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輩子俯首稱臣(洛辰瑾)

番外:一輩子俯首稱臣(洛辰瑾)

洛辰瑾自己都沒想到,他對蘇冉的喜歡,竟然可以抵得過情蠱對他的影響。

他是在不經意間,才發現雲絮晚給他下情蠱的。

那日夜晚,正值月圓之夜,他突發奇想,想去找雲絮晚聊天喝酒,以解乏悶。

只是沒想到,會見到那樣一副場景。

滿月的光輝,幾乎灑滿了整個院子,將所有物品,都覆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

而雲絮晚就半趴在院子裏的石桌上,身子緊緊蜷縮成一團。

洛辰瑾心下一驚,連忙快步走了上去。

「晚晚,你怎麼了?」

雲絮晚和她的丫鬟玉俏,似乎是沒料到他會出現在這,嚇了一大跳。

雲絮晚慌亂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像是做了什麼錯事一般,連忙將頭埋進了臂彎里。

聲音輕顫:「阿九,你怎麼來了?」

洛辰瑾眉頭微皺,方才雲絮晚抬頭看他的時候,他瞧得一清二楚。

她嬌俏的臉上煞白一片,額頭覆了一層細汗,竟將鬢邊的碎發都打得濡濕。

更顯刺目的,是她耳邊的那一抹華髮。

如今分明是剛入春的舒爽天氣,她竟然只著了一件單薄的衣衫。

洛辰瑾輕輕碰了碰雲絮晚的胳膊,話語擔憂:「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雲絮晚的手指緊緊蜷縮成一團,強忍着身體里那些東西,對她的折磨撕咬。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和:「真的沒事,再過個半刻鐘就會好的。」

玉俏也在一旁搭腔:「九皇子,不如您先行離開吧。公主如今妝容不整,有失周到。」

洛辰瑾在看見雲絮晚小手臂處,那幾分顯露時,眼神陡然變得凌厲。

他分明看見,那輕薄白皙的皮膚之下,似有東西在不斷蠕動流竄,好似蟲子?

洛辰瑾試探性的說道:「我叫阿洋來給你看看吧?」

雲絮晚心中慌亂,連忙應道:「不必了。」

后似又察覺到自己的反應過激,便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了些:「阿九,你先離開,好不好?」

洛辰瑾總覺得哪裏不對。

月圓之夜,隱疾,莫名的華髮,還有皮膚下不知名的物體。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生疑,就好像是中了邪一般?

中邪?

洛辰瑾眸光微閃,腦海里迅速閃過什麼念頭。

他就總覺得,他腦海里的那個人,與雲絮晚的出入很大。

可每次他一有這種想法,身體里就會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這個想法沖淡,硬生生轉了方向。

