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衛青出塞 我們衛家這麼厲害?

146. 衛青出塞 我們衛家這麼厲害?

沒便宜別人是這麼用的嗎?

衛長君傻了。

公孫敖也覺著這個理有很扯,陛下不如不說。

「衛家大兄,我得走了。」公孫敖看到最後的人馬趕上來,不得不翻身上馬。

衛長君點頭:「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

公孫敖往後一踉蹌,差點從馬上摔下來,哭笑不得,「多謝衛大兄提醒。」

衛長君見狀嘆了一口氣,不是我長他人志氣啊。此時的匈奴尚未被衛青和霍去病打殘,大部分漢人未戰先怯,只是從心理上就輸了啊。何況匈奴兵強馬壯,在馬背上比走在地上還穩當,而這批漢軍從未跟匈奴正面交過手,不知道怎麼打,不跑快點得損失慘重。

「大兄,都走遠了。」

同來送衛青的衛步見他痴痴地朝衛青和公孫敖看去,忍不住小聲提醒。

在大漢臣民心中匈奴過於強大,漢軍對匈奴如以卵擊石,衛廣很是不安:「大兄是不是擔心二兄?」

「不是。」衛長君搖搖頭,「陛下計劃七月底出兵,十月初結束。如今足足提前了兩個多月。若無意外,同匈奴交手的時候正好伏天。」

衛步好奇地問:「草原的夏天也熱?」

「冬天比長安冷,夏天比長安熱。」

兄弟二人齊聲問:「那可如何是好?」

「草原太大,有的地方涼爽一些,但願他們去的地兒舒服。」衛長君覺著與其奢望這點,倒不如祈禱年齡都稱不上大的四個將領尚存青年人的熱血,出了長安地界當真急行軍,伏天之前趕回來。

衛步和衛廣長這麼大頭一次親眼看到大軍出征,心裏眼裏都擔心他們一去不回,以至於沒發現衛長君言不由衷。

衛長君轉過身來,一手摟着一個,「回去看看阿母。」

此地離長安城十多里,衛媼和衛少兒以及衛孺等人就沒過來。

「大兄呢?」衛步問。

衛長君瞥一眼直勾勾盯着大軍的霍去病和阿奴,「帶他倆回茂鄉。該準備收小麥了。去年減產嚴重,又捐了二十車,今年無論如何得趕在下雨之前全部收上來。」

糧食就是他的命!

去年一場霜降,衛長君少了幾百個日月。

衛步:「要不要我和廣弟請幾天假?」

「不怕陛下叫你種一輩子地?」衛長君瞪他,「回去好好給我盯着通糧。你二兄能不能及時收到補給,能不能全須全尾回來,就看你們的了。」

兄弟二人頓時顧不上擔心遠去的衛青,趕忙牽馬回去。

竇嬰年齡大了,天氣炎熱就沒過來,擔心中暑。韓嫣在他身側抱着公孫敬聲,「看把他倆嚇的。」

衛長君:「活該!竟然沒想到糧食在前,大軍在後,壓根不需要從長安撥糧。」

兄弟二人進了長安城想起來了,糧食早在半個月前就發往大軍所經之地。雖然大軍走得急,可等他們出關,最後一波糧也能按時抵達。

二人相視一眼,無奈地說:「大兄又嚇唬我們。」

隨後衛廣問:「還回去嗎?」

「先回家看看。」

今日長安難得沒了往日熙熙攘攘。哪怕東市商人也笑的十分勉強。這次出兵只有四萬人,很多人倒不擔心親戚孩子戰死沙場,而是擔心天子此舉惹怒匈奴,匈奴主力傾巢而出直逼長安。

衛媼有了衛青的寬慰不是很擔心他。可衛孺跟衛少兒唉聲嘆氣導致衛媼心煩意亂。

要是在平陽侯府成天做事,衛媼也沒空擔心衛青。她也擔心不過來,畢竟七個子女。偏生如今衛長君離得遠,個女兒都有了自己的家,衛步和衛廣官小事少背景硬,無需她操心。結果就只能操心衛青,也只能擔心他。

