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 瀟瀟

九十二 瀟瀟

「什麼女孩?」

「嗯……她啊~她是那個我剛到這裏的時候,負責照顧我的一個小女孩。因為她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弱了,所以我並沒有花太多的精力去注意她。時間長了,自然也就忘記了,不過,人真的很奇怪,明明都快要記不起來的東西,有時候偏偏能像流星劃過夜空一樣的清晰耀眼,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墨可邪捻著飄落的樹葉轉着玩兒,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對人好,不可能沒有理由,那時候太自信了所以才懶的理會和多想吧?

屈指敲了下自己的腦袋,笨!

「她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么?」淡心蹙眉輕問。

「還好?也許是我多心了吧,只是……無論時間怎麼走,讓我遇到多少事,我都無法去相信一個無緣無故對自己好的人。這種心態很卑劣,不過,我卻不排斥。」加上瀟瀟的背叛,更讓她跟人之間產生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可以溫柔、可以傾聽、可以被當作很好很好的朋友,但,她絕對不會付出任何真心。

「主人……」淡心上前一步,雙手恭敬的放在身側,微微彎腰,道:「如果那個女孩造成了主人的苦惱,清理這種事,請主人務必交給淡心來做。」

墨可邪上前,撩起他滑落的一簇華髮,似嘆息的說道:「淡心啊……人一強大起來,就會喜歡上殺戮,對嗎?」

從有記憶開始,她就無所不能。父母那般厲害,身為長女的她又能弱到那裏去?唯一能束縛自己的也不過是情感罷了。可是,父親說,她連最基本的感情都沒有。閻羅叔叔也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她並沒有在意,她依然故我,無法無天。誰又會知道,她的實力,可能是用感情換來的呢?嗯,母親應該知道。

淡心微微一愣,然後就著低頭的姿勢,說:「那要看一個人的本心如何,這世上還有很多賢者。但是,外人如何於我淡心無關,淡心只知道,誰負我傷我主人,那人必死!這是,我的決心!」

「賢者?」

「我不相信沒有理由的溫柔和慈愛。那些賢者,真如世人所傳的那般偉大么?我看不盡然。」墨可邪用血紅錦緞在他落入她手中的那一小簇白髮上打了個小小的蝴蝶結,她滿意的一笑:「你的決心我早已收到。」

「嗯哼,我的呢~」獨孤夙陰森森的湊了過來,自動的撩起自己的一簇發,道:「我也要。」要不是淡心身上無時無刻不散發着忠僕的氣息,他一定會狠狠的吃上一缸醋!

墨可邪沒有拒絕的用白色錦緞給他同樣的打了個小結,說:「夙,我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不是我的。」這裏不是她應該存在的地方。

她曾努力的想融入其中,到後來才發現不過是自己一意孤行罷了。力量被封印,她其實是有辦法弄開的,可是她沒有。她很想融入母親曾經生活的地方,但發現一切都是徒勞,哪怕是力量被封印了那麼多,還是人們口中的天才。一種違和感讓她有點無力,更無可奈何。

突然,好想離開這個世界。她似乎也明白了,父母為什麼不在這個世界生活,那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而是不能。

力量超越了空間能夠承載的範圍,必然會受到排斥。她註定會被驅逐出去,這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所以,母親才會把她的契約獸們連帶着瞳瞳一同帶走。

不再矇騙自己后才發現,有一些事會變得很殘酷。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像是接受了母親想傳達的意思,自言自語道:「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嗎?」勾唇一笑,染上絕代風華。

眸中瀲灧,風起,白色的衣角像展翅的蝴蝶般優雅,「事情解決后,離開這裏吧。」

「好。」他沒有任何異議,淡心則是笑着不語,無論他的主人決定了什麼事情,他只會選擇遵從。

又嘆了口氣,帶了點嬌嗔的說道:「你們也太順着我了。」

「不順着自己的媳婦兒,那順着誰?」獨孤夙回答的理直氣壯。

「是啊,不遵從主人的意志,作為僕人的自己,也沒有活下去的價值啊……」

「啊嗷嗷——饕餮好可憐啊,饕餮沒人愛啊,饕餮總被人遺忘啊~」不得不說,他們三人的氣氛真好,他完美的被屏蔽在外,他就是一透明的存在!

「果然還是把你再封印回去吧。」獨孤夙冷眼看着他,好好的氣氛被他破壞了。吃豆腐的手也就停在那,動也不動。墨可邪笑着拍開他的爪子,說:「你讓饕餮去整理整理這個世界亂了的持續,偷吃的話就讓他陪檮杌回深淵好了。我們去宮殿。」

「額哇哇哇——!女主人,人家要去檮杌那裏告狀!」竟然在檮杌不在的時候,說讓檮杌回深淵的話,而且還讓他一起!他會被檮杌虐死的呀呀!討厭!

