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第377章 377反目

377.第377章 377反目

那道笛音響起的同時,林雲崢的臉色越發蒼白了起來。

而且,分明他剛剛擊退兩名暗衛的時候,身子尚且能撐住,只這瞬間的功夫,竟然已經搖搖欲墜。

大滴大滴的汗珠子順着他的額頭淌了下來。

沒說沈清辭了,就連建安長公主也察覺出了他的不對勁。

「阿崢!阿崢你怎麼樣?」

這時候,她哪裏還顧得上儀態,幾乎是下意識的提步便朝林雲崢追去。

只是,那笛音未停。

林雲崢的身子越發撐不住,最後他長劍直刺入青石地面,他半跪在地上,藉著劍柄做支撐,才沒有倒下去。

但只這一下,又牽扯了他心口處一陣氣血翻湧。

隨着一口鮮血吐出,他的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阿崢!」

建安長公主才奔出幾步,似是才反應過來,她驀地一轉頭,對着虛空大聲道:「青衣大人!」

「手下留情!」

然而,那笛聲依舊未停歇。

建安長公主轉頭看向皇后,質問道:「嫂嫂,這是怎麼回事?」

「你當初不是說,只是困住阿崢,能叫他休息一段時間,對他身體並無大礙嗎?」

「他怎麼會……怎麼會這麼痛苦?」

皇后將建安長公主的慌亂看在眼裏,卻面色不改道:「是啊,本宮說的是只要他能乖乖休息。」

「如今他既然不乖,自然該吃些苦頭才是。」

話音才落,笛音加重。

林雲崢甚至已經連劍柄都握不住了。

建安長公主面如土色,她這也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被皇后擺了一道。

「王靜枝,你算計我!」

被指名道姓的皇后也不惱,她笑笑:「阿音多慮了,本宮只不過是想多一層保障罷了,若不能拿捏了阿崢在手,本宮又如何能完全確定你和駙馬能為本宮所用?」

「放心,只要你們按照我們之前約定好的去做,本宮不會傷了他性命。」

「畢竟,本宮以後還得仰仗你們。」

建安長公主氣的渾身發抖,然而,此時她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本是想困住林雲崢,想叫他遠離這場紛爭,不曾想,還是將他牽扯了進來。

「阿崢,對不起。」

建安長公主道,「是母親錯了。」

笛聲已經停了。

林雲崢的五臟六腑都像是被挪了位。

然而,他此時卻顧不得疼了。

因為他在看向皇后的時候,不經意的看到了皇後身邊的那道身影。

林雲崢下意識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

阿菀!

林雲崢如遭雷擊。

他哪裏能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沈清辭。

而且,看沈清辭的模樣,情況顯然不容樂觀!

