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朝盛治景四（良宵奇妙遇見）

圓拱門後走廊的盡頭，路過的挑燈襲人，扶盤小俾見到阿嘎如懷裏的少年，皆懷溫柔的眼神向其欠身問好。

阿嘎如被盯得有些煎熬，只顧抱起公田往閨中趕去。

—天二更時—

「嘶……」後腦勺還是有些發昏，躺在床上，公田撐起身子。

房內很是樸素，無紗錦掛飾，七步遠的屏風上繪有金絲穿的鳥掛枝頭，櫃邊黃花梨木桌上點起沉香，紫檀制台桌嚴謹的擺在床兩旁，緊鄰屏風的案台上的是銅飾刀架，蓋在身上的錦被上是濃郁的桂香。

是陌生的房間，公田感到混亂，僅僅能回想起醒前的白軟，揉揉腦後亂髮，想是還沒睡醒，蓋上被子準備回籠。

感覺腿上有些酸痛，被子高高隆起，意識到不對，小心揭開地一點一點被子。

「嗯？…你醒了嗎」阿嘎如朦朧著睡眼，微眯看向他，青絲亂蓬蓬散落在山谷周邊，紫衣已是不成體統地皺在一起，藕臂從公田腿上屈起扶住俏臉，誘人的紅唇才輕輕吐出疑問。

「……阿嘎如閣下」

「昂…嗯呼…哈」未待公田說完又扯下被子縮在他腿邊，撲哧撲哧晃着腦袋打起微酣。

見其再睡下，愈感疑惑，從阿嘎如身下抽出雙腿。

似是身下缺了什麼，阿嘎如惺忪張開睡眼，再向公田的方向摸索起來，公田自然慌亂挪開腿，什麼也沒有找到，不甘地將頭從被子探出來，可愛地抽動鼻子嗅了嗅，注意到了公田的地方，沒有多想，靠在了其胸膛上，貓一般用腦袋蹭蹭。

阿嘎如修長的玉腿搭在公田身上，其一動不敢動，睜著死魚眼弱弱瞥向胸前秀色可餐的佳人，將手放其香肩上輕輕推開，不想卻反被抱緊，繞道背後，十指纏繞成鎖，力道之大，使公田掙脫不得。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呢……」

「那個……」公田張張嘴唇，才發現自己喉頭乾澀發不出聲，聽到阿嘎如的輕聲呢喃，停止住推開，無意探見美目長長的睫毛下留下晶瑩。

被抱着也無法，抽出一隻手來不自覺便刮下了俏臉上的單淚，公田就這樣輕撫起阿嘎如的面龐，總有種熟悉感，但要細想，腦中劇烈脹痛起來。

看到安靜的伊人，銀月不吝己光，頃撒在盤鬢，柳眉不安緊蹙一起，直到被公田輕撫，才緩緩舒展開來。

—五更（天大明）—

「嗯呼…嗯？…嗯！！」似乎睡飽了，阿嘎如張開眼，可愛呼呼兩聲起床，還有些迷糊在公田胸口蹭蹭，感覺有些不大對頭，疑惑歪頭看向公田，識得后驚呼一聲，趕忙往後退，但十指被自己纏繞起來，動作過大倒把自己更貼緊眼前溫暖，見其是要醒了，慌張閉美目，開始假寐。

