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帝國曆281年,七號公路。

帝國最長,也是最美的公路,地形多變,風景奇美。

在帝國立國之初,在這條公路之上,曾發生過無數令人膽寒的血案。

雖然隨着帝國統治的日漸穩固,對這條公路的保護日益加大,治安有了很大的改善,但血色公路的稱呼還是頑固地保留了下來。

對許多人來說,走一趟血色公路,依舊是可以稱作冒險的舉動。

夜色之中,一輛白色的跑車孤獨地馳騁著。

車燈如劍,劃破了漆黑的夜空。

車內,一個容顏俊朗的年輕人,左手肘撐在車門上,指腹緩緩摩挲著耳垂,神色從容,絲毫沒有將血色公路的名頭放在心上。

車子從一片密林中衝過,筆直地衝進一座峽谷,而後車上的人微微皺了皺眉,伸腳踩住了剎車。

車子就這麼突兀地停在了峽谷中,年輕人推門下車,倚著車門,點了支煙,「出來吧,都這個境界了,就別當藏頭鼠輩了。」

隨着他的話音,八道身影在峽谷中緩緩現出身形,將他團團圍住。

四周沉默,他們也沉默。

夜色漆黑如墨,他們的身上的殺氣凝如實質。

每一道氣息,雖各有不同,但都無一例外地強大到讓人心驚。

放到帝國任何地方,都是堪稱絕對高手的存在。

當八個人合在一處,怕是天下任何地方都能去得,任何人都難擋其鋒芒。

就是這樣的八個人,此刻卻要來圍殺這一個年輕人。

只因為這個年輕人,是帝國的天驕首席,是壓得一輩人抬不起頭的存在。

八個人,是重視,也是必殺的決心。

年輕人輕輕摩挲著耳垂,嘴角帶着嘲諷的笑意,「八個七境高手,真是看得起我啊,不過你們這是要幹什麼?沉默地帥死我?還是指望着我會怕得自殺?」

「公孫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個黑衣人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得彷彿嗓子被燃燒的炭燙過,顯然是變了聲的。

另一個黑衣人陰測測地笑着,「五年七境,橫壓一輩,帝國天驕首席,橫屍血色公路,多好的故事。」

「廢話真多。」

年輕人並不是一味裝逼的蠢貨,身形驟然衝出,如炮彈一般,砸向其中一個黑衣人。

速度之快,體魄之強,讓猝不及防的黑衣人直接被撞飛在峽谷的石頭上,大片碎石跌落作響。

「一起上!」

一個黑衣人瞬間橫移一步,補上圍殺陣型的空缺,吼了一聲,其餘眾人不假思索地發動了攻擊。

劍氣橫掃,真元如龍。

碎石如雨落,熱血如泉涌。

峽谷中,聲聲陣陣,儘是死亡的讚歌。

當一切停歇,年輕人靠坐那輛已經被砸得變形了的跑車車頭,顫抖著伸出手,從兜里掏出變了形的煙盒,緩緩點上。

鮮血在腳邊匯成一灘。

他的身上,各色傷痕密密麻麻。

但這並不重要,因為他沒死,而其他人都死了。

活着,就是最大的勝利。

他的神色平淡,彷彿一人反殺八位七境高手這等驚天壯舉,與他而言只是尋常。

他抽了一大口,煙霧升騰,眉頭深深皺起。

不是因為煙難抽,而是因為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人。

和之前那些人不同,

正緩緩邁步朝他走來的人,並沒有穿着黑衣矇著面,而是大大方方地顯露著面容。

已經是強弩之末的帝國天驕輕咳了一聲,吐出一口猩紅的血,有些凄慘地笑着道;「我相信楚家主不是來接我的。」

對面的老人點了點頭,「我是來送你的。」

年輕人苦笑了一聲,「你到八境了嗎?」

老人平靜道:「半步,送走你,不會有問題。」

年輕人伸手摩挲了一下左耳的耳垂,笑容充滿著鄙夷,「堂堂楚家家主,都不惜自降身份,來圍殺我這個小輩,為了穩妥,還要當一隻黃雀,我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

對年輕人試圖挑動他情緒的言語,老人不為所動,他心底對這位帝國首席天驕有多強大再清楚不過。

「公孫贏,要怪只怪你擋了太多人的路。你不死,他們如何得出!」

說完,他伸出手,猛地朝下一按。

一聲龍吟響徹夜空,巨大的金色龍爪,朝着年輕人按下。

年輕人攤開右手掌心,一道流光從車裏飛出。

他足尖一點,騰空而起,朝着那個龍爪,劈出一道磅礴的雪白劍光。

二十分鐘后,年輕人蹣跚地拎着劍,走出了峽谷。

他左邊肩膀已經被震碎,左臂頹然地耷拉着,當胸一道深可見骨的抓傷,鮮血汨汨。他搖搖晃晃,以劍為杖,在地上拖出了長長的血痕。

白衣如雪,白衣染血,白衣儘是血。

白衣和血,都漸漸沒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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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民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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