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次對命運的選擇

夜晚。

迪士尼音樂廳。

消防家屬基金會慈善晚會。

于衡愜意地搖晃酒杯，看着被眾多記者圍着的托尼史塔克和禿頭壯漢，奧巴代亞·斯坦尼。

兩人正互攬著肩膀，一副熟悉親昵模樣。

在外人看來這理所當然，畢竟奧巴代亞已經與斯塔克公司合作了這麼多年，兩人應該是最親近的合作夥伴。

只有于衡知道，此時兩人關係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托尼已經知道是奧巴代亞在將他的武器賣給恐怖組織，讓那群畜生屠殺無辜百姓。

而在經過質問后，奧巴代亞也不再偽裝，直接撕破臉皮。

說完悄悄話，奧巴代亞大步離開現場。

只剩下雙眼發愣，獃獃站在原地的托尼。

于衡見狀，將杯中酒一口乾掉。

冰爽刺激的酒精從口入喉，無比舒爽。

幹活了。

托尼一直看着奧巴代亞離開才稍稍緩過來，沒去管還在天台等那杯雞尾酒的波茲。

如同失去靈魂的人偶般，跌跌撞撞地走向停車場，再沒有剛來時那神采奕奕的模樣。

看着這一幕，于衡長呼出口氣，略略搖頭。

其實他很同情現在的托尼。

看着那些保護年輕人死在自己面前，因為自己售賣的武器。

托尼心中一直都有種愧疚感，他甚至覺得自己都不應該活下來。

之前他或許還抱有僥倖，可今天奧巴代亞的親口承認。

一切都已擺在他的面前，再無可逃避。

後悔，痛苦是必然的。

在那之後，他決心用自己的力量去清理掉公司犯下的罪孽，去彌補一切。

如果說，哪一天是讓托尼史塔克決心成為鋼鐵俠，那非這天莫屬。

這一夜，對這個男人來說，是個不眠之夜。

不過沒事，這次有老子能陪着他。

于衡嘴角帶出一抹邪笑，轉身離開。

托尼一路無魂似的回到別墅，靠在工作室的沙發上，不知所措。

在十戒幫的種種畫面在他腦中閃過。

他可以不在乎很多事情，但一件事只要他在乎，那他就會不停思考。

愧疚，無奈，後悔等等情緒湧上心頭。

可這一切在他那冰冷的臉上看不見分毫，他早已習慣隱藏情緒，只有他那泛紅的雙眼才能窺見一二。

「先生，有人拜訪。」

賈維斯那充滿磁性的機械聲提醒。

「不見。」

「抱歉先生，他就在您身後。」

「什麼？」

托尼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嘿！史塔克先生，你還好嗎？」

話音落下。

于衡從陰影當中走出。

兩人目光對視，托尼用最快速度打量于衡。

「你是誰？」

「你的心理醫生，我姓於。」

于衡笑眯眯地坐到托尼面前。

「我不需要心理醫生，你是怎麼進來的？」

他皺眉問道，眼神中帶着警覺和殺意。

目光瞟向不遠處電梯的位置。

只要讓他能進入電梯，不需要多久就能穿上戰衣。

他的這一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於衡的眼睛。

對於托尼的小心思他也清楚，並未挑破，而是笑着回道：「不，史塔克先生，你需要。」

「記得嗎，公司委員會認為你有創傷應激綜合征，我是來幫你看病的。」

「不過預約的時間是明天，但我覺得你今晚更需要我，所以我來了。」

托尼眼神一跳，略略有些驚訝。

這話別人聽不懂，也不會明白什麼意思。

可對於他來說，剛才那股複雜的情緒還未被壓下去，他太明白于衡是什麼意思。

但他並未表現出來，而是立馬開口：「賈維斯，查他。」

「抱歉先生，沒有查到任何信息。」

「你是軍方的人？」

托尼瞪着于衡，有些不敢相信。

「不，他們不配。」

于衡略一挑眉，微微欠了欠脖子。

看這樣子是極度自信

「好了史塔克先生，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心理醫生而已。」

「你不用費心去找我的身份。再說了，憑你，也查不到。」

「今天來，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幫你緩解一下心理壓力。」

于衡身體靠向椅背，神情相當放鬆。

托尼見對方好像真沒有敵意，便沒再開口，只是盯着他，想看他能問出什麼來。

「史塔克先生，你確定要穿上你的戰甲，開啟你……鋼鐵俠的一生嗎？」

這話于衡說得聲音並不算大，但落在托尼耳中卻與驚雷無異。

因為這個想法他也是剛剛才想到，沒做，也沒和任何人說。

可眼前這個陌生人居然開口就提這事！

