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雨夜相親
031.雨夜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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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洋市海關緝私警察重拳出擊，五皇鑽店低價售『蘋果』案揭五億元大案，有重大的案情進展，目前已刑拘六十八名疑犯，擺在上洋市海關緝私警察面前的首要工作，是儘快查清位於上洋市本地的貨源倉庫。冰@火!中文.
日前輻射手機案據多名主案犯供認，初始資金以及儲貨倉庫，都是由一個自稱『老r』的神秘人用電訊遙控，至於水客帶回來的原裝手機，是否攜帶高輻射實在是不知情。
專家笑稱我們不必對日常電器內，存在的正常輻射產生恐懼，關於涉案的『蘋果』手機，攜帶高輻射的傳聞是不科學的，是利用消費者因錯誤概念產生的恐懼而謀取利益。
手機輻射的傳聞最多，也最令人無奈，都說手機輻射有害，可為何全世界仍未發現任何一列病例，是明確由於使用手機引起的，事實上手機輻射同樣不具有電離性，不會對人體產生危害。相關的研究如下：
二零零六年一月，英國倫敦癌症研究學會聯合三所英國大學對九六六名腦瘤患者，一千一百十六名健康人進行了長達四年的跟蹤研究后，發表研究報告，結論是使用手機與腦瘤的發病率無關。
二零零六年四月，瑞典的國家職業病研究學會通過對九百零五名成年手機用戶的研究，在職業與環境健康的國際文獻上發表研究結果，稱使用手機並不會增加腦瘤的發病率。
二零零六年十二月，丹麥科學家對四十二萬名手機用戶，進行了長達二十一年的跟蹤調查后，公佈了他們的研究結果，稱手機輻射與癌症發病率無關。
二零零八年十二月，日本東京女子醫科大學對比了，三百二十二名使用手機的腦癌患者，以及六百八十三名健康人，發現使用手機與腦癌發病率無關。
總上所述消費者完全不必把錢，浪費在耗時的身體檢查上，也不必特意考究鑒別高輻射手機的方法，大家多用點時間研究膳食均衡和適量運動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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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明顯屬於違法的事情，還敢把它的規模做得那麼大，真是有魄力了。」茶室內的陳凡在感慨間隨口評論著，便將自己分散在掛壁電視機上，正播出的新聞節目內容中拽回了視線，重聚向在他迎面對座著的，陌生女性童賽錦。
「我單位里就有個同事在那個網店上，買過兩台蘋果手機，功能用起來和正品店裏賣的就是一樣的，而且每台還能節省下兩千來塊，」陳凡打量著接過他話尾的童賽錦，便注意到對方的上身，穿着一件溫粉色的小馬甲，下身着了黑色的緊身絨褲，雙腳則蹬著棕色的絨毛馬靴，整個人除了胸部顯得稍小些以外，渾身的打扮到是很得體，「她要看到這條新聞，一定會很難受的。」
「可他們全是些稅耗子，鑽的是政府稅庫的牆角，損害的那是國家集體的利益，」他受到今天早些時候，自尊心陡然強硬起來的影響，不太願意順從女性的立場，便忍不住的就爭辯了一句，「我看這些投機取巧的人，就都該給抓起來才好，你同事有什麼好可惜的。」
「你這是在唱高調好哇！天朝幣持續的貶值，物價卻還一直在升值，現在銀行里小額存款的利息，都沒有賬戶的管理費高了知道么，」童賽錦的語氣陡然之間開始強硬，后句又漸漸的降低了聲調，輕的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語，「而且這稅庫里的銀子，最後是能落到了你的口袋裏呢，還是能掉到了我的口袋裏了，我只希望將來，我不用靠自己的退休工資來過生活。」
旋即感到這個話題變得敏感，乃至破壞相親氣氛的陳凡，便將自己的視線從童賽錦的臉上緩緩的挪低，就十分意外的注意到了，靠在對方座位邊上的大挎包里，半遮半掩著一本厚脊的彩封書，那封皮上面正勾繪著一頂金屬質地的王冠像，便下意識的打算抓上這個物件扯出話頭，好消除兩人之間產生的尷尬：「那本是什麼書？」
