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草原之上

第一章 草原之上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沒錯,這裏就是一望無際的隴西大草原。遠處湛藍的天空下,正好有位山羊鬍子的牧羊人,騎着一匹紅棕sè的高頭大馬,順着一條彎彎曲曲、潺潺而流、清澈見底的小河的一側,趕着一個擁有上百隻的羊群,慢慢悠悠地閑庭信步著。

而在這曲折百回的小河的盡頭處,有個年輕的年輕人躺在河邊上,一動不動,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當懸掛在空中的rì頭漸漸散發出熱烈的光芒,他突然覺得眼睛有些灼熱,便嘗試着慢慢睜開惺忪的雙眼。在睜開眼睛的一剎那,他仰視着漂浮着大朵大朵白雲的藍天時,突然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像是被針刺了似的,不知道從哪來來的jīng氣神,一下子就從草地上站了起來。

用他那一雙充滿茫然神sè的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后,不由自主地捶胸頓足起來,百思不得其解地暗自叫苦不迭道:我,我怎麼會躺在這裏呢?我,我明明在跟着幾個朋友在敦煌的戈壁灘探險,怎麼一閉眼的功夫,我就來到了草原上了呢。我的小夥伴們怎麼都不見了呢。這幫傢伙們怎麼能在這荒郊野外就拋下我一個人不管呢。真是不靠譜。這該如何是好啊。

原來這個被自己的小夥伴們丟下不管的年輕男子名字叫做李磊,在他十五歲那年,父母遭遇了一場車禍雙亡,家裏也沒有什麼親人,在社會熱心人士的資助一下,好在他也很爭氣,中學的成績一直在學校名列前茅,高考以六百多的高分考取了國內一所名牌大學。畢業后,在一家上市公司做市場策劃,成為了一名進出寫字樓的白領。

由於李磊平時愛動腦筋,鬼點子也多,每次接到策劃的人任務都能夠有一些奇思妙想,他的策劃文稿總是能夠獲得上司的青睞。用了不到三年的時間,已經成為了這家上市大公司的市場策劃部門的經理,從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白領,一卻成為公司里舉足輕重的大金領。

這不,李磊在部門經理的位子上,屁股還沒有坐熱,酷愛野外探險的他,趁著國慶長假想要好好的放鬆一下身心,就跟着幾個狐朋狗友到敦煌遊玩,準備見識一下從小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戈壁灘和大沙漠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這也算是滿足了他心嚮往之已久的好奇心。

可不幸的是,李磊在和他的這幾個狐朋狗友們開着他們租來的吉普車,在戈壁灘上行駛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就遭遇到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由於當時漫天黃沙,風力又過於強大,當勢單力薄的吉普車被這場風力強筋的大沙塵暴捲起來的那一刻,避之不及坐在吉普車裏的他們在顛簸了幾下后,李磊對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渾然不覺了。

現在,唯一確定的是,他在經歷了那場突如其來的沙塵暴后,就躺在了這裏。當李磊緩過神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還挎在自己的肩上。於是,他便趕緊打開了背包,拿出GPS定位儀來。讓他驚訝的發現,在去戈壁灘之前剛換上的兩節新電池,現在GPS定位儀卻黑屏了。接下來,任由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按著開啟鍵,屏幕依舊是漆黑一片。

既然GPS定位儀不能使用,那麼,沒有安裝電池的指南針總可以使用吧。抱着試試看的心態,他從背包里拿出了指南針來,果然不出他所料,指南針卻能夠正常工作。

接下來,當李磊把電動剃鬚刀、「愛瘋」手機、「愛拍的」平板電腦、數碼相機等帶電池的科技產品時,它們的宿命跟GPS定位儀一樣的下場。當這些平時一點兒毛病都沒有,而且出發之前都把電池的電充的曼曼的科技產品都不能用時,跟一堆廢鐵就沒有任何的區別。

在這個對他來說非常陌生的草原上,如果不知道自己置身何處,對於一個人來說,無疑會覺得十分的孤獨和心慌。當然,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覺得十分可怕。

此時,李磊兩隻腳踩在翠綠翠綠的草原上,望着身前清澈見底小河水面上自己的倒映發獃,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正當他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感覺不遠處的正前方有一陣黑sè旋風對着他吹來,在恍恍惚惚的潛意識裏,讓他感覺到有有些不妙。

說時遲那時快,當這陣黑sè旋風即將跨過李磊身前不足一米寬的小河流時,心感不妙的他趕緊向身後褪去了兩步。

當李磊反應過來,抬頭正視跟前的黑sè旋風時,讓他大驚失sè。這哪是什麼黑sè旋風,明明就是一頭肥碩強健的野豬,並且沖着他張開血盆大口,明晃晃地露出鋒利的兩排牙齒。

