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肉你吃嗎

人肉你吃嗎

睜三隻眼閉一隻眼!五條悟笑死,舉起手機就閃光燈咔咔咔連閃:「傑,看這邊,我要拍下來給大家看,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很像有四隻眼睛哎——」

夏油傑差點被啤酒嗆死,一時間不知道該咳該笑還是該動手趕人:「小白,下去,別玩了!悟你怎麼也由着她胡鬧,這傢伙就這麼顯眼地跑出來,要是被其它人發現……」

「被其他人發現?你在對誰說呢。小不點,上來,讓傑見識一下什麼叫天衣無縫!」

身形高大的銀髮少年收起手機,語氣超臭屁地往他身邊一坐,原本貼夏油傑眼底的光點立刻飄了起來,往蓬鬆亮麗的銀髮里一掉,瞬間杳無蹤跡,就是仔細看能發現其中一縷銀髮被抓成了極小一撮晃動,詭異地往風的反方向飄去,「看,厲害吧~」

夏油傑:「……」這有什麼好厲害的啊!

知道今晚一個人安靜待一會是想都別想了,他無奈地按了按額頭認命,正準備叫這兩個不省心的一起先回宿舍再說,便見眼前銀光一閃,原本被他推遠的食物全都從袋子裏跑了出來,鋪得滿地都是,兩個罪魁禍首則在月光下的鳥居旁頭對頭地蹲著,一樣樣地玩起了超弱智的指認遊戲:

「這是什麼?」

「鮭魚子飯糰。」

「那這個呢?」

「三文魚手卷。」

「還有這個。」

「啤酒!對了,五條君,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不喜歡喝酒?」

「?沒不喜歡啊?我還沒喝過酒呢。試試好了……噗——好難喝!為什麼傑你喝得下去啊!」

夏油傑:「……」

見好友噗地噴了一地,隨後像只被燙了舌頭的貓一樣一臉嫌棄直呸,墨鏡在鼻樑滑落,藍眸委屈不已,他側過臉去,有點辛苦地忍笑:「難喝就回宿舍吧,喝點水沖淡一下味道。」

五條悟拿走的啤酒最終沒有喝完。

他又灌了自己小半杯,但果然,討厭就是討厭,除了口感討厭,意識開始昏沉的感覺也很討厭,於是他把剩下的全倒進了水池,啤酒罐也捏成了一小塊丟垃圾桶里。

與之相對應的是原打算喝完酒就休息的夏油傑。

即便沒什麼胃口,見好友喊餓說不想吃速食,他依舊下廚調了點醬汁煮麵,一起對付著隨便吃了點。剛收拾好桌面,就看到好友酒足飯飽后好玩地逗起了抱着根牙籤和蜜瓜戰鬥的半透明小人,一指頭戳過去,小傢伙就哇一聲趴了!

夏油傑:「……悟,你輕點,別壓扁了。萬一欺負哭了……」

五條悟:「會嗎?哇,傑,她蹭我了!」

夏油傑聞言挑眉,湊過去一看,果然看見半透明的小人撲棱著飛起來抱住了好友的指尖,親昵地蹭了蹭,然後稍微飛高了些,啾地親了一下銀髮少年比女孩子還漂亮的側臉,然後倏地飛了過來躲在他劉海后,抓着他頭髮晃來晃去不知道到底在幹什麼,總之搞得他額頭很癢。

夏油傑看着自己的劉海在眼前亂竄:「……悟,有驅蟲劑嗎。」

五條悟笑得不行,伸手就要彈好友劉海:「這樣不就行了嗎?……咦?」

藏在劉海后的小人消失了。

但劉海還在亂動!

兩個大男孩你抓我躲,雞飛狗跳,從壓低了聲音的勸阻和狂笑發展成小範圍互毆,又折騰了好一會才把不速之客送走。

不速之客·被送走·五條:「傑,把小不點借我幾天吧?她幻術真的很好玩哎,連我的眼睛都分不出真假!」

不速之客·被抓住·千尋:「真的嗎?」立刻把夏油傑變成女孩子!

