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逐鹿
一朝天子一朝臣。
只是史書上簡簡單單的七個字。
但，落在個人頭上，或許就是抄家滅門。
被抄家的時候，楚風還沒什麼感覺。
畢竟，都是些身外之物。
富貴於我如浮雲。
他並不是很在意。
不過，現在聽到，那些女人們，都已經被斬首，還曝屍城門，楚風是當真覺得心痛。
即便自己穿越而來，和她們沒什麼感情。
但總歸有着羈絆。
而現在，這種羈絆，被斬斷了。
楚風依稀記得，那天自己出門時，她們都在門口等待，爭寵。
自己曾許諾，等到忙完這陣，一起圍爐夜話，聽雪賞梅。
現在，自然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更讓楚風覺得憤怒，甚至近乎無語的是，就連看守藏書閣的獨腿老者，自己買過葯的那家藥店老闆，都被砍了頭！
楚武，該是有多恨自己？
以至於都到了這樣一種喪心病狂的程度？
「殿下，節哀，當前還是一切以大局為重。
「目前乾坤未定，陛下遠在萬里，名義上，只需您振臂高呼，必定能聚來千軍萬馬，和逆賊楚武，未嘗沒有一戰。」
徐驍迅速說道。
他生怕楚風因此意志消沉，一蹶不振。
畢竟，先前楚風給人的印象，都是文人，風流才子，這種人，最是悲傷春秋。
但於大局而言，毫無任何用處。
只是，陛下的九個兒子，目前除了逆賊楚武外，也就只剩楚風一個。
名義上，討伐逆賊，還是他的名號好用。
逃出京城的諸位神將，肯定也認。
尤其是父親。
不然，也不會把自己派到這裏。
先前，鎮魔司有人在一線天附近，見過楚風一行人，楚風也多次在京城之中出現。
徐驍也是順着這條線索，猜測他可能在京城附近的龍嶺之中藏身，這才找了過來。
「我知道了。」
「你現在就可密信通報你父親，及各位神將，若要起事，可打我的名號。」
楚風漠然說道。
徐驍當即點頭稱是。
頓了頓，又問：「殿下現在，是否先離開這裏？前往北境？」
「北境之中，逆賊的勢力相對薄弱，諸位神將所統帥的大軍，已然在北境經營多年，陛下若返回，也先走北境……」
「我父親的意思是，先經營好北境，以燕山一帶為屏障，至少可形成對峙局面，然後再徐徐圖之。」
這策略，倒也算是合理。
畢竟，先有了根據地。
這些地方，自己不去佔領，就會被楚武逐步掌控。
「告訴你父親，他們可以先這麼做，大小事宜，他們可相機決斷。」
「至於我，還是先留在京城，這天下的爭奪，要靠大軍，但終究還是要靠絕世的武力。」
「有些血債，我必須要親手來收。」
楚風語氣很堅定的說道。
這個打天下的遊戲，他已經一眼看穿了本質。
地盤重要，人馬數量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個人的實力。
自己若是一品，現在殺入京城，立馬天下大定。
包括父皇，也是。
只要他現在從極北之地回來，一路兵鋒過去，肯定是勢如破竹。
能打下第一次天下，就能打下第二次。
「對了。」
「還需警惕一件事。」
「我懷疑，華家之中，可能有着准一品強者，或者，至少有晉陞一品的方法，而且已經開始實施。」
「這是重中之重，令京城之中的探子，傾盡全力打探！」
楚風忽然想到一件事，語氣凝重的說道。
楚武之所以敢急急登基，肯定是有仰仗的。
仰仗之一，或許是寄希望於，在父皇返回的路上，截殺他。
仰仗之二，應該就落在華家。
華家，畢竟是傳承久遠的大家族，有這樣的底蘊，並不意外。
聽到這話……
徐驍微微一愣。
這……他倒是沒想到。
但，經楚風這麼一提點，當即也是面色大變。
「是，我馬上着手去辦。」
「殿下，還真是……深謀遠慮。」
他隨口拍了句馬屁。
楚風只是擺手。
……
兩人的聊天告一段落。
楚風這才看向其他人。
華凰兒忽然開口說道：「華家之中，的確有晉陞一品的秘法，不過，只是偽一品。」
「但，即便如此，也殊為不弱。」
「只是，此法太過血腥。」
嗯？
楚風眼神微動。
「說來聽聽？」
華凰兒深吸口氣，緩緩開口。
「兩條路徑。」
「第一，採補之法，以我的古鳳之血為爐鼎，採補之後，或可成就偽一品。這個法子，我那禽獸父親，覬覦很久了。」
「第二，獻祭之法。我曾聽老賊們密謀過，武道一品，除自身修鍊外，還有一種法門，便是獻祭神靈，獲取神力降臨。不過，天道早就有變，多數神靈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但華家內部，卻是還有溝通到一位神靈。」
「具體是什麼神，我也不知，只是這獻祭之法，我卻是聽到了。」
「五百童男，五百童女，都必須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人，只要能採集這千人的生魂，便可換取神力降世。」
「先前，陛下在時，這種事兒，他們肯定是不敢做的，哪怕再隱秘，也定然會被發現。」
「現在陛下不在，楚武登基，名義上已然可以號令天下，或許，很快就會搜集完成。」
聽着這些，楚風頓時判定，這應該是真的。
關於「神」的了解，自己比他們都多多了。
這種獻祭之法，正是上古時，人族獲得力量的途徑之一。
從華凰兒的描述來看，這個神，應該也是個邪神。
如瘟神那樣的。
曾被放逐於時空亂流之中，需要藉助很多東西，才能重新返回。
「重點查探，最近各地的人口失蹤，尤其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人。」
「一經發現，全力搶奪。」
楚風朝徐驍說道。
徐驍面色已然凝重至極：「我現在就向父親彙報，此事非同小可！」
楚風點點頭。
這才又看向關素心。
「萬蛇窟去過了嗎？」
「滅世銅爐可有動靜？」
關素心輕輕搖頭：「沒有動靜，不過，我已可以自如控制滅魂毒，定魂石，也煉製成功了一批。」
趙婧跟着補充道：「昨日去了一趟萬蛇窟，那裂縫正在擴大，不過，尚未有東西出來。」
楚風點頭。
事到如今，這些，自己反倒不那麼擔心了。
既然要亂，那就先亂到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