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遇上分娩

第一章 穿越遇上分娩

宣傳員功能已開放,還等什麼,趕快行動起來加入!!!許沅是被一波接一波的陣痛弄醒的。

最近工作壓力大,所以她最怕這樣半夜的醒轉,想着再次入睡不知會在幾個小時以後,不禁咬牙低咒一聲:「奶奶的!」有時她真想大喊大叫一番,因為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眼下經濟危機的陰影剛剛過去,全國鋼價開始緩慢上揚,整個大形勢漸漸好轉,她的日子卻越發地不好過了。

公司打從去年下半年銷售就一直是零,她所在的財務部門早早停發了獎金,雖說獎金也不是很多,但一向拿慣了,突然少了就感覺工資降了好大一塊,往常每月的結餘也沒有了,日子漸漸入不敷出。好幾次,她都動了跳槽的念頭,可最後還是放棄,實在是老闆不錯,同事們人又好,大家相處也沒有所謂辦公室的勾心鬥角,生活雖然平淡卻還算順當,再者她也害怕重新適應一個新環境,那種「從頭再來」的豪情壯志早已不復存在,也顯然已經不適合她現在的年紀。

許沅的倒霉日子是從老闆某次從貨場回來后開始的。因為價格漲起來,貨場已經零星能收些散貨,老闆在現場監工時,貨場經理在一旁打了財務的小報告。只要想到那個傢伙,許沅就恨的牙根痒痒,真是林子大了什麼人都有,這個張經理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小氣,他有一句用來拒絕請客常掛在嘴邊的話叫做「我們家錢有用」。許沅初聽時只覺得此人雖吝嗇狡猾,卻也有幾分真誠和可愛,萬萬沒去想過,一個男人,吝嗇到對幾塊錢都斤斤計較,自然見不得旁人比他好,哪裏能有男人所謂的包容和氣量。

話說這個張經理,卻是妒嫉財務上的幾個人可以雙休,加上這陣子公司沒有銷售又輕閑了差不多一整年,工資卻只是沒了獎金,而他們貨場就是春節七天長假也要比別人少上兩天,這一年更是沒了獎金不說而且基本工資也有小小的減少。於是看着旺季來臨,在老闆面前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上一通。許沅她們的那個老闆,耳根子有時候是極軟的,張經理又在他手底下多年,脾氣如何拿捏的分毫不差,那一番說詞自然說到老闆的心裏。是以老闆從貨場回來,第一件事就是通知財務,從這周起周六周日上午上班。

好不容易得來的雙休就這樣在享受一年之後消失了,許沅和眾人一樣,都氣,卻又無可奈何,畢竟在這間公司,老闆的話在某各程度上就等同於聖旨,不遵旨的結果只能是走人。偏偏許沅這個時候走不得,她一直是月光一族,如今才是月初,工資還沒發,恨不能一分錢掰成兩半花,哪裏還敢辭職。工作已經開始變得一天比一天忙碌,這雙休再一取消,每日在公司受折磨的時間便被拉得更加地長,工資卻還維持原狀,不死不活不上不下。

其實這錢多錢少的倒還在其次,最讓許沅頭痛的是每天上下班。許沅住在這座城市的最南邊兒,說得好聽些叫三環,其實算是郊區,而公司恰恰在最北邊,這一南一北,上下班再趕上高峰,來回就要耗去兩個多小時。許沅心疼這些流逝的時間,人生苦短,她卻還要白白丟掉這麼多鐘頭,一天二十四小時是不能改變的,失去的這些只能拿睡眠來補,這對嗜睡的許沅來說,無易於要她的小命。

身下傳來的痛感越來越清晰,許沅禁不住哼了一聲,一下子清醒過來,心裏還在祈禱,可別是闌尾炎,她現在的經濟狀況,哪裏去得起那吃人的醫院。

入眼是粉紅色的紗縵,邊角低垂著金黃色的穗子,許沅頓時腦袋發矇,不知身在何處,若是夢中,那又何來如此鮮明而清晰的疼痛?「呃,好痛!」她忍不住輕呼出聲,某個地方好像撕裂一樣的痛。

室內陰暗,許沅的視線有些模糊,她伸手想要按住那裏,沒曾想這次的路線不是以往那樣的直線,手下的觸感分明是途經球體表面走了一條曲線!這下許沅真怕了,瞪大了眼睛,慢慢適應黑暗以後,她看到高高隆起的腹部……

許沅聽見自己的尖叫聲,凄厲而嘶啞,隨後她眼前便又是一片凄黑。

再次醒來的許沅依然看到那紗縵和穗子,不過這一次是人中和虎口鑽心的疼,顯然是被人救醒滴。暈啊,她這才曉得人要是倒霉連帶着做夢都會不得安生,神呀,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主子呦,這當口可睡不得,您好歹醒醒,再使把子勁兒就出來了。」她茫茫然對上說話的那個女人,因着五官都痛的揪在一起,看得並不太清,只是下意識的用力,感覺身體里正有什麼東西被往外擠出一點。

汗,她這是在……生孩子!

