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

1、重生

作者有話要說:</br>開張大吉

評論前50發小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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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size=1/>「上周夜裏凌晨三點,城郊那邊的化工廠轟的一聲爆炸了,我一下就被震醒,腦子裏第一反應就是六年前,那顆把前川砸了個大漩渦的隕石。之後我就整宿睡不着……」

咖啡館這時正是人多排隊的時候。

說話的小夥子一邊給手中的咖啡拉花,一邊跟身邊收銀台的同事感慨,

「我總覺得那個隕石還有後續。」

「……說不定就有外星人悄悄潛入我們這裏。六年前那顆隕石是他們的東西,他們得拿回去!你說咱們的科技什麼時候能快進到和外星人友好交流啊?」

「嘖,少說廢話,我看你就像外星人。趕緊做咖啡。」

收銀台的同事聽上去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直接打斷了他。

神神叨叨的聲音小了,收銀員這才把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

他埋着頭一邊整理新訂單,一邊對櫃枱前買咖啡的客人說: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

櫃枱前落下一大片陰影。

收銀員一愣:這位客人還真是高大,光是靠近半步,便擋了大半視野。

甚至他能從無聲中感覺到對方氣場上的輕微壓制——

這種莫名的壓迫感,多數時候只會出現在alpha們為了彰顯個人魅力於是刻意釋放信息素的情況下。

極少在店裏遇見alpha的收銀員,沒忍住抬頭看了一眼……

有些失望。

沒有任何信息素。

這人只是個beta。

儘管在心裏小小地遺憾了一下,但收銀員還是彷彿失了神般,沒有立刻收回目光,盯着對方看了又看——

這客人衣着簡單整潔,模樣也說不出特別之處,但偏就是叫人挪不開視線。明明留着一頭齊肩的長發,卻不陰柔。低垂的眼眸被碎發遮去了大半目光,徒增幾分深邃神秘。

再仔細看,隱約能瞥見某種特殊瞳色的光。是金色。

雖然沒有任何信息素的作用,但對方的身上千真萬確散發着某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氣息。

收銀員發了呆。

半晌,這位客人用一種好似久病初愈后略微沙啞低沉的嗓音,說了句:

「一杯浮塔濃縮,有勞。」

被他的聲音喚醒,收銀員趕緊從這種莫名其妙被吸引的狀態中抽離。

他說不清楚為什麼,顏控的自己,今天卻對一個外表並非罕見帥哥的男人看入了迷。

甩甩腦袋,收銀員道:「好的好的,一杯——」

隨即他愣了一下,「您說什麼?什麼……塔?我們這裏只有意式濃縮哦。」

「……抱歉。」

男人聽見這話,輕輕隆起眉心,似乎有些苦惱於自己剛才的失言,改口道,「是意式濃縮,謝謝。」

幾分鐘后,客人拿着打包好的咖啡離開。

收銀員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腦海中揮之不去那一閃而過的金色眸光。向來痴迷於alpha的他此刻有種「即便是beta也不錯」的感覺。

在被其他客人催著點單之前,他突然回身對一直在自言自語同事問了句:

「你說,哪個地方的人,會生有金色的瞳孔啊?」

同事頓了頓,似乎很認真地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許久后斬釘截鐵地說:

「外星人。」

-

今天是陸譴重生的第七天。

在距離他過去生活的星球約十光年的藍星,他借屍還魂了,並逐漸適應了這個身體和周圍的環境。

儘管偶爾還是分不清一些地名。

比如他剛才在咖啡館就忘記了,浮塔是五大星系的某個星球,而不是這裏的國家。

這裏只有意式濃縮,不會出現浮塔濃縮。

所幸,沒有人會察覺到他的特殊和古怪。

這顆星球的人類尚未進化出精神力及天賦血脈,和陸譴曾經所在的五大星系比起來,這裏的人們普通得有些弱小。包括他現在這副身體。

也因此,新星際聯盟早就出台過規定:

