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深藏功與名三十一

見月大師手裏有一張好牌，所以他敢去找出雲公主。出雲公主不但是隆慶皇帝的妹妹，更加是景王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因為出雲公主年輕時幫助親哥哥針對過隆慶皇帝，所以隆慶皇帝當皇帝后並沒有給出雲公主任何好處。出雲公主嫁給勛貴魏大人就是為了幫助自己的親哥哥景王。景王死後出雲公主對於隆慶皇帝殺了景王一家人的事情，一直對於這個耿耿於懷，但是又不敢說出來。雖然表明上出雲公主和小皇帝的兩位皇太后私交不錯，但是其實她心裏十分怨恨小皇帝一家人。當見月大師告訴出雲公主，他手裏有景王後裔，可以奪回屬於景王的江山時，出雲公主幾乎不假思索地答應幫助見月大師。出雲公主第一是為了給哥哥景王報仇，第二是為了給自己出氣，第三是因為她看不得小皇帝和潞王漸漸長大有了自己的勢力。

見月大師為出雲公主提供資金和對付小皇帝的線索，出雲公主私下聯絡皇室成員，開始了針對小皇帝一家人的計劃。出雲公主需要見月大師這種有財有勢的人協助，見月大師有一定的武裝力量但是需要出雲公主打通高層關節。所以雙方各有自己的目的，也給需要對方的配合和合作。下毒害死孩子的計劃，就是由見月大師策劃，張月娥、出雲公主等人協助相互配合的結果。張月娥提供毒藥來源和負責把毒藥帶進皇宮，按照約定準確地下毒。出雲公主提供準確時間和安排要被毒死的孩子確定來坤寧宮。然後在京城內部散佈謠言，唆使或者引|誘王皇后和潞王妃動手，最後引起小皇帝和潞王的正面衝突。原來原計劃是讓出雲公主唆使潞王鬧事，小皇帝和潞王兄弟相殘，諸位王爺得知之後趕過來聯合起來逼小皇帝下台的。後來見月大師回到永安寺當方丈，意外發現了秦泰夫妻也在永安寺。見月大師認為讓赫赫有名的民間破案高手秦泰夫妻說出案情真相更加有力，可以逼着小皇帝和潞王徹底攤牌。以小皇帝的性格就算不清楚下毒的人是誰，但是很希望利用這個機會廢了王皇后。他們可以利用小皇帝這個想法，讓大家以為小皇帝利用這個誣陷王皇后，小皇帝才是真正的幕後元兇。潞王會以為小皇帝這麼做第一是誣陷王皇后，第二是為了針對自己，第三是因為妒忌自己有這麼多個兒子，就會更加不留餘力地針對小皇帝。一旦潞王和小皇帝撕破臉了，李太後作為兩個孩子的親生母親不好意思偏幫任何一個。李太后不插手，陳太后插不上手，王皇后自身難保，就會讓小皇帝失去了所有的幫手，對付小皇帝就更加簡單了。

為了讓潞王安心和小皇帝決戰，見月大師甚至於建議讓出雲公主等人假意支持潞王，給潞王一個美好而又富有幻想的前途。為了皇位，為了利益，為了權力，也為了給兒子報仇，潞王一定會和小皇帝這個哥哥死磕到底。只要潞王和小皇帝哪一個出事，無論是小皇帝殺了潞王，還是潞王殺了小皇帝，都是大家起事的最好機會。到時候聯合諸位王爺一起針對活下來的一個，逼着這個人下台或者自盡。到時候諸位王爺想當皇帝，卻沒想到最有資格當皇帝的人早就準備好了。無論是地位，還是血統都是最合格的，再加上見月大師私下訓練好的死士，無論是名義上還是順位繼承法更或者是武力，這個皇位這一定是他們囊中之物了。