五條悟爆笑,近乎滿格的身高秒速擠進門縫,再一次舉起手機咔咔咔連閃:「真的!哈哈哈哈哈傑你胸好大哦!哈哈哈哈哈哈她還給你穿袈裟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傑一臉友善笑容低頭,看到胸前可疑的兩坨,眉毛一跳,笑得直冒黑氣:「…………小白,給我變回來。」

……然後他擁有了連袈裟都遮不住的巍峨大丨胸。就連五條悟都沒逃過!

半小時后,終於讓一切都恢復正常的夏油傑心累不已,他看一眼恢復了正常的身體,實在沒精力再對付到處亂飛的千尋,一沾枕頭秒睡。

小小的光點在他頭頂飛了一會,見他真的睡熟了,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進入他的夢境,而是從門縫底鑽出去,依循着夏油傑記憶里進入薨星宮的線路,從上千扇門中準確辨認出有夢溢出的幾扇,找到了通往地下森林的那一扇,繞過沉睡的看守們,再一次從門縫擠了進去。

「忌庫原來長這個樣子啊。」

小小的半透明虛影落在滿是陳朽氣味的架子上,就著自身發出的微光,在無數咒具和咒物中翻找了起來,「……宿儺的手指?好醜!哎,這地方怎麼回事,一本書都沒。比起工具,難道不是知識更重要嗎?還是說我得去御三家的忌庫找……」

她抱起被布條包裹的手指,覺察到那裏也有夢的波動從封印下溢出,原本要把它扔到牆角的動作停了下來。

這手指……是活的。宿儺在做夢!

千尋想起當初看漫畫時宿儺提過他的每一根手指都是一片靈魂,宿儺和腦花相識,而自己來忌庫是為了尋找腦花相關記載,爭取在壞事發生前把他揪出來讓五條處理,她只猶豫了極短的一瞬,就把額頭貼在被咒紋布纏滿的血紅斷指上,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沒事的。總比和天元接觸好。

縱觀始末,事情會發展到最終那個局面,那傢伙比誰都可疑,去找他說不定反而會打草驚蛇。

大不了在宿儺的夢裏被切碎回遊雲,或者乾脆被嚇醒。

只要能得到腦花的消息,對她來說——

「定子大人,定子大人!您慢一點,別往那邊跑!」

千尋睜開眼回頭,看見身着唐衣的年輕女人氣喘吁吁地往自己這邊跑來,「山、山裏危險!萬一有鬼怪和詛咒,您……」

「不怕啦!」她下意識往前跑去,身體輕盈地在山野間奔跑,亮晶晶的汗水從額頭滑落,話語不受控制地吐出,「母親大人說我很強的……哎呀!」

她被樹根絆了一下,差點跪泥地里——

不,不是樹根,是個人,還是個穿着僧衣的男孩子,瘦得簡直像一把骨頭,要不是確實有體溫,根本看不出來還活着!

千尋立刻爬起來,想要扶起那孩子,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比那孩子還小,只好在追趕上來的女人幫助下把人從泥里扒起:「你沒事——!」

流金的四目看向了她。

隨後是寬大的舊僧衣擠出的另一雙手——

拉起她就往林子裏跑!

「你想幹什麼,放開定子大人!」

穿着唐衣的年輕女人想要追上兩人,發現速度遠遠不及,立刻向山下的護衛隊示警,「來人啊,定子大人被詛咒抓——!」

女人凄厲的尖叫聲在山野間迴響:那個妖怪般形貌可怖的瘦小男孩只一回首,山野間的參天巨木就轟一聲紛紛倒下,要不是她剛才躲得快,就要和那些樹木一起攔腰而斷了!

