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臭皮匠的聚會

這是個單身狗所神往的約會女神的好日子，不過也就只能神往而已。大毛作為一名資深的單身狗，正在自己的房間里的一台電腦前，雙眼以8馬赫的速度，瀏覽著網上發佈的招聘信息，看了10頁后，依然沒有符合他的智商以及學歷的工作，失望地搖搖頭。

他是歷史學博士畢業，拍完畢業照的那天，自信滿滿地踏入社會，兩年下來卻還是失業狀態。自小就是家人的驕傲，如今是所有人眼裏的啃老族，曾經有多輝煌，現在就有多痛苦，大毛仔細看了下招聘信息，若干條是歷史老師，待遇最豐厚的一條，是博物館管理員。

大毛滿臉的不高興，不甘心地繼續瀏覽接下來的10頁。

在隔壁的房間，是大毛的弟弟，小毛，他22歲，一個學渣，身材瘦小，也是無業狀態，正在開心地玩手機。

兄弟倆有個共同的朋友，叫做張舟，天文物理學研究生，大眾臉，身材中等，文質彬彬。他是大毛家的鄰居，三人是一起從小玩到大。如今，他正在一個倉庫里搬東西，是個稱職的倉庫管理員。

張舟搬完了東西，看了下腕錶，時間來到11:20。

看到時間差不多了，張舟在三人的微信群里發了條消息：「出發？」

兄弟二人各忙各的，沒空回復消息。

張舟只好用語音群聊：「你們兄弟倆準備好了沒有？」

大毛立即拿起手機回應：「出發。」

接着小毛也立即回復：「Go。」

張舟是怎麼出行的呢？走路來到一個公交站，等來了公交車后，掃碼上車。

大毛和小毛同時也來到另一個公交站台，投幣上車。

他們真是窮得連電動車都買不起。

30多分鐘后，三人來到一個餐廳的外面，準備享受一頓豐富的免費的午餐。

他們的福利是怎麼來的？

首先是張舟，昨天在倉庫他的辦公桌上，他收到一封信，內容很簡單，只要解開一個迷，就能在第二天12點整，來到這家餐廳，享受一頓豪華的自助餐，如果接受就發一條信息給紙上面的電話號碼。

張舟是個極度自負的學霸，容不得智商遭到侮辱，果斷地發信息過去：「我接受。」

很快他的手機就收到回復：「10分鐘之內解答。」

張舟就納悶了，解答什麼？題在哪裏？這是誰開的玩笑？

拿起那張紙以及信封疑惑地翻來覆去好幾遍過後，張舟突然想到什麼，揣摩了一下那張紙，然後將信的空白背面放在桌子上，接着在倉庫里找到碘酒，再找到棉花，用棉花沾上，塗抹了一下那張紙，果然，顯現出高難度的智力測試題。