看到這樣一個兇狠殘暴的野獸,李磊瞬間就手腳冰涼了。可是,在理智的支配下,他不能就這樣赤手空拳的跟面前的這頭野豬搏鬥。情急之下,他根本來不及多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從身後的背包外側的口袋裏,拿出平rì野外旅遊時隨身必帶用作防身用的那把雖然是短柄但足有一尺長的瑞士軍刀來。當刀從刀鞘里拔出,在光照下散發出道道寒光。

剛才由於一陣狂奔而來,又以稍縱即逝的速度般飛躍了小河的野豬,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稍事休息了幾秒鐘后,用它那兩排鋒利堅固的牙齒對着李磊撲了上去。

渾身顫抖的李磊幾乎是閉着眼睛,對着野豬血盆大口伸出了那把鋒利無比的瑞士軍刀。

只聽「砰」地一聲悶響,鋒利無比的瑞士軍刀硬生生地碰撞上了野豬上排的大門牙。在這聲悶響發出后,野豬的那顆大門牙隨後應聲掉在了地上,一股鮮血從那血盆大口裏不斷地湧出,一會兒的功夫就流淌了一地。

被翹掉大門牙的野豬疼的是一陣嗷嗷叫,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似的,躺在原地左右來回的打滾。此時,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的李磊這才猛然睜開了雙眼。

當李磊看到在自己面前打滾的野豬時,才明白剛才自己用手中的這把鋒利無比的瑞士軍刀翹掉了野豬的大門牙。一想到,萬一過會兒,這頭野豬沒有那麼疼了,可能會找自己報仇,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可能感覺自己剛才沒有被野豬咬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就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拿起那把剛沾染了鮮血的瑞士軍刀,朝躺在地上不停翻滾的野豬刺去……

在李磊傾著身子,用顫抖著的手拿瑞士軍刀向下刺野豬的時候,他也是緊閉着雙眼。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頭躺在地上的野豬不再打滾,也不再掙扎,此時,已經滿身都是被刺穿的窟窿,像極了被扒光身上所有針刺的刺蝟。

「年輕人,這頭野豬都被你用刀捅成馬蜂窩了。呵呵,你要是再這麼不停地捅下去,估計難得的一張野豬皮就不值錢咯。」剛才的那個牧羊的山羊鬍子老頭兒,親眼目睹了李磊跟野豬搏鬥的整個過程,便騎着他的那匹紅棕sè的高頭大馬趕了過來,笑呵呵地說道。

「呼……」聽完牧羊的山羊鬍子老頭兒的話后,李磊這才緩過神兒來,猛然睜開了雙眼。當他親眼目睹到躺在自己身前的這頭野豬,真的如剛才話中所言,幾乎被他捅成了馬蜂窩,懸在他心口的那一大塊石頭這才著了地,緊繃的神經這才跟着放鬆下來,這長吁了一口氣。

「年輕人,你是從西域來的吧?」翻身下馬後的山羊鬍子老頭兒,看到李磊穿的衣服並不是像他一樣的長衫長褂,而是短衣斷卦,覺得跟西域人的着裝一樣十分奇特,便暗自猜測李磊是來自西域,念想及至此,便脫口而出問道。

聽到山羊鬍子老頭兒說他是西域人,讓李磊為之一振,大驚失sè,暗自思忖道:敦煌在古代的時候,尤其是在漢唐時期,都被當世的漢唐人稱為西域。再這老頭兒身着長衣長褂。莫非我真的像古裝劇里演的那樣,穿越到古代去了。

「老伯,好眼力。我,我就是來自西域的大食。」李磊在思索了片刻后,覺得不如順水推舟,自己冒充一下西域人。不過,他從歷史教科書上知道,西域在漢唐時期林立着幾十個小國,也來不及做太多的考慮,腦子裏閃現過一個西域當時的國名,便就順口說了出來。

「不過,老夫經常跟來自西域的客商打交道,怎麼覺得你的長相又不太像西域人,倒是有仈激ǔ分像我們大漢朝的子民。」山羊鬍子老頭兒在仔細打量了一番李磊的容貌后,覺得這個年輕人除了衣着奇異外,長的像極了他們大漢朝的子民,便有些疑惑不解地說道。

聽完山羊鬍子的質疑聲后,李磊暗自叫罵道:你這老頭事兒還挺多,一開始說我衣着像西域人,緊接着又說我相貌像大漢朝的子民。您老人家到底想讓我當什麼人呢。

當李磊一想到山羊鬍子老頭兒說他是大漢朝的子民,便不由地暗自在心裏「咯噔」了一聲:俺類親娘啊,俺這是穿越到了漢朝咯。

「呃,呵呵。」李磊只好尷尬地笑了兩聲后,搜腸刮肚了片刻后,故作深沉地長嘆了一口氣,帶着淡淡的憂傷地口吻說道:「其實,我本來是咱們大漢朝的子民,只是從小父母雙亡,被一個來自西域的大食商人收養了。這不,大食的這個商人由於經營不善破產了,收養我的大食商人為了躲避債主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這些債主都跟我要起錢來。大食商人早就把家裏的錢捲走了,我哪有錢替他還債呢。無依無靠而又身無分文的我也就只好回到咱們大漢朝來,希望能夠謀一份差事來養活自己。」

