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尤克特拉希爾

「老爹，我有點事想和你說，不知道現在方便不方便。」

源稚生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他一想到赫爾佐格的所作所為就會生氣，但一想到大夥安排的劇本又會想笑，這讓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李榕毅靈機一動搞了點血抹在了源稚生臉上，讓別人更關注他臉上的污漬而非他的表情。

「進來吧，我才剛起床。」

源稚生低着頭推開了門，關上門后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跪坐在了橘政宗面前。

毫無疑問，現在這個橘政宗是本體，也就是說他就是赫爾佐格。

諾頓抱緊了上杉越還捂住了他的嘴，在聽到源稚生喊橘政宗老爹后他就進入了這種激動的狀態，其實仔細一想大夥還是能理解他的，自己兒子被這個雜碎操控了這麼多年，還要當着他的面喊這老雜碎「老爹」……這完全就是NTR啊！

見源稚生的衣服又臟又破，臉上還多了一些血污，橘政宗皺起了眉頭：「發生了什麼？我可不記得我教過你做錯了事還要藏着掖着。」

源稚生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想笑了就想想自己面前的人渣幹了什麼，想發火就想一想之前寫好的劇本。

「怎麼了，有受傷嗎？你的表情看起來有點痛苦。」

「不，沒事的老爹，我背着家族所有人提前執行了下海溝屠龍的計劃，驚動了屍守后不小心受了點傷而已。」

赫爾佐格用很快的速度提取到了源稚生話語中的重點：「你提前屠龍了？為什麼！」

「毫無疑問家族內有內鬼，只不過我不知道內鬼有多少，是誰，爬到了什麼位置，所以除了我的心腹之外誰都沒通知，專門和卡塞爾學院的專員一起打了個時間差，好在從某種意義上計劃還算成功。」

赫爾佐格心裏咯噔一下，但演技能拿小金人的他還是沒有露出破綻：「屠龍成功了是好事，你為什麼還要感到自責，你不通知我這件事我也能理解。」

「那個卡塞爾學院的領隊李榕毅絕對不是什麼正常人，我指的不僅是他的實力，還有他的精神狀態，他毀掉了我認為可能拯救繪梨衣的東西……」

赫爾佐格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能拯救繪梨衣的東西？那是什麼，有沒有重塑或者製造的可能？」

源稚生嘆了口氣：「既然死侍胎兒提取出來的血清可以穩定繪梨衣的血統，那麼如果是純血龍類甚至龍王肯定也能提取出更有效的特效藥，甚至可以徹底穩定繪梨衣的血統，讓她過上正常女孩子該過的生活，而不是被縮在房間里不能出門。」

「你們碰到龍王了！是哪一頭龍王，傷亡嚴不嚴重？」

「八岐大蛇，很大概率是白王，而且我們是白王血裔的事情也暴露了。」

赫爾佐格攥緊了拳頭：「你的意思是，那個叫李榕毅的卡塞爾專員毀掉了白王的屍體？」

「確切說是八岐大蛇內白王的本體，白王的聖骸，一個長得像寄生蟲一樣的東西。」

赫爾佐格的瞳孔一縮：「怎麼毀掉的？」

「他把上面的肉剔下來做成了烤串，裏面最重要的那塊骨頭熬了鍋湯，熬完湯后還打成了粉末說是要泡酒。」

赫爾佐格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呆住了，他苦苦追求的東西就這樣……灰飛煙滅，進了別人的肚子？

「你確定他毀掉了聖骸，而不是偷天換日以假亂真騙了你？！」

看到赫爾佐格表現的這麼激動，源稚生終於拋棄了最後的那一絲幻想，這個男人毫無疑問就是王將分身記憶中表現得那樣是個人渣。

「我確定，當時我只搶到了一小碗湯和兩串烤肉，吃完之後我渾身都是力量，就連言靈的領域都擴大了不少，肯定是真貨。」

赫爾佐格雖然還保持着坐姿，但整個人下一秒隨時可能癱倒在榻榻米上，他擺了擺手：「稚生，你先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想想這事該怎麼解決。」

源稚生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走出了房間，幫赫爾佐格關上了房間門，然後故意把腳步聲放的很大裝作走遠了的樣子。

