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三十

「啪嗒……沙沙……啪嗒……沙沙……」

一陣怪異的腳步聲,自黑暗之中,緩緩靠近,可以聽出,來人,腳步沉重,似乎還拖着什麼

東西。

但是,腳步聲響起的時候,綁在十字木上的中年乞丐,卻是瞳孔緩緩縮小,心臟也跟着腳步

聲,跳動着。

每一聲腳步聲,都彷彿是踏在中年乞丐的心臟之上,恐懼,難以想像的恐懼感,如同一隻無

形的大手,緊緊的拽住他的心臟。

每一道腳步聲,都會讓這隻無形的大手猛的收縮一下,將中年乞丐的心拽的生疼。

他想要捂住自己的胸口,似乎那樣能夠讓他的痛苦減輕一般,但此時,他的雙手卻被死死的

綁着,就連他的聲音都被剝奪。

胸腔之中的傳來的痛苦,讓中年乞丐雙目瞪的溜圓,他想要叫,但周圍那無邊的黑暗,如同

流水一般,瘋狂的朝着他的口鼻之中灌去。

中年乞丐開始掙扎了起來,如同一個溺水的人一般,雙耳之中湧入的聲音漸漸減弱,前方的

黑暗,也漸漸模糊。

「要死了嗎?」

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中年乞丐似乎連恐懼都忘記了。

「似乎,就這樣死去,也……」

然而,就在這時,中年乞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面色猛的猙獰了起來,強烈的求生欲

讓他猛的睜開雙眼。

「怎麼能這樣死去,我還沒有成為那高高在上的修行者,我怎麼能夠死去!」

中年乞丐,低垂著的頭顱猛的抬起,大嘴張開,貪婪的呼吸著周圍空氣,雙耳已經重新聽到

了聲音,那彷彿踏在他心口之上的腳步聲,已經消失。

鼻子也能夠聞到周圍的味道,泥土的腥味,混雜着一股難以言說的臭味。

等等!

臭味?

中年乞丐,再次張開的雙目,旋即瞳孔猛的縮至針尖大小。

這股怪異的臭味,他再熟悉不過了,每隔一段時間,他都要去那邊確認情況,那裏到處瀰漫

著這種臭味。

而那個地方,正是他丟棄屍體的地方,而這股味道,正是屍體腐爛的臭味。

想到這裏,中年乞丐面色僵硬的緩緩低下腦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距離他兩三步遠的

地方。

這個距離,即便是在夜晚,也能讓他看到對面身影上的每一處細節。

雜亂如野草的頭髮上,滿是泥土,原本應該是雙眼的位置上,是兩個黑黢黢的空洞,裏面透

著無邊的死寂,中年乞丐甚至能看到,在那黑色空洞之中,有蛆蟲蠕動。

猙獰發青的臉上,到處都是腐爛的痕迹,臉頰之上,甚至能夠看到嘴裏的牙齒。

頭顱之下的身體,就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癱軟如泥,右腿還好,左腿之上的血肉卻是耷拉下

來,拖在身後,腿上則是露出森白的腿骨。

最終,中年乞丐的目光集中在這具屍體的心口,那裏,有個黑漆漆的大洞,那個他們親手掏

出來的大洞。

而此時,那個大洞之內,躺着一顆腐爛殆盡的心臟……

「原來如此!」

……

「我們就這樣看着?」

透過破爛不堪的窗戶,封不平看着外面的一幕,臉上露出一絲不忍,就算外面綁着的,是一

個殺人無算的屠夫。

就算那個人之前想要弄死他,

但封不平依舊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

人,死在鬼物的手下。

而此時,那隻鬼物已經站在了那個人的身前。

余安看了一眼封不平。

「那是他罪有應得!」

聲音是那樣的平靜,平靜的有些冷漠。

封不平彷彿第一次見到,如此冷漠的余安……好吧,他們本來就認識了沒幾天。

封不平收回目光,轉而看向其他人,這才發現,除了郎不靜和他同樣面露不忍外,其他人,

竟然都贊同餘安的說法。

「你們出來多久了?」

聽着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封不平看向余安,卻見對方正一臉笑容的看着他。

頓了一下,封不平回道:「已經一年了!」

聞言,余安點了點頭,隨後說道:「我猜就是這樣,從你們平時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你

們兩人,還沒有遭遇社會的毒打!」

一旁的王龍幾人,聽到這話,先是面色有些古怪,不過隨即想到自己第一次出來做賞金,表

現的和封不平也差不多,不知受了多少傷,流了多少血,才明白這世道的險惡,那些經歷,可不

就是毒打嘛!

