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救人

但是在痛苦之後，正對着隋津前進的石壁停下來了。站在震宮位置上的陳獻儀也鬆了口氣，她望着被掉在空中的隋津說道：「齊將軍，慢慢鬆手，將津爺放回去。」

陳獻儀還特意囑咐要慢一點。

齊子石領命，兩腿上功夫一變，整個人順着石柱慢慢往下滑，手上的鐵鏈也跟着一點點鬆了下去。

被送下去的隋津也得以鬆一口氣，被八個方向的力道拉扯，他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五馬分屍了。

地牢內昏暗無光，四周什麼東西都看不到，只有隋津的喘息聲。

「呼……呼……」

唯一能走的路也被轟隆隆推過來的石壁堵死，只有這一點小小的圓形區域，沒有人說得准現在就是絕對安全，這只是暫時的一種微妙平衡。

如果平衡打破，沒有人知道會是什麼樣。

「我當年上衡山，看衡山三派比武，偷學了一手易數，自以為尚可。」

「如今看，還是差許多火候啊……」隋津一邊說，一邊感嘆。

陳獻儀接過齊子石遞來的火摺子，輕輕一擦，將火摺子點亮，藉著火光觀察四周時，她分神回應：「能在比武時偷學得一二皮毛，津爺已是上等聰慧。」

隋津呵笑一聲，喘了幾口氣后才道：「陳女。倘若你那一身功夫仍在，一柄輕劍穿雲入燕，豈是隋某能比的？」

陳獻儀神色不動，「那都是陳年舊事了，津爺。現在，我不過是西涼端陽公主的隨身侍從獻儀。」

不等隋津張嘴說什麼，她便吩咐道：「齊將軍，麻煩你背我去正對在對面的那塊石柱。」

齊子石應一聲「是」，身子蹲下來，好讓獻儀姑姑趴在他背上背着走。

黑暗中一道火光閃過，二人便來到了兌宮的位置。正對着正東方震宮的是正西方的兌宮。

陳獻儀舉着火光明明滅滅的火摺子看向後面的牆壁，在仔細觀察后她指著其中的一塊稍微大一點的磚說道：「齊將軍，麻煩你將這個磚塊戳三下。」

若是粗略掃上一眼，到也不會覺得這個磚塊有什麼不一樣，更看不出來它稍微有點大。但若是順着四周看，便能看到由石磚圍成的一個平行四邊形。

周圍區域的磚塊都稍微大一點，而這個磚塊恰好是其中最小。若是按數易嚴格來算，應該是個長方形，但是砌磚時難免歪斜，平行四邊形倒也不打緊。

拋開平行四邊形來看，這個轉又是上下之間最大的那個。

齊子石順着陳獻儀的手望過去，以他門外漢的眼力確實是分不出這幾個磚塊有什麼區別。

「這個嗎？」他說着，伸手指了過去。

指的是錯的。陳獻儀默然，這麼多個磚頭，讓齊子石認清楚哪個是她要的哪個確實不算容易。

正在這時，隋津道：「齊將軍，不如這事就由我代勞吧。」

齊子石不語，他轉過頭，去看陳獻儀的反應。

「一物從來有一身，一身還有一乾坤。能知萬物備於我，肯把三才別立根。」陳獻儀念著口訣轉過身來，念完一頓，張口又問道：「津爺，聽懂了？」

隋津哈哈大笑，剛笑了兩聲又咳嗽起來，「哎呦，聽懂了聽懂了。不就是那個石磚？」說罷，他被鐵鏈拴住的手突然蓄滿了力道，好似要將禁錮着他的鐵鏈掙斷。

鐵鏈看着硬脆，但也不是容易斷的，一環扣一環的鏈子將隋津的手腕禁錮得死死的。

這樣不行，隋津收力緩了口氣，

又朝齊子石笑道：「齊將軍，可否借你的佩劍一用？」

陳獻儀顯然是贊成隋津來做這事的，齊子石自然不會拒絕。他將腰間掛着的佩劍連柄帶鞘扔了過去。

劍身在空中轉了好幾個花圈，「哐」一聲，便被隋津緊緊握住。他先是眯眼緊鎖牆上的磚塊，而後隨手一扔，那劍竟是格外聽話地朝着兌宮方向的牆面飛了過去。

劍像是長了眼，就在陳獻儀所說的牆磚上敲了三下。三下之後，劍身便抽幹了力道，徑直朝下墜入水池之中。

「撲通——」

齊子石親眼看着這把劍墜入了陰冷的池水裏。

不等他回神，一陣巨大的咕嚕聲突然出現，水面上也不再平靜，突然出現了四股漩渦。巨大的聲音還有海浪讓人不由自主地開始害怕，好像自己就要被池水吞併。

頭頂上那一縷白光照在水面上，照着地牢中滔天的水浪。

那一刻齊子石整個人都有些步伐不穩，誰能想到呢，小小的地牢之中，池水翻滾起來竟然也有如海浪一般的威力。

陳獻儀絲毫不驚訝，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內。看着水位不斷下降，她將手中的快要熄滅的火摺子扔了下去，讓火苗滅在水中。

沒過一會，地牢中的水便完全消退了，暴露出空蕩蕩的石壁。

這些石磚的縫隙中有的還長了草，看起來綠綠的，滑滑的。齊子石從懷中又摸出一個火摺子來，點着了好照亮。

隋津濕漉漉的站在一小塊圓台上，圓台下是深深的水池，粗略一看大概有四米多深。

他的衣服下擺正在滴答滴答地向下滴水，腳上的肉慘白慘白的，已經被泡爛了。

剛才掉下去的劍此時正在池水底部靜靜躺着，和一些水草攪在一起。

「齊將軍，我們下去。」陳獻儀拍了拍發愣的齊子石，齊子石立馬回過神來，背着獻儀姑姑來到水池底部。

在水下，八根柱子上各自雕的有動物。並不是用刀在石柱上刻出划痕的那一種，而是真真實實的用石料雕刻了動物腦袋嵌在石柱上。

因此每根柱子上都有一個突出來的動物腦袋。

這些動物也都和八卦一一對應，乾宮柱子上雕馬，坤宮雕牛，震宮雕龍，巽宮雕雞，坎宮雕豕，離宮雕雉，艮宮雕狗，兌宮雕羊。

地面上滑，陳獻儀很小心地來到羊頭前，從羊頭嘴裏取出來了一個石珠子，又將這顆珠子放進了牛嘴中。

剛放入的那一瞬間，整個地牢都發出轟隆隆的響聲，震耳欲聾。

堵在水池前面的石壁正在往後倒退，頭頂上的扇形石板也在開口，光在透進來。還有困住隋津的鐵鏈，也都自行鬆開，在往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