張舟一下來了興趣，用了8分鐘就解答了出來，然後再次發給這個號碼。

很快，他就收到了餐廳的入場券。

大毛也通過了神秘人的智力挑戰，獲得了入場券。

小毛是個高級吃貨，一知道哥哥和張舟能去吃高級自助餐，也要接受挑戰，他的挑戰是10分鐘之內解開九連環。

那兩人就等著看小毛的笑話。

5分鐘過後，兩人就被打臉了，因為小毛解開了。

小毛看到取出來的環裏面有一串數字，便用手機發了過去，很快也得到了入場券。

並不是說小毛的智商有多高，而是他小時候玩過。

所以說，吃貨的運氣，總是特別好。

這個餐廳坐落在一道公路邊20米遠，

大門是關閉着的，歐式裝修，獨立的門面，附近沒有其他房子，遠處有山脈，餐廳的招牌上寫着「奇妙餐廳」。

三人站在餐廳面前，一個個精神抖擻，猶如即將踏入戰場的兇猛的野獸。

餐廳前有且只有這三人。

張舟說道：「都留着肚子吧？」

小毛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早餐都沒吃。」

張舟有點嫌棄地說道：「你個吃貨。」

「我是憑實力來到這裏了，我相信接受挑戰的人也不少，為什麼沒有看到其他人呢？」小毛說道。

「我跟你哥才是憑實力，你這叫運氣。」張舟反駁道。

「那也是實力。」小毛堅持說道。

「也許有其他人在裏面呢。」大毛說道。

「對，這是高智商的聚會，我可算是找到懂得欣賞我的人了。」張舟說道。

「到點了沒，我快餓死了。」小毛有點毛躁地說道。

這時候三人已經來到了餐廳門口，

張舟看了看錶，大毛和小毛也一起看着這塊表的時間，正在進入秒數倒計時。

時間來到12:00。

「進。」張舟說完，拉開了門。

三人同時進入餐廳。

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個整潔的餐廳，120平方，中等裝修，採光很好，牆上有幾面鋼化玻璃封閉的窗子，陽光正由外面透射進來，餐廳中央的牆上有一台掛式電視機，餐廳里擺放有15張方桌，每張餐桌都有餐桌布擱著，垂直貼地，餐桌上有牙籤盒煙灰缸，餐廳的櫃枱上有一支筆。

令人疑惑的是，餐廳里，一個人影也沒有。

張舟有禮貌地打招呼了起來：「老闆，老闆，在么？」

大毛也呼叫了起來：「有人么？」

小毛直截了當：「有吃的么？」

很快小毛雙眼一亮，看到餐廳的深處一張桌子上，有3個自助餐爐，每個餐爐有三個箱子，有一個鐵蓋子保溫著，他便指著那裏說道：「在那。」

兄弟倆饒有興緻地向自助餐爐走去。

張舟則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存在，比如說老闆娘的吆喝，比如說看家犬的狂吠，比如說攝像頭，隨後也過來了。

小毛一一打開自助餐爐的蓋子，裏面的菜非常豐富，這可把他給樂壞了，激動地說道：「這老闆的招待還不錯啊。」

張舟注意到，餐爐每一個箱子裏的菜並不是盛滿的，說明，他們並不是第一批的客人。

小毛大聲嚷道：「有人么？我們是不是可以隨便吃！」

大毛說道：「我打個電話看看。」

說完，大毛掏出手機，根據短訊上的手機號碼回撥電話，發現手機沒有網絡信號，納悶地說道：「這什麼鬼地方，沒網絡。」

小毛滿不在乎地說道：「管他呢，反正我是準備好了扶牆進扶牆出。」

張舟說道：「看這樣子，前面有人來吃過。」

大毛說道：「也許是分批獎勵，那我就不客氣了。」

小毛無疑受到極大的鼓舞，說道：「上！」

接着，三人來到餐爐旁，各自拿起盤子，去夾自己中意的佳肴。

很快，三人將各自的菜一起端到同一張餐桌前，坐下，開始吃了起來。

小毛咀嚼了一大口菜，雙眼突然暴突了起來，那是從沒經歷過的爽滑的口感和新鮮的味道令他無比的驚訝，等吃的菜下肚后連連誇道：「太好吃了。」

大毛簡單地吃完兩口菜，無奈地搖搖頭：「太失望了。」

小毛不解地問道：「我覺得很好吃啊！」

大毛說道：「我以為有什麼陰謀，什麼都沒有。」接着又搖搖頭說道，「這個菜竟然這麼好吃。」

張舟說道：「我覺得老闆是在做慈善，獎勵我們這些高智商的年輕人。」

大毛反駁說道：「你算個球的高智商。」

張舟也反駁：「比你高。」

大毛立刻出題：「我問你，公共汽車上，有兩個人正在熱烈地交談，可旁邊的人一句話也聽不到，為什麼？」

張舟回答：「因為他們是鬼。」

大毛冷冷說道：「錯。」

「因為出現了時間斷層，他們處在不同的時間位面。」

「錯。」

「因為他們是地心人，非常的小。」

「錯。」

連連答錯讓張舟納悶了起來，題目聽起來很簡單啊，怎麼答案感覺很高大上的樣子，閉上眼，冥思苦想了一番，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自信地說道：「因為他們來自外星，用超聲波交談。」

「錯。」大毛冷冷地回答道。

張舟泄氣地說道：「算了，不猜了。」再猜不中，他就輸了，那怎麼能輸給這個混小子呢。

大毛示意弟弟來回答：「小毛，你說。」

小毛有點無精打採的樣子回答道：「因為在交談的那兩人是聾啞人。」

張舟一臉無語，有一種尊嚴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

兄弟兩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大毛那肯放過這抨擊的機會：「就你這智商，連我這個學渣弟弟都比不上，就別老吹自己了。」