余安似乎也沒有等封不平回答的意思,繼續說道:「這個世道,如果你學不會心狠,早晚要

栽大跟頭。

這個人的身份不簡單,知道的絕對不少,如果將他交給衙門,他背後的那人,應該就會出手

了。

而且,這個人,心性遠勝於你,如果他真的活下來,並且得到了修鍊方式,絕對能夠成為一

名修行者,你或者說,你所珍愛的人,會面臨什麼,你想過沒有?」

封不平沉默了,一旁的郎不靜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站在余安身旁的胡小妹聞言,卻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隨後開口說道:「所以,你的真話

是?」

聽到這話,封不平先是一愣,隨後愕然的看向余安。

余安卻是露齒一笑:「果然還是你了解我,實話說吧,我看這傢伙不順眼,覺得他該死,所

以……」

看着余安臉上的笑容,王龍一行卻是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這個人不僅實力強大,而且行事

隨心所欲,而這樣的人,往往相當的危險。

封不平聽到這話,卻是似乎悟到了什麼。

余安拍了拍封不平的肩膀。

「好了,該你們出手了!」

聞言,封不平急忙看向外面,卻是剛剛他們說話的時候,外面那隻鬼物已經出手了。

一隻佈滿了泥土的手,直直的插進了綁着的中年乞丐的胸膛,伴隨着一陣無聲的嘶吼,殺人

無算的兇徒,為他以往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

這個代價太沉重,他根本負擔不起……

中年乞丐死後,那具屍體卻是在將新鮮挖出的心臟放進自己胸口的洞中后,便緩緩倒在了地

上。

破廟之中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心中明白,這並不是事情的結束,而是事情的開始!

果然,屍體倒下之後,周圍的溫度猛的下降了幾度,隨後一道模糊的虛影,自屍體之上,緩

緩的站了起來。

披頭散髮,一身白衣,胸口上,則是一個還在流血的黑洞,裏面彷彿能夠看到模糊的血肉。

封不平一早就給眾人附上符篆,所以,站在腐爛屍體旁的鬼物,所有人皆是看在眼中,同樣

的,還有對方身上那濃厚的陰氣。

「該死!是厲鬼!」

看着對方那隻比自己弱上一籌的氣息,王龍面色一變。

王龍的聲音,似乎是驚動了外面的鬼物,對方猛的抬頭看向破廟之中的眾人。

注意到這一幕的眾人,心頭不由染上一絲陰霾,厲鬼級別的存在,真的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了

的嗎?

「好了,到你們上場的時候了!」

說話間,眾人只感覺身後傳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接着他們就一臉懵逼的站在了破廟外

面。

眾人回頭望去,卻見余安給了他們一個加油的手勢,然後就把廟門關上了……上了……了……

神特么關上了!

封不平內心咆哮了一聲,但他也知道,以余安的實力,他們根本打不開廟門,所以,他們只

能戰鬥!

王龍一行心中苦澀難耐,果然,這四百兩銀子,是真的難拿,早知道,他們絕對不會參與這

件事……不……是絕對不會來劉家鎮!

但無論他們現在心中想着什麼,只能乖乖的面對那隻厲鬼!

封不平率先反應過來,雙手猛的按在地上,嘴裏大喝一聲,體內的法力如同決堤的河水一

般,朝着體外傾瀉。

「符法——囚籠!」

話音落下,一道道散發着金光的符篆,自地下冒出,以綁着中年乞丐的十字木架為中心將方

圓數米的範圍,全部籠罩了起來。

鬼物看着周遭升起的金色符篆囚牢,身上的陰氣頓時翻滾了起來,隨後整體化作一道漆黑的

濃霧,直接朝着符篆之上撞去。

而符篆形成的牆壁,如同是一座金鐘一般,硬生生扛了下來,同時,符篆之上,泛起道道金

光。

厲鬼化作的黑霧,在金光的照射之下,瘋狂的翻滾了起來,同時發出尖銳的慘叫。

當然,封不平終究只是蛻凡境,能夠佈置出囚牢,已經是超常發揮了,厲鬼撞擊之後,整座

囚牢都虛幻了許多。

「朱大哥!」

「我不姓朱,叫我李大哥,如果這次還能活着,我叫你大哥!」

說話間,朱厚德,或者說,李德以和他那胖胖的體型完全不符的速度,直接竄到了封不平的

身後,雙掌直接貼在前者的背後,雄渾的法力,順着雙手,瞬間湧入封不平的身軀。

還好,兩人雖然職業不同,但修行的卻都是火行道術,法力雖然有所排斥,但卻並不強烈,

有了一位先天級別的法力的支持,符篆囚牢不僅穩固了起來,甚至威力都提升了不少。

而鬼物意識到自己突破不了符篆囚牢的時候,所化的黑煙瞬間沒入中年乞丐的屍體,屍體瞬

間張開雙眼,隨後直接掙脫繩索,自十字木架上跳了下來。

嘲諷似的看了一眼盤坐着的封不平與李德一眼,隨後迅速朝着符篆囚牢衝去,符篆散發出的

金光卻是不能影響其分毫。

封不平見此,面色猛的一變,失策,擁有了身體之後,符篆囚牢根本困不住鬼物!

