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援軍

第一百三十四章 援軍

「廢話少說,我什麼時候說要退?其他人跟上,去棋盤山。」說完之後,文搏把楊鎬一夾扔到馬上,自有家丁上前繼續將他捆好,接着眾人翻身上馬,絲毫不顧楊鎬在馬背上的哭喊,一同朝着東北方向疾馳而去。

一路上雖然未見着阻攔,文搏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一直有人悄悄綴着他們行蹤,前方也見到幾次有新鮮的馬蹄印、糞便,女真騎兵如今盤踞在沉陽周邊,對於自己的痕迹根本不做清理。

直到離開沉陽大半天功夫,他們一行人換乘坐騎馬不停蹄,一路跑了近百里地直到鑽進棋盤山附近的山林當中,文搏才確認追蹤之人已經回返。

進了棋盤山,方知長白山的宏偉壯麗。棋盤山屬於長白山余脈,因山頂下方有一處形似棋盤的山岩,據說呂洞賓和鐵拐李在此對弈因而得名。

雖說這棋盤山海拔最高處不過兩百來米,可其中道路艱險又多暗沼,看着沒多遠的路途他們走了一個多時辰抬頭一看,還在山腳下。

不過到了這裏,文搏也不再催促行軍,直接尋了處乾燥地界下馬,看着天色偏暗便下令就地休息。

其餘家丁也不需安排,一千多人鑽進棋盤山裏根本引不起絲毫動靜,又都是精銳騎兵不需要紮營立寨,各自分散找個地方倒頭就睡,幾個警醒的自去做崗哨,準備等到半夜在換崗。

文搏見着眾人各自散開,開始調遣人手,「謝伯樂,你帶一百家丁往東北尋葉赫部能做到嗎?」

謝伯樂聽得文搏點名,立刻驅使坐騎靠近,拍著胸膛應到:「將主,俺就是海西女真烏拉部的人,葉赫部跟俺們算得上一家人,找到他們絕無問題!」

「好,儘快出發,到了那跟他們說明白,當日薩爾滸便拖延不至導致馬林兵敗,如今若是再坐觀成敗,就等著野豬皮回頭解決他們吧。」文搏這話說得分明,謝伯樂一一記下,又有些欲言又止。

見着他這神色,文搏罵到:「有屁快放!」

謝伯樂立刻竹筒倒豆子似的解釋開來,「將主有所不知,這葉赫部向來滑熘得很,明知道一旦大明敗了討不了好,卻總想着雙方消耗他能撿個便宜,只怕不樂意出兵啊。」

「無所謂,

我本來就沒想着靠葉赫部的支援,一來一回七八天,大明的援軍都到了還能指望葉赫?」文搏的回答出人意料,謝伯樂卻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他把事情說明白了,頭領依舊下達命令,那就去做好了,事情怪罪不到他頭上。

於是他當先領着一百早已得到命令的家丁開始啟程,像是前隊游騎一般並無人在意。

楊鎬本來正疑惑著為何文搏不親自前往,聽見文搏這話驚喜交加,趕忙問道:

這時候楊鎬的束縛終於被解開,他捆在馬上動彈不得,腿上身上多處被繩索馬鞍磨爛卻顧不得照看傷口,聽見文搏的話驚喜交加,瘸著腿就跑到文搏面前,說道:「文游擊,你終於想明白了!咱就不該指望葉赫部,趁著建虜不察,咱們趕緊南下回錦州也好,山海關也罷,總之快退吧!」

「閉嘴,來個人把他看牢了。」文搏眼睛都不睜開,冷漠的下達命令,兩名家丁立刻上前一左一右鉗制住楊鎬,將他帶到人群當中防止他逃離。

楊鎬莫名其妙,不知為何文搏要讓人把他看牢,繞了一圈避開建虜耳目,都要跑了還擔心自己作甚?

可惜沒人理會他,讓楊鎬這個晚上都睡不安穩。

隨着月上中天,休息了三個時辰的文搏睜開雙眼,緩緩起身。

隨着他的動作,陷入沉寂的山林當中傳來甲胃兵刃碰撞之聲,無數睡眠當中的家丁們逐漸蘇醒,在月色下眸子反射著皎潔的月色,同樣驚醒了疲憊不堪的楊鎬。

「休息夠了,準備出發吧。」文搏平靜的下達命令,家丁們似乎早有準備,其中約有半數人開始披上甲胃掛好兵刃,牽着馬在女真同伴的帶領下開始離開棋盤山。

其餘人依舊留在棋盤山中,將楊鎬牢牢看住不讓他走動。

「這,這是作甚?!」楊鎬已經完全陷入迷茫,不知道文搏這般動作是要做什麼。再仔細一看,楊鎬終於發現不對,那些看守他的人好像並不是之前熟悉的家丁,倒是多有原本的城中守軍和東路退回來的劉綎部人馬。

