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生氣的母親
「余秋希」遲愣了一下，腦袋扭曲望向了外面。
外面依然是可怖的黑色，夜色與詭異的黑暗已經融為了一體，透不出一點亮光來。
尖叫的怒吼聲已經消失不見了，獨獨留下骨頭碎裂的聲音格外的刺耳，忍不住的令人心驚膽戰。
只見余秋希頭髮暴漲，那些烏黑的髮絲，隱隱從皮膚上細膩的毛孔中探了出來，瞳仁不在的眼睛裏也溢滿了詭異的髮絲。
整個人，不，整個不人不鬼的模樣，活像遊戲中暴走的大boss。
滲人的恐怖。
齊碩一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頭皮發麻，四肢百骸都通透著寒冷之意，他在心裏萬幸「余秋希」的暴走，並不是因為他們。
張空疼的直抽氣，腦袋上的血還在源源不斷的往下流着，他眼睛向前看着沒有動作的「余秋希」，眼睛中的痛恨以及忌憚交雜着。
「你還挺能忍。」楊蕭抽空看了一眼冷汗涔涔的張空，意外的說道。
張空勉強討好的笑了一下，巨大的疼痛使他說不出話來。
「咔嚓——咔嚓——」
伴隨着一陣窗戶碎裂的聲音，一隻枯骨森森指甲黢黑且長的大手，從碎裂開來的窗戶裏面伸了進來。
如同橡皮泥一樣延長了手臂，快速並且惡狠狠的抓向了警惕的「余秋希」。
在那隻手臂快要抓住「余秋希」的時候，「余秋希」動了，腰身擰巴成麻花狀，血液、腸子連同著內臟都從下體詭異的滲了出來。
它以及其不可思議的姿勢，躲過了那隻大手朝他抓過來的攻擊。
「呼……」楊蕭呼出一口氣，額頭上的冷汗直冒，打從心底的發顫。
一厲鬼一惡傀相鬥，他也只在特別行動局的資料上看過，聽說遭受波及的人——
無一生還。
因此，資料上記載的也只是寥寥幾筆，僅僅是還活着的人，在和特別行動局的接線員保持聯絡的時候，所記錄的一點一厲鬼一惡傀相鬥的過程與細節。
可以用來提高後來的新人存活率。
楊蕭再一次摸出了兜里的那塊石頭，「……我是楊蕭……對，我此時此刻依然是安全的……」
「我現在的處境……非常的不好，高二（5）班的教室里，有一厲鬼一惡傀相鬥……」
「……我使用了一張庇護符……」
張空頭皮上的傷口已經有一些凝固住了，他不禁對楊蕭有些驚訝與不解，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跟那石頭對面的人來描述這邊所發生的一切。
還描述的極具出神入化。
那隻手臂來源於誰，張空心裏清如明鏡，那是他親愛的母親的手。
張空心裏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總覺得是他媽看他受欺負了，所以出手的。
他從小就和父親相依為命，父親總是工作到很晚，因此吳果總喜歡拉他去很遠的地方，玩的很晚很晚才回去。
因此被他媽逮回去的次數很多，外面一些遊盪的鬼，看到他媽都會對他媽避而遠之，他媽遇到那些比他弱的鬼也不會多管閑事，拿他們出氣之類的。
只是執著於帶他回去罷了。
因為張空知道他媽也不會對他造成危險與傷害，就一直置之不理，漸漸張空吳果長大了，晚上也只是經常一起打遊戲罷了。
他也會按照他媽出現的時間好好的回家睡覺。
大多數的原因並不是他選擇去聽媽媽的話，只是他能感覺到他媽在變強，
被他媽用手戳進身體裏面什麼的，雖然說不會死，但是也會生病之類的。
張空依稀還記得小時候和吳果出去玩，天很晚了，時間也快到了他親愛的母親出現的時間，回去的路上被一群比他們大的孩子威脅要錢花，給他們錢了還免不了一頓拳打腳踢，因此耽誤了回去的時間。
張空還記得他們幾個嘴特別臭，不僅罵他是有娘生沒娘養的狗東西，還罵吳果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廢物垃圾貨。
東拉西扯了半天，他媽來了，二話不說的捅了那幾個傢伙。
身上陰氣森森黑霧籠罩着，尖利的嘶吼聲與詭異的骨頭碎裂的聲音，令人膽寒。
那次把張空嚇得不輕，還以為他媽能殺人了呢，可惜也萬幸，那些人的身上並沒有傷口。
後來第二天去打聽，聽說那幾個小子生了好大一場病，半條命都差點沒了，還有幾個比較倒霉的落下了病根。
這一次，大概也是看到他受欺負，為了保護他才出的手吧……
不知怎麼的，張空的鼻頭莫名的酸澀。
「……刀子，你沒事兒吧？」吳果慢悠悠的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被齊碩一半拖着，掙扎之下差點兩個人一起摔倒。
第一時間醒了過來，還是不忘去確認張空有沒有事。
他就知道，楊蕭那麼看重張空，怎麼可能不管不顧，任由張空死在那狗玩意兒手裏。
起碼在吳果眼中，楊蕭在進教室聽了季敏的解釋之後，第一個就找張空問話，還有楊蕭說的那個他也看不破的人，吳果認為百分百是指的就是張空。
這就說明張空肯定在楊蕭心裏極其的有分量，那他又怎麼會不救張空呢？
肯定是剛剛形勢嚴峻，「余秋希」才「出生」，身體裏面有「出生點」保護，有一段時間是無敵的，楊蕭出手沒用。
吳果不禁慶幸自己沒有壞事。
看着吳果望向楊蕭明顯平和的眼神，張空就把他的心思猜的八九不離十，心下有些無奈。
「……麻蛋，你快從我身上起來好嗎？」齊碩一低吼道。
吳果麻溜的起來了，「啊，抱歉哈哈，也謝謝你哈老齊。」
齊碩一：「……」他很不喜歡老齊這個稱呼，不過這個地點、時間、還有形勢並不是和吳果聊天吵架的時候。
楊蕭還在源源不斷和石頭那邊講述著這邊的情況。
張空他媽幾次襲擊都被「余秋希」給躲了過去，應該是幾擊不成，張空他媽暴怒了，劇烈的嘶吼了一聲，直接破窗而入！
枯竭乾燥的長發，全是瞳仁的眼睛，腐爛發黑的肉體，像是被撕扯極長的橡膠皮一樣嘴巴——
不正是張空親愛的母親！
楊蕭呼吸一窒，除了張空之外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打從心底顫慄起來。
這……太他媽恐怖了吧！
從窗戶上見到的樣子是一個恐怖，見到張空母親全身的樣子，又是一個恐怖。
齊碩一和吳果不約而同望向了腦袋流血的張空，佩服的無以復加。
張空並沒有察覺到兩人的視線，他所有的注意力，已被兩個相對而站氣焰囂張的鬼給完全分走了。
他敏銳的察覺到，他媽身上的鬼氣，好像削弱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