……眼看着鬼物即將突破符篆囚牢,一道健碩的身影,卻是擋在了鬼物前進的路上。

看着眼前越來越近的鬼物,近到甚至都能看到對方破開的胸膛之中的血管,王龍卻是咧嘴一

笑,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

「抱歉,此路不通!」

說話間,他全身的氣血如同燃燒了起來一般,整個人都散發着驚人的溫度,於此同時,一隻

沙包大的拳頭,直接朝着鬼物胸膛襲去。

伴隨着一聲巨大的悶響,鬼物如同是正面被卡車撞了一般,直接倒飛了出去。

然而,擊退了鬼物的王龍,臉上卻滿是凝重,嘴裏大吼道:「用盡全力,不要留手!」

已經佔據了符篆囚牢其他方位的眾人,聽到這話,先是有些不解,但當他們注意到王龍那發

青的右手的時候,頓時面色一變。

而就在這時,那隻鬼物卻是藉著王龍的力道,直接朝着另一邊,瘦高的李鷹,或者說朱厚全

激射而去。

有了準備,朱厚全雖然面色凝重的,但並不慌亂,身上升騰而起的氣血同樣驚人,隨後,右

腿一抬,速度之快已經形成道道殘影,接着如同鞭子一般抽在奔來的鬼物身上。

鬼物如同一顆皮球一般,直接被抽飛了出去,然而,朱厚全的右腿卻是顫抖起來,豆大的汗

珠自額頭滑落,他的腿,差點就斷了。

而且,他感覺在擊中對方的時候,一道陰氣,直接鑽進了他的體內,幸好武者本身的氣血之

力,對陰氣頗為克制,直接化去,否則,就這一下,便能讓他動不了。

「特么的,好硬!」×2

朱厚全順着聲音看去,卻見劉全或者說,劉鷹捂著自己的右手,疼的長須不住的顫抖著。

而經過了三輪攻擊,鬼物佔據的中年乞丐的屍體,也不是毫髮無傷,相反,那具屍體更加凄

慘,右臂斷裂,胸膛凹陷,頭顱更是不翼而飛。

但即便如此,那隻厲鬼依舊操控著這具屍體朝着相貌平平無奇的張三衝去,誰知,這張三卻

是一個深藏不漏的。

看着朝着自己守着的方位衝過來的鬼物,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柄流星錘,佈滿了尖

刺的那種!

然後……伴隨着一道沉悶的巨響,那具屍體,直接被砸了個四分五裂,飛濺的血液甚至澆了

盤坐着,努力維持符篆囚牢的封不平和李德滿頭滿臉!

不過,兩人非但沒有抱怨,甚至心中猛嘆一聲,乾的漂亮!

鬼物從殘屍之上再次飄了出來,怨毒的看了一眼圍在周圍的眾人一眼,隨即,再度嘗試攻擊

起了符篆囚牢。

這一下,換成封不平和李德壓力大增,其他人在一旁打醬油了,沒辦法,除了捉鬼天師,其

他種類的修行者,如果修鍊的不是特定的功法,根本沒有辦法對鬼物造成傷害。

不過,這符篆囚牢是真的堅挺,在厲鬼的轟擊下,不僅沒有潰散的趨勢,甚至開始漸漸收縮

了起來……好吧,真實原因是,封不平他們兩個快要撐不住了。

開始全力運轉體內法力,準備徹底封印符篆囚牢之中的厲鬼,否則,再撐下去,他們兩個怕

是要被這符篆囚牢給榨乾不可!

……

「他們快要成功了!」

胡小妹的語氣有些驚訝,要知道面對厲鬼級別的鬼物,即便是她,也要廢一番手腳,更何況

一個蛻凡境的捉鬼天師和一個先天境的天師。

至於其他人,在胡小妹的眼中,就是一群打醬油的。

當然,不可否認的是,剛才鬼物附身屍體之後,一眾武者,確實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聞言,余安卻是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別急,你再仔細看看,他們忽略了一個相當致命的