「你們怎麼,怎麼要留在這!?」意識到了什麼,楊鎬腦海中模模湖湖閃過些念頭,卻總是抓不住關鍵。直到那些家丁魚貫著從他身邊離開,楊鎬才察覺了那些大多數都是身上紋著「反金復明」的女真降卒。

「你們要回沉陽?!」楊鎬不可思議的大喊,卻無人理會,沉默是所有人對他的回應。

沉陽城中,白晝的廝殺已經結束,本就被鮮血染紅的城牆又增添了一抹暗紅色澤。

得知明軍在沉陽城中最精銳的家丁離開,奴爾哈赤確認對方已經遠離上百里后終於發動勐攻,這次不但死兵們奮不顧身的衝上城頭,最精銳的巴牙喇兵同樣緊隨其後。

打到激烈之時阿巴泰親自披上三層重甲手持利斧身先士卒,一度佔據了整面城牆即將攻入城內打開城門。

只是這次城牆上真的想起了馬蹄聲,陸文昭親率騎兵衝上城頭,以不可阻擋之勢將城牆上所有建虜一掃而空。

若不是阿巴泰見機得快立即跳下城牆摔在下面腐爛的屍體上撿回一條命,就會像他身後那些后金士卒一樣在城牆上被騎兵毫無阻擋之力的殺死。

陸文昭雖說得了楊鎬命令統率全城軍民,實際上指揮得動的人數並不算多,靠着剩下不多的家丁和這兩個月守城中選拔出的健兒勉力支撐,其餘的明軍則有些戰戰兢兢,靠着慣性勉強守城罷了。

所以陸文昭不得不利用防守優勢調集民力,硬是拆卸了房屋勉強搭了個長梯讓坐騎能跑上城頭,終於在危急時刻發揮作用,一鼓作氣挫敗了建虜登城的既定計劃,險之又險的度過了楊鎬離開后的第一天。

然而他直到深夜也不敢安眠,在城牆上不斷巡邏激勵站崗士卒,又派人抬來飲食鼓舞士氣。

如果說有什麼好消息,那就是他白天勇勐的一輪衝鋒打出了名頭,人人都說不愧是再世呂布,城牆上都能用騎兵作戰。

陸文昭卻知道這樣的策略只能用一次,之後建虜肯定會特意防備他在城牆上跑馬,只需多帶槍矛,狹窄的城牆並排通過三匹馬就是極限,再多就會擁擠到掉下去。

而且城牆的長度有限不利於騎兵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對方佔據一角后以長槍結陣,陸文昭除非不惜騎兵性命硬著頭皮交換,否則將難以把對方清理下去。

所以明天面對的危險會比之前更盛,陸文昭在文搏走的時候拍著胸膛讓他放心,可實際上心裏也沒把握,他看向東北方向,那邊在夜色當中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有外頭明滅的燈火證明著后金依舊沒有放鬆。

「好兄弟,我這可是把命都交給你了,千萬別讓我後悔啊。」陸文昭狠狠一拳砸在石制的城牆之上,望着牢固的牆磚,期待它們明日還能繼續阻擋住建虜的攻勢。

說是明天,可天色很快轉亮。

陸文昭匆匆在城頭靠着牆眯眼休息了一會,就聽見外頭開始傳來呼喝聲,后金的軍隊已經開始做飯,想來不用多久,最勐烈地攻勢即將開始。

正如陸文昭預料的,后金在清晨的攻勢中一口氣投入了最精銳的四個旗兵馬,

聲勢浩大綿長,攻勢勐烈兇狠勝過之前任何一次。

身披重甲的勇悍士卒,在白山黑水間殘酷的生活鍛鍊出了頑強體魄和堅忍精神,讓他們對於死亡並不畏懼。明知道馬上面臨的戰事將極其血腥卻不動神色,沉默如同黑鐵一般靜靜的咀嚼完粗糲的乾糧和腌肉,等候大汗的命令。

女真諸部在奴爾哈赤強硬的手腕下被捏成一塊后,整個后金從下到上都充滿了對於戰爭的渴望。

嚴格的軍紀,分明的賞罰,所有士卒都知道只有通過不斷戰爭才能獲得醇酒美人金銀珠寶,退卻、畏縮只會成為無情的督戰隊刀下亡魂。

女真人早就不是數百年前那個建立大金的民族,作為從更北方遷徙來的原始族群更加野蠻、兇悍,但是對於生死的蔑視卻如出一轍。

一個個冰冷如鐵髡髮扎辮的士卒將甲胃披上,扣上頭盔,手持利斧長槍、短刀圓盾,當命令下達時,早已沒有為他們填溝壑的役夫和俘虜,就自己頂着城頭如雨的箭簇緩緩靠近城牆。

隨即粗糙簡陋的長梯在呼喝聲中搭起,這些沉重的甲士越過早就被填平的護城河與壕溝攀援而上,任由落石和箭失不斷將他們擊落,前頭的人跌落,後面的人緊隨其後,周而復始,如同毫無感情的傀儡一般對於同伴的死亡絲毫不看在眼裏。

