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北璃
要說的話，胡翊肯定是希望，並且覺得，恐怕最終還是中原修行界是勝利了。
「或許是那傳說中的化神老祖，終於被驚動了，將事情處置下來了，」
雖然胡翊也不確定，那化神老祖是否真的存在。
但果然還是希望有這麼一個頂樑柱在。
將這天塌地陷的大禍給他扛過去。
畢竟，他也不太想，就這般在這冰雪荒原之中，一直的窩下去。
此前積累下來的底蘊，已經該消耗的乾乾淨淨。
不止是一些修行手札和感悟一類。
他當年搜刮的那些資源，物資，在這千餘年之中，陸續也消耗的七七八八。
繼續這般窩下去，最緊要的一件事，便是要面對吃飯問題了。
雖然這些年，他也琢磨，鼓搗出來了，直接吞食靈機，轉化元氣的高效率進食之法，但他修為不夠，還不能完全藉由這個法門來彌補體內需求。
同時，這地底靈脈稀疏，聚攏靈機的玉符又動靜不小，加上地底環境受限。
他即使是吞食靈機，這裏也有些不太夠他吞食的。
心中盤算，一邊又是四十來年過去，
胡翊陸續又往功法之上砸了九千來點下去，但收穫卻是有些寥寥。
收穫寥寥，胡翊從地下洞府之中，出來，在冰雪荒原之上散心的次數便也增多。
風雪茫茫的冰雪荒原之中，千年時光，卻也沒改變這裏多少，
靈胎後期神識已經能夠輻射五千六百多米，
能將小半個冰雪荒原都覆蓋下來，
但所見卻也只有經年不歇的風雪和白茫茫一片。
待過千年，再好的景緻，也是看膩，更何況這茫茫風雪，也着實沒什麼好看的。
少許思量，胡翊最終還是動手，開始收拾著一些物件，準備再一次啟程。
許多年之前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甚至不知道活着到底是為什麼，只單純的歸咎為不想死，但後面，他發現其實不想死並不容易，畢竟終歸是要上路的，
人活着，總是要上路，要走出一條路出來。
終點就是目標，目標就是終點。
從冰雪荒原之中出來，胡翊腦子裏面想的是化神。
但其實也不清楚，成了化神之後，能如何。
第一站猶豫了一下，最終沒去附近那冰川海域。
而是繞着，往慶元國北境摸了過去。
千年時光過去，胡翊雖然依舊記得一些當年的地圖，但那本身就不太仔細的地圖，這時候，便更顯得有些不靠譜了。
在穿過大片雪原，飛了有上千里之後，胡翊才是發現自己徹底迷路。
站在一片冰川海域跟前，望着前邊一片的漂浮冰川，再後面便是大片的無邊海域，
莫名的有一種，乾脆掛一艘小船，直接出海的想法冒出來。
也只是一瞬，胡翊便將這個不太靠譜的想法收了起來，
只尋摸著大概的方向，順着冰川，海域，一路循着往雪域外摸了過去。
沒飛的太快，收斂著氣息，讓自己看起來只像是一個凝基期的修士，慢慢的摸過去。
往後又是數日，胡翊才是摸到一處海邊小漁村。
正值初春，雪還沒停，村子裏面這時候，正略顯冷清。
胡翊尋着過去，頗為熟練的用一些獸皮鞣製的襖子，從這村子裏面探聽到了一些情況。
然後便是順着，往附近的雪域又是一鑽，
換了一身，更貼合些的裝束，熟悉了一下口音，接連又走了幾個村落。
然後，便是沿着，往附近的城鎮之中開始四處溜達了起來。
不出預料的，慶元國已經沒了，這裏已經是北璃國，相應的還出來一個南璃國。
似乎是因為當年一場恐怖大戰，在慶元國廢墟之上轟出來了一條裂谷。
到現在，這裂谷之中，還有些許當年大戰毒煞殘留。
兩邊的各種文化，經濟交流被阻隔。
為此，廢墟之中重新起來的國度，也應聲的，被生生隔成了兩個。
至於當年的那血禍，胡翊在流竄了數個城鎮探聽了一些情況之後，意外發現沒徹底解決。
到現在，依舊還有殘留，
乃至還遺毒至此，成了一個時不時冒頭的自然現象。
地淵，一種會突然在人煙繁密的城池周邊，讓大地裂開，然後爬出大量魔物的恐怖災變。
在這千年時間之中，不斷出現，
而根據一些描述，似乎完全就是當年那些血衣魔頭的畸化版本。
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以訛傳訛導致信息失真，被加上了一些誇張，修飾手法，還是什麼緣故，這些魔物，似乎還經歷了幾次更新換代。
「要說最厲害的，應該還是那攝心魔，
這東西沒有形體，能隨意控制人的心神，思想，
一旦被這東西盯上，悄無聲息的，全家，甚至整個鎮子，都會被控制，成為那魔頭的操線木偶，一直到這魔頭將所有人的精魂吸干，」
「這東西確實邪門，不過要說死人最多的還是血妖，這東西抓住人就啃，
吃得多，吃得快，長得也快，
若是被一隻血妖流竄進城，不出三五日，被其吃上幾十個人，嘖，到時候那就沒得治了，
罡氣武者都得淪為口糧，只有哪些厲害的仙師能夠制服一二，」
「不過聽說，還有魅妖，這東西就，嘿嘿，
據說能夠讓人慾仙欲死，」
……
「要說出現頻率，那隔個幾年，就能聽說一樁出來，有時候運氣不好，一城盡滅，甚至以前還聽過，有整個州府都被吞沒的，不過也不知道真假，」
「都是看年景的，天地之間正氣漲，這些鬼東西出現的就少，邪氣漲，就出現的多，
現在的年輕人就不行，一個個就知道偷奸耍滑，嘖，這樣下去，」
……
一路遊走，流竄，胡翊陸續的探聽着一些消息，情況。
都是一些底層民眾口中的流言，
有真有假，有浮誇，也有虛飾的成分，
但一路聽過里啊，也大致的讓胡翊對當前的情況有了一個很模糊的認知。
千年時光過去，當年的那場血禍頑強的有些出乎他預料。
地淵似乎就是靈脈遷徙變動，但原本只是會造成一些地震，泥石流之類自然災害，並且還是在靈脈遷徙比較劇烈之時才會有所表現一二的清醒，到現在，卻是變成了這般模樣。
而且，他一路走來，也隱約的發現，農師的數量，和各地人口，飲食，似乎有所退化。
千年前他在胥國和虞國，乃至雪域之中，所見，
因為農師的存在，大部分人吃飯都是沒問題的，也基本上人人習武。
一點小事便當街鬥毆橫死當場的事情，頗為的常見。
但大部分人還是比較和氣說話的。
時隔千年出來，再到這北璃，轉過一圈，所見的，卻是發現，民生似乎凋敝了不少。
餓肚子的人似乎變多了。
街頭巷尾，看起來慫包一些和看着頗為兇惡的人影也多了一些。
「最後就是，這天地之間的靈脈，靈機之中，似乎多了一些，凶戾之氣，」
這點，人越多，越是繁華的城池之中，便越是明顯。
得空試着凝練了一些甘露，果然發現，成品之中，多出來了一些不太友好的雜質。
動手想要將其祛除，卻發現，居然不太容易。
以他的修為，以及在凝露法之上的造詣，居然也需要花些力氣，才能夠將裏面污染剔除乾淨。
那些修為更低的，恐怕就更是艱難。
心中隱隱的有所猜測。
一邊也沒有妄下結論，只一路的繼續走着，探聽着當前這地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