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事出

第286章 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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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過來后,不等葉楠夕上前,榮郡王妃身邊的嬤嬤就已經下車來,先一步走到她身邊道:「請晚娘子和小小姐稍候片刻再回清華巷。(。」

葉楠夕被那嬤嬤攔了一下,只得站住,眼睛卻焦急地看向馬車那邊:「三爺呢?」

「三爺在車裏,是三爺這麼吩咐的。」那嬤嬤說着就看了長安一眼,然後低聲道,「三爺不願孩子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

葉楠夕一怔,隨即心似被誰狠狠捏了一下,嘴唇抖了抖,好一會後才點了點頭:「勞煩嬤嬤,多多照看!」

「爹爹回來了嗎?不在車內嗎?」被葉楠夕抱起走回將軍府時,長安扭過頭趴在葉楠夕肩上,看着離去的馬車不解的問。

葉楠夕勉強笑着道:「回來了,咱們一會回去就能看到爹爹了。」

長安更加不解,掙扎著要下去:「為什麼咱們現在不回去?」

葉楠夕抱緊她道:「等一會,娘的馬車還沒套好,風太大了,咱們得坐馬車回去才行。」

長安微微皺眉:「可是長安想現在就去看爹爹!」

「娘也想……」葉楠夕說着就咬了咬唇,忍住幾欲奪眶而出的眼淚,他不想讓她和長安看到他此刻的模樣,她不敢想像,他究竟變成什麼樣了!

「娘,馬車套好了!咱們快回去吧!」

「好,這就回去。」

……

她的馬車比榮郡王妃的馬車晚一刻到清華巷,剛下馬車,長安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往裏跑。卻被葉楠夕拉住了。正好這會兒榮郡王妃也出來了,看到她后,便走過來道:「本是想將他接回將軍府養傷的,只是他又不願。一會我讓許嬤嬤挑幾個能幹的丫鬟給你送過來,這裏着實太冷清了,孩子也需要人照顧,就這麼三兩個丫鬟指定是忙不過來的。」

「多謝王妃。」葉楠夕此時整顆心都飛到那房間里去了。甭管榮郡王妃說什麼都應着。

「你……」榮郡王妃瞧着她這一臉擔憂急切的表情,不禁嘆了口氣,低聲道,「也只是暫時接他回來養著,這事兒還未過去,你心裏需有個準備。」

葉楠夕頓了頓,輕輕點頭:「妾身明白。」

榮郡王妃便道:「去吧。」

「妾身先送王妃出去。」葉楠夕本是要往裏走了,只是剛一動腳,就又收回來。微微欠身。

「用不着這些虛禮。」榮郡王妃擺擺手。在長安腦袋上輕輕摸了摸。然後便往外走去。葉楠夕遲疑了一下,便讓紫萱送出去,她目送了一會。然後就急忙轉身往燕乾的寢屋走去。

出了大門后,榮郡王妃才回頭往裏看了一眼。這會兒自然已看不到葉楠夕了,但她卻還是站在那久久看着。跟在她旁邊的許嬤嬤便問:「王妃是還想交代什麼話嗎?」

榮郡王妃輕輕搖了搖頭,片刻后才嘆道:「你還記得當年王爺帶着滿身的血被送回來的那個時候嗎?」

許嬤嬤點頭,也跟着嘆道:「怎麼能忘得了。」

「那個時候,我是不是也向她一樣?」榮郡王妃收回目光,看了許嬤嬤一眼,「那種難過和恐懼,這輩子都忘不了啊。」

一陣寒風刮過,檐上積雪紛紛灑落,迷濛雪霧中,往事闌珊。

許嬤嬤心裏頓生幾分清凄之感,嘴上卻安慰道:「其實王爺走得並無遺憾。」

榮郡王妃笑了笑:「是個,他這一生,戎馬征戰,未負心中所望,而且還見了那個孩子。」

許嬤嬤有些替她難過:「王妃……」

「想不到,一晃就這麼多年過去了。」榮郡王妃搖了搖頭,就轉身上了馬車。

葉楠夕走到燕乾房間門口時,正要掀開帘子進去,卻伸手時,不禁頓了一頓,那一刻,她心裏莫名就生出幾分恐懼。長安卻沒她想的那麼多,小手一伸,就將那厚厚的帘子給拽了一下,然後先鑽了進去,接着就轉過身看了葉楠夕一眼:「娘?」