衛步和衛廣到家,老夫人眼睛都哭腫了。

兄弟二人見狀也想哭。可大軍還沒出長安地界,身為主將家人抱頭痛哭,傳出去叫那些兵卒親屬還怎麼活。

衛步微微嘆了一口氣,「阿母,哭什麼?這次都是騎兵,打不過還不能跑?」

老夫人擦擦眼淚,「可是匈奴——」

衛廣怕自己忍不住陪哭,打斷她,「匈奴也是人。二兄在前面跑,他們只能在後頭追。還能飛二兄前頭不成?」

衛少兒:「聽說匈奴人一出生就會騎馬,匈奴的馬比——」

「誇張!」衛廣打斷,「匈奴是經常騎馬,可二兄也沒少騎。近幾年不是在上林苑就是在軍營訓練,休沐日不是去秦嶺就是去茂陵,我敢說匈奴王都不如二兄騎術精湛。」

衛孺帶着哭腔問:「那你姊夫呢?」

衛廣心說,不知道,我跟他又不熟。

「雖然姊夫騎術不如二兄,也沒聽說他有什麼帶兵天賦,但他運氣好。上次無功而返,這次說不定也能全須全尾把一萬精兵帶回來。」衛廣看一眼衛步,快幫幫我。

衛步點頭:「是的。大姊就別哭了。你一哭阿母又想哭。」

衛孺不哭了,盯着衛廣問:「你說他這次又白去了?」

衛廣下意識想點頭,見她好像無法接受,頓時糊塗了,這樣說也不行嗎。

不行!

衛孺無法接受,抹著淚抱怨這麼熱的天結果無功而返,不夠遭罪的。陛下怎麼想到這時候發兵,就不能不打嗎。

衛步和衛廣頭疼,後悔沒死皮賴臉大著膽子跟去茂鄉幫他大兄收小麥。

衛少兒吼她:「胡說什麼?陛下決定的事豈是你我能置喙的?你想死也別捎帶我們!」

衛孺嚇得忘了言語。

衛媼顧不上哭,打圓場:「你大姊也是關心則亂。」

「我看她就是頭髮長見識短。」衛少兒更想罵「昏頭昏腦的糊塗蛋」。

衛孺忍不住反駁:「你頭髮比我短?」

「你——」衛少兒霍然起身,「我不管你。我回家去!」抬腳到堂屋門外停下,「你也給我走,別在這兒氣阿母。」說完就過來拽衛孺。

衛孺掙扎:「這是你家?」

「是你家就是我家。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衛少兒嗆她一句,使勁一扯,衛孺往前趔趄,雙腳跨到門外。衛媼急的起身勸她倆別打,有話好好說。衛步伸手攔住,「她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輕重。」

衛少兒知道輕重,以前也不敢沖長姊伸手。陳掌在茂鄉碰到公孫賀那次得知衛孺一直沒跟公孫賀說實話,他回到家把此事告訴衛少兒,衛少兒自此便不拿衛孺當長姊。

衛少兒不如衛孺自打嫁到公孫家就養尊處優,她家只有一女奴,偶爾需要自己幹活,加上又喜歡到處逛,身體遠比衛孺好。衛少兒不惜力,衛孺只能踉踉蹌蹌同她出去。

到大門外,衛孺也不好再回去,甩開她的手往家去。

衛少兒沖她的背影哼一聲,往反方向去。她也沒回家,而是到東市租一輛車,自個駕車前往茂鄉。

衛長君知道衛青天生將才。韓嫣和竇嬰知道衛青比他倆有天賦。他這樣的人要被匈奴打的落花流水,那大漢年輕一輩就沒指望了。縱然二人心裏有些擔憂也不會表現出來——晦氣!

霍去病打小要當大將軍,阿奴不如霍去病「自信」,也覺着他能當個小將軍,以至於倆孩子只有羨慕的份。

小公孫敬聲覺著那麼多人馬,好玩!

