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學校禮堂內，亞裔青年在眾人的歡呼和掌聲中鞠躬，而後抱着結他走下台。
整個演出過程，他不看觀眾席，也不與台下互動，但越是這種目中無人的冷漠，卻越讓人著魔。
「我有點明白你看上他的理由了。」坐在看台最角落的男人支著下巴，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別說，他唱歌是真不賴，而且，頂着張牛逼哄哄的臉，要是能被制服了按在床下，確實挺爽。」
顧銘澤沒理他，收緊領帶起身，「走了。」
沈斯哲看錶，「時間還來得及，不去打個招呼？」
「不了。」顧銘澤先行往後走。
「你給學校贊助幾千萬，改造琴房，引進最新的音樂設備，不就為了哄他開心嗎？現在他就站在你面前，連個招呼都不打？」
顧銘澤把他的話當耳旁風，已經走到了門口。
「老顧，你來都來了，好歹露個臉啊。」沈斯哲往舞台邊瞅，追上了顧銘澤，「他現在被一群人圍着呢，這些都是你的情敵，你家香餑餑快要看不住了。」
「喂，老顧，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我真沒騙你。」沈斯哲喋喋不休，明顯在看戲挑唆，」你這麼不在乎，不會你倆早干過了吧？」
顧銘澤停下腳，「我走的時候他剛成年，我是人，不是禽獸。」
「嘖，但他現在可不小了，二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沈斯哲不懷好意頂他的肩膀，「還不想做禽獸？」
「你想聽到什麼？」顧銘澤一本正經，「說我想，想把他綁回家按在床上，聽他說哥哥不要，哥哥放過我，看他眼圈泛紅，看他可憐兮兮，看他哭，看他說疼，之後再拚命疼他，讓他貼在我懷裏撒嬌，你想聽到這些是嗎？」
顧銘澤的話竟然把沈斯哲說得尷尬，「瞎，老顧你看你……」
顧銘澤打斷他，「沒錯，我就是想，發瘋的想。如果可以，我想立刻把他抓回家，這麼做。」
但他沒辦法，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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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課，林野獨自往外走。
「嘿，林。」清脆的聲音傳來，「下周的舞會，你有舞伴嗎？」
「林，你等等。」他沒回頭，腳步很快，紅髮女生急忙追上來，「你明明聽到了，卻故意不理我，真得很不禮貌。」
林野停下腳，「有事？」
「明晚的舞會，我能做你的舞伴嗎？」
「我不參加，也不需要舞伴。」林野轉頭，繼續離開。
「為什麼？」紅髮女生窮追不捨，「林，你為什麼總是這麼絕情，你們中國男孩都這樣嗎？」
「林，我喜歡你四年了，從開學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深深迷戀上了你。」
「林，既然我們都是單身，你為什麼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呢？也許你會發現，我們非常合適呢？」
「林，就算你不喜歡，也至少能給我一個理由嗎？難道沉默就是你們中國男人慣用的伎倆嗎？」
「林，你們中國男人，真讓人討厭。」
即將走到校門口的林野再次停下腳，回到女生面前，「你很好，但很抱歉，我不喜歡女人。」
「還有，你可以說我討厭，但不要帶上中國。」
「你喜歡男人？」女生瞪大眼睛，「哦，上帝，真見鬼。」
「我可以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嗎？」
林野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正在往胸腔的部位猛烈撞擊。他來德國四年，日子雖然算不上開心，但也並不難過，生活平靜如水，他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那個人，更沒有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我喜歡…」
