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八節:洶湧

第二三八節:洶湧

時光飛逝,又一個中秋佳節如期而至。

對南陵國而言,中秋也預示著秋收的到來。

所以宮外的百姓們載歌載舞歡慶這一年風調雨順,歡呼又迎來了一個豐收太平之年。而宮內依舊例行往年大擺宴席,廣邀群臣,君臣齊聚議政殿推杯換盞喜迎中秋佳節。

皇帝夜未央身着紫金龍袍端坐於大殿正上方,左右略向後擺着的長桌前分別坐着太后和慧妃。而季子衿由於今日千尋微感不適,而未能來參加宮宴。

宮中其它未到妃位的主子們,自是不方便在這等大宴群臣的場合出現,而禁在億坤宮內的羅月汐自是以抱病之說避開這等場合。

然而宴席之上不但宮妃稀少,就連前朝的大臣們,也比往年少了許多。

據說宰相羅修恩的病已經越來越嚴重,下床走動已是困難,所以就更是不能來參加宮宴了。偏偏巧的是徐重也抱病在身,徐征南自是侍疾父親床側,自然也就沒能到場。而冷木易因為愛妻有孕且又害喜嚴重,故太后親口免了他宮宴之行,而讓他在府上專心照顧愛妻待孕。

而代宰相秦非和高達幾日前則被夜未央派遣出去走訪民情,至今未歸。

所以在這個宮宴之上,不免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但是夜未央卻是興緻不減,不但連連命人上歌舞助興,更是不斷舉杯與大臣同飲,人雖少了,但是熱鬧卻是不減往年。

然而就在觥光交錯之間,不知何時議政殿外已亮起通天的火光。

一時之間兵刃交錯聲,吶喊聲,奔跑聲,紛紛四起,驚得殿內眾人紛紛丟掉手中的酒杯,怔怔地望着殿外的火光,而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外面發生了何事?」夜未央臉色變了變,猛地起身而立,抬手摔掉手中的酒杯,對眾人喊道。

自殿外跑進來的張一,慘白著臉哆哆嗦嗦道:「皇上,是大將軍徐征南帶着兵馬殺進皇宮了。」

「什麼?徐將軍要造反?」一個大鬍子武將藉著酒勁拍案而起,粗聲粗氣地說道。

「徐征南嗎?」夜未央喃喃兩句,非但沒有緊張之色,眼中竟閃過一絲精光,他歪頭略想了想,卻又穩如泰山的坐了下去。

「皇上,現在怎麼辦?」一大臣急切問道。

夜未央擺了擺手,沉聲道:「莫要着急,見機行事就好。」

許是他的沉穩感染了眾位大臣,不管是真的淡定,還是假裝淡定。但是在表面看來且都穩了穩心神,不慌不忙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有的甚至還伸手捏起酒杯飲了兩口。

而太后和慧妃雖然臉色都是不好看,但都盡量保持着端莊持重,穩穩地坐在那裏一動未動。

說是遲,那是快,轉瞬間宮內火光之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就已經有幾個領頭的將領持刀衝進了議政殿之內。只見他們橫眉怒目,持刀喝退殿門處的一眾宮人,復又分為兩側把守,即刻閃出一條路來。

而隨在他們身後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披盔帶甲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徐征南。

夜未央捏著青huā酒杯,不停地在手裏轉來轉去。眼見滿臉殺氣的徐征南走了進來,不由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哼道:「朕還以為是誰呢?果然是你大將軍徐征南,看來你終於還是按捺不住動手了。」

「皇上,正是臣。」徐征南目光在四周環視一圈,最後落在夜未央身上時,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冷笑道:「難道臣不主動來,還要等著皇上奪了臣的兵權嗎?想我徐家幾代人為朝中盡忠,可皇上您呢?不但將我唯一的女兒囚進了冷宮,還曾暗示臣的父親年紀大了,是時候告老還鄉將機會留給後生小輩了。臣的父親和女兒都被皇上這樣欺負,這樣的奇恥大辱,臣還能坐以待斃嗎?與其任皇上欺凌,臣還不如奮起反擊,一來還我徐家老小的公道,二來也能了卻先帝的一樁心事……」

「你的女兒囚進冷宮是她自己做孽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至於你的父親以老賣老,愚腐至極,動不動就拿他幾朝老臣的身份壓制於我,所以他也確實該將機會讓給小輩了。」夜未央說罷,不由眼中飄過一絲犀利,憤怒道:「你說先帝的心事,難道先帝的心事就是讓你利用手中的兵權謀反嗎?」

徐征南聽罷,不但不以為意,反而還緩緩勾起一抹陰森又恐怖的笑意,繼而又不時大笑出聲,末了,才緩緩道:「臣並非想謀反,臣是來主持正義,將皇帝的位子還給應該坐在皇位上的人。」

夜未央蹙了蹙眉,冷笑道:「以你看,這個皇位應該由誰來坐呢?」

徐征南仰頭哈哈大笑,指著門口說道:「當然是該坐皇位的人坐。」

眾人隨着他的手勢望去,只見殿門口走進一個瘦高個,細長臉,鷹勾鼻,一雙大而凸出的眼睛骨碌碌直轉的男人。或許最近幾年入朝為官的人不認識此人,但是殿內的一干老臣,以及正殿之上的夜未央,和夜未央左右兩側的太后和慧妃,又有誰不識得此人呢!