這就導致衛少兒到了茂鄉看到該玩的玩該幹活的幹活,誤以為大軍出發只是她做了一個夢。

衛長君奇怪:「你怎麼來了?」

衛青同衛長君親,霍去病也跟衛青親,她擔心一大一小難受。她也知道過來沒什麼用,但看一眼總比在城裏瞎琢磨強。

「我怕去病哭的你心煩。」衛少兒半真半假道。

霍去病奇怪:「我哭什麼啊?」

「你二舅跟匈奴打仗,你不擔心?」衛少兒好奇。

霍去病搖頭:「二舅那麼厲害,擔心,匈奴?」

衛少兒噎的說不出話,拿眼睛看衛長君。

衛長君想笑:「彆氣你母親。跟阿奴玩兒去。給你們放一天假。」對衛少兒道,「陛下此次只派騎兵,正是考慮到打不過還能跑不過嗎。快午時了,用了午飯再回去?」

衛少兒點點頭,把車馬交給奴僕。隨衛長君進屋,衛少兒還是沒忍住,告訴他長姊很擔心公孫賀。公孫敬聲扶著門框進來,衛少兒又忍不住,「孩子還這麼小。」

衛長君沖小外甥伸手。小孩毫不猶豫地撲到他懷裏,全心依賴。衛長君把他抱到腿上坐下,「你是不是忘了去病也沒父親?」

衛少兒忘了。經他一說,衛少兒又想起衛孺難過:「大姊怎麼辦?」

「衛夫人長姊還怕沒人娶?再說了,她跟公孫賀跟你和陳掌不一樣。你倆先看上彼此,后告訴各自家人的。他倆成親前沒有一點感情,成婚後公孫賀五天才能回來一次。我不信他倆琴瑟和鳴。頂多相敬如賓。」

衛少兒也覺著衛孺跟公孫賀沒多少感情,所以在小公孫敬聲的教養問題上衛孺不聽衛長君的勸說,反而心向公孫家,她才認為衛孺糊塗的厲害。

「這話別叫她聽見。否則該覺着你詛咒他。」衛少兒說的隱晦,衛長君也聽懂了。

衛長君摸摸小外甥的腦袋,「我怕他?」

小孩仰頭問:「誰呀。」

「你父親啊。」

小公孫敬聲搖頭:「大舅不怕!」

衛長君笑了,「要不要跟表兄玩兒去?」

小孩去送他父親的時候窩在衛長君懷裏,回來在韓嫣胸前,雖然不甚顛簸,但他也累。小孩靠着他的胸膛,閉上眼睛,「大舅,我困了。」

「睡吧。」衛長君輕輕拍拍他,給衛少兒使個眼色。

衛少兒出去找兒子話家常。

小霍去病愛跟衛長君撒嬌不等於習慣向他母親勢弱。衛少兒拉着他問東問西,霍去病煩的眉頭緊鎖,「阿母,你該和陳兄生個女兒了。」

衛少兒忘記接下來的話,「誰說什麼了?」

「沒有。有個女兒你就沒空突然關心我了。」霍去病才不管她高興還是難過,「你想起來關心我一次,想不起來能忘了你還有個兒子,我很不習慣啊。」

衛少兒的臉色變了,很是愧疚,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怪阿母不像個當母親的?」

「當然不是。你和陳兄加一起也不如大舅會養我。傻子也知道跟大舅。我該感謝你和陳兄。你要是不知道跟我說什麼不說也行。大舅不想理我的時候能天不搭理我。」霍去病後退一步跟她拉開距離,「這樣你尷尬,我也彆扭啊。」