搞什麼,許沅滿臉黑線,她是一個人太久也覺得孤單了,可是,這也不代表她就想生孩子啊,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純粹是扯淡,這都哪兒跟哪兒呀。

可這話又說回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一邊看着這屋子裏不知道穿着哪朝哪代衣裳的幾個婦人,腦子一邊轉動地飛快,心裏暗想這莫不是她的前世?看這個樣子,她的前世好像生活的還不錯,心情好了,也願意配合之前說話的婦人,照她的吩咐呼氣、吸氣、用力,就當是為自己以後生孩子提前做個練習。

可是這個過程並不順利,許沅中途差點痛的暈厥,那個引產的婦人同樣滿頭是汗,嘴裏嗬嗬有聲,手下的動作卻是毫不猶豫,下手那叫一個狠。許沅心說,這知道的是曉得你在做引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我有深仇大恨呢,到底是我生還是你拽呀?

「主子,再使把子力氣,能看到頭了,再用力,用力啊!」許沅深吸一口氣,呼氣時向下狠狠用力,那個東西終於離開了她的身體,頓時感覺渾身輕鬆。

她此時已經疲憊不堪,但那些聲音,嬰兒嘹亮的哭聲,女人壓抑的歡呼聲,都無比清晰地傳入耳中。「給主子道喜了,生了位小哥兒!」那婦人抱着一個皺巴巴粉團團的小傢伙湊到她面前,許沅只瞄了一眼,就疼到了心裏。小傢伙眼角還掛着淚,看到她竟然嘴巴一咧,樂了。

許沅眼睛不受控制地酸澀起來,用手輕輕觸摸小傢伙嬌嫩的皮膚,造物主真是神奇,這個粉乎乎的小肉球竟是從她身體里分離出來的,流着她的血,會有和她相似的眉眼,會一天天慢慢長大,延續她的生命。以前常聽媽媽說「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如今看着這個小傢伙,想着自己也是從這麼一丁點長到現在這麼大,其中不知蘊含了多少父母的血淚,她暗暗下決心,從今以後,一定要對父母十二萬分的孝順……

「恭喜爺,母子平安!」

「給爺道喜了,聽小少爺的哭聲就知道皮實著呢,准能一生平平順順的。」

來人看看襁褓里的孩子,臉上掛滿了笑容,「那就借姆媽吉言了,只是這孩子今後還要姆媽多費心。」

孩子又「哇哇」地哭起來,果然聲音宏亮有力,婦人一邊安撫,一邊向門外走去,「這屋子氣味沖,許是小少爺聞着不好,老婦帶他去西廂,您和主子說會子話。」打發了一屋的人都出去,又在外面小心地掩了門。

許沅愣愣地看着這個男人一步步走近,然後坐在榻上,還把她露在外面的一支胳膊放回被裏,「名字是老爺子取下的,叫慎之,我想着字還是由你來取,畢竟是你親生的孩兒,就算不能養在身邊,隔三差五我會讓姆媽抱來給你看看。以後,也讓孩子叫你阿姆。」話說的滴水不露可語調卻平淡至極,許沅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是怎麼個意思,難道是借腹生子?這陣子倒有不少新聞都在報道這事,看來也不是現代人的聰明主意,古以有之。

見她不言語,他以為是她還在生氣,冷冷說道:「你若是記得自己的身份,就不要痴心妄想做孩子的嫡母!」

黑線,許沅小聲問一句,「我是什麼身份?」從小到大,都被家長老師告知,不懂一定要問,切不可不懂裝懂,她是好孩子、好學生,自然銘記於心。

他卻是一挑眉,像看陌生人一樣看她,隨即冷哼一聲,「許詩沅,我肯讓你取字已是給了你們父女面子,做人還是守些本分的好,不要不知好歹,鍾家是什麼身份,豈容你們這樣的小門小戶登堂入室。」

說了這麼多,還不是嫌她配不上他,切,許沅不屑地撇嘴,早幹嗎了,既然瞧不起她當初就別上她的床,這下孩子都有了再扯這些有什麼意思。「許家自然是小門小戶,只是我這樣卑微的身份怎麼就攀上了您,還給您生了孩子呢?」可見你也不是多高貴,她瞪他一眼,心裏小聲說,欺負人也不帶這麼欺負的,當她是吃素的呀。

男子顯然沒料到她會頂嘴,反倒怔在那,雙眼狠狠地盯着她,半晌無語。

許沅受不了這樣兇狠的目光,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呃,叫鍾小貓吧,」她打小喜歡這種動物,卻一直無緣親近,這名字,就當是補償好了。

男子突然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門在他身後被摔的山響。

一個丫鬟模樣的小姑娘進來,哭喪著小臉,「主子,我的好小姐,您怎麼又惹九爺生氣,就是不為你自己個想也得為小主子想想,這下你得罪了九爺,咱們猴年馬月才能見上小主子一面呀!」

似乎有什麼不對,許沅看着這個小丫頭,「你掐我一下。」

真是實在孩子,用的力氣不小,許沅疼的嗷的一聲,原來,這不是做夢,她,許沅,穿越了!

這一天,是昇平三十五年,舊曆二月十九,曆書上寫着,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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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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