一時間,林雲崢怒從心底起,他原本已經快要到極限的身體,突然又爆發出了力氣。

這一次,他直接攥緊了劍柄,提劍就朝沈清辭所在的位置而去。

可還沒等他走出兩步,那要人命的笛聲再起。

天旋地轉的感覺突然鋪天蓋地襲來,林雲崢眼前一黑,身體再撐不住,竟直接暈死了過去。

「阿崢!」

建安長公主驚呼了一聲,一個箭步撲到了林雲崢身邊,「別吹了!別吹了!」

「都依你們!只要放過阿崢!」

其實,笛音在林雲崢徹底暈倒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停了。

沈清辭原本緊緊揪著的心,也在這時候稍稍放下。

她看出來了,青禾不可能真要了林雲崢的命。

皇后還要用林雲崢威脅建安長公主和駙馬,青禾此舉只是為了阻攔林雲崢的步子。

不過,這蠱毒也夠林雲崢受的了。

然而,眼下沈清辭也不敢貿然行動,倒不是說她不敢,而是她還在等。

時機未到。

「好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呢?」

剛剛才對建安長公主背後捅刀子,轉眼皇后就能像沒事人一樣同她說笑。

「本宮這般也是為了磨練阿崢的心智,你不是總說阿崢頑劣嗎?鍛煉鍛煉他,叫他知道敬畏二字,也並非是壞事,你覺得呢?」

林雲崢的命已經被皇后拿捏在手上,建安長公主哪裏還能說什麼。

即使又心疼又悲憤,卻也只能強顏歡笑:「嫂嫂說的極是。」

「哪怕沒有阿崢,我和駙馬這邊也是不可能出狀況,只是不知道阿燁到底肯不肯為這個女人鋌而走險了。」

皇後放下茶盞,淡淡一笑:「他會的。」

話音才落,卻聽院外一聲驚呼;「長公主!」

「寧王來了!」

那句話還沒說完,一道黑影已經掠過院牆,一個乾脆利落的翻身,轉眼就到了庭院。

那人一身黑衣錦袍,腰際系著玄色綬帶,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裏,哪怕一言不發,也已經佔盡了春色無雙。

盛庭燁終於來了。

在場各懷心思的幾人俱都鬆了一口氣。

皇后眼底笑意最深。

她挑眉看着盛庭燁,好整以暇道:「你總算來了。」

「還要等到母後派人送信過去才能找到地方,當真是母后高估你了。」

盛庭燁從一進來,最先找的是沈清辭。

待看見沈清辭虛軟無力的跌坐在皇後腳邊,那一瞬,他想暴起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不過,沈清辭卻在那時候調皮的對他眨了眨眼。

盛庭燁立即明了。

他轉過了頭去,冷眼看向皇后,語氣冷淡道:「抱歉,有些事情需要孩兒處理,所以耽擱了些時間,叫母后久等了。」

「哦?」

皇后如青蔥般的手指劃過青玉茶盞的邊緣,漫不經心道:「還有什麼事情能比你這位王妃更重要的?本宮想不出。」

盛庭燁笑笑:「自然沒有。」

見他並不遮掩,皇後手指一轉,落到了沈清辭的面上,「本宮也只是想請你過來坐坐,好好敘敘我們之間的母子情分。」

「畢竟你回來這麼久,都還沒有來看本宮呢,若不是本宮將她請了來,你還要死遁到什麼時候?」

盛庭燁上前兩步,面上帶着一絲歉意道:「是兒臣的不是,還請母后能原諒兒臣這一回。」

「阿辭無辜,母后若要生氣,要罰就罰兒臣。」

聽到這話,皇后的眼底已經滿是毫不掩飾的笑意。

她轉頭笑看一旁的建安長公主,頗為得意道:「本宮就說吧,再沒有人能比本宮了解這個兒子。」

建安長公主也笑道:「是呢,阿燁重情重義,實在難得。」

她們都演上了,沈清辭當然也不能落後。

「阿燁,別過來!她們……」

她張了張嘴,就要提醒盛庭燁不要過來是陷阱,她身邊的聽竹已經反應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叫她喊不出半個字。

盛庭燁微微蹙眉。

皇后卻還笑道:「你放心,人在母后這裏,好的很。」

「她過來的時候,被人下了上不得枱面的毒,算起來,還有不到一個時辰,若不解毒,必然七竅流血而亡,她這般模樣,母后也是怕她鬧出些動靜,有損皇家顏面。」

盛庭燁冷笑:「是嗎?」

皇后從容不迫:「當然,不然你以為母后還會害了你們不成?」

「不過,倒是你。」

「既然要一個人擔下此事,這罰還是要的。」

說着,她將手上的茶盞放在桌上,往盛庭燁的方向推了推。

「只要喝了此茶,母后就原諒你們了。」

「她你也可以帶走。」

用腳想也知道,這茶不可能是好東西。

以盛庭燁的聰慧又怎麼可能想不到。

盛庭燁被攔在屋檐下。

高嬤嬤端著茶朝他走了過去。

「寧王,請吧。」

盛庭燁卻沒動,只是冷眼看向皇后:「母后確定要這麼做嗎?」

「我怕母後會後悔。」

皇后也冷笑:「本宮從不後悔。」

盛庭燁從高嬤嬤手上接了茶盞過來,卻沒有立即飲下,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被聽竹捂住嘴的沈清辭。