點,看來,我需要準備去救人了!」

聞言,胡小妹先是一愣,隨後,她掃視了一眼全場,目光最終落在了另一具屍體之上,就在

她看過去的時候,那具屍體的臉皮,微微顫動了一下。

再看王龍他們,死死的盯着,那隻在符篆囚牢之中,四處亂竄的鬼物,絲毫沒有注意到地上

那具屍體的異動。

「好吧,你是對的!」

胡小妹話音剛落,場中變故再起,只見原本躺在木製十字架下的屍體,突然暴起,直接朝着

郎不靜沖了過去。

所有人心中都是猛的一跳,隨即面色大變。

可此時即便是反應最快的王龍,距離郎不靜,還有這數十米遠的距離,數十米的距離,對於

金丹武者,只是一個呼吸左右的時間。

但此時,那具屍體已經來到了郎不靜的面前,一雙滿是泥土和鮮血的手,直直的插向了他的

胸膛。

關鍵時刻,郎不靜臨危不懼,混身氣血升騰,爆吼一聲,受傷的銀槍直接朝着衝來的屍體掃

去,但也只是讓對方的攻擊微微偏離了一點。

慘叫一聲,郎不靜的肩頭飆出一捧血花,而就在這時,王龍已經來到近前,沙包大小的拳

頭,直接砸在屍體的背上。

然而,上面傳來的軟綿綿的觸感,卻是讓王龍面色猛的一變,隨即急忙看向郎不靜,卻見對

方猛的抬起臉,一臉怨毒的看着他。

王龍下意識的朝後暴退,剛退幾步,一桿長槍便砸在了他的腰上,直接將他砸飛了出去。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當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厲鬼已經脫離了符篆囚牢,附身在了郎不靜

的身上,而王龍也被砸飛了出去。

見到這一幕的封不平,心神震蕩之下,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符篆囚牢瞬間崩潰,一道道失

去力量的符篆如同廢紙一般,隨風四散落下。

短短瞬間,眾人的心,自天堂落進了地獄,厲鬼脫困,一時間,絕望的情緒籠罩在所有人的

心頭。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響起。

「果然,最後還是需要我出手!」

眾人先是一愣,隨即這才看向被厲鬼附身的郎不靜,只見他的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

身影。

一身青色儒袍,罩在那並不強壯的身軀之上,並不帥氣的外表,卻讓所有人的情緒都穩定了

下來。

封不平先是一愣,隨後急忙喊道:「余大哥,救……」

然而,還不待他說完,余安便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巴掌扇在了郎不靜的臉上,巨大的

力道,讓郎不靜直接浮空旋轉了不知道多少圈。

於此同時,一團黑色的霧氣,也被扇出了郎不靜的身體,還不待它有所動作,便被早有準備

的余安一把掐住!

這一刻,全場寂靜,就連風都似乎在畏懼著余安,絲毫不敢造次。

手中抓着厲鬼,余安轉頭看向封不平,一臉疑惑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封不平看了一眼臉腫的老高,雖然失去意識,但卻呼吸平穩的郎不靜,忙不迭的搖了搖頭。

「我什麼都沒說,余大哥請便!」

余安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封不平,隨後將目光放在了手上,依舊在嘶吼叫囂的厲鬼身上,接

著臉上一樂。

「呦!還挺倔強!」

說罷,余安抬起左手,朝着厲鬼,猛的扇去。

眾人看着凄厲慘叫着,卻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余安手中的厲鬼,眼中不由流露處幾分憐憫,好

慘一隻鬼,碰上這樣的人,就是一種悲哀!

……

客棧內,余安望着屋頂發獃,胡小妹趴在桌子上,怔怔的看着裝滿茶水的杯子,突然,屋門

洞開,震的杯中茶水,晃動不已。

胡小妹眉頭一皺,瞪向屋門。

正準備一臉興奮的準備進來的封不平,動作一僵,討好的朝着胡小妹笑了笑,在後者移開目

光之後,這才鬆了口氣,然後進來。

「怎麼樣?」

「余大哥,這是你的五百兩!」

說着,封不平遞上一個包裹,余安雙眼一亮,拿在手中顛了顛,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放在

胡小妹的身前,胡小妹眼睛都沒有抬,伸手抹了一下,包裹就消失不見了。

余安眼中不由露出羨慕的眼神,可惜,他不能修鍊,所以,這種儲物袋,他根本不能用。

收回目光,余安看向封不平。

「衙門的人,沒有問你其他問題?」

聞言,封不平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沒有,不過,在看到那一群乞丐的時候,他們離開了

一會兒,然後來了一個青木衛的人,把那些人帶走了。」

余安攤了攤手。

「你看,我說過的,有些事情,自然會有人管的。」

頓了頓,余安繼續問道:「王龍他們呢?」

「領了賞金之後,就離開了,說是家裏著了火,要回去救火!」

說着,封不平的面色有些古怪。

余安卻不覺得有什麼,笑着說道:「走就走吧,山水有相逢,總會再遇上的。」

封不平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接話,心中卻是感覺,那群人,怕是再也不會出現他們的面前

了,昨晚之後,別說是那群人了,即便是他,面對余安,心中也是壓力山大,不怪他們有機會就

跑。

想想那鬼物在眼前之人的手上,如同麵糰一般,任意揉捏,他就感覺有些心寒,鬼物都是如

此,那人類呢?