衛少兒一時想哭又想笑,「我的去病長大了。」

「我十一歲了。」霍去病無奈地翻個白眼,「再過幾年都能隨二舅出征了。」

衛少兒慌忙說:「不可!你才幾歲?咱家有你二舅一個就夠了!」

霍去病放棄說服她,反正她說一千道一萬也沒大舅一句話好使,「行,行。你要不要去東院歇會兒?」

衛少兒頭一次自個駕車走十里路。霍去病一說,她感覺累了,「那我走了,你和阿奴好好玩兒?」

霍去病連連點頭,盯着她進屋,鬆了一口氣,「幸好不跟她住一塊。真兒女情長。」

阿奴無比贊同。

坐在岸邊果樹下乘涼的韓嫣回頭,看到兩個小的深以為然的樣子,搖頭失笑:「兒女情長是這麼用的?」

霍去病跑過去:「差不多。韓兄怎麼沒釣魚?」

韓嫣:「不想吃。」

「我想吃啊。」霍去病摟住他的脖子,「釣兩條,叫大舅給我炸著吃。」

韓嫣嫌熱,撥開他的小胳膊,「鬧你大舅去。我沒心情。」

霍去病勾頭打量他,他怎麼了?也擔心二舅嗎。大舅都不擔心,韓兄擔心什麼啊。早在四五年前韓兄就不是二舅的對手了。

整個長安二十齣頭的人,還有比二舅更厲害的嗎。大舅說沒有。他也覺著沒有。二舅都不行,那大漢天子只能指望他了。

近日韓家也沒人來煩他啊。

霍去病想了又想,試探著問:「韓兄,你是不是羨慕我二舅啊?」

韓嫣猛然轉頭。

霍去病唬的慌忙後仰,「你你你,你想幹什麼?又不是我不用你。你生氣找陛下去。」

韓嫣沒生氣,就覺著生不逢時。怎麼就趕上陛下帝位不穩,又尚且年幼,東宮勢大的時候呢。倘或在田蚡被查后他才被太后注意,太后也不敢動他。

如今說好聽點他是上大夫,實則整個長安誰不知道陛下不介意養個閑人。

「真的啊?」霍去病當他默認了,「你弓馬嫻熟精通劍法,為何不向陛下毛遂自薦啊?公孫賀個笨蛋都能掌兵,我不信你不行。」

韓嫣笑出聲來,朝他屁股上一巴掌,「那是你姨丈。」

「你說為什麼啊。」霍去病沖阿奴勾勾手,「阿奴也想知道。」

阿奴到他另一邊蹲下,枕着手臂歪著腦袋看着他。

韓嫣不認為兩個小的會嘲笑他,「太后厭惡我。大漢以孝治天下。朝中李息和公孫敖可以替代我,陛下沒必要為此忤逆太后。我以前要跟匈奴交過手且大勝匈奴,即使陛下不用我,太后依舊厭惡我,也會令陛下由我換下公孫賀。」

兩個小的驚得啊一聲,異口同聲:「原來你得罪了太后。」說完互相看一下,阿奴開口問,「韓兄,祖母說你在這兒清修,替陛下找修身之法,其實是託詞吧?」

韓嫣揪住他的小耳朵,感慨:「我大漢往後不必擔心後繼無人了。」

這是誇讚,阿奴聽出來了。霍去病也同樣,「大舅知道嗎?」

「世上還有你大舅不知道的事嗎?」韓嫣反問。

兩個小的搖了搖頭。

韓嫣朝後看一下,見沒什麼人,衛長君更是沒露頭,「我告訴你倆,據我觀察你二舅此次出征,你大舅一點不擔心。今日睡到自然醒,紅光滿面,跟去岳家下聘似的。您二舅這次不能一戰封侯,也不會無功而返。」

兩個小的心大,又因為年幼,從未想過這點。霍去病性急,「我去問問大舅。」

韓嫣拽住他,衛長君不想說或不能說的,問也沒用。

「要叫上蒼聽見,可能會懲罰你大舅。從他口中說出來算泄露天機。」韓嫣相信鬼神,並非嚇唬孩子。

霍去病不信。神仙是那麼容易見的,去年怎麼還有嚴霜和地龍翻身。陛下也算勤政愛民,蒼天怎麼不給他個兒子穩固江山。

「我又不是外人。」

韓嫣把他拽到跟前:「他連你二舅也沒說。忍着!順便磨磨性子。你這麼急躁,回頭到了茫茫草原十來天找不到匈奴,還不得把自己氣死。」

阿奴好奇:「草原那麼大嗎?」

韓嫣同他倆解釋,匈奴是游牧民族,這裏的草吃完了就到另一邊去。他們只有帳篷,帳篷放馬背上就行了。他們會趕着羊牛遷徙,餓了就宰殺一頭羊。渴了就近找個河弄點水,用陶罐燒水。燒水用的柴都是馬糞或牛糞。