「等等,我跟你走,不要殺她!」

千尋被拉着一路往前跑,等這具屬於孩童的身體快要撐不住跌倒,那個瘦得幾近脫形的男孩終於在一個死一般寂靜的小山村前停了下來,在地里找了根稻草,隨手一搓,把她捆了起來。

千尋:「???」

她疑惑:「你……要吃我?還是打算怎麼做?」

男孩看她一眼,四隻手一起伸出來按住她搜身,泥蹭了她一身,從她身後的腰結里搜出一個飯糰,一掰兩半,狼吞虎咽掉有梅子的那一半,在她面前作勢要吞掉另一半,見她臉上沒有絲毫委屈的跡象,無趣地把沾了泥的那一半丟回給她:「吃。」

千尋搖頭:「謝謝你,但上面全是泥沙,我吃了會鬧肚子的。」

男孩拿了回來,一口氣囫圇掉,連咬到了自己的手也毫不在乎,津津有味地舔掉了自己的鮮血,聲音沙啞地問:「人肉你吃嗎。」

千尋:「……」就算夢裏順着對方更容易得到想要的信息,但這問題,果然還是太超過了吧!

她搖頭:「不吃。你是……」

男孩舔了一下手指,把上面染了血的米粒全部吞掉,又問:「咒靈你吃嗎。」

千尋:「……也不吃!你不覺得那個很醜,丑到根本沒法入口嗎?」

男孩嗤了一聲:「真沒用。」

千尋:「???」

因為不吃咒靈和人肉就被說沒用,這孩子的有用到底是什麼範疇啊!

但四隻眼睛四隻手,毫無疑問,眼前這瘦稜稜只有一把骨頭的孩子,就是夢的主人宿儺沒錯。

做夢變成小孩,說明他渴望回到小時候。而自己借用的這個叫「定子」的身份,應該就是他在夢裏想要回到過去的原因。

所以「定子」在他的過去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總不至於是沒吃到的第一口美食……

千尋陷入了沉思。

就在她思考要怎麼才能更好地從宿儺口中得到腦花信息的當口,問完話就一頭鑽小山村裏逐家逐戶翻找的男孩冷著臉折了回來,明顯一無所獲,牽着她不言不語地又開始跑,這次跑到了清澈見底的小溪旁,折了根樹枝開始叉魚。

但他實在太瘦弱了,先前帶着她跑又消耗了太多體力,好不容易叉到條大魚,還沒來得及抱上岸,就被活蹦亂跳的大魚啪嗒一尾巴甩在臉上,整個人栽進了溪水裏,等他再站起來,魚早就跑沒影了!

千尋被這動靜驚得回神,見他形容狼狽,忍不住噗地笑了:「你是餓了想抓魚吃嗎?我幫你!」

男孩從水裏爬出來,像條濕淋淋的落水狗,眼神不善地瞪她:「再笑就殺了你。」

說完一腳踩在長滿了青苔的石頭上,腳底一滑,噗通一聲,又栽水裏去了!

千尋沒忍住又笑:這人的夢怎麼這樣啊!明明夢是心想事成的地方,他夢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卻完全沒有把這個時候的自己變得更強一些,而是這樣惹人憐愛的——

噗通!兩隻手從水面下伸了出來,把笑個不停的千尋拽下了水。

捆她的繩子實在是不怎麼牢靠,千尋很輕易就掙開了。

溪水很淺,千尋從水裏冒出來,看到男孩一臉鬱悶,原本被淤泥染黑的櫻粉色短髮在陽光下熠熠發光,四隻金色的眼一起瞪着草繩飄走的方向,她眨眨眼,感到了詭異的可愛。

想起每次去找白龍,都會在通往裏世的隧道口看到兩面宿儺石像,那石像圓滾滾的,憨態可掬,兩張臉都是笑眯眯的佛相,她主動拉起男孩的手,毫不客氣地又一次笑出了聲:

「好啦,別生氣了,你教我怎麼叉魚,我們一起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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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們都是C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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