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心灰拜師

第二十九章,心灰拜師

上官琴若這邊帶着聶楠不久便已然到了流雲齋。她輕功高超,即便帶着個人,速度也是極快,不過一個時辰便已然抵達目的地。若非她與那紫衣女子交斗時內力消耗了不少,速度會更快。

流雲齋眾弟子見得上官琴若,一個個忙行禮,齊聲道:「弟子見過上官師伯!」那之前懷疑聶楠偷了流雲齋武功秘籍的女子,見得上官琴若抱着聶楠,以為上官琴若是碰巧擒了這孩子,忙恭維道:「上官師伯不回來則已,一回來便幫助我們擒住了這偷我流雲齋武功秘籍的小賊,實在是厲害。」

上官琴若不答話,卻是掃了掃眼前眾人。只見這些女弟子雖看自己眼神極為恭敬,卻似乎還隱藏着別的什麼。加上之前聶楠也說了,這些人似乎在尋自己,卻又打着什麼萬蠑雷蛤之類的幌子來讓人來尋她,恐怕,這流雲齋正在悄然的發生着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大變化。而且,自己此刻來了,她們也不相告到底有何事需找自己。

輕輕的將聶楠放於一張木床上,上官琴若淡淡開口:「這孩子不日便將拜入我流雲齋門下。我已檢測過,這孩子心性品行及潛力都是極佳,日後定會成為我流雲齋的中流砥柱。」

那呵欠女忙道:「這於理不合吧?這孩子是偷我們門派秘籍的小賊,怎能讓他拜入我流雲齋門下?」

上官琴若也不回這女子的話,也不管這些人什麼看法,又問:「聽說你們在尋我?可是有何要緊之事?」

那幾個女弟子頓時神色就惶恐起來,一個個也不敢搭話,面色蒼白。

還是那呵欠女膽子稍大,恭聲道:「是流齋司空齋主與雲齋顏齋主尋上官師伯您,說是有要事相談。」

「哦?既如此,我便去會會他們。看看他們究竟尋我有何事。至於這小傢伙,你們可給我看好了,他可是要拜入我流雲齋的人,要好生相待。」上官琴若也不是傻瓜,看這些個女弟子惶恐的神情便猜出一二了,因而語氣也是冰冷了許多,只是在說道聶楠時方才又溫暖了起來。

「是!謹遵師伯吩咐!」眾女弟子齊聲道。

上官琴若甩甩衣袖,頭也不回的朝山上更高處走去。

眾女弟子見上官琴若離去,頓時鬆了口氣。這上面的人爭奪流雲齋主導權,最可憐的便是下面的人了,若一個不小心站錯了隊,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正因得如此,她們才不敢輕易開口說出是誰要尋上官師伯。哪怕是語序上有些不對,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剛才那呵欠女說的便是流齋司空齋主和雲齋顏齋主,這語序,便顯然有些偏袒司空齋主司空墨安。那另一方顏齋主顏霖雨定是會記恨在心,若其以後得勢定是會將剛剛那說話的呵欠女剷除的。想到此處,眾女子不禁有些慶幸自己方才沒有說話,再看那呵欠女時開始心生同情起來。

可沒多時,幾人的注意力便被叫着胡話的聶楠吸引而去。

「師父!師父!我們能逃脫的!」聶楠一邊扭動身子,一邊說着胡話。「師父!師父!不能丟下我!」「師父!師父!我不怪你的!你也是為了報復那幾個害你的人!」「師父,師父,只求你別丟下我!我好不容易有了師父,可不能就這麼沒了!」「師父,師父!」

說到最後,便是哭了起來。哭着哭着,卻是醒了過來。

「你們是誰?啊!對了,流雲齋的人!這麼說我師父……」聶楠一醒便見得幾個女子圍着自己,其中有幾張熟悉的臉,也讓聶楠認出了她們是流雲齋的人。只是說完最後一句,聶楠不斷望向四周,希望找得師父的身影。但令他失望的是,沒有找到那熟悉的身影。