不過,封不平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興奮的看向余安。

「余大哥,你說那傢伙的二十萬兩白銀……」

余安眉頭一挑。

「你想要?」

封不平立馬點了點頭。

「別做夢了,真以為二十萬兩白銀是他的?怕是在他出事的時候,那二十萬兩白銀已經被轉

移了。」

聞言,封不平失落的癱軟在桌子上。

可沒過一秒,他又支楞起來。

「那您答應我們的禮物……」

「會給你們的,不過不是現在!」

「……」

劉家鎮的連環殺人事件,並沒有耽誤余安多少時間,前後不到三天,就已經解決了,當然,

這還是在余安打醬油的情況下。

如果這件事情,交給余安,甚至連半天的時間都用不了,就能解決。

那中年乞丐身上的一身血煞之氣,比之吃人的妖物也差不多了,所以,和封不平猜的一樣,

余安一早就知道,那個乞丐有問題。

到時候,順着乞丐的路子,輕易便能找出真相,根本不用繞來繞去的。

不過,這件事交給封不平他們解決以後,余安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這次事情,在他

看來,不僅不麻煩,還相當的有趣。

果然,開無雙解決問題,快是快了,但除此之外,卻是沒有絲毫樂趣可言,完全沒有當一個

幕後之人,來的有趣。

這樣想着,余安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到了前方帶路的封不平的身上。

剛好,這小子接了余家的傳承之後,肯定是要實戰的,到時候,只要跟着這小子,就不愁生

活無趣。

被余安充滿惡意的目光看着,封不平只感覺一股涼氣直竄腦門,急忙回頭朝着身後看去。

「怎麼了嗎?」

看着余安的笑容,封不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乾笑幾聲,然後說道:「沒什麼,總覺得身後有人看着我,可能是劉家鎮的事情,給我留下

了陰影吧。」

聞言,余安笑了笑,絲毫沒有一點自覺。

「怕什麼,有我在,什麼樣的鬼物,敢靠過來。」

封不平抹了一把額頭,說道:「也是啊!」

說罷,轉身繼續帶起路來。

走在他身旁的郎不靜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封不平,不過,也沒有糾結太多,反正這傢伙從小

到大,一直都是神神叨叨的,尤其是在得了封家的傳承之後。

收回目光,郎不靜繼續修鍊起來。

武者的修鍊方式,本就是融入到了一坐一卧之中,即便是最尋常的走路,也是一種修鍊方

式。

如果有人會透視的話,就會發現,明明只是在走路,郎不靜渾身的肌肉,卻都在微微顫抖

著,身體表面的毛孔,也都在呼吸著,在他變強的道路上,添磚加瓦。

當然,就算有人真的能夠透視,想來也不會去看一個男人的肉體,額……痴女除外!

還有一點,不得不說的就是,幾天前,劉家鎮那晚的戰鬥之後,封不平和郎不靜的實力,都

突破了一個小境界。

此時,他們兩人已經到了蛻凡八重天。

說起來,兩人的修鍊天賦都不差,之所以如今連仙台你都不到,便是因為封不平的養父,也

就是郎不靜的伯父,一夕間失去了好兄弟以及弟弟,心灰意冷之下,並不準備再讓封不平和郎不

靜兩人走上修行的道路。

如果不是兩個傢伙不安分,意外的找到了郎不靜父親的日記,說不得,這兩個傢伙,此時還

留在荒山村做個富家翁,也不用為了些許銀兩,拋頭顱灑熱血。

可即便是耽誤了最重要的打基礎階段,兩人依舊能夠達到如今的實力,不得不說,修行天賦

是真的不錯。

而且,看兩人如今的狀態,顯然對如今的生活,相當的滿意,額……雖然是沒有經歷過社會

的毒打就是了。

不過,自己的人生,確實需要自己去選擇。

就像余安,再給父母報完了仇之後,完全可以窩在小柳村,娶一個漂亮媳婦,有着長安客棧

在,不說富甲一方,但美滿一生,還是沒有問題的。

但他依舊選擇了暴露出自身的一部分實力,去保護小柳村的人,不受妖魔鬼怪的侵擾,雖然

有時候很麻煩,但他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

收回思緒,余安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此時已經快要接近午時,但前方的樹林,依舊沒有盡

頭的樣子。

「不平,距離崑山鎮還有多長的路?」

聞言,封不平頭也不回的答道:「差不多還要走將近兩個時辰的時間。」

聞言,余安也是有些無奈,他甚至都想直接召喚出蠱雕來趕路了,但是,為了兩個時辰的路

程,就消耗自己的一滴血,實在是有些不划算。

打消了腦海之中的念頭,余安隨即說道:「午時差不多到了,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一