他道:「雲絮晚,你是不是中蠱了?」

雲絮晚的身子,不可抑制的僵住,原本沸騰的血液,在此刻全部凝固。

她的聲音有些沉悶,帶着些疑惑:「怎麼會呢?」

洛辰瑾敏銳的察覺到她的變化,後退了幾步,環手抱胸,聲音有些冷:「那你為何不敢抬起頭來,看看我?」

玉俏在一旁,有心想要解釋什麼:「九皇子誤會了,我家公主,這是自少時就留下的病根,並不是……」

「閉嘴,沒讓你說。」洛辰瑾眉目間隱含幾分煩躁,冷聲打斷了玉俏的話。

見雲絮晚依然不肯抬頭,微微顫抖的肩膀,似乎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

洛辰瑾瞬間就明白了所有。

他明媚張揚的臉上,此刻滿是沁人的寒霜。

「雲絮晚,你對我用了巫蠱之術,對吧?」

少年的聲音,像是帶着毒液的利劍,深深的刺進雲絮晚的心臟。

讓她的心,有那麼一瞬間,幾乎停止了跳動。

他果然聰慧,一點細枝末節的疑雲,都能被他完完全全的抓住利用。

情蠱的反噬漸漸消散,體內的蠱蟲,也重新歸於寂靜。

雲絮晚自臂彎里抬起頭來,靜靜的看着不遠處的無雙少年。

他的臉上,滿是淡漠的冷意,那雙含情的眸子裏,是窺不見低的深沉。

洛辰瑾的視線,掃過雲絮晚鬢邊的那抹華髮,眉頭微皺。

雲絮晚的臉色,仍舊慘白沒有血色。

她抬手,有些慌亂的想將鬢邊的華髮藏起來,可半晌之後,也只是徒勞無功。

她的眼裏不免帶了一層水汽,手下的動作越發急切起來,甚至勾到了髮絲,扯痛了頭皮也不曾發覺。

「公主。」玉俏看得心疼,想上前替雲絮晚掩好頭髮,卻被制止了。

雲絮晚看向洛辰瑾,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裏,滿是痛色。

她的聲音里,帶着些討好:「阿九,你不要恨我。」

洛辰瑾抿直了唇角,並未說話。

雲絮晚有些慌亂,眼裏的水汽更甚。

他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可就已經能讓她感覺到害怕無助。

今日過後,她將會永遠失去他。

情蠱,在他知道的那一刻開始,就會失效。

半晌之後,洛辰瑾嘴唇微啟,嗓音冰冷:「解開。」

雲絮晚咬了咬唇,眨了眨眼睛,有些自嘲的笑道:「這情蠱對你而言,其實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你對蘇冉深入骨髓的喜歡,足以讓你抵抗,情蠱對你的影響。」

雲絮晚的聲音有些低啞:「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即便她不解,這情蠱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洛辰瑾冷聲嗤笑,話語嘲諷:「你竟會卑劣至此。」

聽聞這話,雲絮晚的眼眶越發酸澀,鼻翼微微抽動了一下,淚便悄無聲息的落了下來。

她連忙低下頭,不想讓洛辰瑾看見她的狼狽。

雖然在他心中,已經為她打上了,卑劣自私的標籤。

雲絮晚嘴唇囁嚅了幾下,最終只說了一句:「對不起,阿九。」

洛辰瑾蹙了蹙眉心,話里沒有半分情意:「阿九兩個字,我不想再聽你喊起。」

雲絮晚的指甲,深深的陷進了掌心,絲絲點點的疼意,抵不過心臟瑟縮般疼痛的半點。

她點了點頭。

洛辰瑾不欲再去看雲絮晚,轉了身子,不容拒絕的道:「我還是希望你能將蠱解除,放過我,也別再折磨自己。」

「我不喜歡你,更不會將任何人,當做阿冉的替身。」

「那樣的喜歡,簡直就是玷污。」

末了,他又補充道:「公主該啟程回去了。」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徒留雲絮晚仍然呆坐在原地,恍如失魂的木偶人一般。

她看着遠去的背影,那抹紅被月光所覆蓋,他的身影,被拉得好長,好長。

可她,哪怕是影子,也終歸是觸摸不到。

雲絮晚忍不住輕聲啜泣起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她,總歸還是輸了。

便是做替身,她也沒有資格。

……

洛辰瑾身上的情蠱已解,記憶已經徹底恢復正軌,他也找到了那副,被他視為珍寶的畫卷。

雲絮晚已經動身回月落國了,只是讓他詫異的是,肖洋竟然主動提議,護送雲絮晚歸國。

以洛辰瑾對肖洋的了解,他能感覺得出來,肖洋,對雲絮晚有意。

洛辰瑾有些想笑,真是造化弄人啊。

蘇冉和阮南初大婚的消息傳入無滄時,洛辰瑾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情緒。

他只覺得他的希望,在那一刻死了。

可他還是不死心的,將書信和那隻紅梅銀簪,遣人送去給了蘇冉。

可後來的好多年,他的阿冉,都沒曾來無滄看過他一眼。

聽聞錦瑟和華年,皆和心上之人喜結良緣。

還有那個叫青黛的,聽聞她一個人,時常去各個地方的寺廟宗祠,似在求禱什麼。

朗琺的手腕被名醫醫治,雖無法做重活,可至少能提筆了。

她身邊之人過得好,他竟比她還高興。

他仍舊如從前一樣,遊山玩水,每每遇見稀奇古怪的物件,都會買下來。

只是身邊少了肖洋,多了肖舒窈。

也會將一路上的新奇見聞,編纂成書冊,遣人送去南晉。

他還是會偷偷打探她的消息,做一個,見不得光的偷窺者。

一路上,他遇見過很多各式各樣,魅力四射的姑娘。

可再也沒有一個人,像蘇冉那般,能夠令他沉寂的心,再次跳動起來。

驚鴻一瞥,亂了年華。從此滿心滿眼都是她。

茶樓里的偶然一見,終是讓他,一輩子都得俯首稱臣。

聽聞她和阮南初,每年都會去福舟的泉隱寺,那座寺廟許願很靈。

洛辰瑾想,今生他和蘇冉無緣。

他便去佛前,虔心禱告,求一來世。

來世,他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先遇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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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四小姐她毒舌會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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