一群老臣見得此人,早已目瞪口呆,並將既將跑出喉嚨的話語死死扼住,免得說錯什麼話,招來禍事。

而太后和慧妃終是控制不住眼中的驚愕,不由同時驚呼出聲:「夜未希!」

夜未希眼角上挑,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仰了仰頭,傲然說道:「正是本太子。哦,不!應該說正是朕!」

「大膽!」太后不由猛拍一下桌几,怒道:「當年你攜同皇后和國舅要挾先皇退位一事敗漏后,先皇已經將你貶為庶民流放漠北,並且不經宣昭永世不得回京。今**居然敢不遵先帝遺訓,擅自離開漠北,返京闖宮,真是罪可當誅。」

太后說罷,眼鋒一轉,喝了聲:「來人,將這大膽叛賊抓起來。」

然而太后的話並未引出侍衛上前抓人,反而四周鴉雀無聲,極為安靜。

「來人!給哀家來人!」

太后臉色泛青,不甘地猛砸桌板,發出一聲聲「砰砰」的巨響。

然而這一聲聲敲擊的巨響,引來的卻是夜未希仰頭一陣狂妄的大笑聲。

他尖稅刺耳的笑聲在整個大殿上空迴旋,聞者不由心肝顫抖,待他笑夠了,這才狠狠說道:「你以為你還是昔日可以呼風喚雨的太后嗎?現在整個皇宮都已經被我的人所控制,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和夜未央的祭日。」

太后容色更顯慘白,踉踉蹌蹌地退後兩步,面露驚恐。

夜未央見狀,趕緊上前幾步扶住搖晃不定的太后,安撫道:「母后莫怕,有兒子在,不會讓他傷到母后毫分。」

「未央!」太后一把抓住夜未央的手臂,泣道:「哀家活了大半輩子,苦雖沒少吃,但福也享了不少,不遺憾了。哀家不怕死,哀家是擔心你。」

「母後放心,兒子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夜未央說罷,抿嘴瞧向夜未希。復又看了看徐征南,正色道:「徐將軍說真正該坐皇位的人是他嗎?」

「正是。」徐征南毫不避諱地說道「他才是正宗先皇后所生,更是被先帝立為太子之人,若不是當年你和太后略施計策奪取皇權,如今登上的皇位的人是他,而並非是你。」

那夜未希卻也不客氣,端起桌上的一杯美酒一飲而盡,復又朗聲道:「各位大人,雖然先帝將我貶到漠北那種苦寒之地,我在那裏餐風飲露受盡苦頭,整日望着盛京的方向冥思苦想。某天我終於想明白,當年我母后和國舅為何在我為太子之位的情況,為何還要逼父皇讓位,原來都是因為她!」

夜未希抬手一指,雙目怒視着太后。

太后嘴角抖了抖,滿目怒氣,不由舊事重提,怒聲喝道:「大膽罪民,先帝已將你流放漠北,並親自旨意,若無召見不得私自回京。現你不但私自回京,還擅闖皇宮,你該當何罪?」

夜未希嘴角微抿,毫不在意之狀,冷笑道:「我不但回來了,我還要奪回我應該有的一切。」說着他目光輕掃四周,冷聲道:「大家看清楚了,當年就是這位太后暗中用計,害我母后聯合國舅逼皇上退位,結果她卻反咬一口,聯合他的兒子夜未央置我母后與國舅爺於死地,更是讓先皇將我流放到漠北之地,而將皇位送到了他的兒子夜未央的手裏。」

說到這,眾臣中間開始小聲地響起一些議論之聲,夜未希繼續道:「今日我夜未希重返盛京,除了要為我母后和國舅報仇之外,就是奔著皇位來的。這皇位本該就是屬於我的,所以順我者冒,逆我者亡!各位大臣各自想好,若是順我者,日後封官晉爵大加封賞。若是不要命跟着夜未央的,那麼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話未說完,夜未希猛地從旁邊侍衛的腰間抽出一把劍,稍一用力就將桌上數個水果劈成兩半,並惡狠狠說道:「順我者一片坦途,逆我者如見此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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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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