「噢額，沒什麼的，只是奇幻系列裏的一本小說，我挺喜歡看這類讀物的，」童賽錦隨即將手臂探入了挎包內，把彩封的書本端平到了手上，動作間香肩輕柔的擺動，直引得波浪形的長發在肩頭晃漪，「而且這是一個天朝的作者寫的，我這也算是在支持國家稅庫了是不是。」
「葒，葒王冠。」陳凡在下一刻就對照著書封上的燙金字體，把小說作者的名字給讀出了聲來。
「賓果，恭喜你猜中了這個中文子，不少人可都不知道葒這個字該怎麼發音呢，」童賽錦輕笑着開啟雙唇，沖着他露出一對白亮的虎牙來，「這本書里說的是一個宅男在一場骯髒的戰爭里，怎麼從一個男孩脫變成一個男人的傳奇過程。」
「我閱讀過它的，就在網上的書庫里，」陳凡旋即掐住了對方的話尾，語氣確定的頓聲道，「這本奇幻書里描寫的那個世界，讓我感覺很真實，使得我能代入其中參與了一小段反抗軍的發展過程。」
可是就在他一邊調動着腦海里的記憶，準備繼續說開下去的時候，卻被對方平置在茶桌上的手機，所播放出的一段音樂鈴聲給打斷了，不得不壓住了嘴角停了下來。
「不好意思啊，哥哥，你繼續說下去好不好，」童賽錦輕皺起了雙眉，快速查看了屏幕上顯示的來電號碼，並在掛斷之後說決定道，「我現在不要接這個電話。」
「額，我剛才是說，我幾個月之前才在網上讀過這本小說，只可惜它連在書庫上架的標準都達不到，作者沒有能繼續寫下去，」於是陳凡接上自己才中斷的話頭，希望把這個他感興趣的話題繼續了下去，「只是我沒想到這個作者，竟然能有機會出實體書。」
「你知道么，介紹人說你這人很老實的，可我現在怎麼看你這人不夠誠實，我很確定這本書只不過在書站上，連載了一個半月就上架了，光是訂閱它的人數就達到了六千多，」可是童賽錦回應他的面部表情，卻在陡然之間就嚴肅了起來，「不過我願意相信你，你這是為了討好我，才編出來的一個玩笑。」
於是陳凡當即便杵愣住了，被對方面頰上急變后的神態，以及她話里所闡述的內容所錯愕得失態。
這不只是因為他有些意外的發現，在自己的大腦舊有的印象里，關於眼前這本奇幻小說的事件，明顯的和對方所說的有極其大的不符，這讓他一時間不能確定，他們兩個人所說的是不是一本書，亦或只是自己記錯了書名。
還因為隨着陳凡腦中的記憶浪潮晃動沉浮，便讓他恍恍惚惚的覺著，面前這個同他相親的這個女人，似乎早就在哪裏見過面，不由的就走起了神來。
「你在瞧什麼？」而童賽錦明顯是察覺到了他的遲疑，便趕忙的解釋起來，試圖消除可能的誤會，「我只是在開玩笑，我真的只是開個玩笑，你千萬不要生氣好不好。」
「抱歉，我……我只是有點，」陳凡隨即晃動自己的頭頸，將散焦的視線重新匯聚上眼前的女人，瞧著對方那張極具氣質的長臉，稍尖的下巴，以及白皙的脖頸和膚質，就漸漸的將自己記憶中的一個模糊人影，同投印在他雙瞳內的童賽錦重合了起來，「我知道你肯定會很驚訝，但是我覺着我們兩個是不是在醫院裏見過面，你曾經是個醫生？」
「哈，哈，雖然你這套已經不怎麼新鮮了，但是我要承認你的表情可真的嚇到我了，我目前正在大場飛機場做財務工作，」反應過來的童賽錦先是一詫，但很快就從嘴裏發出了兩次變調的假笑，顫顛得她兩肩的波浪發抖動起來，「可我當年從市北高中部畢業的時候，的確是準備報的醫科大學，只不過那學校每年的學雜費就要將近一萬左右，家裏實在負擔不起，就報了財務專業。」
「怎麼？你不相信我剛才說的嗎？」陳凡聳動起自己的雙肩，加重他的語氣，他此刻已經是回憶了起來，那個在醫院為自己清洗輻射的女醫生，當真是和眼前的童賽錦長的太相似了。
接着就在陳凡要繼續開口，解釋他曾經在醫院裏見過一個，同她外貌極其相似的女醫生時，童賽錦平貼在茶几上的手機，突兀的又再次響了起來打斷了他。
「天啊，我老媽一直不停的在給我打電話呢，」童賽錦握起手機確認著來電顯示的號碼，然後就在他的座位對面接通了電話，「我想我這次應該接這個電話，她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找我。」
於是陳凡跟着就注意到，對座的童賽錦一邊接着電話，一邊就有意思的將自己的面頰轉向茶坊的窗外，最終把視線停在一個方向上。