葉楠夕回過神,勉強笑了一下,便掀開帘子進去了。

燕乾此時是坐在床上,身上衣服已經換過,就連眼睛上的白綾也已換了一條新的,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他看起來很好,一點都不像是剛剛受過刑的人。

「爹!」長安先一步跑到他身邊,握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

燕乾微笑,抬起另一手摸了摸她的小臉蛋:「長安跟娘一塊出去了。」

「是,娘說帶我去接爹回來。」長安一邊說,一邊仔細瞅著燕乾,「爹沒事嗎?」

「沒事,只是有些累。」燕乾說着就「看」向葉楠夕,柔聲道,「時候不早了吧,是不是該用晚飯了?長安餓了吧。」

「剛過酉時,我去傳飯。」葉楠夕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喉嚨微哽,就轉身出去。她知道他身上定是不好,但長安就在跟前,她明白他不想讓長安覺得恐懼和不安,所以她依着他的意,忍着什麼都沒問。

不多會,晚飯就送來了,卻沒有送到燕乾屋裏,而是擺在外屋。

「爹今兒很累了,得好好休息,長安也一樣累了是不是。」葉楠夕把長安哄出來后,將盛好的飯放在她跟前,「在爹這吃完飯後,就跟紫萱姑姑回屋去好不好。」

長安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只是看着桌上的飯菜后,又問:「爹不跟咱們一塊吃飯么?爹不餓么?」

「爹現在還不餓,一會再吃。」葉楠夕說着就夾了一塊雞腿肉放在她碗裏。

長安拿起勺子后,就安靜下來,沒再多問。

葉楠夕草草吃了小半碗米飯,再進去看了看燕乾,在他額頭上輕輕摸了摸。交代末年仔細看着后,就帶着長安去洗澡。隨後又帶着長安過來看燕乾一眼,然後才將她哄回去睡覺,接着便交代紫萱:「這兩天她晚上怕是睡得不安穩。你夜裏警醒著些,有什麼事馬上喚外頭的小丫鬟去叫我過來。」

紫萱應下:「娘子放心。」

回來燕乾這時,他正好剛剛換完第二次葯,正趴在床上歇息。聽到她的腳步聲后。便要撐著身體坐起來,她趕緊走過去輕輕按住他的肩膀:「長安已經睡下了。」

燕乾頓了頓,微側過身,伸手將放在自己肩上的拿過來握在手中,輕輕摩挲著道:「我沒事。」

葉楠夕在他床沿邊上坐下,要掀開他後背的衣服,他卻躲了一下,握緊她的手:「別看,才剛上了葯。」

葉楠夕哽咽著道:「我看看。」

他在她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行刑的人先前被打過招呼了。下手留了情。也就是做個樣子罷了。一點都不疼,過兩天就好了。」

葉楠夕卻趁他說話的時候,將他後背的衣服掀起。隨後倒抽口冷氣,唇都白了。縱橫交錯的鞭痕。像一條條紅色的蜈蚣爬滿他整個後背,有些地方甚至是破開肉綻!她抖着手,想撫上他的背,又不敢碰他的傷,心裏的淚一直往上涌,只是又怕他會覺得難過,於是咬牙忍了忍,便將他的衣服輕輕放下,然後強笑着道:「是還好,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嚴重。」