「你確定要我喝?」

沈清辭:「……」

對上盛庭燁的眼神,她毫不懷疑,但凡至極一個眼神,盛庭燁當真就會喝下去。

雖然之前他備受絕情蠱折磨,但現在蠱毒被壓制下去之後,也算是因禍得福。

他中過絕情蠱的身體,也能抵抗毒物。

就算蠱毒被壓下了,這好處依然還在。

所以,這杯毒茶按說不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困擾。

但叫沈清辭頭皮發麻的是他的眼神。

他即使沒有明說,但那小表情已經在告訴她……他中了毒,回頭得多辛苦她解毒。

至於解毒的法子……沈清辭沒臉想了。

她臉頰瞬間紅了個徹底。

當即再也裝不下去,一個肘擊,直接將剛剛還困住她的聽竹放倒。

還沒等皇后反應過來,沈清辭已經拔掉了頭上僅剩的那根發簪橫亘在了皇后的脖頸間。

這一切變故發生的太快,莫說建安長公主傻眼了,就連皇后都愣住了。

而她出手的一瞬間,盛庭燁一把拽過正要往後退去的高嬤嬤,抬手直將那一盞倒進了高嬤嬤的嘴裏。

「你!」

「你好大的膽子!你敢!」

她睜大了眼睛看向沈清辭,雙眸幾乎要噴出火來。

沈清辭就著太師椅的扶手坐下,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攥著簪子以防止她亂動。

她笑道:「皇後娘娘動一下,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皇后心有餘悸,自是不敢動。

她冷眼看着沈清辭身後已經蓄勢待發的聽竹,冷笑道:「殺了本宮,你們也別想活着走出去。」

沈清辭無所謂的轉了轉簪子,「是嗎?」

「咳咳咳咳……」

盛庭燁已經嫌棄無比的丟開了高嬤嬤。

被強灌了一盞茶的高嬤嬤猛地咳了起來,她伸出手指不住的挖著喉嚨,似是想將剛剛被迫咽下去的茶水給吐出來。

然而,扣著扣著,她腳下不穩,突然一頭栽倒了下去。

大口大口的白色唾沫自她喉頭湧出。

還沒等到一刻鐘,她就沒了氣息。

盛庭燁面無表情的站在她邊上,等她徹底咽了氣,才轉而看向皇后。

「原來,母后想要的是兒臣的命。」

皇后冷哼了一聲,「是,你的命都是本宮給的,本宮收回去何錯之有?」

話音才落,皇后的呼吸一窒。

原是沈清辭一把卡住了她的喉嚨。

卡的她幾乎不能呼吸不說,沈清辭還忍不住用力踩了她一腳,並咬牙道:「我以前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你這般惡毒的母親!」

要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暫時不能叫她死,沈清辭恨不得親手剮了她。

但她到底還是有一絲理智在的。

只掐了一把,就鬆開了手。

即使已經有些狼狽,但皇后的臉上依然沒有半點兒慌亂。

她甚至有些得意的看向沈清辭:「你敢殺本宮?你們全部人都要陪葬。」

「你以為你拿捏住了本宮就勝券在握了?」

「本宮還有第二手準備。」

說到這裏,她的眼神往院外的牆上掃了一眼。

拿着碧玉笛的青衣就站在牆頭,然而她的性命被沈清辭拿捏在手上,青衣那邊卻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不要緊。

