人榨乾吧。

太宰治沒回答他,而是說:「你今天醒得很早。」

「昨天睡太早了。」

「噢——是這樣嗎?」

「?」西宮月昳覺得太宰治現在一股子陰陽怪氣的味道,像是偷偷爬起來吃了一頓嗆人的夜宵,火藥大餐。

他坐起身,下床。

「我去洗漱。」

就當太宰治是一隻陰晴不定的蠢貓貓吧,有什麼事情等他生完悶氣再聊。

西宮月昳直接去了隔壁的盥洗室,叼著牙刷發了會兒呆。他右臂提起來的時候,袖子滑落,烏青色順着血管的方向蔓延了一小片,十分明顯。只好在刷牙之後慢悠悠地把衣袖摺疊好,擋住痕迹。

盥洗室的門忽然被拉開。

他擰頭看向太宰治,甚至還沒洗完臉,懵懵的。

「你今天要出門嗎?」

「嗯。」

「去找誰?」

「誒……」西宮月昳含糊著回答,「你怎麼篤定我是要去找人?」

太宰治不說話,走進來的同時將手放身後,推拉門就這樣關上了。二樓的盥洗室並不寬敞,天花板也低,兩個人同時站在裏面就有點逼仄,空氣里仍舊殘留着昨日洗澡帶來的潮濕水汽。

「小海王。」他從背後把人抱住,圈在鏡子面前,「老實交代,昨天去做了什麼?」

鏡子倒映出太宰治的臉色,那是相當的不好看。

西宮月昳想回頭,但是被太宰治牢牢按住,動彈不得。大腿的軟肉抵著枱面,壓得有些疼痛。當然這點小小的難受算不了什麼,他更驚訝於太宰

治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了。

「昨天不是出門了么。你吃的幾隻螃蟹又不是我憑空變出來的。」

——一張照片被懟到臉面前。

拍照技術很好,很曖昧,很模糊不清,連他也覺得很過分。

「啊。」他看起來是還想在掙扎一下的,「偶然間門遇到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太宰治捏了一下他的胳膊,正中烏青的地方。

這一下太過突然,西宮月昳忍住了大部分的反應,但片刻的僵硬已經足夠。太宰治握住他撐在枱面上的手腕,不費什麼力氣地把人控制住,剝開了袖子。

「你總不能說這是被毒蚊子咬了吧。」

掙扎不了了。

西宮月昳嘆氣,很迅速地開始擺爛,非常乖巧地順着太宰治的動作來,抬起胳膊:「沒睡覺的時候就在想着這種事嗎?太宰君,即使是我,也會覺得睡覺的時候被人扒了一遍衣服是很奇怪的事誒。」

「更多的都已經見過了。」

「是這樣。」他低頭移開了視線,沒看鏡子裏的景象,「一大早的,你要拷問我嗎?」

「這可稱不上拷問。要是把月月關起來,放在沒人能找到的地方,每天只提供一定的水和壓縮餅乾,才是——」

「能換成速凍麵條和速凍餃子嗎?」西宮月昳這會兒堪稱溫順,完全沒反抗,「或者花生味的壓縮餅乾和蘇打水。嘶……我已經投降了,折磨降將是不道德的。太宰君,你有在聽嗎?誒!」

他一個不慎,被壓得往前磕在鏡面上,咚的一聲格外清脆,整片玻璃晃了晃。

好在只是聲音很響,不是很疼。

就是有點丟臉。

太宰治僵了片刻,伸手把他往後帶了一點。西宮月昳瞅了眼鏡子,似乎在他臉上看見了一絲懊惱,後悔,又覺得不能停下的模樣。

在這要命的時刻,西宮月昳又起了一點逗貓的心思,他轉身,調了個讓自己不那麼難受的姿勢,還算能用力的左臂搭在太宰治肩膀上。故意用柔軟無辜的聲音問:「太宰君,你會想要觀察我身上的痕迹,莫非是在懷疑我和別人……唔,其實不用這樣想。」

「除非你自卑到對自己的技術完全沒有信心,一般而言我對其他人的興趣還是不大的——」

他的聲音斷了線,急促地喘了幾下,努力把其他的雜音吞咽回去。

太宰治是真的要被氣笑了:

「你完了,西宮月昳。」

被他下了宣判的人哼哼唧唧地纏上來:「要我說,這種拷問就不應該存在,你真的有心力問我問題?」

「我問你,你會有精力回答嗎?」太宰治反問。

西宮月昳張了張唇,胳膊勾著太宰治。畢竟是在狹小的盥洗室里,所有的聲音都會被放大,他有點分神地聽了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解釋:「我……也不是故意想瞞着你嘛……我和琴酒肯定是沒關係……」

「我沒想問這個。」太宰治捉住他的右手,手指在那片烏青上滑過,精準找到了針孔,「這是什麼?」

「騙人。」西宮月昳揉了一下太宰治的頭髮,「你肯定最先在意自己頭上是不是青青大草原。」

太宰治:「……」

他花了幾秒鐘讓西宮月昳閉嘴。

半響。

「我們這樣交流實在是太慢了……」西宮月昳才嘟囔著反抗,「快點啦,我想吃早飯。我沒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也沒有被逼着,更不是去參加沒人性的實驗。只是獻血救人而已。」

「誰?」

「伶醬。」他用毫不在意的聲音說,「他遇到些麻煩。我們的血液又比較特別,能救他的只有我……總之……最近是有些倒霉。」

太宰治忽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氣餒。他發現他完全不能阻止這件事,不管是用什麼理由。

本來還有些憤怒於受騙,現在卻不知怎的,火氣忽然發不出來了。甚至……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有點缺德,他好像是把人的傷口強行揭開了。也許是因為長時間門處在一個所有人會自覺保持距離的地方,他既下意識地想要退到更遠的地方,又情不自禁地想往前,多佔領一份的區域。

西宮月昳咬了他一口。

「太宰君,別一臉被pua的表情啊。停在半路太久,這樣下去真的會不行的。」

「至少下次別騙我。」

「嗯……對不起。」西宮月昳貼了貼太宰治的側臉,能很明顯感覺到這隻宰貓的心情低落下去了,而且不知道在想什麼,「瞞着你本來就是我的錯。所以……」

「所以什麼?」

「所以我決定不瞞你了,我今天就是要回組織,而且大概是要在那邊呆一整個白天,你不介意的話,我就在那兒住一周,可以嗎?」

太宰治:……

「不能馬上和組織劃清界限,我的錯。但過一段時間門說不定就……」

太宰治好像明白了過一段時間門會發生的事指什麼。

「別說了。」他打斷,「會好起來的。」

「我心裏有數的。」西宮月昳說,「有的事情就是那樣,現在只不過是掙扎掙扎而已。提前考慮總比驟然降臨的意外好。」

太宰忽得發現安慰的語句是如此蒼白,什麼都不能掩蓋西宮月昳胳膊上的那段烏青,就像他永遠無法忽略西宮月昳和其他人的深厚羈絆一樣。也曾經幻想過如果沒有那麼多的羈絆牽扯,但這些真正實現時,卻只叫人恐慌。

就算只以情敵的角度,死了的人,就永遠無法堂堂正正地打敗了。

他還沒用狗糧把人淹死,怎麼就……

越想,越做不下去。

西宮月昳安靜了一會兒。

他再次嗷嗚一口咬在太宰治肩膀上,不上不下,氣的。

「早知道這樣,你讓我洗漱完吃早飯再說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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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甲全員be后我被迫弔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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