張舟齜牙瞪眼說道：「我只是研究得太深了，腦筋急轉彎只能和學渣玩。」

小毛聳了聳肩膀說道：「學渣好啊，沒有什麼負擔，人生輕輕鬆鬆地過，對吧？」

張舟說：「沒追求就是沒追求。」

小毛駁斥道：「你追求的這些，有用嗎？什麼時間斷層，時間位面的，能當飯吃嗎？都學傻了。」

張舟百無聊賴地瞅了一眼小毛：「我不想跟你這種層次的人講道理。」接着又轉過頭對大毛開噴：「還有你。」

兄弟倆相視而笑，明顯他們才不想和此等人物講道理，繼續享受美食，就怕胃口給弄沒了。

開扒了幾分鐘后，原先僵硬的氛圍已經隨着食慾的滿足煙消雲散了，多年來他們習慣了吵吵鬧鬧，一直這樣過來的。

張舟吃飽了，將餐快擱在面前，看了看手錶，12點35分。

張舟說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相信，待會一定會有什麼名堂。」

大毛附議：「我同意。」

小毛附議：「比如……」

大毛立刻接下話題：「有可能有些人在看我們的直播，押注我們誰先吃完飯。」

張舟的表情立刻變成微信表情包第7行第5個：「誰會這麼無聊。」

小毛大方表示：「我要是有錢，就會這麼無聊。」

張舟不想爭辯，對小毛撇撇手，表示反對。

如同一頓風捲殘雲，桌上的菜肴都被吃得乾淨了，三人不約而同摸了摸肚子，表示很滿足了。

大毛拿出一包煙，取出一隻，用嘴叼住，拿出打火機點上，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口煙，接着隨手將煙和打火機放在桌子上。

張舟說道：「飯後一支煙，早晚要升天。」

大毛瞥了瞥對方，說：「我這個學歷史的，跟你這個學物理的，沒什麼共同語言。」

張舟冷笑：「呵呵。」

大毛看了看餐廳四周，大咧咧地說道：「看來也沒啥事，走吧。」

張舟說道：「這樣很沒有禮貌，等一下老闆吧。」

小毛佯裝疑惑地問道：「你確定他會出現？」

「我們不是第一批的客人，也不會是最後一批。」

「所以呢？」小毛問。

「這碗筷總有人收拾吧。」

「我就看看，什麼人來收拾。」張舟說完，還特意指了指桌上的餐盤子。

小毛立刻站起身，利落地收拾碗筷，小年輕動作就是麻利，一不小心將大毛擺在桌上的香煙碰掉到了地上。

小毛不以為意，繼續收拾碗筷，其實收拾的是張舟可能帶來的麻煩，吃都吃了，難道真留下來當服務員么？

張舟有點生氣地看着小毛：「剛說完就打我臉，能給點面子嗎？」

小毛說道：「我是白混進來的，良心過意不去，做點事補償一下。」

張舟很懷疑：「這也叫補償？」

小毛說道：「總比你什麼都不做的強。」

張舟說道：「哎，我是憑智商進來的。」

小毛懶得跟他辯，將收拾好的碗捧了起來，然後向廚房走去，桌上還剩下兩個餐碟。

張舟沒事可干，拿出手機，看一些下載好的正在研究的專業課題。

大毛看自己的煙在地上，挪了一下凳子，彎腰來撿。

將煙撿起來后，大毛感覺餐桌底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揭開餐桌布來看，沒看到東西。

突然一雙手端起桌子上剩下的碗筷。

張舟抬起頭看了看，只看見小毛向廚房走去的背影。

張舟被突如其來的人影吸引住了，抬頭看過去，看到的卻是小毛向廚房走去的背影，一時間為他的效率折服：「還真勤快。」

大毛叫住了他：「哎！小毛。」

小毛停住了腳步。

「給我們切壺茶。」原來大毛看到弟弟這麼勤快，忍不住拿他開刷。

小毛似乎懶得去搭理，繼續向前走。

在廚房裏，小毛拿着碗筷放進水槽，發出碗筷碰撞的哐啷的聲音，他看到水槽里有很多用過的碗筷，這就正如張舟說的，前面還有客人。

那又如何呢？小毛沒再多想，離開了廚房。

回到餐廳，小毛說道：「來過的人還真多。」

大毛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說道：「走吧，別耽誤了下一批的高智商。」

小毛對餐廳天花板感激地說道：「謝謝老闆！」

張舟一直等待着任何人的出現，眼見等不到，也不願意待下去了，看了看手錶，11點38分，然後跟着兩兄弟起身離開。

三人一起向大門走去，張舟推開大門，一道白光迎面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