要是潞王和小皇帝沒有斗一個你死我活的話，見月大師還有另外一個辦法。小皇帝和潞王的身世可以做文章，可以讓大家誤會小皇帝和潞王不是隆慶皇帝的親兒子。這樣一來小皇帝和潞王都沒有資格是皇室成員，更加沒有資格大概皇帝和藩王了。至於如何誣陷小皇帝和潞王的身世，早在景王活着的時候就已經有過了。隆慶皇帝身體不好，很難讓女子懷上孩子。所以早在嘉靖皇帝朱厚驄活着的時候，就關於小皇帝的身世，景王就做過不少手腳。他污衊小皇帝業績上當時的裕王世子不是裕王也就手後來的隆慶皇帝的親兒子。隆慶皇帝當時被氣得說不出來，但是就是沒有有力的證據反駁景王。如今隆慶皇帝死了，嘉靖皇帝朱厚驄也死了，就連被污衊為小皇帝親生父親的張居正也死了。小皇帝就算想要證明自己是隆慶皇帝的親生兒子也沒有辦法了。一旦小皇帝的血統被懷疑，李太后的身份也就尷尬了。李太后要是沒有資格當皇太后的話，潞王就算是隆慶皇帝的親生兒子，也會因為有李太后這個母親而與皇位擦肩而過。到時候見月大師要出雲公主在皇親國戚中散佈這個謠言，這對小皇帝一家人來說是致命的打擊。

無論秦泰夫妻調查結果怎麼樣，都不會讓王皇后、小皇帝和潞王都滿意。這個時候出雲公主唆使潞王召開宗親大會，名義上是支持潞王當皇帝，其實是利用這個機會把小皇帝和潞王一起拉下馬。這個時候公佈景王有後代后，作為嘉靖皇帝朱厚驄最親近的順位繼承人，景王的孩子就是新皇帝。這個江山就是出雲公主和見月大師這幾個人的了，到時候想幹什麼都可以了。

至於見月大師之所以要把秦泰夫妻也牽連進去，張月娥和出雲公主也表示理解和可以接受。因為當初見月大師的父親嚴世藩父子之所以會下台被殺，秦泰夫妻起了不小的作用。要不是秦泰夫妻無意之中破獲了嚴世藩和倭寇的秘密交往信函，嚴世藩通敵賣國的證據就不會公開。嚴世藩就不會被朝廷殺頭，嚴嵩也不用老了還要變成乞丐，最後餓死在回家的路上。再說見月大師是倭寇的後代，他的不少手下都死在了秦泰和展小小手裏，特別是展小小簡直就是倭寇的剋星，死在展小小手裏的倭寇不下數百人。他早就想親手對付秦泰夫妻了，早些年見月大師幾乎每晚夢見自己親手殺死秦泰夫妻，為自己的家人和手下報仇。雖然秦泰夫妻不可能死在見月大師手上，但是能夠策劃弄死秦泰夫妻，對於見月大師也算是一種滿足。

本來見月大師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卻因為秦泰夫妻看出了一些破綻，導致了見月大師的計劃失敗。這是見月大師無法理解和消化的，他怎麼也想不通秦泰夫妻為什麼會懷疑自己和洪夫人。張月娥的身份一般人查不到破綻的，難道秦泰夫妻真的只因為一張畫像和洪夫人有一顆眉心痣就認定她們是同一個人？又因為一顆眉心痣就可以確定洪夫人和沐小月是親生母女？

見月大師沒有問出口，如果問了的話，秦泰一定會告訴他遺傳學的奧妙。就是依靠一些細節上的線索，就是依靠一些遺傳學的線索，真的可以確定破案方向。讓一些不搭界或者是沒有一點聯繫的事情串聯起來成為一個明顯的線索。要是見月大師當初沒有自作聰明地提及張月娥，要是沒有畫蛇添足的張月娥所謂絕命書，可能秦泰夫妻一輩子都找不到線索，不可能把這些事情聯繫在一起，那麼結果就會有巨大的變化了。

如果真的要說有什麼奧妙的話，秦泰只能說是天意。因為見月大師的人做了太多的壞事，因為他們折磨死了一個無辜的藍月兒，因為他們讓沐清的女兒無辜失去了生命，因為他們想做出顛覆皇室的事情，老天爺看不下去了，派了秦泰來這裏針對和剋制見月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