燕乾一怔,雖聽出她是故意這麼說的,但心裏還是鬆了口氣。

「陪我躺一會?」片刻后,他就往裏挪了挪。

葉楠夕便脫了外罩衣和鞋,上了他的床,然後看着他道:「這麼趴着會不會難受?」

燕乾微微側身:「偶爾換一下姿勢就行。」

她低聲道:「到我身上來吧。」

燕乾似一愣,轉頭「看」向她,未應聲。葉楠夕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硬著頭皮道:「看什麼看,又不是外人,我讓你靠一會,總比你一直這麼趴着強,你這床上的枕頭還這麼硬!」

燕乾無聲一笑,胳膊一伸,就將她攬住,然後將上半身移過去,將臉埋在她胸脯上,感受着這裏的溫暖柔軟輕嘆:「這樣果真舒服多了。」

葉楠夕心跳快了幾分,見他還故意在她胸上蹭著,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垂下眼,便瞧見覆在他眼上的白綾,忽的想起薛神醫的話,心中酸楚難言。

他微側過臉的時候,她便抬手在他眼睛上輕輕摩挲著,燕乾拉開她的手,又轉過頭,將臉埋在她胸口,並抱住她。其實這樣的動作有些拉扯到他身上的傷,但是那點痛,反而讓他心裏的滿足感更加清晰。

葉楠夕垂下臉,輕聲道:「以後,若是……我當你的眼睛,每天給你念書,幫你寫信函。」

他未應聲,片刻后才輕輕嘆息:「楠夕,我其實一點都不難過,甚至很慶幸。」

「嗯?」

擔心這樣會壓着她難受,他忽然坐起身,將她摟到懷裏。葉楠夕吃一驚,他胳膊上微微用力,然後低聲道:「你活着,並過來找我,還帶着長安,跟着我的眼睛就復明了,你還答應嫁給我,楠夕,這一切都好得讓我害怕。」

葉楠夕怔住,燕乾垂下臉,在她額頭上輕輕吻著:「不敢相信是不是,不過我確實是害怕的,這麼多年,我從不曾這般順利過,沒有任何安排算計,一切都水到渠成,我真怕那一切是假的。果然,接着你和長安就出事,我害怕的事情終於成真!我甚至想,這或許就是老天對我這些年做過的事下的懲罰,可是為何要懲罰到你們身上,楠夕,楠夕……」

葉楠夕想抱住他,卻又不敢碰他的后擺,於是便抬起臉,在他脖子上輕輕吻著:「我這不是好好的,我沒事,長安也沒事,是你救出我們的,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是不是,我們一家都會好好的。」

「這雙眼睛能換回你們,我真的很慶幸。」他亦低頭,一邊輕吻着她的臉,一邊低聲道,「所以你別為這事難過,因為我從未這麼安心過,你放心。即便看不到了,我也一樣能認出你,無論在哪。」

葉楠夕心裏卻是極難過:「咱們先別說得這麼絕對,沒準以後能找到解藥呢。沒準薛神醫想到了別的法子。」

燕乾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靜靜地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好一會後,葉楠夕才矮下身,靠在他懷裏。遲疑了許久,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陰書的事,燕帥會網開一面的吧?」

燕乾只是擁着她,沒說話。葉楠夕等了一會,想忍住不問,卻抵不住心頭翻湧的不安,於是又道:「告訴我,最糟糕的情況會如何?無論什麼事,你都得提前給我個心裏準備。我。我接受不了突然聽到什麼消息。」

他忙輕輕拍着她的胳膊。安撫道:「沒事的,不會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情況了。相信我。」

葉楠夕頓了一會,咬了咬唇:「你別騙我!」

他搖頭:「不會。不會騙你。」

燕乾雖是這麼保證了,但葉楠夕心裏的不安卻並未完全褪去。她大致聽說了,燕帥之所以將砍了腦袋的話都說出去了,並且差點馬上執行,但後來卻又暫緩了。這並非是因為燕容的求情起了作用,而是因為要先處理「蕭時遠」的事情,以及晉北各大世家因這一突變引起的連鎖反應,還有要趁機揪出燕軍內的細作。

這些事,其中或許有他先前就已經安排好的自救因素起了作用,但終究沒有徹底解決問題,他的罪名依舊在,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帶走。