下,吃點東西吧。」

聞言,郎不靜停下的鍛煉,主動開口說道:「你們先走着,我去前方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

方!」

說罷,郎不靜展開速度如同鷹隼一般,朝着前方掠去,幾個呼吸間,便不見了蹤影。

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郎不靜便回來了。

「余大哥,前方有條小溪!」

聞言,余安心中一動,隨後說道:「我們就去那邊吧,離水源近些,也比較方便。」

對此,眾人自無不可。

到了河邊,郎不靜便再次離開,去搜尋一些獵物,而封不平,則是將衣擺塞進腰間,脫了鞋

子,手中拿着一柄木劍,便朝着溪中走去,胡小妹則是去撿拾柴火,準備生火。

余安也跟着來到溪邊,當然,他並不準備下水,而是朝着溪水的上游看去。

站在溪水之中的封不平見此,不解的說道:「余大哥,你在看什麼?」

余安收回目光,指著上游問道:「這溪水的源頭是什麼地方?」

「應該是崑山吧!」

說話間,封不平手中木劍直接刺向水中,只是一挑,一條手掌大小的魚便落在了岸上,看這

熟練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抓魚了。

封不平得意一笑,隨即看向余安。

「余大哥,說起來,我們為什麼要去崑山鎮?」

聞言,余安先是一愣,隨後有些驚訝的看向封不平。

「你不知道?」

封不平同樣愣了一下,隨後疑惑的問道:「我該知道什麼?」

余安眉頭微皺。

「崑山周圍的事情,按理說,差不多已經接近一個月的時間了,早該放出消……」

說着,余安突然停了一下,他已經意識到,崑山的問題,可能比他想的,要更加嚴重一些,

要知道,封不平和郎不靜可是做賞金的。

時常廝混在衙門賞金堂中的他們,按理來說,消息絕對是相當的靈通,可即便如此,他們也

不知道崑山的事情,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青木衛出手壓住了消息。

同時,他也總算是明白了,在聽到余安他們是要去崑山的時候,封不平和郎不靜兩人,並沒

有太大的反應,感情這兩個人什麼都不知道。

「余大哥?」

封不平看着陷入沉思的余安,心中像是有隻貓在抓一般。

余安看了一眼封不平,笑着說道:「也罷,反正你們已經來了,註定要牽扯進去,跟在我的

身邊,想來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一聽這話,封不平心中好奇登時散去,就連臉色都綠了,哭喪著臉,說道:「生命危險?余

大哥,你跟我說,你是閑的無聊,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好不好?」

聞言,余安面上一樂,接着說道:「放心吧,我在和你開玩笑……我這麼說了,你敢信

嗎?」

敢信嗎?廢話,當然不敢了!

此時,封不平哪裏還有心情繼續摸魚,幾步從河裏出來,無奈的說道:「算了,還是告訴

我,著崑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我也有個準備。」

余安隨手撿起一塊碎石,目光放在溪水之中,嘴裏卻是說道:「確實該和你們說說,否則,

以你們的實力,還真有可能,一不小心就丟了性命!

不過,等不靜回來一起說吧,我也不想同一個問題,重複兩遍,先弄些魚,他們差不多也該

回來了。」

聽到余安的話,封不平那是欲哭無淚,早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當時客棧之中,他絕對不

會為了一千兩,抱這條大腿。

如今一千兩變成了一百兩不說,還得跟着大腿,面對根本不是他們這個級別能夠面對的對

手。

很快,郎不靜和胡小妹先後回來,前者扛着一隻野豬,後者抱着一大捆木材。

生火烤肉期間,郎不靜從封不平那裏聽了崑山的有可能遇上生命危險的消息之後,便一臉幽

怨的看着余安。

他比封不平更慘,不僅被鬼物附了身,還被余安一巴掌打的差點毀了容。

被郎不靜這個老實孩子看着,余安也是難得的老臉一紅。

「別聽他瞎說,只要緊跟在我的身邊,就絕對不會遇上生命危險。」

郎不靜卻是幽幽的說道:「也就是說,還是會遇上生命危險了?話說,崑山究竟是什麼情

況,為什麼我們沒有聽到一點風聲,難道是……」

余安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猜測。

「沒錯,應該是青木衛出手了,事實上,崑山在將近一個月前,就已經出事了,崑山周圍的

村落,開始有人失蹤,進入崑山的人,有些再也沒有出來過。

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崑山之中,出現了一種特別的毒物,我懷疑,是之前淮河事情的后

續,所以,我就過來看看。」

「淮河事件?」

看着兩人茫然的臉,余安一拍額頭,好吧,這兩人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間余安無語的樣子,封不平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淮河出了事,我們事知道的,但

不知道具體原因。」

余安想了想,說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你們也不用管,只需要知道,淮河的主流,也就是