兩個小的頭一次聽說,入迷了。隨後就叫他再說說。

韓嫣有些年不曾同人說這些。他認為此生沒機會了,傳給兩個小的也算對得起十年前的自己。於是把他知道且很篤定的全告訴他們。不確定的放到最後說。

霍去病等他說完,長吁短嘆:「草原這麼大,我二舅要無功而返了。」

「你大舅不這樣認為。」經他倆一攪合,韓嫣也沒心思傷春悲秋,笑着問:「打個賭?」

霍去病搖頭:「你比我了解大舅,不打!」

韓嫣朝他腦袋上嚕一把,叮囑他倆,「仲卿真能立下汗馬功勞,也不許說我們早就猜到了。否則以後你大舅裝也會裝出很擔心的樣子。」

阿奴替衛長君委屈:「郎君知道韓兄這麼多心眼子嗎?面上同他稱兄道弟,背地裏跟——」韓嫣一瞪眼,小阿奴不敢說下去,「虧得郎君平日裏做條魚都想着你。」

韓嫣呵呵一笑:「你家郎君心裏只有自家人。要不是我和魏其侯整天跟着他,他才懶得同我們打交道。」朝西邊睨了一眼,「張湯、司馬相如和東方朔春冬二季沒少過來,可曾聽到長君在陛下面前提過他們?可曾見過長君主動去他們家?」

兩個小的不曾留意。但此時回想也不晚。倆小的不得不搖頭。

衛長君在兩個小的眼裏很熱情好客,不該如此才是。阿奴希望衛長君是位磊落公子,不是偽君子。阿奴心裏很彆扭,便問韓嫣:「我家郎君瞧不上他們嗎?」

韓嫣搖頭。

阿奴鬆了一口氣,「那是郎君不喜歡他們?」

「你家郎君日子充實,從未感到寂寞,不必費心交友,不必同他們走太近。」

阿奴很奇怪:「多個朋友不好嗎?」

「除了知己,世上哪有永遠的朋友。利益驅使罷了。然而人生難得一知己啊。」這些年朝中諸人起起伏伏,今日你同我飲酒,明日我同他來往,韓嫣身為旁觀者看得很清,也因此看透了,「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同誰好有同陛下交好有用?與其費心八面玲瓏,不如想想陛下下次過來拿什麼款待。」瞥一眼倆小的,「你倆也一樣。不,你們衛家人都不必討好任何人。」