沒幾日,葉楠夕擔憂的這些事就開始凸顯,當然,事情並未傳到她耳朵里,但卻傳到了燕帥那裏。

陰書的運用,不是一日能成,而要整個做費,亦不是三五日時間就能辦成的。

所以,五日前,桑寧邊境的一場小戰,本該是毫無懸念的一戰,燕軍卻落敗了。燕帥知道后大怒,再問清詳情后,眉頭卻緊緊縮起。

而幾乎是與此同時,鳳英明則是在書房裏放肆大笑,他幾乎看到了屬於他的時代已經來臨。

「燕三爺啊燕三爺,真是要謝謝你這份大禮!日後我若從你墳前經過,一定會給你多燒點紙錢的,哈哈哈……」

正笑得得意的時候,書房的們卻被推開,鳳英明即止住笑,抬眼看到進來的是鳳英傑后,便揚了揚眉毛,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眼睛上下打量著鳳英傑道:「怎麼,四弟不在軍營里賣乖,反倒跑過來我這邊,莫不是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你哥哥我。」

鳳英傑似完全沒有聽到他語氣里的諷刺,走過來后就問:「我只是想問問,前幾日燕軍在桑寧落敗一事,是不是跟二哥有關?」

鳳英明上下打量著鳳英傑道:「關你什麼事,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過問了。」

「我聽說,燕軍的陰書丟失了,如今很多軍機都暫停傳遞。」鳳英傑一臉平靜地看着鳳英明,「那捲陰書,該不會就在二哥手裏吧?」

鳳英明心裏微詫,只是跟着就生出更多的惱怒以及隱約的得意。

兩兄弟對看了一會後,鳳英明才挑釁地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你如今還不是鳳家的話事人,別幾個長輩捧了你幾句,你就真將自個當根蔥了。」

鳳英傑道:「若真是在二哥手裏的話,我勸二哥還是謹慎點好,桑寧那一站燕軍輸的有些奇怪。」

「軍機泄露,任何情況都比敵方晚一步,不是輸得太奇怪,是輸得太窩囊。」鳳英明微微眯起眼,然後轉頭對侯在一旁的書童道,「吩咐下去,以後這間書房,閑雜人等皆不可靠近!特別是一些小妾生養的賤東西!」

聽到最後這句故意說給他聽的話,鳳英傑的臉色終於一變,心裏的怒氣亦跟着竄起,他定定地看着鳳英明:「四哥是嫡出,偏這嫡出的少爺,卻不比小妾生養的強!」

「你說什麼!」鳳英明啪地一拍桌子,就站起身。

鳳英傑冷笑:「我說,四哥別太得意忘形了,還是小心為好,你若斯中了別人的圈套不要緊,別將整個鳳家拖進去。必要時候,更別讓十三娘給比了下去。」

他說完就走了,鳳英明氣得在屋裏來回走了幾圈,若是以前,他早就讓人將鳳英傑給按在地上往死里揍了。只是現在他身邊這幾個小廝哪還是鳳英傑的對手,包括他自己,也不一定能打得過鳳英傑。

他重新坐下思索時,旁邊一個親信就主動道了一句:「二爺,四爺以前可從未來過您這裏呢。」

鳳英明瞥了他一言:「你想說什麼?」

那親信討好地笑着道:「我也沒什麼可說的,我只是覺得小心駛得萬年船。」

鳳英明眯了眯眼,好一會後卻問:「他是不是懷疑十三娘的死了?」

那親信頓了頓,還是開口道:「由不得四爺不懷疑啊,燕軍既然都將十三娘帶回來的,自然是要留着審問的,斷沒有直接殺害的道理。但十三娘偏就死了,若不是燕軍下手,那還能是哪邊下手。」

鳳英明毫不在乎地道:「不是判斷是服毒自盡的。」

「是與不是,四爺心裏應該是清楚的。」

鳳英明嘿嘿一笑:「就算他懷疑到我身上,又能做什麼,他也只能在心裏記恨著,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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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章節,補上前天的^^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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