不允許聯盟星系的任何人以任何借口靠近甚至「潛入」外星系那些平靜而低維的小星。

因為五大星系任何一個擁有天賦血脈的alpha,都能操縱自己的契甲以一己之力摧毀這些原本安寧的世界。

然而傳聞中擁有最強精神力和雙天賦血脈的陸譴。

如今卻違反了規定在這個星球重生了。

……

六年前,陸譴被指控為有「意圖破壞聯盟和平並統治五大星系」的野心。

在軍部連請帶哄的懇求下,陸譴主動配合,屈尊光顧了聯盟最為嚴密的監牢,等待審訊判決。

然而在真相披露以前,陸譴卻於牢中死於非命。

沒有人再在意他是否打算統治星系,因為這個傳奇般的alpha,再也不會因為他的強大而遭到眾人的忌憚了。

只是令人不解的是,陸譴的身體沒能被好好安葬,而是被扣留在了研究院。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相比起「陸譴是否遭到陷害」以及「陸譴究竟因何暴斃」這些事情。

大多數人似乎更加關注陸譴死後,他的遺物何去何從。

陸譴的契甲、機武、斗獸,還有一些迄今為止不曾面世過的,來自數百年前的神秘寶物——

盲目追捧絕對力量的人相信:誰搶到這些東西,誰就能榮登新的最強之位。

如今六年過去了,這些人仍然對陸譴的遺物虎視眈眈著。

要不是陸譴的精神力即將耗盡,不能再在宇宙間漂流,必須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進行修復。或許他能見證到那些亡命之徒為了搶他的機甲斗獸你死我活的樣子。