被大動作驚醒，公田睜開雙眸，意思到佳人，嘴角勾起溫婉，隨手放到阿嘎如頭頂撫摸起來，細看見阿嘎如睫毛顫動，下唇緊閉，面射漲紅要醒來的模樣，趕緊收了手，想要走下床。

嗯？有些奇怪，想動身子卻絲毫不得控制，背後衣服還被緊緊抓住，轉頭看向眼前的伊人眼目雖閉，又有些不尋常。

公田用空手像是初次見面時一般，用雙指勾起阿嘎如的下巴，是要尋找奇怪感的源頭。

「唔！」雖然短促，但確實是眼前佳人發出的聲響。

「嗷嗚」

「嗯？」公田感覺捏著阿嘎如下巴的手指被咬住了，美目張開，一臉像是惡作劇的表情，面上紅潮依然未消。

小口櫻桃將拇指含住，

貝齒輕咬上下，有股酥癢感閃過全身，公田不解，獃獃望着阿嘎如的小嘴。

見公田沒有反應，伊人口中加大力度。

「嘶…」

得逞后，佳人才鬆開公田手指，得意哼哼，才再意識到自己與公田緊緊貼在一起，慌亂鬆開胳膊，未想幅度過大，一翻身，兩人跌下床。

從遠來看，公田碰巧正壓在阿嘎如身上。

後腦勺本來是要結實落在地上，嗯？阿嘎如本能閉上眼，腦後的疼痛感卻遲遲未傳來。

「阿嘎如閣下？」

聽到聲音再張開眼，映入眼前正是公田有許擔心的神色，彼此鼻尖快要碰到，阿嘎如飛速扭過臉去，不敢看向公田。

見佳人別過臉去，似是無恙，緩緩放下心，要抽回墊在其頭下的右手。

「嗯？」卻被阿嘎如不悅轉過來瞪了一眼，才肯讓回手。

兩人各站起來，用手撫平深灰的素服，公田看向阿嘎如。

阿嘎如正背過身去，整理起皺在一起的對襟襦裙。

「那個…阿嘎如閣下知道為何會與在下共寢？」

阿嘎如聽到疑問內容，雙肩一抖，訕訕轉回身子，眼神躲閃。

公田見其轉身，紫群輕飄，紗面並無綴飾，朱唇帶桃，美目流連，只是青絲無束，胡亂散落開來，卻又帶另韻味。

「真是…燦如春華，皎若秋月」未意識到，話已出口。

「咦？」從小經過中原思想的熏陶，阿嘎如自然明白公田意有所指，隨即羞怯起來。

「啊…那個…阿嘎如閣下知道為何會與在下共寢？」公田發怔剎那，又強行扭過意志，重複一遍疑問。

「那個啊…嗯…你喝酒了吧？」原本扭扭捏捏的阿嘎如的語氣一頓，似是想到什麼，岔開話題。

喝酒嗎，公田想了想，確實隱隱約約有怎麼個事。

「你在案台前還沒批完公文就喝酒了吧~小府伊~」

「……」

「怎麼了，不辯解一下嗎，就是那個新任的鎮扶？」阿嘎如壞笑着朝公田探出身子。

「阿嘎如閣下知道在下為何…」公田像拉回話題卻被眼前佳人的眼神鎮住，半閉上上嘴。

阿嘎如有些鬧彆扭撇過頭。

「嘛，你是喝上頭了，天也摸黑的…都不知道怎樣，嗯，就被新來的鎮扶拐走了，還好我來了…嗯…就大發慈悲讓你上了車，再那以後……」

聽的公田腦子混溜溜的，總感覺佳人的話里發生的有些蹊蹺，直直看向阿嘎如的側臉。

「哇呀…是你自己扒在我身上不下來的哦，昨晚…嗯……就是這樣」

「嗯，是這樣嗎，閣下所言是否屬實？」

「唔！我…我還能騙你不成？」注意公田認真的眼神，阿嘎如氣勢弱了下來，卻還是傲嬌地雙手抱胸，不甘示弱嗔向公田。

聽后緩緩拉出圓凳坐下，手臂屈起來撐在膝蓋上扶住頭，雙眼緊閉，過了許久，公田才睜開眼，像是做了多大決定。

「…阿嘎如閣下，是否…有曾婚配」

被突如其來的疑問閃到，卡殼一般木訥看向公田，朱唇一張一張，滿面通紅也未擠出半個字眼。

「閣下，是否有曾婚配？」見佳人沒有反應，公田再次問了一遍。

「…啊，現在問…這個幹什麼？」

「…嗯，在下是這樣想，閣下昨夜與在下同床，在下也是酒勁沖頭，只怕做了什麼不齒害了閣下名節，所以……」

「所以？」

阿嘎如期待看向公田，玉掌緊張捏住裙襯，對方也堅定回看向佳人。

「在下將即刻前往向中書省卸職，閣下想必還是貞潔，在下也能無愧發配戍邊…」

佳人先是一愣，見公田扯起退要走，手快結結實實往其後勁一劈，單薄的府伊就直挺挺朝後倒下去，落到阿嘎如懷裏。

「又是這樣…」阿嘎如扶額，早料到般嘆口氣。

—朝盛治景·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