皇后冷笑道:「只要本宮出事,不出一個時辰,駙馬必然帶兵入城!」

話音才落,早已經被這一變故嚇到的建安長公主這才回過神來。

她提步一邊朝皇后所在的位置挪,一邊威脅盛庭燁:「阿燁,不要再執迷不悟了,若你母后這邊不能得手,等到你姑父動手,你們的下場……」

聞言,盛庭燁若有所思道:「長信侯手握三萬京畿營精兵,就算對外姑父作為駙馬不掌兵,不掌權,但姑母覺得,在這種情況下,父皇會不提防他?」

林家密不可分。

這話一出,建安長公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還沒等她再問,盛庭燁展顏一笑。

他本就生的俊美,這一笑越發俊朗無雙,攬盡芳華。

一笑之後,他隨時一揚,將一枚玉佩朝建安長公主丟了過去。

「很抱歉,姑母,你們期待的駙馬,他不會來了。」

在看到那枚玉佩的一瞬間,建安長公主就已經徹底傻眼了。

那是駙馬的隨身之物,也是他們當年的定情信物,他從未離身。

「他……他……」

怎麼樣了。

最後這幾個字,她已經無力問出口了。

因為盛庭燁的表情和這枚玉佩已經說明了一切。

建安長公主雙腿一軟,直接癱軟在地上。

「混賬東西!」

皇后也終於慌了神:「盛庭燁,你是想造反嗎?」

盛庭燁淡淡開口:「想造反的不是一直都是母后嗎?」

「兒臣剛來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兒臣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母后覺得,兒臣是去做什麼了?」

盛庭燁面色清冷如霜,眼睛也似是一汪看不到底的幽潭。

他直直的望進皇后的眼底,然後一字一句道:「駙馬的精兵不會來,驍騎營的人也不會來。」

「母后,可以放心了。」

說是放心,但這話幾乎要將皇后氣死。

她甚至都顧不得沈清辭放在她脖頸上的簪子,一個激動站起了身來。

還好沈清辭反應夠快,及時收住了簪子,才避免了叫她血濺當場的結局。

而也正是沈清辭這一收,不遠處的青衣突然吹動了碧玉笛。

下一瞬,沙沙沙的聲音突然自四面八方響起。

不用看,沈清辭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一個箭步退開,再一腳將朝她襲擊過來的聽竹踹出去老遠之後,她翻身利落的朝盛庭燁撲去。

而盛庭燁也在第一時間朝她伸出了手去。

「好可怕!」

蠱蛇!

鋪天蓋地的蠱蛇就要來了。

沈清辭光是看到一條,就后脊梁骨直冒冷汗,更別說想像一下當初青衣利用蠱蛇圍攻顧秋離的情形放到自己身上。

她渾身汗毛倒立。

盛庭燁一把將她護在了懷裏,並伸出一隻手輕拍這她的後背,不同於剛剛對上皇后時候的冷冰冰。

他柔聲安撫道:「沒事的,它們不會出來。」

聞言,沈清辭一怔。

還沒反應過來,盛庭燁已經帶着她飛身退開兩步。

一路退到了庭院中。

沈清辭站定之後,才看到他們剛剛站的位置突然竄出來兩條碗口粗的蠱蛇。

而且正氣勢洶洶的朝她吐著信子。

她正要抱怨盛庭燁都這時候了,還在唬她,不曾想下一瞬那兩條蠱蛇突然耷拉了腦袋。

因為那笛音停了。

沈清辭下意識朝青衣所在的牆頭看去,只見盛庭燁身邊的暗衛青玉已經纏鬥了上去。

青玉輕功絕倫,逼的青衣連連後退,根本無暇催動玉笛。

同時,盛庭燁的暗衛流雲已經將劍鋒擱在了皇後身前。

看着這般局面,皇后不怒反笑道:「盛庭燁,你以為,你就贏了嗎?」

「你父皇他不可能殺本宮!」

「而且,本宮還能叫他下旨殺了你!若本宮死了,你會是第一個陪葬的!」

「昭兒一定會替本宮報仇!」

說着,皇后竟主動要往流雲的劍上撞。

見狀,沈清辭冷笑道:「皇後娘娘,都過去這麼半天了,你的昭兒還沒從密室中走出來,您不覺得奇怪嗎?」

話音才落,皇后驀地僵在了當場。

她之前隱隱覺得不對勁了,可是先有林雲崢打岔,後來盛庭燁又跳了出來,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至此,她才反應過來,錯了!

面前的沈清辭唇紅齒白,神色從容,哪裏有半點兒之前那般中了媚葯的模樣。

若她之前是演的,那麼昭兒……

皇后驀地睜大了眼睛,死死的瞪着沈清辭:「你把昭兒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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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皇子后,病弱嫡小姐掉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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