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我早已老去
「真的么？」
「恩，你不知道么？白狐代表了祥瑞，即是吉兆之物，又怎會輕易死去。請記住本站的網址：小說網..。」對於龍之信條而言，要讓她相信自己的話，並不需要鐵一般的事實和證據，只要是他說出的，一個看上去美好的理由，縱然只是善意的謊言，也足夠信任。所以她相信了靜狐謠還沒死的事，開心的笑了起來。
「黑人哥哥，你要把靜姐姐找回來哦。」
「那是自然。」魔王把她遞給自己的東西收回懷裏。那兩樣物事，其一自然是獸爪，幸好沒有遺失在獸疆之內，還有一樣，便是黑人的jīng神火種，吸收之後，魔王便能獲取他在獸疆內的一切記憶，於是等於親身經歷過黑人那短暫的一生一般。
旁聽中的白婭，自然從隻言片語中得到了不少訊息，她沒有想到，魔王早就開始朝着獸疆內部滲透，準備借獸疆的勢，只是看樣子，應該是失敗了。令她微微惱火的是，魔王什麼都不和她說。
直到現在為止，對他的了解，仍然很有局限xìng。
也不想被誤會成一個妒婦，對於龍之信條的到來雖然有不滿之意卻強行令自己接受了，她知道二人之間的處境，必須要有一個人先改，才能打破，而魔王斷斷是不會去做改變的人。
「大…大魔啊。」
「恩？」
「有一個問題，我很早之前就想問了。」
「你說。」
見魔王一副知無不言什麼都不打算隱瞞自己的樣子，白婭微微心喜，於是道，「按照天道恆定規則，世間萬物萬事都因為因果的關係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平衡，所以我很不明白一個戰鬥力為五的人，是怎樣突然飆升到一萬的？」
「你是說魔化？」魔王聽出了她到底想問什麼，實際上這個問題，他也有諸多不解之處，「從聖境突然魔化變成連人間聖神都無法輕易殺死的怪物，說上去的確蘊含着太多的玄奇之處，按理說沒有什麼辦法能做到才對…我只能說，只要不在這個世界內，便不被這個世界的條條框框所束縛。」
「那…那為什麼突然獲得那麼高深的實力后，你變了回來又虛弱成這樣？應該不是後遺症，因為那種境界下的法力，只要殘留一絲在體內，都能算得上還處於那個境界內只是法力不足而已，但你明顯不在那個境界了，卻又保留住了某些實力。」白婭自然知道，魔王變回來后，成就了神位，也就是說有那個境界的法力留在體內…這般說來，只要有頂級境界的力量留在體內，那就應該還算是那個境界的人，因為有着相應境界才能具有相應境界的法力。但是魔王事後有相應法力，卻沒有相應境界，而且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後遺症，所以才讓人覺得奇怪。
「這個倒可以告訴你…我在怪物期間偶爾會有剎那的清醒，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而事情本身也應該如你所言，我縱然虛弱下來，只要體內殘留有一絲法力，都還算得上是那個境界中的人，只是法力太少，只能算那個境界中的病老虎而已，因為我做的那個決定，還有某些猜測使得我必須要遠離皇國，因此動用了解體之術…才使得我之後只有神級的實力，為了殺裁決司座，不斷魔化，境界一直跌落，才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決定？」白婭一驚，「什麼樣的決定？竟然讓你付出了這麼嚴重的代價…」她自然聽出了魔王的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做出了這個決定，想必魔王事後，還會停留在怪物所具有的高深境界內，而不會跌落下來。
這麼想着她不由覺得很荒唐，從一個只有五戰鬥力的人，突然間飆升到數萬的戰鬥力，沒有後遺症也就罷了，原本是還能停留在上萬戰鬥力所具有的境界中的？這不荒唐么？
若是修行有這麼簡單，那還劃分境界作甚，那還苦苦修鍊作甚？魔王這種手段，由不得人不嫉妒啊。
「我也不知道這個決定做出來，是對的還是錯的。」魔王微微一笑，「我用了魔道最yīn險最可怕的一個手段，給三個人上了『即死詛咒』，所謂即死詛咒，就是上到那個人身上后，我碰一碰他們，他們就會死，不管多麼高深的境界，多麼不可測的實力，全部都被無視，直接死亡。」