想到這裏,陸譴揉了揉自己的有些酸脹的太陽穴。

他頗為無語:人分明還活着,財產卻成了「遺物」。

-

從咖啡館出來后,陸譴就站在街邊等著計程車。

太陽灼熱地炙烤著瀝青大道,空氣有肉眼可見的扭曲,高溫使人昏昏欲睡。

陸譴收回了思緒。

喝下濃縮咖啡,一股不太愉悅的苦澀在口腔里蔓延開來。

他招到一輛計程車,但還沒坐上去,身子卻在一瞬間頓住……

只見一個形似蜘蛛的圖紋,正從陸譴長發遮掩的後頸,悄無聲息遊走至下巴處。

它如黑色的血液,隱沒在陸譴的皮膚下。

似乎擁有生命般靈動自如,但仔細看卻仍然只是一塊黑色圖紋。

陸譴微微攏起眉頭。

在被司機發現以前,他不動聲色抬起手,略帶警告意味地屈著指節,抵在下巴處。

「蜘蛛」從這個動作中感受到了陸譴的命令,於是灰溜溜地又爬回了他的后脖頸。

繼續蟄伏於長發攏住的陰影處。

陸譴這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你好先生,去哪兒?」

年輕的beta司機通過後視鏡瞥了他一眼,隨後愣住,

「哇,你是混血嗎?竟然是金色的眼睛,真好看!啊不對,什麼國家的人是金色瞳孔?該不會是美瞳吧,那也挺自然的,你在哪兒買——」

「去洪源鄉,」

陸譴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淡淡說,「三號墓園。有勞」

「……咳。」

司機有些尷尬地嗆住。

他被陸譴漫不經心的一眼輕輕掃過,即便對方看上去頗有風度禮節,他還是打了個哆嗦。

等反應過來目的地,司機才說:「不好意思……洪源鄉太遠了,我這邊不接。」

陸譴想了想,說:「可以雙倍車費。」

「先生,不是這個意思。墓園真的太遠了,而且……我比較迷信,今年本命年,沒有必要情況我都不往那塊兒走。」

司機看上去很堅定。

於是陸譴輕輕嘆了聲氣,有片刻沒有說話。

在司機以為他要放棄並下車的時候,後座的陸譴突然伸手,在他肩膀上輕輕一按。

司機狐疑地回過頭去……

正好撞進那雙金色的瞳孔。

只一剎那,意識遊離,思緒被覆蓋——

金色的光芒在眼前鋪就開來,司機的腦海突然空白一片。

他的表情變得迷茫,直勾勾盯着陸譴。

「去洪源鄉,三號墓園。」

陸譴的聲音不輕不重,重複了一遍目的地。

這一次,司機沒有拒絕,甚至沒有任何反應。

陸譴收回目光。

於是司機有些僵直地將身子轉了回去。下一刻,車子啟動開往目的地。

陸譴靠在後座上,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一股刺痛傳來——

意識操控,果然還是太勉強了。

他的精神力還沒能恢復到可以隨便使用的程度,光是簡單幹擾一個普通人的思維,竟然就叫陸譴感到吃力。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為了修復這副身體,已經耗掉了太多能量。

七天前,這副身體的原主陳家言,死於一場化工廠爆炸。

他的身子幾乎支離破碎,當場失去生命體征。

災難中尚有求生能力的人都瘋狂奔逃,自顧不暇。

因此沒有人注意到,熊熊燃燒的大火中,有一隻黑色小蜘蛛,默默爬到了陳家言的屍體上。

「它」似乎猶豫了片刻,但最終還是融進了身體殘骸中。

於是在宇宙中無所事事飄蕩了六年的陸譴,得以重生。

而身體原主陳家言,是福利院出身,幼時無父無母,長大后又因為性格孤僻軟弱沒什麼朋友。

因此這場意外發生的第二天,根本沒有人向工廠詢問他的死活。

在一片哭天搶地的悲哀中,也沒有人為他難過。

可憐可悲,但不可否認,這為陸譴行了個方便。

再之後,陸譴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來修復這副已經破碎的身子,最終使它呈現出完好無損的健康模樣。

這耗盡了他所剩無多的能量,精神力也達到了有史以來最孱弱的地步。

像眼前的計程車司機,一個完全沒有精神力和天賦血脈的普通beta。

換做以前,陸譴如果想要壓制或操控他,只需要輕描淡寫一個目光交接,對方必定無力反抗。

如今陸譴做起這件事來,就吃力了許多。

所幸一路暢行無阻。

在司機回過神來以前,陸譴已經到了墓園下了車。

……

三號墓園今天沒什麼人,清靜得正和陸譴的意。

化工廠意外爆炸的處理工作已經進行到了賠償階段,作為災難「倖存者」,陳家言獲得了一筆賠償。

陸譴前兩天已經替他領了。

原主一生坎坷,若不是陸譴借屍還魂假存於世,恐怕最後沒有人會發現陳家言的離世,工廠會如何處理他的屍體也是個無解的假設。

而他借用了陳家言的身體,冒領了賠償金,自然做不到坦然隨意地花銷。

因此,出於借用身體的回禮和對於原主的惻隱,陸譴用賠償金給陳家言安置了一處墓地。

就在這裏。

「很遺憾我能做的不多,你見諒。」

陸譴將來的路上買的花放在墓碑前——儘管這裏面空空蕩蕩,原本應該躺進去的人此刻卻安好地站在墓前。

他垂著眸,沒什麼表情。

語氣淡然溫和中卻又一分不易察覺的鄭重:

「未經允許借用你的身體,很抱歉。等我將自己的身體找回來,再為你安葬。」

沒有人會回答陸譴,自然也沒有人會怪他或是原諒他。

他仍然認真地掃墓祭奠,為故去的人鞠了一躬。

但做完這一切,陸譴卻又不合時宜地失笑,好像想到了一些諷刺的事:

「或許一切塵埃落定,我也會找個好地方,安葬我自己。」

……

手機鈴聲就是在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陸譴似乎已經知道了打來的人是誰,因此摸出電話看到來電顯示的一剎那,他的表情沒什麼變化。