看他一抽一抽的背影想必憋笑憋得很難受吧。

吃瓜群眾們把耳朵貼在了門上，想聽一聽赫爾佐格到底是個什麼反應。

過了一會兒，他們表情奇怪地挪開了耳朵，看樣子這種數十年的謀劃一朝之間被徹底粉碎的消息還是對赫爾佐格造成了很大的衝擊，他們聽到了赫爾佐格的傻笑。

「咔噠～」

赫爾佐格寂寥地推開房間門，想要尋找一下自己人生的意義，然後就看到了自己門口藏了一堆人，他立刻開口呼救：

「來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只看到了一抹深邃的幽光閃過，然後赫爾佐格就像是被一張看不見的大嘴吞噬掉了一樣消失在了原地。

李榕毅拍了拍手：「成功把他送到亞空間了，放心吧他肯定會有一段難忘的經歷。」

斯卡蒂摸了摸已經消失的亞空間傳送門，她能感受到這裏的空間有些紊亂：「你把你的尼伯龍根叫作亞空間？」

「尼伯龍根是你們龍王的領域，就像芬里厄住的地鐵站一樣需要依附於現實存在。亞空間是另一回事，如果說尼伯龍根是現實的映照，那麼亞空間就是心靈的映射，它是基於心靈力量而非現實物質存在的異維度空間。」

李榕毅努力想讓同伴們理解何為亞空間，但是很可惜他說的還是過於抽象了，大夥都一副「哦，原來如此，完全沒聽懂呢」的表情。

「你們把我當成神，亞空間就是我無視物理法則的神國，整個宇宙的反面宇宙都是亞空間。」

這下子他們大致理解了亞空間是個什麼東西，但隨後也意識到了李榕毅的危險，就在尼德霍格還在地球上鬧事的時候，李榕毅已經獲得了可以左右整個宇宙的偉力。

見朋友們的眼神變得有些畏懼，李榕毅撓了撓頭：「對我的本質了解得越多，自身越是強大，就越容易接觸到亞空間，所以如果你們想其實隨時可以來我的亞空間串門。」

「你要走了？」諾頓一愣，他還挺喜歡李榕毅這個不正經的傢伙的。

「我註定要離去，當然了是在幫你們解決了尼德霍格之後。不過我們現在要解決的問題是白王，我就不相信尼奧爾德你被當成祭品不生氣。」

尼奧爾德聽到這話撓了撓頭：「還好吧。」

李榕毅深刻認識到了為什麼說沒有合二為一進行補完的龍王是殘缺的，以掌控「力」的一方舉例，康斯坦丁是病弱正太，芬里厄心理年齡偏低，尼奧爾德更是沒心沒肺完全不記仇，除了黏自己的妹妹之外完全沒有別的慾望。

說不定李霧月也有他的缺陷，只不過李榕毅還沒發現就把他吸成了灰。

彷彿是刻意的操作，尼德霍格創造出四大龍王時專門給他們製造了這些缺陷，方便自己日後取回這些叛亂者的權與力，這樣一來龍王們更像是尼德霍格暫存力量的一種手段，他自己的失敗也在他的計劃之內。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李榕毅真的很想知道尼德霍格知道自己的計劃被亂入者攪局后是什麼反應。

「如果你想幹掉尼德霍格就需要加快進度了。」

清脆的童音響起，除了李榕毅之外的人都被嚇了一跳，只有李榕毅對路鳴澤的出現習以為常，這一次的他沒有選擇停止時間悄悄會面，而是選擇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龍王們的面前。

簡而言之，他要攤牌了。

李榕毅對路鳴澤的真實身份有一點猜測：「所以你和世界樹有什麼關係？」

「我就是世界樹，你可以稱呼我為尤克特拉希爾，尼德霍格用陰謀屠殺了那個年代的北歐諸神，然後竊取了我贈送給北歐諸神的權與力，並試圖將我吞噬。我瞞天過海把剩餘的所有力量贈予了拉斯塔托克，然後讓尼德霍格吞噬掉了我已經沒有任何力量的殘軀，藉此拖延時間。」

李榕毅一錘手心，恍然大悟：「路明非那小子上輩子原來是個松鼠啊。」

路鳴澤，或者說尤克特拉希爾嘆了口氣：「這是重點嗎？」

「這不是重點什麼是重點？」

「我的殘軀並沒有力量，換句話說就和人類吃樹皮一樣能飽腹但沒有營養，但肚子飽著的時候是吃不下別的東西的，我就是利用這一點讓尼德霍格把他的大部分力量用於消化我的殘軀，龍王們的叛變這才成功。」

