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刀子是解藥
「希拉緹娜」在白石法師塔內漫步。
法師塔擁有一座魔法陣，可以快速恢復她損失的魔力。
那個人類……來自異界的男性居然敢殺掉盜賊，這是在挑釁她。
她非常需要盜賊完成「升階儀式」，晨曦特性的職業者是她晉陞二階的關鍵。
她是魔女，擁有的特性名為「童話」，越是古老著名的魔法，她用起來便越是得心應手，威力驚人。
水銀魔像的拳頭裏藏着詛咒，在它揮出拳頭后，必須得命中一個活體目標，否則被它鎖定的敵人會暴露在魔女眼中。
這本是她最喜愛的僕從，卻在第一次與伊恩對決時，被輕而易舉破解。
伊恩召喚了哥布林擋下水銀魔像的拳頭，自己卻全身而退。
「懦夫。」
希拉緹娜冷聲道，白石城上方飛著無數的惡魔烏鴉，它們的眼睛便是希拉緹娜眼睛，魔女一刻不停監視着白石城。
她發現了一絲動靜，伊恩現身與梅塞德斯戰鬥的全程，都傳入了魔女眼中。
不過她還未恢復全部魔力，現在不是出面的時候，只需要命令烏鴉跟緊，為她提供視野……
一隻烏鴉從高空墜落，站在熄滅的煤油路燈上，不詳的猩紅之眸盯着伊恩的背影。
魔女看到了，但正在她竊喜時，烏鴉便被一道寒芒斬殺，畫面猛然一黑。
隱約間，她看到了伊恩嘴角的那抹諷刺的笑意。
「人類！」魔女捂著自己陣痛的眼睛，咬牙切齒，「我不會放過你的！」
法師塔內並非只有她一人。
魔女憤怒的吼叫，傳到了另一個身影耳中。
那是個身着金絲勾邊的灰色長袍，帶着一頂黑色巫師帽的中年人。
他手中的魔杖微微發光，頂端鑲嵌的魔法水晶里，有火焰往外滲出，似乎連接着地獄。
「老師。」
魔女平息下來，撇嘴道。
這位法師是白石城法師塔的主人，同時也是白石城的守護者，擁有聖輝之國的認可，相當於一座城的城主。
由白石城向王城每年提供高達十萬的金幣、魔法石，都會穩固他的地位。
王城的高位者不會在乎這些錢是哪裏來的，也不會插手白石城的政務。
強者都是很忙的，白石法師是位專家法師，同時也擁有二階特性，交給他管理白石城，強者很放心。
童話魔女希拉緹娜是白石法師唯一徒弟，她的身份高貴，但對待法師的態度卻不太尊敬。
「希拉緹娜，不要被你的特性影響理智。」
白石法師不在意魔女的傲慢。
「特性之力會強化你的某種情緒，你不覺得自己不像個人，反而像是個演員么？」
希拉緹娜：「我不這麼覺得，那個人類殺掉了盜賊，他明知道盜賊是我手下還那麼做，他激怒了我！」
白石法師：「你就像是一位故事裏的魔女，不論是性格、還是擁有的力量，你被「童話」影響了。」
希拉緹娜：「就算是那樣吧……」
她完全不在乎，腦海中的憤怒與理智，完全匹配了一位被激怒的魔女，要用詛咒報復敵人。
魔女說完，不再搭理無趣的法師，高傲自大的身影，化作陰影消散。
她去追殺伊恩，就算被自己的老師提醒，也絲毫沒有半分冷靜。
白石法師只是靜靜看着那一束陰影，臉上平靜沒有一絲一毫情緒。
「嘿嘿。
」
一個邪惡的笑聲從他背後傳來，白石法師的魔杖之石，流出一束灼熱的深淵之火，凝聚成橢圓形的火焰傳送門。
灰色皮膚上紋著褻瀆咒文的魔鬼走出來，坐在法師自己的寶座上。
「你的徒弟……她要死了，她的憤怒會讓她輕而易舉丟掉性命。」
白石法師：「我知道。」
說話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想露出笑容，但卻失敗了，完全是一副想笑卻不會笑的傀儡模樣。
魔鬼：「啊……啊！！還是不會笑，你的那位童話魔女徒弟，也沒有給你找些樂子么？」
白石法師：「她很無聊，就跟我的人生、世界，包括你在內，都是一副無趣的樣子。」
法師平靜說着，魔鬼臉上的奸笑有些敗退，隨之更加振奮起來。
魔鬼：「迪蘭·杜爾，你也被特性影響了，你在迷茫。」
白石法師：「我沒有，我的「迷茫」出了問題，我毫不迷茫。」
他的眼神清澈無比，看着魔鬼在他旁邊坐下。
一個人類法師、與一個深淵魔鬼，兩者的關係如同至交好友。
魔鬼：「是……是！迪蘭·杜爾，我親愛的二階迷茫特性的專家法師。你毫不迷茫，是我的錯，我沒給你找到樂子。」
「迪蘭，『有趣』不會離你太遠，請你不要自殺，給我一點時間。」
魔鬼咬着牙承諾，他的表情比忠臣對國王保證都有真摯。
魔鬼：「我的特性是「契約」，你召喚了我，用自己的靈魂作為代價，讓我幫你找樂子，我會用我畢生的智慧讓你感受到樂趣，我——說到做到。」
高聳入雲的法師塔，從百米高的窗子向地上眺望。
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看着災難中痛不欲生、流離失所的難民。
人界早就亂了，一群極端自我的瘋子在力量的擁簇中尖叫。
似乎自己喊的聲音夠高，殺的人夠多，姿態夠浮誇。
聲音就能傳到他人耳中，變成他人的信標與偶像。
……
……
伊恩餵給肥胖貴族梅塞德斯的「毒藥」，僅僅是一把灰塵，他只是看透了貴族的本質。
梅塞德斯是一個貪生怕死、欺軟怕硬的經典貴族，性格歹毒無惡不作。
但他給伊恩帶來了好處，512枚金幣，還有兩顆「增幅魔石」。
風屬性與火屬性的增幅魔石，不符合伊恩的要求，但它們是遠古寶石，伊恩不會輕易放過。
「現在應該能給我解藥了吧？」
梅塞德斯像蒼蠅一樣搓手。
伊恩：「你已經將我的事情傳了出去，並保證白石城的每個貴族都聽見了，對吧？」
梅塞德斯：「是，就像您安排的那樣！」
伊恩掃了他一眼，目光從肥胖貴族臉上與大肚腩的肥肉上一掃而過。
梅塞德斯等待着伊恩給他解藥，他伸出手，儘可能諂媚笑着。
冷冰冰的東西，由盜賊放在他的手上。
梅塞德斯感受着那種觸感，心中有了些許不妙，他一寸寸低下頭，看到手中握著的物體。
一把雪白的殘月狀匕首。
伊恩：「這就是解藥。」
梅塞德斯絕望了，他以前拿刀子是為了折磨地下室的奴隸，何曾想過會有一天用匕首自殺。
伊恩：「這是你唯一的解藥，梅塞德斯，你陷害的那些無辜者，會拉你進入深淵。聖輝之國的守護神「歐若拉」與祂的聖靈天使，都不會給你救贖。」
「你的救贖是深淵，輪迴重生的身份是蛆蟲，是最低等智慧的劣魔，你那陰暗腐爛的人生結束了。」
「刀子，就是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