阿奴和霍去病互看一下,齊聲問:「我們衛家這麼厲害?」

韓嫣朝他倆腦袋上各呼嚕一把,「傻小子!呆在皇宮不一定是貴人,也有可能是奴婢。呆在鄉野也不一定是草民,還有可能是皇親國戚。」

兩個小的指著彼此。

韓嫣:「一個是衛夫人親外甥,一個姓衛。你們說呢?」

怪不好意思說呢。兩個小的捂住通紅的小臉,露出紅彤彤的耳朵。

韓嫣見狀一愣一愣,他說什麼了?倆孩子這麼激動。

「頭一次知道自己是皇親?」

阿奴搖搖頭:「不是啦。頭一次知道不必討好任何人。」

韓嫣哭笑不得。

霍去病:「包括陛下嗎?」

韓嫣搖頭:「討好陛下沒用。到頂也就是個倡優。你倆得像你二舅那樣十幾歲就能把我踹下馬。到那時陛下需要討好你們幫他開疆闢土。」

他倆相視一眼,拔腿往家跑。

韓嫣奇怪,話沒說出來,倆孩子到家門口了。韓嫣嘆了一口氣,打算再坐一會就回去,結果等來他倆拿着弓箭出來。隨後跳到小船上,開始往河中間划。

韓嫣糊塗了:「不熱?」

兩個小的點頭,「我們連射箭,順便試試能不能射到魚。」

韓嫣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網兜呢?」韓嫣提醒。

霍去病從小船上摸出來,「這裏有一個。」

韓嫣點頭:「行。玩吧!對了,知道你看到的魚跟魚的真實位置有所偏差吧?」

兩個小的再次點頭。

韓嫣去衛家告訴衛長君,順便把他倆的五個小夥伴叫出來划船跟上,以防倆孩子玩野了心下河抓魚。

如今天熱也就熱午時左右那一會。一個時辰不足矣把河水曬熱。他倆下河極有可能着涼生病。

衛長君把小外甥放他榻上,吩咐女奴先蒸炊餅。他倆能弄到魚就做紅燒魚蒸米飯,炊餅留晚上和明早吃。不然就炒幾個素菜,再做個小蔥炒雞蛋——家裏沒肉,衛少兒難得來一趟,也不能叫她只吃素。

衛長君吩咐好就看韓嫣。四萬人從眼前過去,令韓嫣五味雜陳,暫時不想回家。而韓嫣蹭飯習慣了,衛長君也習慣了,又提醒許君多蒸幾碗飯。

兩個小的有些日子沒吃紅燒魚了,結果吃多了,飯吃不下去。晚上,衛長君給他們做醬油炒飯。

聞着香噴噴的飯,阿奴忍不住說:「也不知道二舅吃沒吃。」

衛長君每次聽到「二舅」都想給孩子掰過來,你姓衛,管衛青叫什麼二舅。可一想叫他喊「二叔」反倒跟霍去病不同,兩個小孩中間像多了一條楚河漢界。

為了他倆的友誼,衛長君裝沒聽見那倆字,「比你們吃得好。」

兩個小的齊齊看他。

衛長君臉一拉:「不餓?」

兩個小的不敢再等答案。蛋炒飯看着簡單吃着香,且越吃越香,比紅燒魚誘人,可不能叫大舅/郎君收起來。

衛長君沒說錯,衛青這一頓着實不錯。

劉徹大抵為了鼓舞士氣,四路大軍抵達宿營地,離營地最近的郡縣已經做好一鍋又一鍋豬羊肉,只等他們吃飽喝足歇息一晚直撲塞外。

衛青吃的不甚好,豬肉腥臭,羊肉膻味也重。但他一想到了草原風餐露宿,還是強迫自己吃一頓管天。

大軍出發前,劉徹提醒過衛青等人,伏天趕不回來也到邊關修整。否則茫茫草原沒有任何遮擋物,很有不可能沒等匈奴動手,他們就把自己耗死了。

士兵也不想在草原上過伏天,衛青同其他路分開後計算好口糧決定加快行軍,將士們很支持。

先前匈奴燒殺搶掠留下不少足跡,連奔五天不見匈奴,士兵也不慌。稍事休整又行幾日,痕迹很少了,將士們慌了,有些人甚至想回去。

韓嫣能看出衛長君不擔心,衛青自然也知道他此行吉多凶少。他大兄是不懂打仗,但他大兄不會看着他送死。

衛青堅信他沒錯。將士們身上的炒麵還沒動,還可以撐四五日。他的就更多了,兩包!但衛青以防萬一,找到水源就令將士們找吃的,會抓魚的抓魚,會打獵的打獵。

匈奴人擅打獵可不擅吃魚。水草肥美的地方魚兒也肥。將士們飽餐一頓,翌日天蒙蒙又起來吃一頓,隨衛青繼續北上。

又走一日,一些功勛子弟忍不住偷偷抱怨,陛下怎能憑喜好任命將軍。衛青一小小奴僕,有什麼資格指揮這麼多人。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比他出身高貴。再說了,朝中又不是無人可用,李廣不比他強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探路的部隊傳來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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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國舅爺后我要死了[西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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