夏彌恍然大悟：「我就說能一巴掌把我們全部拍死的尼德霍格為什麼會突然之間這麼虛弱，被我們的八合一終極言靈打死。」

「你的意思是他還活着對吧？」李榕毅發現了盲點。

「他的龍軀死了，但依附於我的軀殼他的靈魂沒有死亡，我坑了他一手但也給了他捲土重來的機會，如果你沒有出現我就只有一個解決方案，那就是收回四王的力量和留給路明非的力量，這樣在權與力方面我就有了優勢，我甚至還可以暫時佔據拉斯塔托克的肉身讓我的靈魂有地方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一想到世界樹之前打着借路明非之手把他們全吞了的算盤，幾位龍王就感覺不寒而慄，只有諾頓有些脫線：「明明原來這麼強啊，我就說他那不合常理的自愈能力是哪裏來的。」

李榕毅提出了交易：「我幫你解決掉尼德霍格，但你除了放過諾頓他們之外還要再做一次曾經做過的事。」

「什麼事？」

「幫我加強一下一隻松鼠。」李榕毅想到了勞拉爵士，因為某種突如其來且無法抑制的衝動，勞拉爵士很早之前就不敢和李榕毅長時間待在一起了。

畢竟沒有毀滅戰士能拒絕一隻毛茸茸的小松鼠，在尾巴數次都差點被擼禿后勞拉爵士意識到了李榕毅的可怕，即使被放養在卡塞爾學院平時也都躲着他。

「具體來說是什麼方面？」路鳴澤是知道羅拉爵士的，他想知道這次的交易是虧了還是賺了。

「把它的毛變得更柔軟光滑還不會被不小心拔掉，你可以做到的吧？」

說到這裏時李榕毅光是想像一下羅拉爵士就鼻息加重，他現在只想好好吸松鼠吸個飽。

路鳴澤心情有點微妙，面前的傢伙臉發紅還喘著粗氣，似乎還有流口水的傾向，而他堂堂世界樹居然被當成了毛髮護理工具，怎麼想怎麼奇怪。

夏彌撓了撓手上豎起的汗毛：「噫，老李你現在的表情好咸濕啊，我還以為你喜歡鱗片來着，以前經常盯着我和斯卡蒂的鱗片看，原來你喜歡毛茸茸的東西啊。」

李榕毅回復了正常，心想其實那種光滑細膩的鱗片也很不錯，他腦子裏天彗龍的那一部分表示正中好球區。

不過為了不讓自己在朋友們心中的形象變得更差，李榕毅還是沒有承認自己的好球區幾乎覆蓋了所有生物這件事。

一想到日後自己腦袋裏的人會越來越多，李榕毅開始擔心日後會發生悲風被稱為小李榕毅這種事。

「你的要求……我同意了，不過你真的不想要什麼別的東西？如果取回力量我可以幫你捏個老婆，你是我見過最潔身自好的人了。」

李榕毅大驚失色：「你是想讓我回去跪細菌嗎？」

所有人包括路鳴澤也一副「奇怪的知識增加了」的表情，原來還有跪細菌這種懲罰方式嗎？你們城裏人真會玩。

路鳴澤決定暫時把李榕毅的話忘掉，轉頭對諾頓他們說道：「我可以讓你們繼續活下去，但是無法使用言靈的力量，權能我必須回收。」

「幫我治好康斯坦丁就好。」這是諾頓。

「能讓我哥哥變聰明一點嗎？」這是夏彌。

「讓我的哥哥別這麼健忘和沒心沒肺我就答應你。」這是斯卡蒂。

「讓我的妹妹胸變——」被捂住嘴巴的是尼奧爾德，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早就被斯卡蒂千刀萬剮了。

夏彌樂了，指著斯卡蒂大笑：「你之前嘲笑我，說自己還在長身體，搞了半天你也一樣啊哈哈哈哈，哈……嗚嗚嗚。」

夏彌，笑着笑着就哭了出來。

她轉過頭，眼淚汪汪地對路鳴澤說：「把我的CUP變大一些，哥哥的力量你就拿走吧。」

路鳴澤：……

沒有了死亡陰影的籠罩，這些龍王怎麼全都變成活寶了？這就是尼德霍格的後手嗎，愛了愛了。

李榕毅沒忍住揉了揉路鳴澤的頭：「那天空與風之王那兩兄弟怎麼辦，我不覺得他們會甘心放棄自己的力量？」

「你覺得我會放任他們破壞我的計劃？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能以實體出現是靠着原來的力量吧？」

李榕毅秒懂，路鳴澤趁著李霧月兄弟倆虛弱把他倆給吞了，怪不得李榕毅一直沒有發現那兩兄弟的蹤跡，原來早就進別人肚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