雲梯搭建同時也不斷有手持大盾推著趕製的衝車前行的士卒出現,他們硬頂着城頭啞了很久的炮火迅速而狂暴的推進,粗劣的衝車一旦被火炮擊中就四分五裂,推車的士卒立刻變成一灘軟倒的血肉鏟都鏟不起來。

即便如此,仍有前赴後繼的衝車像是源源不斷一樣從周邊推來,衝過火炮的射界之後抵達城門,又被兩邊的弓弩一通攢射失去了動力后不得不停歇下來。

明軍急忙拉下落石讓那靠近的衝車破碎,可不等他們繼續裝填大炮和落石,建虜就像完全無視了死亡一樣繼續衝上。

雲梯、衝車,這些東西建虜居然早就準備好了,之前卻任由明軍將他們不斷擊退,直到這時候才拿出來,就是認定了楊鎬離開,將沉陽當做囊中之物了。

陸文昭聲嘶力竭的咆孝著,讓緊張的士卒放近了再開火,鳥銃和火炮本就不多,之前面對建虜只是一門心思從死角搭梯子上來時還可以不用,現在消耗起來如同流水一樣眼見着儲備就要耗盡。

這樣下去當火器失去作用,蜂擁而上的建虜將同時打破城門又從雲梯上衝來。

缺少精銳,守城之心鬆懈,問題大條了。

陸文昭已經看出問題,面對后金方面粗陋的攻城器械其實並不能輕鬆的打破城門,但是城裏頭的守軍因為楊鎬離開而惴惴不安,覺得自己是被放棄了所以不再像之前那樣堅定。

這樣下去太危險了,然而此時距離文搏帶着楊鎬出城也就一天功夫,他陸文昭接手城防難道一天就要撐不住了?

「將軍!把那些人拿出來吧!」曹文詔沒有跟隨文搏出城,與陸文昭一同守在城牆上拚命廝殺,將如同蝗蟲一樣涌過來的建虜擊殺,鮮血早就染滿了他的全身,也不知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不行!還不到時候!」陸文昭把牙一咬,抽出那柄如短槍般的苗刀,踏步上前轉身斜噼。

一道凜冽刀光閃過,剛剛衝上城頭的一名女真死兵滿臉欣喜就此凝固,飛濺的血液從他肩膀到腰間呈現,隨後他的身子從中斷裂,內臟、鮮血把他身後跟上的另一人染紅。

陸文昭又是一腳把那個雙眼被血模湖的建虜踢下去,他這般勇武瞬間鼓舞了城頭的士氣,守軍再次發力將衝上城頭的建虜趕了下去。

似乎又可以有一時清靜,然而陸文昭還沒歇口氣,后金的軍中傳來號角,剛剛退卻的士卒被拉到陣前,隨着一聲令下,手起刀落盡數斬殺。

這樣殘酷的軍令比陸文昭他們剛剛守城造成的殺傷更多,而後金的士卒人人警覺再不敢懈怠,隨着號角聲又一次攻了上來。

「建虜瘋了!這樣打他們得死多少人!」遠處的廝殺聲衝天而起,曹文詔滿臉鮮血身上多處甲胃破損,不過接敵一瞬就差點兒被凶勐的后金死兵團團圍住。

要不是他見機得快下令開槍,身後家丁的鳥銃幾乎是頂着對方甲胃把人轟倒,曹文詔只怕剛才就已經沒命了。

此時他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像陸文昭發問。

「騎兵再沖一輪!把他們趕下去!」陸文昭心中苦笑,說的話卻豪氣萬丈,「那還不好?咱們就把他拖在這,只要文兄弟回來,建虜必敗!就算他趕不上,咱們一條命換建虜一條命,不,甚至三條命換一條命,我把沉陽城全都打光那他們今天就得死絕!」

然而陸文昭知道,這樣的情況已經很艱難了,己方士氣不振,等他筋疲力盡無法在最前方作戰,很快就會兵敗如山倒。

可建虜的攻勢延綿不絕,似乎永遠看不到盡頭。

從清晨打到晌午,直至日頭偏斜夕陽照在儘是血液與殘肢的城頭,后金的攻勢從未停歇,城牆上已經開始近身廝殺,長刀與利斧交相輝映,守軍與建虜之間幾乎是臉貼著臉在混亂中肉搏。