「小野哥！」校門口
穿背帶褲的男孩熱情對他揮手，「小野哥，我在這兒！快來！」一次，小時尚，我在這兒；慶不：
女生的視線從門口的男孩轉移道林野身上，「好吧，我輸了，他比我可愛，祝你們幸福。」
*
林野和田昧面對面坐在一家中餐廳桌前。
田昧扭扭捏捏，不斷試探林野的眼神，「小野哥，就是，我們最近考試了。」
「嗯，考得怎麼樣？」「還、還行吧。」
林野撥弄盤子裏的炒雞蛋，「又沒及格？」
「就差一點點啦。」田味雙手自然收到桌下，「這次是意外，而且，這次比上次還進步了呢？我厲害吧。」
林野不咸不淡的，「進步了多少。」
「足足有三分呢！好不容易的。」
「哦，上次三十五，這次三十八，真不容易。」
「哎呀，小野哥，你就別嘲笑人家了嘛。」田昧忙着給他夾菜，「我下次一定奮發圖強，繼續努力。」
見林野沒打算繼續批評，田昧忙着轉移話題，他掏出手機，「哦對了小野哥，下周我們學校有萬聖節舞會，你幫我看看，我邀請哪位女生好呀。」
林野隨便瞟了一眼，他很臉盲，看着沒什麼區別，「挑你喜歡的。」
「如果是我喜歡的話，我可能一個都不會選了。」
「為什麼？」
「小野哥，我跟你說個秘密。」田昧清了清嗓子，聲音壓得很低，「你不許嫌我，也不要嘲笑我。"
"我，"林旺很不快
嗯。」林野很平靜，「怎麼了？
田昧湊近他，「我最近發現，我好像，是喜歡男生的。」
「哦，是么。」
看着林野的反應，田昧有個大膽的想法，「小野哥，你不會也和我一樣吧？」
林野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嗯。」
田昧吃到了驚天大瓜，"哇，真的呀，那小野哥喜歡什麼樣的嘛？"
玻璃杯里的氣泡在空氣中爆破，林野晃了晃半杯果汁，「比我大一點的。」
「成熟點，可以照顧我的。」
「喜歡鼻樑高的，眼睛好看的，手指也好看的，喜歡會寫歌，也會彈結他的。」
「喜歡有時候很壞，有時卻很穩重的。」
「咦。」田昧的眼神開始不對勁，他竊笑，「說得這麼詳細，小野哥是有喜歡的對象了嗎？」
林野從不再田昧面前隱瞞，「是。」
田昧抑制住興奮，"是你同學嗎？還是打工認識的？那你們在一起了嗎？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林野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是出國前的鄰居，他不知道我喜歡他。"
「為什麼不告訴他呀。」田昧噘著嘴，「要勇敢告訴他嘛。」
「我在他眼中是弟弟。」林野看向田昧，「像是我和你的關係。」
田昧不甘心，"可總要試試嘛，萬一他也喜歡你呢。"
「田昧，你會喜歡我嗎？」
「啊？」田昧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擺手搖頭，「不會不會，小野哥你放心，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就是把你當哥哥的，絕對沒有那方面的想法。」
「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而我和他之間，也是這樣的關係。」
只是錯在，我違背了這份關係，偷偷喜歡上了他。
*
會議結束，沈斯哲翻看日曆，"下周是他們老外的萬聖節，他們最愛搞那種舞會接吻活動了，你不派人盯着？」
顧銘澤合上一份合同，又去打開另一份，「不用。」
「你什麼情況，最近不想他了，也不在意了？」沈斯哲挑眉，「還是膩了，變心了？」
「他不會選舞伴，也不會去那種活動。」
沈斯哲擺弄打火機，「話別說得那麼滿，他在德國四年了，那種地方很容易同化人的，搞不好，現在無比開放了呢。」
「你就等著明天零點，他抱着其他人，在學校舞廳瘋狂親吻吧。」
「嘖，你含辛茹苦，又花錢又吃力養大的小寶貝兒，搞不好正成為別人嘴裏的美食。」沈斯哲繼續挑撥，"二十齣頭，才華橫溢，冰冷又可愛，被人騙到床上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
顧銘澤整理領帶起身，「再說一遍，他不會和別人接吻。」
「還有，他是我的人。」誰也沒資格碰。
「少說風涼話，你失蹤這麼多年，萬一人家心裏早沒你了呢？你怎麼辦？」
「用後半生追回來。」