「你到底是誰！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托尼站起身，聲音有些抓狂。

突然來了這麼個怪人，不知身份背景，說了沒幾句，句句戳心窩子。

換誰誰都崩潰。

于衡卻並未因為對方抓狂而有任何其他表現。

他翹起二郎腿，回問道：「史塔克先生，我是誰…很重要嗎？」

「我不過是個知道你想法，知道你處境，想要幫你一把，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托尼上上下下打量著對方，眼神中是壓抑不住的憤怒！

他邁步走向電梯，他要去把戰甲穿來，再來好好和這滿嘴謊言的傢伙聊。

「史塔克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要是就這麼走了，你會錯過最後一個改變你人生的機會。」

于衡同樣站起身，臉上依舊帶着淺笑。

兩人對立而站。

偌大房間中，只有頭頂的一盞吊燈亮着，周圍一片黑暗。

光線四散。

兩人所站位置剛好一明一暗，恰如彼時相互的處境。

這一次托尼盯着看于衡看了許久。

「我必須去！」

「這是我該做的事，我既然從那裏活下來了，那這就是我的……命運。」

聽到這個回答，于衡眼神略有些失望。

但他還是微微點頭，「好吧。」

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到可能是這種結果。

其實對於他來說，要賺功德值，理應讓漫威電影中主角摻和進來，才能最大化獲取功德值。

可于衡今天來，並不打算這麼做。

甚至恰恰相反，他想勸托尼不要穿上那戰甲，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

之所以會這麼做，並非因為他很大方，看不上功德值。

事實上他現在連一點功德值都沒有。

他這麼做只是因為，心疼托尼史塔克，心疼這位萬眾矚目的英雄。

在發明戰甲后，托尼唯一的一次笑容就是在第一次試飛的時候。

那是毫無仇恨，毫無顧忌的隨性而為。

而在那之後，再穿上戰甲，基本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去干架的路上。

縱觀漫威電影，托尼為了保護人類，真的已經做的夠多了。

雖然在復聯中他看起來不是最靠譜的那個。

自私，自大……這些品質曾讓他遭受過種種質疑。

可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他是最負責，最有責任心的那個。

在真正危難關頭，為了保護身邊人，不管面對怎般強大的敵人，他也不會退縮！

哪怕只有一絲機會，他也會想着要贏！

相比起追求所謂自由的米國隊長，于衡一直覺得托尼史塔克，才應該是復聯隊長。

這樣的一個人，最後卻落得一個與滅霸軍團玉石俱焚的下場。

當初于衡就是看到這一幕，心中氣憤不過，一拳把家裏顯示器給干碎了。

失去知覺。

再清醒過來，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最近這半年，于衡想了很多次。

最終決定，要給托尼史塔克一次機會。

一次對命運的選擇。

他如果選安逸，那自己就用雄兵連保他一世平安。

讓所有麻煩和危險都遠離他。

可……

或許真的是命運。

哪怕選一千次也還是一樣。

有些人，註定會讓自己成為英雄！

……

「好吧，托尼史塔克先生，看來你不需要心理輔導，你已經有了更好的方式。」

「我能做的，只有，祝你好運。」

于衡轉身便走。

臨出門前，他突然轉身，看着托尼那張因為緊張而緊繃的帥臉。

惡趣味在不知不覺的泛濫。

嘴角又掛上了那抹熟悉的詭異笑容。

「哦對了，史塔克先生，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解決不了麻煩，記得打給我。」

「我渴望聽到你，呼喚求救的聲音，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聽見一聲……史塔克先生親口喊出的，寶貝。」

「哈哈哈……再見。」

看着于衡輕快離開的背影，托尼指着他，怒氣沖沖的回道：

「肯定不會有那一天的！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