白婭不由打了個寒顫，這即死詛咒，的確可怕，難怪魔王會因此而付出巨大的代價，這種逆天的手段，若是不付出相應的消耗，豈能存在於世間？這本就打破了公平。
「是哪些人…」白婭微一沉吟，自然對那三個被下了即死詛咒的人是誰而感到好奇，聯繫魔王變成怪物后一路上遇到的人，就算她沒有猜到別人，也明確的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極有可能已經被魔王下了即死詛咒的人！「蓋倫！你是不是在蓋倫身上下了即死詛咒！」
對於即死詛咒是否真的存在，又是否具有魔王所說那般可怕的效果，白婭不曾去懷疑，她只是剎那就想通了，那三個人，其中一個定然是蓋倫！
只要控制了蓋倫，魔王在黑暗陣營便可以大展拳腳，有他的幫助，一統黑暗陣營還真的有着渺茫的希望！怪物狀態中，魔王所能接觸到的黑暗陣營的人，只有蓋倫，而他想要到黑暗陣營來，就必須先控制住蓋倫才能藉助他的勢力來做些什麼，然後，他便到黑暗陣營來了。
真的到黑暗陣營來了。
但他給她的說法，卻是什麼可笑的他是人間界的帝王，為了驅逐不屬於自己的地獄神族的勢力，才到黑暗陣營里來，這話說出去，誰信？
白婭如墜冰窖，只感覺一股涼意從心底升起，無法控制的蔓延全身。
「蓋倫？」魔王皺了皺眉，語氣中有着一絲疑惑之意，似乎還不知道這貨是誰，想了片刻，才笑道，「那個使劍的老鬼，我當時就可以殺了他，若不是他跑得快，或許就死了，在當時的我眼中，他有資格享受我付出那般巨大代價，才能使用出來的即死詛咒么？」
魔王笑的很是平靜，白婭卻愈發覺得寒冷，雖然他說的道理，看上去似乎說得通，但是…正如魔王所言，當時的他完全可以殺了蓋倫，若不是有所圖謀，又怎會饒他一命讓他逃跑？白婭內心已經斷定，蓋倫身上必然有即死詛咒！
「哦。」神sè難堪的應了一句，白婭沉默，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事實上她也知道，就算糾纏下去，也沒有什麼好結果，不管蓋倫身上有沒有即死詛咒，都還是止住這個話題好。
不過，得提醒蓋倫，讓他多加防範才是。因為蓋倫，畢竟是把她抱大的人，雖然在她還年幼的時候，沒有頂住來自地獄神族的壓力被迫把她送到了光明陣營當做質子，可這份養父一般的情分，總不能假了去。
她不想看到魔王與蓋倫為敵，她夾在中間難堪也就罷了，二人為敵，她該如何自處呢？也只能儘力周旋，緩和二人之間的關係。
魔王對她的沉默露出一絲疑惑，不明白她為何而沉默。想了想，轉移話題道，「婭婭，你知道，王，是一個怎樣的人么？」
「王？」白婭納悶的看着他，不知道話題怎麼又扯到了這上面。「如果是獨一無二的帝王，那自然是獨尊，是權利最大的那個人，芸芸眾生皆在王手。」
「這只是風光，可你也要知道，王，同樣代表了孤寡，王之身畔無一人，我曾經就看到過一句話，失去一切孤獨成王，你知道么，現在有人在逼我做王，但我偏偏就不答應…」
「你這樣說，搞的我好像是你的棋子似的！」白婭當即不滿了，王是孤寡，有人想逼魔王做王，魔王不樂意，因為不願去做個孤寡之人，這不，就死皮賴臉的纏在她身邊，有她，不就不算孤寡之人了？
「瞧你說的！」魔王瞪了她一眼，以為不用明確的反對，明確的說出不是這樣，彼此明白不是的就已足夠，誰知女人心，終究還是願意聽到具實的話，沒有說出來，終究落下了yīn影。
於是有一天，某一天，她也開始反抗，把一直積攢著的，積累著的，當着他的面質問出來，頃刻間爆發以至於決裂。趁了許多人要他孤寡的主意。
「鑄成魔劍而登王座，就算成為當世最強又如何？終究只剩下我一個人…」魔王不知為何而感嘆，「我不想只有我一個人，不想因為只有我一個人而什麼都不怕，我寧願怕寧願還有在意之物能夠被人威脅，也不是舉世望去我原來早已孤、寡、鰥、獨…」
想到若真稱了他們的意，最終會變成一個孤獨老者，無親無故，老而無戚，三界之間原來早已只剩下我一人，無依無靠…那就算成了王又如何？就算成為最強又如何？
人生匆匆，何必要做一個孤獨到失去一切的至強者，何不鏡花水月夢一場，做自己，僅僅做一回自己。
我要的，不是官運亨通，美眷無數，或能踏平一切的世間最強，只是一生一世相伴，一碗一筷徐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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