來電的人是連悅恆。

陳家言的男朋友。

這麼說也並不準確。

因為連悅恆已經有將近三個月沒有聯繫過陳家言了。

明明在同一個城市,但他們的戀愛卻比異地戀更加充滿距離。

他們之間,每次都是陳家言上趕着討好和取悅對方,掏心掏肺恨不得把所有都奉獻給自己的小男朋友。

而連悅恆對此早已習以為常,他常常找陳家言索取很多,唯一給出的饋贈只是一些並不真心的甜言蜜語。

偏偏陳家言就靠着這種假意的溫柔,知足地愛了連悅恆很多年。

這些年,陳家言拚命工作卻沒有存下半分錢,就算升職加薪,日子也過得緊巴巴,因為他幾乎把自己所有的錢都給了連悅恆。

為的就是保住他們兩人之間原本就岌岌可危的不平等關係。

他們的關係與其說是愛人,倒不如用這個星球的網絡辭彙來形容:

渣o和他的舔狗。

連悅恆是個精緻漂亮嬌生慣養的omega,而陳家言是個在底層掙扎各方面都平庸無能的beta。

因此在大多數人看起來,連悅恆肯搭理陳家言,就已經是陳家言高攀了連悅恆。

連陳家言自己也這麼認為。

所以就算連悅恆偶爾有渣o行為,他也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陸譴不是陳家言。

對他來說,連悅恆這樣的人,他大可不用再聯繫。

可此刻,他偏偏卻接起了電話,甚至仿照陳家言的口吻,喊了聲:

「阿恆。」

「陳家言!」

對面的人聲音清朗,但語氣卻頗為不客氣,帶着些傲慢和驕縱:

「這麼久了,你為什麼不找我?這麼久了!你理都不理我。」

「沒有。」

「沒有才怪!陳家言,你是不是不愛我了,你是不是背着我找別人了?」

連悅恆連珠炮似的撒了一通氣,說了好些無關緊要的話。

最後繞回了他打電話的真正主題,

「……陳家言,你們工廠上周,是不是爆炸啦?」

陸譴似乎對他的話並不意外,淡淡地「嗯」了一聲。

「我看新聞上說,他們給了好多賠償金?」

連悅恆清了清嗓子,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太直接了,所以委婉關心了一句,「你傷得重不重?那些錢夠不夠你用啊?」

「不重,夠用。」

「……你怎麼那麼冷淡!」

連悅恆看他不肯主動把賠償金的事說下去,就急了,說,

「你果然不愛我了!陳家言,我在關心你,你竟然就幾個字敷衍我!你不愛我了!」

「……」

如果可以,陸譴會把電話掛斷,但是他需要和連悅恆保持聯繫。

因為——

連悅恆傍上的那個新男朋友,是城科研所的投資方。

而據陸譴這幾天的了解所知,科研所這幾年都在對那塊天外砸來的隕石進行研究。

那塊隕石里,有陸譴的東西。

「沒有敷衍你。賠償金很多,真的夠用。」

收回思緒,陸譴斂著眉,十分耐心並主動對連悅恆說,

「還有一些存起來了,給你留着的。」

一聽這話,連悅恆立刻開心了。

在電話那頭難得說了些好聽的話,還約了他見面。

「陳家言,你後天來見我哦,我要給你一個好大的驚喜!」

連悅恆說着話的時候,腦子裏就已經想好了怎麼虛情假意哄騙「陳家言」,怎麼從這個老實巴交的beta手中套走那幾十萬的賠償金。

反正他知道,陳家言對他可好了,陳家言可好操縱了。

別說驚喜,哪怕他沖陳家言笑一笑,對方都能朝他搖尾巴。

而聽到連悅恆的話,陸譴卻只勾了勾唇。

他在連悅恆的喜悅中,不帶什麼情緒地回了句:

「好,我也有驚喜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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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Alpha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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