「你們看見我師父了嗎?上官姐姐沒把我師父也救回來嗎?」聶楠找不到師父,忙問。

眾女子搖搖頭。只聽那呵欠女道:「上官師伯就帶了你回來,並未有什麼其他人。」

「另外,上官師伯說了,你好好調養,不日便能拜入我流雲齋門下。」呵欠女又道。

「不行,不行,我師父……對了,師父已經將我逐出師門了。我現在沒有師父了。他還說我回到那小村莊就會明白了,他是要害我的,可是他,我,他是我師父,徒弟怎麼能怪師父。徒弟不能怪師父。徒弟不怪師父。」說到最後,聶楠神色也黯淡了許多。當初那名叫流暉的小偷暗算自己兩次后,自己本來就醒悟了不少,知道這江湖不似自己想像那般美好,而且,自己也改變了一些了。只是,救得師父后,小孩子心性又開始浮現了,覺得自己師父雖然有時候不太顧形象但是個好人,跟着師父總是不會錯的。哪知這師傅竟是從初次見面便已然設好圈套讓他往裏跳了,雖然經由那流暉的搗亂事情出了奇特的變化沒按師父所設想的劇情發展,但師父無疑是要害自己的沒錯。只是,想起師父在面對那白衣怪客時替他們承受了那白衣怪客一擊因而重傷,便久久不願責怪師父。他再怎麼想傷害我,他畢竟還是救過我的。

對了,我回去那小村莊一趟,應該就知道師父是不是真的要把我當誘餌設陷阱害人了。這麼想着,聶楠起身便準備要往自己原來居住的小村莊跑去。

「小兄弟,你的傷勢不輕,上官師伯也說過要我們好生招待你,你可不能到處跑。」那呵欠女見聶楠準備起身,忙道。

聶楠搖搖頭道:「不行,我得去我的村子看看情況,知道真相后我才能決定是不是拜入你流雲齋門下。」說完便掙扎著下了床,往流雲齋門外走去。

「那這樣吧,我陪你去,路上也有個照應。」呵欠女忙跟上聶楠。

至於其他的女弟子,見二人結伴,不關自己的事了,有什麼責任往那呵欠女身上一推就行了,也樂得自在。便又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為自己的病人看起病來。

「謝謝姐姐了。」聶楠也不客套,那呵欠女與自己同行也確實能照看自己不少。

「不謝。我也是奉上官師伯之命。」呵欠女倒也誠實。

二人既結伴,路上的開銷也由那呵欠女一力承擔了,雖說聶楠覺得吃一個女人的是有點丟人了,但總比餓著肚子好。路上,兩人交談不斷,也算互有了解了。聶楠也終於知道了這呵欠女名叫蘇玉清,之所以在流雲齋給人們看病時呵欠不斷只是因為有些累了,畢竟每天都有人來看病,她們工作量也挺大的。只是遇到一些特別情況時,她們原本的個性便會暴露出來。比如上面來人,再比如東西被盜之類的。聶楠這邊的情況也給蘇玉清講了好多,講他如何認識的上官琴若,講上官琴若與那紫衣女子打鬥的場面,講了許多許多,卻甚少提及他師父。畢竟經這些事後,他也明白了不要太相信他人,自己的師父可都是要害自己,其他人還有什麼可信的,自然說一部分留一部分。

行了數日,聶楠和那蘇玉清終於抵達聶楠原本住的小村莊。再次見得這熟悉的場景,聶楠禁不住一陣感慨。自己本是一個小村莊的落魄孩子,要不是認了那陽塵做師父,只怕一輩子便就如這裏好多人一樣努力躬耕做農活養家餬口了吧。現如今,自己雖武藝不精,但卻前途無限,有流雲齋的人願意收自己為徒,更有流雲齋任意武功秘籍任自己挑選。只是,如果他師父沒有要害他的意思,聶楠還是不願拜入其他門下。在沒見到真相前,聶楠還是抱着僥倖的心理,覺得要是師父只是騙他的話,他就不去流雲齋了。

和村子裏的人寒暄一陣后,聶楠和蘇玉清便踏入了他原先住的小木屋。

在屋子裏細細找尋了許久,終於讓聶楠發現自己那讓師父睡的床上,竟是多了好多機關。他不禁一陣心驚,暗道自己之前居然沒有發現。顫抖著按下那些機關的開關,卻聽到自己屋外一陣咚咚蹦蹦的聲音。聶楠身子一歪,差點就倒在地上。竟是真的!師父,竟真設了陷阱!江湖,便真的如此可怕?為了復仇,連自己徒弟的性命都可以拋卻嗎?想到這裏,聶楠整個身子的靈魂都似被抽空了,再無半分力氣,神色也是一陣茫然。

「你看!」這時,蘇玉清卻是指著外面道。

聶楠站起身子,眼神空洞的望向屋子外面。卻見屋子外面坑坑窪窪更是插滿了木箭,一處能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不知道哪些武功高超的人會如何,是否能躲開,但他敢斷定,自己若在外面,卻是不會有絲毫活命的機會了。見此,他頹然的坐倒在地,彷彿心中的某些東西坍塌了似的,又彷彿自己已然被這些箭射死了似的,面上再無一絲生氣可言。

緩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我拜入你們流雲齋門下,拜入你們門下。」只是,說這話的他,眼神空洞,面如土灰,彷彿一個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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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塵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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