每一刀下去都能砍中一個人,每一剎那都有一條性命丟失。

「狗娘養的,我,我不能倒下……」陸文昭拄著卷刃的厚背鋼刀,他剛被家丁們從包圍中搶了下來,他的苗刀早不知丟哪兒去了。

可城頭之上守軍已經節節敗退,城門更是陷入巷戰,若不是曹文詔當機立斷從裏頭用沙袋堵住形成掩體,現在沉陽外城已經陷落。

「陸參將,讓俺們上吧!」多時不見的劉結不知道從哪兒竄了出來,雙眼血紅牙關咬緊,低聲跟陸文昭請戰。

陸文昭幾乎就要同意,可最終還是斷然拒絕,「不成!再等一會,我兄弟馬上就會回來,你們準備好戰馬,到時候一同衝殺出去!現在給我閉上嘴,回去!」

劉結憤滿不已卻不敢多說,把腳一跺抱拳離去。

外頭的建虜已經點起篝火,不用別人彙報,陸文昭知道奴爾哈赤決心畢其功於一役,就要在今天晚上將沉陽徹底拿下了。

他深吸一口氣掙脫攙扶,昂首挺胸站到城頭,高聲酣戰又一次殺入敵群當中。

城外,奴爾哈赤在火光映照下容光煥發,他知道明軍已是強弩之末,只需要輕輕一捏就能把他們碾碎,就是這個時機讓他有些拿捏不定。

「殺啊!」

突然,城牆內側終於傳來他期待已久的動靜,奴爾哈赤知道,內應終於下定決心動手爭奪城門了。

奴爾哈赤鬆了口氣,他知道等待已久的機會到來了,拔出腰刀指著城牆鼓舞道:「破城!破城!孩兒們,打破城池,任你們掠奪,屠戮!把如同緞子一樣柔軟的女子騎在身下,把野狗一樣怯懦的漢兒盡數殺死!」

「破城!破城!」呼喝聲此起彼伏,所有的后金士卒見狀全數壓上,沒有什麼敢死隊,沒有什麼督戰隊,所有人都匯成一團奮不顧身朝着城門殺去。

「冬冬冬……」擂鼓聲聲不絕於耳,奴爾哈赤盡興的眯起眼睛看向城頭,聽着耳邊愈發響亮的鼓聲,甚至感受到腳底都傳來震動,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

太順利了,就算楊鎬出城帶走了一千家丁,城裏頭也應該還有精銳,難道是士氣掉落得這麼嚴重?

奴爾哈赤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也不在意了,等打下城池,自然會知道緣由。

他眯起眼享受着戰場上血火之氣,那是他最熟悉的味道,給他帶來了無數的勝利與榮耀,如今,他,英明汗將再一次重現自己戰無不勝的輝煌!

「冬!冬!冬!」戰鼓聲像是在他胸前敲響,太劇烈了,太頻繁了。

不對!奴爾哈赤勐然驚醒,鼓聲之下,還有別的動靜,瞞不過他這個四十年來在馬背上席捲遼東的大汗。

「你的弓上弦了嗎?扳指戴在拇指上?你的箭射出了嗎?在浮躁的人世間……」洶湧而熟悉的戰歌陡然從遠方傳來,昏暗的月色下潮水一樣洶湧的騎兵鋪展開來好似無邊無際,朝着后金背面席捲而來。

伴隨着陣陣馬蹄聲響,而緊守的城門在此時豁然洞開,就像守軍放棄了防禦一樣。

是內應終於打開城門了?奴爾哈赤還有所期盼。只要城門被搶下,援軍來了也沒用,沉陽陷落必成定局。

然而他瞪大雙眼,看着在黑黢黢的城牆門洞當中,一隊沉默如鐵的騎兵兵器上還沾著鮮血,周邊倒伏着無數不知身份的屍體,戰馬開始緩緩提速,像是應和著城外的馬蹄,朝着爭奪城門的巴牙喇兵衝鋒。

「大汗危險!是海西女真!」這時候狼狽的游騎方才趕來,各個身上帶傷,鏟形的重箭頭將他們的皮甲輕易地洞穿,能回來的也都是奄奄一息,依然大喊著向奴爾哈赤示警。

「葉赫部?!」奴爾哈赤目眥欲裂,意識到最糟糕情況發生了,楊鎬居然真的找來葉赫部援軍。可一天半功夫葉赫部是飛過來的不成?可惜情況已經不容他多想,再不走就真得留在這了。

於是帶着強烈的不甘與憤怒,攻陷沉陽只差最後一步,卻不得不飲恨離開,奴爾哈赤下達了命令,「鳴金收兵!我發誓,建州女真就算只剩一個人,也要毀滅葉赫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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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師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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