「嗯,好啊,去吧。」墨可邪暖暖一笑,揚手撕開空間就走了進去,獨孤夙和淡心緊跟在後,一瞬間失去了蹤影,連衣角都沒留下。饕餮可憐巴巴的站在原地,眼裏含淚,不甘心的嘟囔:「強權壓人!一群壞人!不讓吃還叫人幹活!」

抱怨歸抱怨,他可沒那膽子真去檮杌那告狀。別看檮杌是那忤逆主人的死德性,其實忠心的很!去他那告狀?他估計得一巴掌把他扇飛到這個世界的另一端!

繼續抱怨,但也鑽到了自己撕開的裂縫裏,找不對勁的地方去處理從異世界過來的垃圾。不吃就不吃,雖然貪吃,他也有身為凶獸的骨氣!處理完后……他會吃夠本的!哼!

——

簡約不失大氣的冰宮殿裏,環繞着豐富的冰元素。墨可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笑容里多了份真實,眼底有難掩的喜悅,她無視恭敬行禮的僕人們,徑直跑到舅舅的寢殿,難得的像個小孩子一樣,興沖沖的推開門,卻發現……

一副冰棺豎立在以清澈的冰藍為主色調的寢殿的正中央,裏面的人安詳的沉睡着。幾乎墜地的銀色長發像海藻般優雅的散開着,冷峻的眉眼即便緊閉,也有種君臨天下的強勢!

她來不及細看他被上天恩賜的絕美容顏,她的眼裏只有那銀色的法袍上的點點血跡。墨可邪紅着眼眶跑了過去,手指輕輕的在冰面上觸碰著那些還鮮紅的血跡,滾燙的淚毫無預警的滑落,「舅舅……」

踮起腳,將臉靠在冰涼刺骨的冰面上,蹭了蹭,「邪兒來了。」

很難過,太難過了。心臟被狠狠地捅了一刀般的痛著,眼睛有種被撕裂的痛,眼淚止不住的落下,這是她第一次哭得這麼慘,這種害怕失去的心情讓她恐慌。

娘說過,舅舅以前已經死過一次,如果出現第二次,就算是閻羅叔叔出手,也不可能挽回。

她慢慢的坐到地上,額頭抵住冰棺,雙手死死地揪住衣角,就算是閉着眼睛,眼淚也在不停的掉。她在強迫自己冷靜,強迫自己壓下如猛獸一樣衝出的憤怒!

不能入魔,絕對不能!

黑色的法陣瞬間覆蓋了整座寢宮!

「小邪兒?」獨孤夙驚覺不對,想要靠近,卻發現有個透明的罩子把他攔截在外:「淡心,你去。」跟她有契約關係的淡心應該能靠近她,他強行闖入肯定會把她傷到。

淡心搖了搖頭,說:「主人……不允許靠近。」

不允許靠近?

獨孤夙伸出手按在那透明的力量上,嘗試施加力量,卻被金色的閃電燒焦了手腕以下的皮膚。怎麼能在這個世界施展這種力量?小邪兒怎麼想的?難道是看到冰棺后情緒崩潰了嗎?

「瀟瀟……」

瞳孔變成純金色的墨可邪站起身來,面無表情的伸出手抓開空間,從裏面揪出了被她強行挖出來的人。金色的長發,藍色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膚,雪色的衣裙,多麼美好的一個人,可那顆心,卻是那麼那麼的黑。

「邪。」清澈的藍帶着一絲瘋狂,她渴望的看着把力量完全暴露出來的人,金色的眼眸是那麼的神聖!

「邪,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力量,那麼強大的力量!好想要!

墨可邪抓着她柔軟的金髮,把她拖到冰棺前,木然的問:「你做的?」

「這是我獻給你的藝術啊!你以前,不就喜歡這樣嗎?」喜歡用冰的魔法解決任何事情!在站到頂峰的時候卻打算離去!那些金錢那些勢力就那樣不要了!她怎能甘心!

「藝術?」鬆開對她的鉗制,從懷裏掏出手帕細細的擦拭著接觸了她的手,像是感覺有什麼髒東西似的凝出水元素來洗了洗,漫不經心的說道:「區區一名背叛者,也有自個談論以前這種東西嗎?」

「或許是你天生愚鈍,你是不是把我屢次放過你的行為當作是……人們說的念舊情?」

「難道……不是?」瀟瀟的表情有點僵硬,她小心翼翼的踩着她創造出來的法陣,道:「邪,想想我們的曾經。曾經的那些多麼美好,那麼的無憂無慮,我們回去,再創輝煌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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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妖帝:金牌召喚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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