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庸醫

「多處擦傷，右手輕微骨裂，腦部輕微震蕩，但是，受外物影響，身體機能正在減退。」

方羽腦海中憑空浮出這些信息，眼中冷光閃爍。

「怎麼了小羽，你不要嚇你媽我？」

母親付玉梅見兒子神色異常，連忙問道。

「這些管子不僅對我爸的病情毫無作用，反倒是間接加重了我爸的病情！」

方羽看着父親身上的管子。

按照他腦海中的信息，給他老爸造成損傷的外物應該就是這些管子。

說着，方羽便將父親身上的管子全部拔掉。

管子剛被拔掉，另外一條信息跟着出現。

「外物被拔除，身體機能漸漸恢復中。」

看到這條消息，方羽長出一口氣。

「小羽，你這是做什麼？」

母親付玉梅驚道。

醫生可是說病情很嚴重，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媽，放心，拔了這些管子，老爸能醒來的更快一些。」

「可是那個醫生說你爸爸被撞的很嚴重，必須馬上做手術。」

「我爸病得不嚴重，倒是那個醫生病的很嚴重。」

方羽冷冷道。

他老爸雖然還在昏迷，但氣息穩定有力，除了幾處擦傷，並無其他大礙。

但是。

一個正規大醫院的醫生，竟然給他老爸下了病危通知？

這是救人還是害命？

「媽，那醫生還說什麼了？」方羽拿過床頭的病例本看了一眼，詢問道。

「其他倒是沒什麼，只是讓儘快交錢手術，不然的話、不然的話……」付玉梅眼中閃過一陣陣痛苦和無奈之色。

要知道，普通的農民家庭，根本就無法承擔如此巨額的手術費用，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根本拿不出來！

付玉梅剛說一半，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手術費湊齊了嗎，再湊不齊，就準備後事吧。」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走進病房。

男子約四十多歲，帶着一款金絲鑲邊的眼鏡。

他叫江勇。

他一來到病房中，目光環視一圈，當看到管子全被拔了下來，臉色猛地一沉，就像炸毛公雞一樣。

「這是誰拔的，病人出現生命危險你們負責嗎？」

「這……」付玉梅眼睛左右轉動，臉上擔憂之色又濃了不少，朝方羽看去。

「我拔的。」

方羽看了江勇一眼，毫不客氣的道。

江勇抬了抬眼鏡，一雙三角眼在方羽身上掃了一眼，隨即長鬆了口氣。

鄉下文盲多，又不懂法律。

他在江海市能住上500多平的別墅，可全靠這種鄉下人的「手術費」，長時間拔了管子病人如果還沒事，讓他怎麼做「手術」？

他本以為是個內行的人做的，沒有想到只是個小毛孩子，這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你是誰，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如果這個人死了，你付這個責任嗎？」

幾句話，再次讓付玉梅慌了神。

「江醫生，這是我兒子，他年齡小還不懂事。」

在醫院，醫生可以說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一般有錢人家都不敢惹。

「你兒子？」

江勇搖了搖頭，冷冷一笑。

「你知道你兒子做了什麼好事？」

「江醫生，我爸不會有事吧？」妹妹方涵慌忙問道。

「何止是有事？按病人的情況，如果你們不去拔掉那些管子，病人還能撐一段時間。」

「可現在必須要馬上做手術，而且不僅手術難度增大，費用也提高了好幾倍，就算你們馬上湊齊手術費，想救活他也不容易。」

江勇滿臉遺憾，好像真的在為這事而惋惜似的。

「什麼，怎麼會這樣？」

母親和妹妹如遭晴天霹靂一般立在原地。

原來的費用，她們都還沒有湊齊，費用又提升幾倍，他們哪來這麼多錢？

而且，情況還更危險了。

「小子，現在知道你做了什麼了吧？」江勇一臉陰鷙的瞥向方羽。

他在這個醫院做了二十年醫生，患者有病沒病都是他說的算。

一旦給患者插上管子，就算沒病，患者也得給他塞錢。

偶爾像方羽這樣察覺出端倪，在醫院鬧事的，不僅沒用，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還知道你在做什麼？」

方羽冷冷盯着江勇。

「呦，那你告訴我，我在做什麼？」

「你這麼着急做手術，是怕我爸安然無恙的醒來吧。」

「小子，你在胡說什麼？」

江勇面色一沉，眼珠子跟着左右一轉。

「你的醫術，是指將把一個輕微腦震蕩、局部組織水腫的人，診斷成一個病危的病人嗎？」方羽冷聲喝問。

「小子，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江勇眼中多出幾分忌憚。

「既然你是醫生，那你告訴我，我爸哪裏病危，需要做什麼手術，你敢把病危通知書給我嗎？」

方羽冷聲追問。

病例他剛才看了，裏面並沒有病危通知書。

「你爸的病危通知書在……」

江勇眼睛眨了眨，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一般是不給出病危通知書的，因為一旦有人查起來，病危通知在就是證明他犯罪的證據。

「小羽，你爸爸真的只是輕微腦震蕩？」

付玉梅聽到方羽的話，神情一愣，驚喜的問道。

她不懂醫術，但一些病還是聽過的，輕微腦震蕩並不致命，卧床休息就好了。

「是的，媽。」

方羽重重的點了點頭，道。

之前他還不敢斷定腦海中的信息是真的，畢竟事關他老爸的生死。

但是看到江勇着急的表情，他完全可以確定他爸爸的病情並不嚴重，只需要卧床休息就好了。

「江醫生，你身為醫生，你怎麼能這樣做？」

付玉梅臉色發白，生氣無比的道。

醫生本來應該是治病救人的，沒想到遇到江勇這樣，為了點錢，把輕微病症說成病危。

隨着付玉梅聲音落下，周圍不少人不由自主的議論起來。

「怎麼有這樣的醫生？」

「真是喪盡天良！」

……

「你們既然不相信我的診斷，現在就可以滾出醫院，但是告訴你們，不要在醫院鬧事，不然的話，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江勇聽着周圍的聲音，紅著老臉揚聲道。

他被戳穿了又怎樣，像方羽這樣的鄉巴佬嚇唬一下就好了。

話語落下，周圍頓時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再說話。

「小羽，你去找輛車，我們帶你爸出院？」付玉梅面色一沉，無奈的嘆了口氣。

江勇能在醫院做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是一般人，不是她們能惹起的。

江勇早就料到一般得意一笑，走到床頭拿過病曆本，便要離開。

只要修改下病歷，就什麼事情都沒有。

「你說讓我們走，我們就走，真以為我們有這麼好欺負？」方羽拳頭緊握，鐵塊一般的肌肉立刻凸顯而出，擋在江勇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