聽完李磊的悲慘遭遇后,在這草原上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山羊鬍子老頭兒,竟然心生感傷,有些同情地說道:「真是個命苦的孩子,老夫看你竟然敢跟這兇猛的野豬殊死搏鬥,定然是膽識過人。不如這樣吧,既然你也沒有去處,不如就跟着老夫我一起在這大草原上牧羊吧。」

「老伯,謝謝您老人家好心收留我,我會把老伯的羊群都養的肥肥胖胖的。」李磊聽到山羊鬍子老頭兒願意收留他,他在這個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陌生地方突然就有了一種歸屬感,便指了指不遠處的羊群,拍著胸脯,打着包票說道。

「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回老伯的話,在下姓李,單名一個磊字。不知老伯尊姓大名?」

「老夫我姓張,單名一個羽字,在這草原上,只要跟老夫相熟的人,都喚老夫叫山羊鬍子張老漢。你以後也別一口一個老伯的了,乾脆就叫我老張吧。」

「這,這萬萬使不得。人有長幼之分,您比我年長,當然要稱您老伯才行。」

「你這小子,還挺重禮節,好吧,隨便你怎麼叫就是了。」山羊鬍子張老漢覺得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叫做李磊的年輕還倒是挺尊敬老人,便順勢話鋒一轉,笑呵呵地說道:「既然,你答應以後跟着我牧羊,那就要遵守我的規矩。你今天捅死的這隻野豬,可就歸老夫了哈。」

「老伯,在下已經答應了幫您牧羊,在下的自然也就是老伯您的。既然老伯想要這隻野豬,拿去就好了。」李磊實在想不出,躺在自己腳下已經一命嗚呼的這頭野豬有什麼用,既然收留了自己的老頭兒想要,他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口氣說道。

山羊鬍子老漢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一根粗大的麻繩來,把野豬左三圈右三圈綁的結結實實地,把繩子的另一頭拴在了他高頭大馬的馬背上,兩個人便朝着不遠處的羊群行去。

在他們兩個人置身在羊群之間,李磊便向山羊鬍子張老漢請教了一些問題。

李磊笑呵呵地向山羊鬍子張老漢問道:「張老伯,在下離開咱們大漢多年,打小就在西域生活,對咱們大漢朝這麼長時間發生的很多事情都知之甚少,在下可以問您幾個問題嗎?」

山羊鬍子張老漢伸了個懶腰,和藹可親地回答說:「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自然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跟我還客氣什麼,你儘管問便是,老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磊在猶豫了好一會兒后,才試探著問道:「老伯,咱們所在的地方屬於什麼地界啊?」

山羊鬍子張老漢沒好氣地瞪了李磊一眼,道:「咱們這裏在大漢朝隴西郡境內,從這裏一直往西走二十里就是涼州城。再往西南方向各行二百里和三百里,就是玉門關和陽關了。」

李磊恍然大悟地說道:「呃,原來是這樣啊。那張老伯,現在是什麼年呢?」

山羊鬍子張老漢在思索了片刻后,如有所思地回到說:「讓老夫想想看看哈,嗯,老夫想起來了,今年應該是后元二年(公元前142年)。」

李磊聽完山羊鬍子張老漢的回答后,在暗自叫苦道:俺類親娘吶,怎麼還穿越到公元前來了呢。當下便憂心忡忡地問道:「那張老伯,咱們現在大漢朝的皇帝是誰啊?」

山羊鬍子張老漢一聽李磊竟然問如此忌諱的問題,一想到這孩子離開大漢這麼長時間了,問這樣一個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問題也是情有可原。他便環顧了一下四周后,確定了只有他們兩個人之後,便走上前去,附在李磊的耳畔,輕聲細語地悄悄說道:「你小子可記住咯,以後千萬不要再人多的地方問這樣的問題哈,當今的大漢天子是漢文帝的長子劉啟。」

李磊聽完山羊鬍子張老漢的回答后,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道:「好傢夥,別人都穿越到唐宋明清,頂多也就是個三國,我可倒好,冷不丁地穿越到了漢景帝末年了。不過,漢武帝應該過不了幾年就登基了,要是自己能夠在這個時代的有生之年,可以親眼見到彪炳史冊的漢武帝一面的話,那我也就不算白來這個時代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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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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