淮水,上游出了一點問題,有大荒之中的凶物,通過淮水進入了中州,我懷疑,崑山之中就潛藏

著一些。」

「……」

「余大哥,我想回家看看,家裏有衣服要收!」

「呵呵!你覺得可能嗎?」

……寬闊的黃泥路上,走來四個年輕人,三男一女,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神情自然,時不時的

還會說笑幾句。

後面的兩個就不同了,愁眉苦臉不說,行走之際,也是有些拖沓,就好像前方有着什麼洪荒

猛獸一般……好吧,洪荒猛獸沒有,但大荒猛獸就不一定了。

四人,自然就是余安一行了。

只不過,在知道了崑山裏面藏着莫大危險之後,封不平和郎不靜兩人說什麼也不敢在前面帶

路了。

余安回頭看了一眼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兩人,不由的翻了翻白眼。

「用得着擺出那副表情嗎?又不是真的讓你們兩個去送死,再說了,你們可曾聽說過,崑山

下的村鎮集體搬遷?」

聞言,封不平和郎不靜對視一眼,皆是點了點頭。

「那不就得了,這就說明,崑山下面還的安全的,之前,之所以失蹤了那麼多人,只不過是

因為,沒有青木衛守着罷了。

如今青木衛出手,自然不可能讓崑山之中的那些玩意兒,繼續對普通人出手,真不知道你們

在害怕什麼!」

說到這裏,余安頓了頓,接着說道:「實在不行,一會兒到了崑山鎮,你們兩個就找個地方

休息吧,我和小妹兩人進崑山就可以了。」

聞言,封不平雙眼一亮,幾步趕到余安身邊,一邊輕輕的給余安捶著肩膀,一邊嬉皮笑臉的

說道:「余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

余安瞥了封不平一眼,點了點頭。

「自然是真的,但是有一件事情,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既然青木衛只是封鎖消息,而不是解

決崑山內的那些東西,那就說明,青木衛沒有信心剿滅對方。

換句話來說,就是青木衛自覺不是那些東西的對手,能夠保住崑山周圍村莊裏面的民眾,已

經是他們能夠做到的極限。

想要真正剿滅,還需要等青木城的支援。

如此一來,你說,是在我身邊安全,還是留在崑山鎮安全?」

說罷,余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封不平。

封不平聽到余安的話后,手上動作一僵,隨後擺出一副大義凌然的姿態,說道:「余大

哥,我們什麼時候進山?」

余安笑了笑,沒有回答,不過黃泥路的周圍,開始出現成片的莊稼,前方已經隱約看到一座

村鎮,而那座村鎮的周圍,卻是籠罩着一座巨大的陰影——崑山!

……

「嚯!這裏這麼冷清的嗎?」

走進崑山鎮,封不平看着街道上零星的幾個行人,忍不住感嘆一聲。

余安看了一眼寬闊的街道,以及兩旁的店鋪,雖然現在幾乎沒有什麼人,但依舊能夠看出

來,以前繁華的痕迹。

注意到余安四人的到來,這裏的人們,看向他們的目光之中,滿是古怪。

這時,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從一旁的店鋪之中傳了出來。

「年輕人,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剛來這裏吧,雖然這麼說,你們可能會感覺有些奇怪,但

你們還是離開這裏吧!」

順着聲音看去,卻是一家客棧,而且面積不小,客棧內的裝飾,看起來相當的精緻,顯然,

客棧的主人,對這家店相當的上心。

順着聲音望去,說話的是一位正在撥弄著算盤的老者,看樣子,應該便是這家客棧的主人

了。

「店家,這是何故啊!」

聽到封不平的話,店主抬眼看了一眼封不平,然後沒好氣的說道:「雖然你小子看起來有些

欠揍,不像是好人,不過旁邊三位看着面善,老朽奉勸各位,趕緊離開,至於原因,莫問,問了

我也不會告訴你們,也沒有人會告訴你們!」

說罷,老者繼續埋頭撥弄起算盤來。

聽到老者的話,封不平臉皮抽了抽,什麼叫看着欠揍,合著要不是有其他人,你這老頭還能

看着我去送死?

好吧,人家好像還真是這個意思。

這樣想着,封不平眼珠子一轉,看向余安。

「余大哥,你看天色已晚,我們是不是……」

聞言,余安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別說,之前這兩傢伙不配合,拖了不少的時間,現在差不多

已經酉時,眼看着天色漸暗,差不多再有多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會完全暗下來,不過……

「確實,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

沒等余安說完,封不平就搶先說道:「找個客棧住下?」

「不!是趕緊進山!」

封不平臉色一僵,旋即整個人都頹廢了下來。

余安朝着客棧內的老者拱手拜別,然後朝着鎮內走去。

余安他們離開后,老者抬頭看了一眼四人的背影,不由搖頭嘆了口氣,好言難勸人找死,可

惜了,都還那麼年輕,希望他們的目標,不是進山吧!