「怎麼了？」他下意識的也追着對方的視線望出去，避開車道上雙嚮往來的機動車，以及行色匆匆的行人，很快就發現了對面行人路上的車站站台上，立着一對正沖他對視過來的老人，便反射性的朝童賽錦問道，「那是你爸爸媽媽嗎？」
「是的，」童賽錦回答著轉正自己的面頰，一邊將手裏的茶杯壓在桌子上，一邊將眼神向著他迎視過來，「我很慶幸當年他們的經濟狀況，不夠維持我去讀醫校。」
「為什麼？」陳凡下意識的接上問題。
「因為我要是成為醫生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個機會，和你座在這間茶坊里聊那麼久了，可是很不好意思，現在我的老爸老媽正在外面等着我呢，她給我帶來了一件雨傘，要接我回去吃飯了，」童賽錦面上堆笑吐著舌頭，抬起手臂就指了指窗外，並在陳凡自以為為這次相親已經黃了的時候，突然給出了一個轉折，「不過，我是說如果的話，如果你打算強烈的邀請我留下來吃一頓晚飯，我也可以只拿把雨傘下來，然後讓我的老爸老媽他們先自己回去。」
「行啊，當啊，不！不，我……我是說我現在就非常的想請你吃飯，」陳凡忙不迭的搶過對方的話尾，從嘴裏迸出連番的破句，他打心裏覺著自己的確對面前的女孩，有一種特別的又無法解釋的好感，希望自己有機會能和對方多接觸一些，「無論你想吃什麼？」
「那這是你說的要請客的哦，那我們兩個就去吃必勝客的披薩吧，你就先在這裏乖乖等著本大小姐，讓我和老爸老媽彙報一下。」
是以當陳凡追視着童賽錦從座位上站起來，又急步的走出了茶室，沖近稀疏的小雨里，往機動車道橫穿過去的時候，他就瞧見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緣只是他往街窗望出去的視野正看的清楚，童賽錦拿着手機邁著鹿步，剛踏上濕漉漉的人行斑馬線，眼看着就要通過街心，機動車道上卻突然衝出了一輛，打算要搶紅燈的計程車。
而只是下一個剎那，計程車的塑料保險杠，便在碰碎中直直的撞在了童賽錦的腰部，速度快的連一點剎車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是以在這種巨大的力量之下，童賽錦的整個上身便撞進了擋風玻璃內，又帶着一片石英碎片在反作用下，騰空翻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跟頭，腦袋重重的扎在水泥地上，發出骨頭斷折的恐怖脆響。
最終當他在幾個橫滾停在路肩上的時候，一隻靴子早就甩到了幾米外，露出一隻套橘襪的右腳，再有紅艷艷的血順着她扭曲變形的雙腿，藉著雨勢染紅了整片街心之後，她整個人便側躺着一動也不再動了。
接續直到在這個時候，車行道上巨大的機械制動聲，以及隨之響起的老人的尖嚎聲，才猛的轟響混雜起來，兇猛的直讓街側的路人，和附近商鋪內的喧鬧都停了下來，紛紛的圍攏過去，甚至還有一個年輕人立刻便把，自己的夾克衫脫了下來，蓋在奄奄一息的童賽錦身上。
可陳凡呆瞧著那個渾身冒血，躺在血泊及雨幕里用眸子隔着玻璃，朝他對視過來的女人，只覺著滿耳都在白嘩嘩的響動，以致他儘管能清楚的分別出來，童賽錦面頰上的表情很痛苦，蠕動的嘴角似乎想要對他說些什麼。
但是他卻感到雙腿一陣肌肉間的哆嗦，手臂更是不由自主的抽搐，乃至神經間的痙攣一直傳遞向他的吼嗓，促使着他不可遏制的兇猛咳嗽，將他體內帶着腥氣的唾沫，噴吐向茶廳的空氣里。
最後連他想要從位置上站起來，衝到街心去幫忙的勇氣都一併的給驅散得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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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欠……你…欠，欠我一次……，一次，一次……。」童賽錦遠遠的瞧著那個被嚇呆的，叫做陳凡的男人，直到冰冷的雨幕將她越來越模糊的意識，拖拽入一片無底的混沌里，才在舌尖上積攢出了最後一股力量，「…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