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風輕雲淡的一記耳光

1985年，那是一個春天，延邊的小鎮，來了一個道士，從此，先森的人生便被徹底的改變了。

「兒子，那裏叫美國，鵝賣力啃。」

這是先森學會的第一個單詞，那一年，他八歲。

1990年，依舊是一個春天，美國洛杉磯，一個金色頭髮的女人，將先森送回了家中。

「先森的父親，很抱歉，你家的孩子完全沒有繪畫的天賦，最關鍵的是，他對於繪畫沒有絲毫的興趣，教育是以興趣為主，我們不能強迫他。」

說完，金色頭髮的女子將正低着頭的小先森推到了先佐知的懷裏。

等到金髮女子離開后，先森才堪堪抬起頭，看着自己的父親，這個名叫掀桌子的男人。

「兒子，你喜歡畫畫嗎？」

先森搖了搖頭。

「可你畫不是挺好的嗎，你看這個奶牛。」

「爸，我畫那是老師。」

1994年，那同樣還是一個春天，洛杉磯Arcadia高中，一所為期四年的綜合姓中學。

「先森，你加入了哪些興趣小組。」

「別問了，嘉芙蓮，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你就告訴我嘛，你說了我就親你一下。」

「額，三下。」

厚顏無恥的討價還價了一番，直到看到自己的小女朋友嘉芙蓮點頭后先森才繼續說道：「鋼琴、小提琴、攝影、雕塑、油畫、恰恰、芭蕾、人體藝術......」

「STOP！」

眼瞅著先森還要說下去，嘉芙蓮趕緊叫停了下來。

「額，停的話要五下。」

「你個殲商。」

翻了翻白眼，嘉芙蓮又加了一句：「你爸也是。」

洛杉磯，又稱天使之城，是位於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西南部的一個城市，也是美國最大的海港，用書面語言來形容，這是一個擁有巨大影響力的國際化大都市，但若用先森的話來說，那就是......

「這裏真是讓人墮落的罪惡之城。」

坐在吧枱旁，先森一邊喝着杯子裏的白開水，一邊大聲的和正在調酒的雜耍師說着話，在他眼裏，這個棕色頭髮的調酒師就和小時候看到的那些敲著鑼的街頭賣藝者沒什麼兩樣。

哦，說錯了，是和街頭賣藝者手裏牽的那隻猴沒什麼兩樣。

「安東尼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哥們已經和卡爾·奧伊那個白痴徹底說拜拜了，還扇了理查德·凱利那個混蛋。怎麼樣，是不是很帥。」

酒吧里的放的是披頭士樂隊的《HeyJude》，音樂由慢變快，先森的身體也隨着音樂搖擺了起來。

「安東尼奧，知道嗎，你這酒吧唯一吸引我的地方也就是音樂了，要是沒有它，我是絕對不會來這裏的。」

「歡迎你別來。」

一直沉默的棕發男子終於開口了，放下手中的酒瓶，瞪着先森的眼睛說道：「每次你都是一杯白開水坐一下午。還有，別總是和我說你的那些破事，我不喜歡和男人聊天。」

「嘿，別這樣，安東尼奧，我其實也不喜歡和男人聊天，但你要知道，你這酒吧從來就沒有過女人，你說我能怎麼辦，只好將就將就了。」

先森一口將杯子裏的開水喝了下去，接着道：「我想以後我是不會來這裏的了，所以......」

說到這，先森停頓了一下。

「你是不是應該免費送我一杯血腥瑪麗。」

「滾！」

棕色頭髮的男子揮了揮手中的酒瓶，惡狠狠吐出一個單詞。

「算你狠。」

聳了聳肩，先森轉身朝酒吧門外走去。

看着先森的背影，名叫安東尼奧的棕發男子不由的嘆了口氣，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妹妹的男朋友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一個無賴。

從酒吧出來，先森隨意找了一輛電車坐了上去。

他不知道這輛車的終點站是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這只是他的一個習慣，每當他心情煩躁時都會去做的一件事。

靠在電車的椅子上，今天上午在片場發生的那一幕又重新浮現在他的眼前。

「蠢貨，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你知道你打壞的東西要耽誤我們多長時間嗎？你知道這部電影將有多偉大嗎？蠢貨！蠢貨！」

一個外形俊朗和先森年齡差不了多少的男子正憤怒的罵着街，F開頭的辭彙正不停頓的從他嘴裏蹦出來。

「理查德先生，很抱歉，我並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不不不，我不需要聽這些解釋，我只要你這個蠢貨離開我的視線，記住，是永遠。」

其實也不怪男子如此的生氣，要知道，理查德·凱利可是《死亡幻覺》這部電影的導演，而這也是他執導的第一部可以進院線的電影，可想而知，這部電影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先森只是這部電影攝影師卡爾·奧伊的一個小跟班，而這個位置，還是他父親先佐知用一年免費中餐換來的。

劇組不是很大，這當中芝麻綠豆大的事每個人都很清楚，對於這種走後門進劇組的人，理查德本就很討厭，再加上他還有那麼一點種族歧視的觀念，所以，在這次先森一不小心將攝影機撞倒在地后，壓抑很久的不滿便徹底爆發了。

「OK，我這就離開。」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先森就很有自知之明的轉身要走，看來老爹的期盼又要浪費了。

「Sonofabitch.（賤種）」

也許是理查德的火氣還沒發夠，在先森轉身的同時又吐出了一句髒話。

「啪！」

回手就是一個耳光，乾淨利落。

「罵我可以，罵我父母，抱歉，我不接受。」

先森收回自己的手，很隨意的說道。彷彿這一巴掌扇的是那麼的風輕雲淡。

「再見。」

趁著所有人還沒能反應過來時，先森朝外面走去，走到門口時，也許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過頭，笑着補充了一句：「當然，按照一般的戲劇衝突，我似乎還應該加一句，你們會後悔的。」

「後悔？」

聽到這話，捂著臉的理查德笑了起來，顯得很是猙獰。

「蠢貨，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讓我後悔的，我的電影是你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讓我後悔？看來你還不清楚，你和我，根本就不在同一個水平，同一個世界。」

......

「嘟，終點站已經到了，請所有的乘客朋友們下車。」

就在先森回想早上發生的事情時，電車已經開到終點站了。

「唉，看來我又要回去接受老爹暴風雨般的摧殘了。」

煩惱時只坐一次電車，這也是他的習慣。

「HeyJude，.Whoplaysitcool.Bymakinghiswordalittlecolder.——《HeyJu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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