這樣想着,老者繼續撥弄起了算盤……

另一邊,余安本來是準備直接進入崑山的,誰知,半路上竟然遇到了一個熟人。

「余天師?」

「張潮?」

「真的是余天師!」

說話間,一個身穿青木衛鎧甲的青年帶着兩個人,朝着余安走了過來。

來人,正是之前被余安從水鬼手下救下來的青木衛張潮,之後,還跟着他去了一趟鬼谷。

而此時,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對方的實力,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先天境界。

「你的實力……」

聽到余安的話,張潮面色一變,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然後才苦笑着說道:「余天師,難

不成忘記了之前的事?因為我的私心,讓數位同僚身受重傷,然後隊長……我父親為了讓我長記

性,狠狠的操練了我一段時間,然後我救突破了。」

聞言,余安面色不由古怪了起來,隨後忍不住咂咂舌,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時張潮的實力

可是不到蛻凡九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破先天,這是被操練到什麼程度,才能有這樣巨大的

進步,想想就……

不過,武者就是這一點好,即便是體罰,也能提升實力,說起來,郎不靜已經蛻凡八重天

的,要不要也試試這種方式?

跟在余安身後的郎不靜,心底無端冒出一股寒意,打了一個冷顫的同時,郎不靜下意識的警

惕起來,剛剛那感覺,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般。

郎不靜的動作,引起了張潮的注意,話說,他這才注意到,余安的身邊,這一次竟然跟着四

個人,而且,那個女的……換嫂子了?

「誒呦!」

張潮一臉不解的看向余安,不明白余安剛剛為什麼打他。

余安則是翻了翻白眼。

「不要亂想,這位是我的朋友,可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至於他們兩個,算是異姓兄弟之類

的吧!」

看了一眼封不平和郎不靜,余安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介紹兩人,當然,異姓兄弟這話,也不是

亂說的,從郎不靜父親的日記中可以看出來,他們父輩之間的交情都不錯。

聽到余安的話后,張潮尷尬的笑了笑,他沒想到,自己只是心中想想,都能被對方看出來,

不愧是余天師。

余安要是知道張潮的想法,怕是會相當無語,剛才這傢伙看到胡小妹后,臉上的惡意,溢於

言表,不用說都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

張潮心中感嘆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興奮了起來。

「余天師,既然您出現在這裏,就代表着……」

余安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就是崑山!」

聞言,張潮面上大喜,他可是知道這位的實力究竟有多麼強大,單人覆滅鬼谷鬼市,生擒十

四位巔峰級別的鬼將,一身實力,神鬼莫測,絕對達到了傳說中的第五境。

見此,余安不由問道:「之前青木衛的制度不是改革了嗎?每個縣都應該坐鎮的一位第四境

的強者,按理來說,應該可以解決崑山之中的事情了吧!」

聽到這話,張潮臉上的笑容卻是緩緩斂取,隨後苦笑一聲。

「天師有所不知,這崑山內的事情,相當的複雜……」

說着,張潮看了一眼周圍,青木衛的一舉一動都被這裏的人們看在眼中,所以,此時周圍已

經有人駐足朝着這邊看過來了。

「余天師,我們還是去我的住處細說吧!」

說完,不待余安答應,張潮轉身和另外兩個青木衛說道:「你們繼續巡邏,我接待一下這位

大人。」

余安見此,這才注意到,張潮此時的裝扮與上一次,有所不同,腰帶並不是白色的,而是深

藍色。

「你這是陞官了?」

聞言,張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不是拖余天師的福,上面雖然不會將鬼谷的功勞安在我的頭上,但由於是我帶余天師過

去的,所以也給了我一份功勞,再加上我之後不久便突破到了先天,又剛好趕上青木衛招新,結

果上面就給了我一個隊長。」

聞言,余安笑了笑。

「你這運道倒是真的不錯!」

張潮聞言,笑着說道:「還不是沾了余天師你的光,鬼谷的覆滅,直接讓尾縣少了一個心腹

大患。

而且,和您比起來,我倒是顯的有些貪功了,上面本來還準備給您一些獎勵的,但考慮到您

的意願,最後只能作罷。」

說着,張潮的臉上,露出敬佩之色。

余安一愣。

「獎勵?意願?」

張潮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余天師別看青木衛表面風光,其實這都是燒錢燒出

來的,所以,青木衛其實很窮的,但余天師您可是徹底解決了鬼谷,自然是要給一些獎勵的,

上面好不容易籌齊了十萬兩白銀。

但是,您之前走的那般瀟灑,顯然是不慕名利之人,最後只能作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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