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學統軍治軍
五天後，俞諫率領的大軍移動至兗州府寧陽縣。
清晨，李小牙，俞諫正在帥帳內等待斥候回報。
古代作戰傳令兵以及斥候極其重要，一個是收集軍情，一個是傳遞軍令，戰場瞬息萬變，中軍指揮的將帥是看不到前線作戰的，只能靠傳令兵來回傳遞戰況軍情。
斥候探路回來后，俞諫下令大軍開拔。
大軍要攜帶輜重，行軍速度很慢，因此每天行進多少里，哪裏有水源柴火適合安營紮寨，全都要斥候事先偵查規劃好，大軍長途跋涉，需要衡量好行軍速度，若是急行軍，造成大軍疲憊，變成一支疲憊之師，就算將帥擁有神一樣的指揮作戰能力，也發揮不出軍隊的戰鬥力。
古代戰爭並不像現代人想的那麼簡單，大軍每次開拔，都需要斥候先尋找水源，尋找柴火，尋找適合安營紮寨的地方，將帥才考慮每天推進多少里，單是後勤就有很多學問。
俞諫一生身經百戰，擁有極其豐富的實戰經驗，是一位很好的老師，但李小牙對前線作戰不太感興趣，錦衣衛學前線作戰有何用？又輪不到他們錦衣衛指揮前線作戰，他們錦衣衛多是以督軍身份前往戰場的，他只想跟俞諫好好學一學統軍、治軍、行軍、駐軍、後勤等事務。
俞諫身體很不好，已不能一手包攬軍中大小事務，而身為督副的李小牙，自然分擔了很多統軍、治軍、行軍、駐軍、後勤等事務。
入夜，大軍停在一處水草豐美之地紮營。
前方斥候送回八百里急報，叛軍攻破曹縣，掠劫一番后，進入河南境內。
桌案上，飯菜都放涼了，俞諫都沒有吃一口，只顧著翻閱戰報，一切皆在其預料之中，叛軍若繼續高歌猛進，很快就會遇到攔截的河南各衛大軍，如此一來，叛軍便插翅難飛了。
事務繁忙的李小牙又被眾兵官請來帥帳了，只因俞諫不吃飯。
「大帥。」
俞諫聽到李小牙的聲音，眼皮一跳，冷冷道：「老夫沒叫你。」
李小牙走到書案旁，看向一口未動的飯菜，挑眉笑道：「大帥，還沒吃飯呢？」
俞諫埋頭看戰報，敷衍道：「晚些時候再吃，莫擾老夫看戰報。」
「雞腿冷了，可就不好吃了。」李小牙笑嘻嘻的道：「您若不吃，卑職可就吃了。」
「……」
「你是沒事了嗎？」
李小牙聳肩笑道：「卑職已安排好崗哨巡邏，暫時沒什麼事了。」
俞諫怒道：「那就回帳看兵書。」
李小牙如實道：「看不下去。」
「……」
李小牙一點不怕俞諫，經過數日相處，他已知道俞諫是一隻紙老虎，表面嚴厲威猛而以，微笑道：「大帥，您若是倒下了，京畿、山東、河南各衛所大軍的指揮權可就暫時落到卑職手裏了，您不怕卑職亂來嗎？」
李小牙無論官職，年紀，資歷都太低了，並不夠資格督京畿、山東、河南各衛所大軍，但總督兵官倒下了，督副會暫時頂上來，等待朝廷委派新的總督過來，期間李小牙確實有指揮大軍的權力，真的可以亂來。
俞諫放下軍報，質問道：「你小子難道還敢造反不成？」
李小牙笑道：「不敢，不敢，卑職只是覺得駐紮在野外太苦悶了，想到城裏駐紮，這樣晚上就能出去喝喝小酒，逛逛青樓了。」
「……」
俞諫斥責道：「胡鬧，我們可是在行軍打仗，你小子還想着花天酒地？」
李小牙挑眉道：「所以您千萬別倒下了，不要讓卑職有機會為所欲為。」
「你敢？」
「領大軍進城，頂多擾一下民而以，這點膽子卑職還是有的。」李小牙嚮往的道：「領着上萬大軍去逛青樓，想想真是威風。」
「……」
俞諫最終還是端起飯菜，乖乖吃起來了。
李小牙笑着離開了，臨走前交代，他亥時會來取走燭台……
該死的錦衣衛小崽子！
俞諫老臉露出憤慨之色，加快速度刨飯，帳外待命的眾兵官掩嘴偷笑起來，朝廷真是會挑人，俞諫在軍中朝堂聲望太高了，朝廷很難在文武百官里挑人來當督副，因此只能在宦官錦衣衛里挑人來當督副，但又不能派身居高位的宦官錦衣衛，那就不是督副了，而是督監了，這會讓俞諫心生反感，認為朝廷不信任他的平叛能力，所以只能挑一名不大不小的宦官或錦衣衛來當督副。
俞諫身體很不好，這名督副需要有能力協助治軍，又需要小小制約一下很不愛惜身體的老頑固。
李小牙領錦衣衛打過白蓮教，協助欽差抓捕過貪官，督監過雲南巡撫處理過大理銀礦事宜，正是最佳的人選。
李小牙回到自己的軍帳，守衛恭敬的道：「副帥，您回來了。」
「嗯。」
守衛一聲副帥，聽得李小牙心裏很是爽，身居高位的感覺是真爽啊！
俞諫總督京畿、山東、河南數十萬大軍平叛，督副那就是一人之下，數十萬人之上，這權力大得有一點可怕，當然了，虎符在俞諫手中，只要俞諫不倒下，並交出虎符，李小牙一個兵都調不動。
俞諫若是身體好，統領軍中一切事務，那督副李小牙就只是一個純純的擺設。
但現在的李小牙，軍中地位僅低於俞諫，軍中的巡邏，斥候，後勤等事務，皆由其掌控，讓他得到了一個很好的實踐鍛煉機會，也能體會出皇上的良苦用心了……
皇上就是想讓李小牙來名將身邊學習的。
麻子領着一群巡衛回來了，守衛恭敬道：「大統領，您回來了。」
「嗯。」
麻子倨傲地點了點頭，心裏也爽得不行，他也跟着李小牙水漲船高了，身為副帥的親兵，如今統領夜巡營，走到哪都被人尊稱一聲大統領，真是走路都帶風了。
麻子獨自走進帳房，行禮道：「副帥，卑職巡邏回來了。」
李小牙面對自己人，也不裝了，笑道：「辛苦了。」
「一點都不辛苦。」麻子開心的道：「我稍後還要再去巡一遍營房。」
李小牙哪能不知道麻子那點小心思，無非就是想再去聽一波彩虹屁，難得領這麼爽的差事，他們倒是可以好好享受一波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